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真正擔當一個大型公司的老總，很讓人驚悚，光是那下面一雙雙懷疑的眼神就讓人受不了。好在這時候我腦子裡熒繞著孫總堅定的眼神。為了控制局面，我按排李秘書和先前的那位副總共同負責洗滌用品這塊業務，因為這塊畢竟是我公司的主打產業，沒有我的得力助手參與，絕對不行。再加上她功成身退，正要躲開那位黃部長，這下可以天南海北地跑跑，理由充分，誰也無話可說。至於阿原，我是不會把她從我身邊放飛的，不然累著了連個出氣的都沒有，就讓她全權負責與電視台的合作事宜，當然，我要親自參與。因為其它業務已經按部就班，我不想做大的調整，就這個新業務，事關全局。

「誰還有什麼意見嗎？」作好按排，我問與會的股東經理們。沒人說話。

「那就這樣。」我合上紀要本，說道：「散會。」

「杜總，外面來了好多記者，他們想了解孫總被捕的情況，你看？」新來的秘書對我說。

這一關終究是躲不過的，還是老辦法，直面事實，委婉迴旋，博得同情，尋求理解。我說：「就讓他們一起來會議室吧，我去準備一下。」

今天我的案頭放了一堆雜誌報紙，這東西，很少有人看了，我拿起一本；《一個大款包養女明星的墮落史》、《錢與色，光環背後的骯髒交易》……

哎，現在不僅是網上敢立潮頭，就連一些傳統媒介也為了吸引眼球，大肆標新立異，真是牆倒眾人推！

我拿了兩本雜誌，來到會議室，記者來了不少，看我進來，他們都拉開了搶佔陣地的架勢，一手拿話筒，一隻手習慣地伸開，欲攔住其它人搶去最佳位置和頭條新聞。我笑笑對他們說：

「大家都別慌，我今天準備用一個上午的時間來回答你們的所有問題。」

「所有問題？那你能向我們披露你和孫立群是什麼關係嗎？」記者的職業習慣，就是善於尋找有縫的雞蛋，而且比蒼蠅更厲害，一針見血。孫總名叫孫立群。

「哈哈，這是個裡面念了許多八卦的問題，你很想得到更八卦的信息嗎？」我問那位記者。

記者看我如此從容，反而有點不好意思，「我們只是好奇。」

「為了滿足你的好奇，我給你一個想像空間：當一對男女親密到可以把這麼大的公司交給對方打理時，他們之間的關係，你怎樣想像都不為過。這就是我的回答，剩下的煽情點綴，那就看你的文筆了！」

記者們哄堂大笑起來，我喜歡並善於創造這種氣氛。

「像孫總這樣的大人物，怎麼會犯刑事案這樣的低級錯誤呢？」

「告訴你們一個秘密，全球富比爾.蓋茨，現在正監外執行一年的徒刑，原因是他的軟體惡意壟斷。孫總可能以為凡是大人物都要進去呆個年把二年，一不小心就向老比看齊了。所以說，人無聖賢，孰能無過！」

「杜總你真幽默，打了我們一太極拳還要跟著樂哈。不過我有個問題，聽說孫總包養明星桃花公主，你對這事怎麼看？這事會給你造成怎樣的傷害？」

我拿起一本印有那位明星小姐彩照的雜誌，向大家亮了一下說：「我也正在想這個問題，」這是一件勿用置疑的事實，而且提起來確實讓我心裡一個疙瘩，這種場合，我既不能迴避，也不能把自己的感受抖摟了出來，只能屎盆子大家筘，從臭不責眾中為孫總挽回一點面子，為自己尋得一點慰藉的借口：「你們新聞界可能都知道《爆牙宋祖德》這本書吧？他是專門爆料明星軼聞的。可以這樣說，目前的娛樂界，存在著一種姿色尋租現象，一些有點姿色的美眉們都在無孔不入地嚮導演、編劇、製片、投資商投懷送抱，以求得到他們的關照和包裝。像孫總這樣英俊瀟洒的業界名流，成為她們的狩獵目標是很自然的，不為所動也肯定要被罵成是有病。這些美眉們，高就高在能把她們這種插了雞毛撣子的**行為操縱成時尚，前引后推地**了業界精英們的初衷，逼著他們競價、包裝，進而包養。」我很解氣。「再告訴你們一個秘密，對孫總這樣一個只讀了小學，全靠悟性打拚天下的成功人士來說，包明星就是給自己包面子、包地位、包文化，何況我們的這位明星，作為我公司的品牌代理，做的非常盡職，為我們的產品市場開做出了巨大貢獻，我還要感謝她呢！這就是我的感受。」

「那麼你承認了桃花公主被孫總包養的事實羅？」有位記者問。

「我有說過嗎？回去到你的錄音里找找看。我只是說了這種現象。」

八卦完了，記者們問到了我想向電視台各位傳達的信息，這是我今天接待他們的主要目的，通過這種方式傳達不同意見別有迴旋空間，我預感我會和梁總之流生衝突，這是觀念性的東西，不能讓步。

「杜總，你們入股電視台後，會怎樣完成對它的重組呢？」有人提問了。

「重組不敢當，因為它還是國家的，國家佔51%的股份。我們只是引導它走向一條盈利的軌道，改變那種靠山吃山，靠黨吃黨的經營狀況。」

「具體點呢？」

「具體點就是除了要聞部和記者部，凡是能夠衍生出經營性質的部門，一律實行內部的市場化運作。比如演播部，你也可以利用演播大廳的閑暇時間，向社會轉讓利用，閑著也是閑著。」

「這樣會不會出現唯利是圖的現象？」

「當然，我們還會配套相應的監督機制。」

「一下子向市場化過渡，電視台的那些老爺們適應得了嗎？」

「陣痛是有的，但當他們嘗到了市場的甜頭，也就不疼了。」

談興正濃，梁總打來電話：「杜總啊，告訴你個好消息，我挖了幾個老電視人過來了，讓他們負責各個部門，包你高枕無憂，中午過來一下，吃個便飯，大家認識一下吧。」

我的預感提前來了。看來在人事按排一上，得一座山一座山地搬開了。

我看看時間，不早了，讓公司盛情招待記者們，便帶上阿原，急忙趕到梁總的飯局。我要看看這幾尊大神，是王渥山還是太行山。

秘書提醒我，還有一位重要客人要見我。

「讓他明天來吧。」我說。

「是桃花公主，我怕記者們看到，按排在小客室，她已經等了很久了。」

我讚許小秘書會辦事，鼓勵她說：「行啊，會看風向喲，你這樣，告訴她，我晚上約見她，地點她定，我買單。中午就讓她在公司，讓哪位副總招待一下，記住，放她走了，你也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