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三人行的雛形

第十五章 三人行的雛形

我果然是天才,我居然會想到如此完美的計策。

首先我找到了能找得到的易燃之物,然後將長蘇公主所住的東廂房燒了起來,接著就是按照計劃趁亂逃走。當然意外總會發生的,否則它就不會叫作意外了,——我碰見了小月和另一個男人的私混,——兩個嶄新的替死鬼就由此誕生了,然後我們藉機逃了出去。

「你以為你相當高明?」長蘇公主看著我手忙腳亂地駕著馬,面無表情地說道。

「可以肯定的是,我們的確逃了出來。」我不以為然的答道。

「王威是名門之後,不是草包,他放你一馬,自然是有他的理由和立場的。」長蘇不緊不慢地說著,「我和他相處了幾日,照我看來,他遠遠勝於你的小聰明。」

「你這算是提醒么?」逃出來的我心情大好,尤其是當我忽略了一切其它原因將所有功勞全攬在自己身上的時候。

「不,我只是想知道,你現在打算去什麼地方?」長蘇問道,——知道自己復仇無望后,心中卻是難得的釋然和輕鬆,她也不知道為什麼,「還有,你到底是什麼人?」

「不是說過了么,我是太子訓練的替身,但是時日不長,剛剛開始訓練太子就遭遇意外了,——這也是我還有許多破綻的原因了。」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解釋面容相似的俗套缺乏想象力的理由。

身份問題不能讓我苦惱,讓我心亂的是另一個問題。

去哪裡呢?

某人不願承認自己不認識路,——按我江湖大俠夢下一站是少林寺,但後來太子身份的曝光帶來的春天使我又做好了紈絝的打算,現在春天到了,冬天也不遠了,只不過我沒有想到春夏秋過得如此之快冬天來得如此之早。現在少林寺似乎去不了了,在我的印象和錯覺中。少林寺和朝廷都有著各種各樣的聯繫的。

那去哪裡呢?最好是朝廷無法干涉的地方。蒙古?好像太遠了;大理?也好像不近;……我一個個挑剔著在忽略我不認識路的這個前提下一一參考考慮,終於三個金燦燦的大字出現在我的腦中,那就是——全真教——旁的老鄰居古墓派,那兒自給自足,易守難攻,還有斷龍石,簡直就是逃難避暑之必須選擇,而且更重要的還有一點,那兒即便沒有《九陽真經》也有著《九陰真經》,雙劍合璧,——大不了我將南海神尼賣了,轉投小龍女門下。

想歸想,飯還是要吃的,公主的問話也是要回答的。

「我們要去的地方到時候你自然知道。行走江湖,最重要的就是一個字,——不多話。」膽大心細的我為了保留神秘感和吸引力而賣了一個心眼。

「如果我們要往北走的話,那麼就應該走剛才那條路,但如果我們想回去的話,就走現在這條路。」

長蘇也沒有注意到,自己已經用上了「我們」了,某人竊笑和懷著好意地想道。

「我不過是為了他們的追蹤增加一些麻煩。」某人又找了一個借口。

「你會武功?」長蘇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我身邊順手摸來的劍。

「略通劍術。」我小小地張狂地謙虛了一下,「比一般人也許要強點。」

「也只能是略通,否則不會用上背後放火那種見不得光的手段。」長蘇嗤笑道,——也許連她自己也沒有意識到,自己似乎很享受這種和某人頂嘴的感覺(或許對她來說,更應該稱為小樂趣吧,我邪惡地描述著這種心態)。

大度的某人沒有理會她的冷嘲熱諷,此時我的注意力更多放在馬身上,——有時候想不通的不僅僅是人,馬兒中間也是有學究派的。我的這匹馬正在思考「是走,還是不走」那個經典的問題,剛發展到和宇宙對話的階段,總而言之就是在道路上停了下來不肯繼續往前走。

擔心的事情總是要發生的,否則它就有愧於擔心的盛名了。首先我擔心的是我不會駕駛馬車,現在無疑是默認和肯定的,這種事情是根本不可能發生的,明顯是這匹馬的問題。第二點,此時馬車橫在路上,萬一遇到有找喳尋事即便我能對付,鬧大了也是不要麼美妙的,驚動了附近的王威則更不是我們希望的。然而此時,我聽到的一陣越來越清晰的馬蹄聲從前面傳過來。

