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突如其來的變故
晨曦的光線透過早晨薄薄的雲層柔柔地揮灑在這個寧靜的小鎮，只有初晨才有這般景象，過不了許久，進城的商旅又會使得小鎮恢復往日的喧鬧。
天野早早就起了，坐在櫃檯上只手托著腮幫，雙眼之中布滿了血絲，他昨晚根本就沒睡，不然是絕不可能這麼早就醒的。
他如何睡的著，這在昨天晚上，不足幾個時辰前他才看到了改變他的一生的一幕，天野隱隱覺得他的人生軌跡已經開始慢慢轉動，他的一生已然開始了。
至於以後的路到底是怎樣，天野也說不出個所以然，這就是一種冥冥中的感覺，沒有由來，甚至沒有章法可循。
「今天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嗎？」天雨薇站在樓梯上捂著嘴不敢置信地看著發獃的天野。
天野一怔，斜了天雨薇一眼，沒好氣道：「今天太陽打北邊出來了，還不出去看稀奇！」
天雨薇「撲哧」一聲笑道：「真的么？那我可的好好看看。」
「臭丫頭，你想死啊，整天吵個不停，你就不能安靜一會兒嗎？當你哥哥可真是遭罪！來人啊，快來把這個丫頭抱走吧。」
「你，哼，氣死我了。」
天雨薇細步走下樓來，「惡狠狠」地盯著天野，像是要用眼神將眼前這個可惡的人盯死。「呵呵。」天野一聲冷笑，「怎麼地？不服還是咋的？」
天雨薇正想開口反駁，那知天野無比嫻熟地飛速伸出手，沒待天雨薇反應過來，他的手已經捏住了天雨薇小巧的耳朵，接著反手輕擰。
天雨薇氣的伸手就往天野身上招呼，卻不料天野的似早就知道身子一偏恰好躲過。
「哈哈，小丫頭就是小丫頭，跟我斗，你還太嫩！」天野像佔了天大的便宜猖狂地大笑道。
「好，讓你得意，我等下就告訴娘你欺負我，看你還囂張，哼！哎呀，疼，疼。」
天野才不管這無力的威脅，仍是得意洋洋地恬著臉，道：「在我手頭都敢這麼囂張，看來我這個做哥哥的要好好管教管教自己的妹妹了，就你這脾氣，以後可怎麼嫁的出去哦，唉，也老大不小了我這個哥哥還得為你操心。」
「我不管，放手，快放手。」天雨薇仍是不肯服輸，不依不饒道。
「不也不管，就不放。」
天雨薇看天野的樣子像是真不打算放開，眼珠一轉，突然看向門外大聲喊道：「小土豆，你怎麼來啦！」
「小土豆。」天野一愣，說來自那日之後便一直沒有見到他，也顧不得被騙的可能轉頭望去。
同時，手也自然地鬆開，天雨薇趁此機會猛然一退，總算是逃脫了魔掌，開心的拍著手笑起來：「哈哈，大笨蛋，騙你的！」
天野正想發作，不想卻看到了青老一行人走下了樓，神情一凜，道：「幾位，你們這是要走了嗎？」
天野記得青老說過今早會離去。
「嘿，我說小二哥，你是沒長眼睛嗎，看不出來？」重風始終看不慣這個小子，一副笑嘻嘻的模樣，說不定心裡藏著什麼呢。
月靈珊是幾人中對天野最有好感的，看見天野在，頓時笑逐顏開：「哥哥，你也起這麼早啊。」
「呵呵，是啊，睡不著。」
「可惜，我們要在了，不然靈珊一定要讓哥哥帶我去玩。」小姑娘看來是真的對這個只見過一面的少年起了好感，十分不舍的看著天野有些傷感道。
青老和藹一笑低下頭看著月靈珊道：「小靈珊，你是不是真的捨不得這位哥哥啊。」
「對啊，靈珊很喜歡哥哥，如果能一直在一起就好了。」
「好，既然小靈珊喜歡，那就讓你這位哥哥跟著我們一起吧，你說好不好？」
月靈珊一喜，道：「真的？青爺爺你沒有騙靈珊吧？」
青老摸摸月靈珊的腦袋，道：「當然，青爺爺什麼時候騙過你。」
天野一驚，這老頭想幹什麼？他怎麼會突發奇想讓自己跟著他們，難不成有古怪？天野摸不準老頭的心態，只好敷衍道：「老人家，我習慣了現在的生活，可能......可能不適應你們，你們那種生活......」
「啊，什麼？」重風大眼瞪到極致，兩道濃眉糾結在一起，「青老，您可不能犯糊塗，這，這小子何德何能，他有什麼資格跟我們一起，我重風可不願意跟這樣的人在一起。」
「對啊，青老，您不會真讓這小子跟著咱們吧？」名叫猴子的精瘦青年也不可思議地看著青老，摸不著頭腦。
「算了吧青老，靈珊小孩子不懂事，我們也不方便讓他跟著。」月伊雪是幾人中唯一猜道青老心思的人，定是怕這少年會給自己一行人留下什麼隱患，既然不能殺他，就只能把他束縛在身邊。
月伊雪知道讓這少年進入自己這世界對他未必好，希望青老也只是隨便說說而已，盡量勸說道：「我們的事不好讓外人參與，青老，我們還是走吧。」
不管幾人說的起勁，青老倒是老神在在：「行了，就這樣決定，你叫天野是吧，好男兒志在四方，怎能讓家束縛？跟著我一定不會虧待你，我會收你為徒，將本事毫無保留交與你，行了，收拾東西跟你的家人告別吧，快。」
說到最後語氣已經透露出不容置疑。
從青老的語氣中天野感覺到了絲絲涼意，悚然一驚，想起昨晚的生死瞬間，頓時恍然大悟——這老頭早就打算好了！
看來今天是很難逃脫，天野此時的心情如萬馬奔騰般起伏不定，不停地激蕩著心靈之中的薄弱，他的親人，他的母親，他的妹妹，沒有一個他願意離開。
說他沒志向也罷，雖然曾經有過離去闖蕩的想法，但是真正到了分別的時候他的心又是這樣的脆弱。
何況，跟著他們自己的小命等於就交代給了他們，而自己將沒有任何資格反抗！
「不行，我不同意，哥，你真的要跟他們去嗎？你不要娘，不要你妹妹了嗎？」天雨薇聽見他們的對話像聽神話一般，半晌終於明白過來，從小陪伴她的哥哥會在下一刻跟著這些陌生的人離她遠去。
場面陷入了短暫的沉默中，重風和猴子是知道青老心底已經下了決定，他們也無力回天了，月伊雪當然也明白，只能閉眼無語，唯一不明白的是月靈珊，她是高興這位哥哥跟著自己的，可是，問題好像是這位哥哥自己不情願，她只好一動不動地張著大眼睛望著天野，希望他能想清楚。
青老的雙眼如無底深淵般望著天野，目光所及之處似萬古長夜吞噬著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