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神州訪仙 （16） 鯢族

「哇！好可愛！」緋玉見眼前出現兩條酷似「魚」的傢伙，外表煞是可愛，卻忘記了自己正在月寒背上，手舞足蹈之際險些從月寒背上摔下來。

「你們是……是……是……」其中個子比較大的是了半天卻沒有下文，急得直打轉。

趴在後邊的傢伙急忙嗲聲嗲氣地補充道：「人？」說完有急忙躲到個大的身後。

月寒與緋玉面面相覷，緋玉探出身子問：「我們當然是人了！有手有腳的，難不成成了怪物？」

「我們也有手有腳，我們就不是人！」大個子辯解道。

「呵呵……！」月寒捂著嘴偷笑。

「死月寒！不許笑！」緋玉嗔怒道，用力在月寒身上捶了一下。「看不出來你們兩個外表可愛，卻是那麼沒趣。」

「你們是唐門的人？」小個子躲在大個子的身後不肯再現身。

「不是。」月寒搖了搖頭道。

「不是唐門的……的……」大個子往後邊看了看。

小個子立刻會意過來，補充道：「人！」

「那就不是……是……」大個子再次碰了碰小個子。

「敵人！」這一句小個子喊得最響亮。

忽然，四周草叢洞**里出「唏唏嗦嗦」的聲響，開始是幾條「魚」冒出來頭來，緊接著便躥出一群「魚」將兩人圍了起來，其中不少「魚」對著兩人眥牙裂嘴。月寒背著緋玉此時不敢挪動一步，手心和額頭上滲出不少汗水。月寒只覺得這變化太快，剛還在問話，此時便是殺氣濃濃。

「月寒……我們現在該怎麼辦。」緋玉對這突如其來的變化不知所措。

月寒看了看自己周圍，這些「魚」的數量少說也得有數百隻，若是自己空手出劍還可能有逃跑的機會，如今身負緋玉，若是對方攻來，自己也只能認其宰割了。月寒努力保持住鎮靜，對緋玉說道：「隨機應變。」眼見著兩人被越逼越緊，就看雙方哪一方最先沉不住氣。

「娘！他們不是壞人！」這時小個子忽然喊道，其中一個領頭的「魚」轉過頭來，然後身後的「魚」全為她讓開一條道來讓她通過，隨後又急收攏回去，剩下的「魚」依舊敵視著月寒緋玉二人。

過了好一會，那條領頭的「魚」方才又回到這裡，身邊是剛剛二人見到的大個子與小個子，領頭的「魚」抬頭，朝著四周的「魚」出嬰孩啼哭般的叫聲，很快其他的「魚」四散開去，又隱秘進了洞**之中。

「陌生人！對於剛才驚嚇到你們我感到很抱歉，畢竟現在除了唐門的人，很少有人會看見我們「鯢」一族了……」

「你們就是鯢？」月寒雖然聽唐易提起過鯢的名字，卻並未告訴他鯢的外形如何，只說跟著唐天傲走便知。

「沒錯！我就是它們的統領，我叫鯢?，這是我的兩個二子，大兒子鯢潮和小兒子鯢汐。」鯢?的敵意早已無影無蹤。

「我叫楚月寒，這位是我好朋友葉緋玉。」月寒介紹道。

「你們既然不是唐門的人，到這裡來有是做什麼？」鯢?問道。

「其實，我們是不小心踩到了裂縫，然後稀里糊塗就摔下來了。」月寒答到，然後見鯢?繼續望著他，便有補充道：「其實是我們答應唐門來調查瘴癘之毒的起因。」

「哦？」鯢?聽月寒提起唐門，顏色便有些不悅。「唐門捕殺我族人已有近百年歷史，如今卻找不到一個人前來？」

「其實也不是……」月寒急忙辯解道。「我們來也只是為了調查一下，我見那些人一直在受苦，我們並沒有冒犯的意思。」

鯢?怒道：「那我族人之苦又向誰去申述！」

「……」

緋玉小聲嘀咕道：「真是笨蛋！哪壺不開提哪壺！」

「唉……也罷，這或許也是我們鯢族的劫，我見你們二人本性並不惡。」鯢?嘆了口氣，有吩咐身邊鯢潮、鯢汐道。「你們送他們兩人去祭祀那裡，將他們送出去吧。」

「是！娘！」鯢潮點頭答應道。

「冒昧問一句，您可否將唐門與你們恩怨告訴在下，在下想為盡點綿薄之力。」月寒說道。

「白痴！現在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緋玉暗暗罵月寒道。

鯢?轉身沒入草叢當中：「百載恩怨並非你能左右的，不過你若想知道，去祭祀那兒它自會告訴你一切。」隨後便是一陣入水聲。

「快走吧！等會太陽出來我們就要回洞**里了！」鯢汐催促道。

「快走吧，快走吧！」鯢潮也不停地催促。

一路上鯢潮與鯢汐不斷地爭論著有關誰大誰小的問題，鯢潮認為自己塊頭大，於是就說自己比鯢汐大；鯢汐呢認為自己年齡比鯢潮大，於是說自己比鯢潮大。兩個傢伙爭得不可開交，於是就請月寒與緋玉兩人評理。