一匹馬,載著一個有點眼熟的身影向我這邊疾馳過來。當一馬一人從我身邊經過時,一個帶著喜悅的驚呼傳到了我的耳中。

「蘇大哥,是你。」馬停了下來,一身紫衣的少女向我招呼道。

來者不是想象中會來找麻煩的人,竟是剛分別不久的郭襄。

「郭二小姐,你怎麼在這兒?」我沒頭沒腦地問了一句。

小丫頭聽到我的話,俏臉不禁微微一紅,難道告訴你我想見你一面么?奶奶的,居然還真的讓我碰到了。

「那天我們分開后,我本來是跟著孫大哥去少林寺的,後來我們也分開了。因為,因為我想,我想……」小丫頭扭捏了半天才說道,「因為我還有一招劍術沒有想明白,所以特意回來向蘇大哥請教。」

「原來如此。」我裝作恍然大悟的樣子,——從我的角度和實用性來看,她回來的理由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知道去古墓的路,而且還能解決不能駕車的當務之急。

「蘇大哥,你這是……?」小姑娘看了看橫在路中間的馬車。

「哦,剛才我偶爾想到一兩招劍法了,就忘了駕車了。」我老臉不紅古井不波地答道。

「那我幫孫大哥駕車如何?」小東邪見縫插針打蛇上身的本領比我只強不弱。

「那就有勞郭姑娘了,——剛才的那兩招劍式我整理完了再請姑娘指教。」某人在心中得逞的奸笑著。

身為武林人士的必要素質之一,就是必須對武功和寶刀寶劍表現出很大的興趣。郭襄聽到我的話果然很配合著的非常高興。

「蘇大哥快去想吧,駕車的事情就交給小妹了,——如果蘇大哥不嫌棄的話,也不要『郭二小姐』,『郭姑娘』的稱呼了,就直接叫我『襄兒』吧。」

小姑娘漂亮地來了一個捎帶。

「那就有勞襄兒姑娘了。」

我在走進馬車車廂時回了一句,順便用同情和兔死狐悲虎落平陽的眼角釋放的目光看了一下郭襄的坐騎,——此馬雖說不是小紅馬,但郭大俠出品,豈有副名,可惜這匹千里良駒居然和一匹駑馬一起拉起車來。

「想不到蘇大俠倒也精通欺瞞之術。」馬車的隔音效果沒有想象中好,至少對於一個故意想要聽的人來說是這樣的。

「謝謝誇獎。」我回答了一句。我可不想郭襄知道車內人的身份,根據聲音的可逆性和好奇心的作祟性,我也不難想象外面那個小丫頭在駕車的同時又在幹什麼。

「難道不打算介紹一下你的朋友嗎,蘇大俠?」有恨的女人很可怕,失去目標的女人更不好惹,不過長蘇的話中倒帶著一絲酸味。

一個在車廂內,一個在駕車;一個好奇心十足,一個冷冰冰卻還要有意無意地給你難堪。能讓她們兩個不見面顯然是違背事物的客觀發展規律的,我能做到的,就是盡量的拖延她們見面的時間,至少也是在遠離王威之後(在我的前生後世中也有一個類似如此的角色發展為一個左右逢源的職業,中介)。

「你先休息一下吧,時候到了我自然會讓你們見面的。」

我回了一句,這一句不要緊,但我附帶的看了長蘇一眼卻要緊了,——長蘇的臉色如紙張一般的白,病態的膚色中似乎還隱隱泛出一片片紅暈,眼睛訴說著她的不幸與痛苦,而蒼白的額頭上沁出一層細密的香汗,薄薄的鼻翼上帶著延伸著的腮紅微微的起伏著,幾縷亂髮貼著這張盡顯疲態的臉。

Fever,這是我想到的第一個念頭,不認識英文的我趕緊把它翻譯成中文,——高燒。沒有絲毫例一大防男女之別的我慌忙用手觸及長蘇的額頭,果然如火炭一般的燙。我心中暗暗責備自己的疏忽,公主本來就是千金之軀,加上這段日子又過得心神不寧,茶飯不思,再經歷了一場逃難,難免有什麼壞的影響。

看來,那場我原打算拖延的見面還是要來到了。

郭襄是黃蓉的女兒,黃蓉是黃藥師的女兒,黃藥師是九花玉露丸的研製者,那麼郭襄身上也應該有幾枚九花玉露丸來備用。本來我直接找郭襄索要也可以,但萬一此葯有什麼服用限制就不好了(其實很多感冒藥上都有著一句話的,讓作者每次吃藥時總覺得沒那麼有底氣),還是有人指導的方便安全。

