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化險為夷

「不要——」月伊雪驚道，身子已經搶先一步擋在了青老的面前。

「嗯？」青老異樣地看了月伊雪一眼，將月厄劍橫在胸前道，「你認識他？」

月伊雪看向天野藏身的地方搖了搖頭，道：「他只是個凡人，我們沒必要濫殺無辜。」

青老不屑地冷笑道：「哼！凡人？凡人能跟你這麼久而不被發現？我看沒這麼簡單吧。」

天野此時的心情如繩上的螞蚱，下面還燃著一把火隨時可能嗚呼哀哉，好在那名姑娘看起來是位善良的人，當務之急還是要從她身上入手，說不定還能逃過一劫。

天野裝作唯唯諾諾道：「是......是......我只是......一時好奇......這位姑娘我並不是存心跟著......跟著你的......」

月伊雪聽見天野喊冤，側著頭打量了天野半晌，而後「撲哧」一聲嬌笑道：「咯咯，我認的你，你不就是天風酒樓的店小二么，咯咯，好奇心還真不小呢。」

「青老，放過他吧，他真的只是凡人而已，可能有些奇特的身法才沒有被我擦覺吧。」月伊雪看著青老求情道。

青老沉默良久，忽然，冰冷如渣的面孔恍然一動，竟十分溫和地笑了起來：「哈哈，好，好，青老聽你的，我看這小子也不像什麼大人物，嗯，就放過他吧。」

「哦米拖佛，命總算保住了。」天野深深地鬆了一口氣，發現自己的身子也能活動了，喜道：「謝謝兩位的不殺之恩，我天野沒齒難忘。」

心裡再怎麼怨恨，嘴上客套話還是要說的，現在形勢比人強，天野也只能無奈。

「呵呵。」青老笑道，「小夥子不要緊張，呵呵，天色不早了，我們回去吧，好好休息休息。」

「呵呵。」天野尷尬一笑，做了個「請」的姿勢道，「那您老先請。」

「好了，走吧。」

青老也不再言語率先往回走。

天野跟著月伊雪在後面緩步而行，天野這才剛虎口脫險，卻又忍不住好奇，嚮往道：「月姑娘，你們就是傳說中的仙人吧？我特羨慕你們，真的，對了，你們仙人也跟凡人一樣吃飯么？我怎麼聽說仙人都是不食人間煙火的啊？」

「你呀。」月伊雪嗔怒似地指著天野道，「你的好奇心早晚要害你連小命都不保，不該問的不要問，懂么？」

「哦，我，我，我知道了，多謝姑娘提醒。」天野吐了吐舌頭。

靜靜跟著月伊雪走著，天野也不再追問，低著頭想著方才那一瞬，久久不能平靜，剛才月伊雪說話時是緊挨著他附著他的耳訴說的，女性獨有的體香直撲他的口鼻，這還是他第一次離除了妹妹之外的異性如此之近，耳朵痒痒的，心裡總有種說不出的感覺，他想他這時的臉一定已經紅透了。

「還好是夜晚。」天野心中暗自慶幸。

三人走了大概半個時辰終於看到了門前亮著兩排燈籠的天風酒樓，天野的心情也真正平靜下來，不管怎麼說終於是到家了，家總是能給他莫名的勇氣。

青老見回到了住處，停下了腳步，輕捋白須，回頭望著天野二人道：「哈哈，到了，小子你去休息吧，把今晚看到的都忘了，知道嗎？」

「明白，明白，我什麼都沒看到。」

「嗯，這自然最好，小月你也去睡吧，我們明天一早動身。」

「是，青老。」月伊雪點了點頭，往自己房間走去。

「天野！」

一道威嚴的女聲突然響起，驚地三人同時一怔。

「娘，你，你，你還沒睡啊？」天野慌張道，他的娘正站在二樓生氣地扶著欄杆。

「你深更半夜不見人，我怎麼睡的著？你非得氣死你娘你才安心是不是？」

天野的娘看來是真的動怒了，十指緊緊抓著紅漆欄杆。

月伊雪也正走向二樓的房間，見到個跟自己一樣蒙著面紗的女人，想不到竟是那小子的娘，奇怪的看了女人一眼，月伊雪禮貌地點了點頭，算是打了招呼，之後繼續上樓。

倒是青老認真的看了女人一眼，像是沒有發現什麼，也邁步向自己房走去。

「等一下。」

天野的娘似乎是不想讓兩人走，叫住青老兩人薄怒道：「是你們把我的孩子帶出去了是吧，沒有交代清楚就想這麼輕鬆走嗎，以為我們孤兒寡母好欺負不成！」

「我們——」月伊雪正想解釋，青老卻打斷了她。

「是你自己沒有管教好自己家的孩子，讓他亂跑，倒怪起我們來了，怕是說不過去吧。」

「我管教好沒有，不需要你來評論，現在你只需要問答我的問題，是不是你們將他帶出去的？」天野的娘冷漠回應道，似是完全沒有把兩人放在眼裡。

「哦？這樣說來倒真是我們的不對了。」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天野的娘語氣越來越冷，「我不想再說一遍。」

天野驚訝地看著自己的娘，想不到平時身子虛弱的母親居然如此強勢，不過她不知道這兩人的厲害，自己可清楚的很，可不能把他們惹急了，他自己倒不要緊，可一想到可能會威脅到自己的母親，他的心就狠狠的揪起。

「娘，不要怪他們，是孩兒不好，是我睡不著自己一個人跑出去的，只是半路上恰巧碰上這兩位住客，這才一同回的家，您就別怪他們了。」

「是這樣嗎？」婦人懷疑的看著天野。

「是的，娘，很晚了，您身子不好，早些歇息吧。」

「我還輪不到你來教我怎麼做，好，既然你說是你自己出去的，這次就算了，不過，我要告訴你的是，不論何時何地要像個男人，任何想要你命的人，你就要先要他的命！」

婦人說完，轉過身慢慢走回房，留下天野三人面面相覷，天野此時心中忐忑不安，他怕兩位仙人動怒會與自己母親計較，有些懇求道：「不好意思，讓你們受連累了，但希望你們能理解我母親，他也是怕我出事......」

月伊雪微笑道：「天下的母親對待自己的孩子都一樣，你去睡吧。」

青老也沒有繼續追究的意思，一聲不吭進了房間。

月伊雪心中其實特別羨慕天野，從小她連自己父母的樣子都沒見過，她是多麼希望自己夜出未歸也能有母親這樣關心自己。

輕輕關上房門，發出吱呀的聲音，但月伊雪卻沒有立即休息，而是走向窗戶，輕輕倚著窗透過白色面紗看著夜空，雖然視線有些模糊，但並沒有影響到她觀賞滿天星辰的美麗，自十歲開始她的容顏就沒有讓任何人看到過，包括她唯一的妹妹——月靈珊。

她習慣了在面紗中看著這朦朧的世間，晃眼間，她已經十七歲了，十七個年頭，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

「再過半年就滿十八了呢......我......不知......」月伊雪不停地念叨著什麼，甚至於連她自己也不沒有去深究其中的含義是什麼。

就是這樣，這樣的夜，她記不得過了多少個這樣的夜，沒有旁人，只有那清涼如水的夜色，和那滿天的星斗燦爛而奪目，這片天地彷彿就是屬於她的，僅屬於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