「你們兩所說的大的標準都不同，比較出來的結果自然可想而知了。」月寒分析道。

「看吧，還是……是……」鯢潮又是了半天。

「人！」這次換緋玉幫鯢潮說了出來。「原來你並不熟悉『人』字啊。」

「……說得有道理」。鯢潮顯然沒有剛才那麼害羞了：「不對！不對！不是我不熟悉……嗯……『人』字，我只是不熟悉……人。」

「這算什麼回答……」緋玉秀眉微蹙，嘟噥道。

「你們人自詡聰明，那你們說說究竟誰才最大。」鯢汐問緋玉道。

「在我們人里，年齡大的就是大，不論塊頭……」緋玉笑道。

「嘻嘻！看吧！還是我大！」鯢汐得意道。

「可是我們不是……是……人！」鯢潮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

月寒輕輕搖頭：「都說了各自都有各自的理由……務須再爭了，誰大誰小又有什麼關係呢？」

「不對！不對！我們爭了幾十年一直不知道誰大誰小，怎麼會沒關係呢？」鯢汐反駁月寒。

「……」

「年齡大的就大！」

「不對！是塊頭大的大！」

「好了！你們兩個別吵了！」緋玉勸解道。

就這樣，月寒背著緋玉在鯢潮、鯢汐的帶領下來到一處溪水的源頭，只見清澈透亮的溪水自懸崖盡頭的石壁里流淌而出，潺潺不絕，水中水草浮動，幾尾透明的魚兒逆水遊動著，月寒一腳踏在水中，驚得魚兒四散逃逸。

「進去吧，祭祀在裡邊等你們。」鯢汐對月寒說道。

「進去？」月寒摸了摸這石壁，沒有任何機關可言。又用手敲了一下，厚實無比。月寒心裡有些疑惑：「這裡一無機關，二無通路，叫我們如何過去？」

「腳下。」鯢潮簡短地說出兩個字。

「腳下？」月寒朝自己腳邊看去，忽然覺得身子一輕，感覺又回到了跌落懸崖的那一瞬間，一股巨大的吸力拽住他往下沉，月寒叫都還沒來得及叫出聲，整個人便連同緋玉一齊陷落下去。

「你可以醒來了！」一個聲音將月寒從睡夢中喚醒過來。

「嗯……！」月寒緩緩睜開眼睛，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一粒如同人頭大小的珍珠，這珍珠就懸挂頭頂上，表面反射著絢麗多彩的光芒。月寒側頭看了看自己身邊，只見緋玉正躺在另一張石床上，這石床皆是用珊瑚堆砌，月寒立刻坐了起來，現自己也是睡在同樣的石床上，而就在自己面前，一條鯢正拄著拐杖看著他，這條鯢和其他的鯢不同，除了不是四肢著地以外，其形象更像是人類的老者，長長的鬍鬚自嘴角邊傾泄而下，直直地拖在地上，額頭上雖然沒有像人類一般的毛，兩眼間卻也有一層層的皺紋。

「你是誰！這是什麼地方！」月寒伸手想取七曜，這才現七曜已不在自己身邊。

「我叫鯢?，你們現在是在我家。」鯢?見月寒在四處尋找，便指著牆壁上的一柄劍說道。「你要找的是不是這個？」

月寒尋聲望去，果然七曜安安靜靜地掛在那裡，月寒點頭到：「正是！」

「我見放你身邊並不方便，於是取下來放在了那裡。」鯢?拄著拐杖將七曜取下，歸還到月寒手中。「你和那姑娘的傷應該無大礙。」

「我也有傷？」月寒摸了摸自己胸口。

「你由懸崖上跌落下來，中間若非有什麼東西將你提起，你們兩人早已粉身碎骨，落得和那處屍骸主人一般下場，雖然我不清楚那是什麼東西，但卻是它救了你們一命。但凡事也有一個力所能及的範圍，你們兩多多少少都受了點傷。特別是你，生死之際還不忘護那姑娘，自己身受內傷隱疾，若不是及時醫治，遲早會釀成大患。」鯢?指著緋玉說道。

「這些我倒是一點都不記得了，當時一陣風似的落下來，然後就什麼也不知道。不過還是要多謝您相救！」月寒抱拳作揖。

「也不算什麼大事，舉手之勞罷了，不過現在你要自己做個選擇。」鯢?說道。

「選擇？」

「第一，永不回唐門，銷聲匿跡；第二，為我族安全，必須將你們記憶洗去，再回唐門。」鯢?比出兩根短小的手指說道。

「你們不是和唐門有仇嗎？為何要給放走自己的仇人？」月寒不解地問道。

「這也有我們的苦衷……你們人喜歡安居樂業的生活，我們又何嘗不想？只不過也是被人所逼罷了。」鯢?走到一邊。「我族向來恩怨分明，從這懸崖上落下的人，也算是九死一生，他們都和你們一樣身在唐門，卻仍有一顆善良的心。唐門所要取的蛤涎，其實正是我們身體最重要的一部分。」鯢?忽然張開嘴巴，在咽喉部位有一塊突起的地方。「我們族的蛤涎一生只會分泌少許，本來是為了保護我們不會受到侵害，但沒想到反而給我們帶來了滅頂之災。若是想取蛤涎就必須連同我們的頭一齊割取下來。他們中有不少好人，不願同流合污，便被其他人推了下來……你們……」

「我們是自己掉下來的……」月寒解釋道。「繩子承受不住兩個人的重量，在半空中斷掉。」

「可是這根繩子？」鯢?從石桌上拿著一根半截繩子問道。

「這是！」月寒吃驚地喊道。

「我這是在哪兒啊……」緋玉揉著頭坐在床邊問道。

「轟――！」伴隨著一陣響動，使得鯢?立刻警覺了起來。「不好！有人闖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