我又急忙出了車廂去找郭襄,——當我掀開擋簾的時候我相信我眼花了,看到的不過是錯覺,——我分明看到郭襄的耳朵由三寸長縮回了原狀。

「襄兒姑娘,能否進來幫個忙?」

「有什麼事情嗎?」對於裡面的另外一人小東邪也相當好奇,她偷聽到的話也是不明不白的。

「進來就知道了。」我也不知道怎麼說起。

郭襄跟著我進來了,馬上就發現了那位病態的美人,——高燒反而讓長蘇添加了一份獨特的纖弱妖嬈之態,剛到豆蔻年華的小丫頭自然是必不過去的了。小丫頭喪氣地低下頭看了看自己的胸部,在心中又罵了一句奶奶的。

「蘇大哥,她是誰呀?」

郭襄的語氣有點不高興在裡面,還有些撒嬌的成分。如果說洪綾波對她不構成威脅的話(小丫頭自己至少這麼認為的),那麼眼前這個女人已經被她列為人生十大必須戰勝目標之一了。

「她的身份並不重要,你先看看她的病吧。」我輕描淡寫,一筆帶過,化整為零,將實質轉化為無形,避實就虛地說道,「你身上有沒有那種九花玉露丸?」

「沒帶著。」郭襄的話讓我心涼了一截,接著她掏出一個瓷瓶又如過量的二氧化碳讓地球回暖了,「但是我有少林寺的葯,對於內外傷都有功效。」

「但是,她似乎是得了某種病啊。」可惜這種效果持續多長時間,「你還有其他葯嗎?」

「那我也沒辦法了,我對於醫藥之術也懂得不多。」郭襄看著我急了,她也急了起來,「要不這樣,我用內力幫這位姐姐一下,說不定有些用處。」

「但是她沒有內力,能受得了你的內力嗎?」

「我這兒有顆葯,服下它就可以了。」小丫頭表面大方的將葯遞了過來,卻在心中小聲嘀咕道,這葯本來就是打算送給某人的,儘管現在也算是達到目的了,但還是有些小小的糾結。

生物療法好歹也算是綠色不污染的方法,一盞茶的功夫長蘇的面色就好了很多,現在似乎睡著了。收了功的郭襄對著我露出一個大功告成的笑容,眼睛巴眨眨地示意我跟著她出去。

「蘇大哥,你到底姓蘇還是姓趙?」郭襄居然問的是這個問題。

「姓蘇啊。」

「那你不是駙馬吧?」小妮子問話的時候偷偷瞄了我一眼。

「當然不是,為什麼這麼問啊?」裝瘋賣傻是必要的,明知故問是虛榮的。

「那位姐姐到底是什麼人?」小東邪也算是大家之女了,見識當然不比頭髮短,「那種玉佩只有皇族的人才有的,我看你和她,好像是私奔……」

郭襄的話到了最後已如蚊蚋般細小了,小嘴變得通紅,一雙大眼汪汪地望著我,嘴也委屈地嘟著。

這是我才意識到有著多麼大的破綻或者想象空間存在著。首先,那個時候看起來很神氣的王威稱呼我為「王爺」我並沒有拒絕,甚至還讓他帶著我離開了;接著,我帶著一位有著貌似王室身份成員的女子隻身駕著車;現在我又說我不姓趙……活脫脫的一場羅密歐朱麗葉私奔記。

「襄兒姑娘,你想聽實話嗎?」我盡量拖延時間,使自己的借口盡量完美。

「當然是要聽真話了。」郭襄擺出一副你休想騙我的表情。

「唉。」我恰到好處地嘆了一口氣,「實際上我的確姓趙,也是一位王爺,但是你要明白,並不是所有的人都喜歡這個身份的,比起黃金籠子來,金絲雀更喜歡藍天和森林,而我就是那隻尋求自由的金絲雀。」

「我母親也關過我一陣,那段時間簡直悶死我了。」小丫頭大有同是天涯淪落人,又是一副我很了解你的表情。

「於是我逃了出來。至於裡面那位姑娘,身份就比較特殊了……」金絲雀的大腦轉得飛快,「她實際上是我的——」

「實際上我是他的妻子。」長蘇從車廂內出來,對著我狡猾地一笑,同時抱著我的一隻胳膊,對著郭襄友好地笑道。

小妮子眼睛中的水霧越來越濃了。

「我叫做宋長蘇,這也是我夫君為什麼化名為蘇的緣故了。」長蘇看著我,戲謔地加著叫作可信度的砝碼,「如果你想嫁給他,還要問問我這個正室同意不同意,——當然,妹妹你只能做小的了。」

天啊!我頭腦出現了大面積的空白,腦細胞也開始缺氧,新城代謝明顯被抑制住了,我呼吸停止了!難道我在穿越之前也穿越過一次,還寫了一本叫做《蒙梭羅夫人》的書么(沒有引用兩本更知名的書是出於作者的虛榮)?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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