第十八章 白衣少年

第十八章 白衣少年

出宮,出宮能幹什麼?騎馬!

木將軍盡責地出現了。妹喜愣了,看了木將軍一眼,木將軍的眼光剛與妹喜對視便將頭扭向旁邊,隨即向眼光落出走去。妹喜已經好久沒出宮騎馬了,今天出宮也沒事先通知木將軍,何以木將軍會出現?

「木將軍每天都在門外守衛。」阿連的話讓妹喜一怔——他一直都在么?很久了,木將軍一直在自己的身後,那次自己摔傷了,他在;那次自己瘋似的跑遠,他在;那次自己在林中撫了一整天的琴,他在;那次……是的,他一直都在,無論自己憂傷或是開心。木將軍,是采或是母親在冥冥之中請你保護我么?

妹喜策馬疾奔,風吹起她的衣角,妹喜感受到一中飛翔的喜悅。木將軍並沒有跟上來,妹喜的臉色平靜,可是,木將軍知道妹喜一定是有什麼事情,那是一個不善表達的妹喜,或者是沒找到傾訴的人吧。想到這,木將軍一聲嘆息,馬的步伐也慢了下來,妹喜遠遠地只剩下一個白色的影子,象一隻巨大的白蝶,翩然飛動。

不覺中,妹喜再次來到這裡——遇見「小白」的地方。「小白」周身雪白,晶瑩剔透,漆黑的眸子,閃爍著醉人的光芒,看到小白,妹喜覺得莫名地熟悉和喜愛。所以,妹喜一直念念不忘那一次的相遇,給那個可愛的小動物取名「小白」。

那日相遇時漫漫雪色都已不見了,山坡上的枯草隱隱透出綠色來,春天開始了么?小白,你在幹什麼?

小白在逃命。

山野間,小白飛快地奔跑,靈活地跳躍,轉眼來到妹喜面前,停下來,看著妹喜。後面,有人追趕。

「小白!」妹喜再次被小白的眼神震住。

小白的眼睛里,絲毫沒有被追趕的慌亂,狼狽,那目光依然清澈,鎮定。是什麼,是什麼讓這樣一個小動物如此勇敢?

想起自己失去采后,蜷縮在被子中抖,妹喜為自己感到羞愧。生死邊緣尚可鎮定自若,自己的行為竟似小丑。

妹喜抱起小白,檢查看小白可受了傷害,見它完好,放下心來。

來人勒住了馬,看著面前這位抱著剛才自己追趕的小狐的白衣少年,這一人一狐之間,好象親人一般。這情景竟讓自己懊惱剛才的追趕了。

妹喜彷彿沒看見有人來一般,撫摩著小白柔滑的毛,一下一下。

「這……」來人遲疑著,不知道說什麼,「子履不知道此狐是仁兄愛物,冒犯了。」

「子履。」妹喜輕聲念道。子姓,商部落姓子的。想到這,妹喜笑了。這叫什麼,顏喜使盡渾身解數想見子履,不想自己在這裡先遇見了,不知道這事若是顏喜知道會是何樣的感受。

子履不見白衣少年說話,只微笑,很是納悶。想自己跑出很遠,離了隊伍,便抱拳告辭。

妹喜依然沒動,撫摩著小白。

子履掉轉馬頭,那馬跑了幾步,又停住,子履掉回馬頭,看一眼那白衣少年。

這一眼,讓子履一生也無法忘懷的一眼。

那一眼,讓子履覺得定是至純至性的人才有如此純凈的眼光。

那一眼,可以讓任何一個人都會與眼前的少年定下至誠的盟約。

那一眼,若是屬於女子的,可以讓任何一個男子甘願為此人付出生命。

妹喜不知道自己的目光對子履有如此的影響,依然陽光般溫和,依然如月色般純凈。

如果在毫不相干的情況下想起一個人,是不是可以認為你喜歡他?

如果在見到一個毫不相干的人身上尋找你記憶中的人的特點,是不是可以認為你愛上了你記憶中的那個人?

如果再次看到了你曾錯過但至盡仍念念不忘的人事物,是不是你還會象上次那樣放棄?

如果在巨大的衝動面前,是不是你還會遵守命運的安排?

子履極度懷念那個空冷山坡上身著白衣撫著白狐的少年,子履喜歡那白衣少年的眼睛。當子履第一眼看到面前這個黑衣舞娘時,不由一怔,眼睛她與那白衣少年有著同樣純凈的眼睛,那白衣少年的眼睛自己是無法忘記的,在這黑衣舞娘的身上,再次看到了這樣的眼睛。這眼睛,在黑夜的襯托下,更加晶亮,彷彿一個餓不可見底的深潭,讓人白由自主地沉入不想浮出。不知那白衣少年可會有緣再相遇,眼前這舞娘過了今夜之後是否也如那少年一樣如驚鴻遠去?

有施氏的顏喜,你是我的命運么?

上一章書籍頁下一章

離宮紅顏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玄幻奇幻 離宮紅顏
上一章下一章

第十八章 白衣少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