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第九章

星期六,這天是個好日子。

也是衍行風的好日子,今天他就要為永炎堂娶進媳婦。

婚禮在一間不誇張豪華的飯店頂樓舉行,周圍是淡綠的紗營造出來的夢幻氣氛,新郎已經在客人群間招待,新郎的弟弟跟在新郎旁一起跟熟識的人談天。

龍兆平站在角落看得到全場的地方,沒有出去的意思。

他看着衍行雲撐起淡淡的微笑應付所有的人,並沒有衍行風所說的那麼害羞,還是……今天是他哥的大喜之日,怎麼也要出來充場面訓練的?

拿着一杯果汁,龍兆平慢慢地喝着,動作真像個老頭子在飲茶,不過他的樣貌跟老頭子差得可遠,就在昨晚把鬍子剃了,一張臉搶眼的很,所以他才站在暗處不出去,怕女人會蜂擁而來搶走衍堂主的風采就不好了。

沒了鬍子,人中下巴倒是少了些重量,連走路起來都有些飄然。

衍家兩兄弟在人群里轉呀轉,轉到一個表面上看來有些年紀,還拿了根拐扙的老人面前,這恐怕就是傳說中的蔡伯吧?整個人看起來挺精神。

「阿平?你幹啥不出去?」

大個兒突然出現在眼前,這個大個的人要不嚇到都難,所以龍兆平把果汁翻倒不是他的錯,是大個兒的外表真的太嚇人。

「大個兒,我覺得你還適合另一個行業。」

「什麼?」大個兒聽不明白。

「你怎麼不去當鬼屋的演員。」

這下倒明白了,大個兒卻沒口吐白沫,拉過龍兆平的手腕:「走,堂主在叫你呢。」

「我不——」

真是誰的塊頭大力氣就大,才吐了二字,便差點被拉飛出去。

龍兆平一到,大個兒就走到另一邊繼續去招待客人,顯然是真的領命去把他抓過來,果真衍行風盯了他數秒,說:「蔡伯,這就是舉辦人之一,龍兆平。」

那個老人轉過頭來,那眼睛真是足以洞悉一切的精明。

「不錯不錯,可用之才。」

「您誇獎……」

「蔡爺!蔡爺!」突然幾聲打岔,整個會場安靜下來,就見兩三個穿着整齊西裝的人跑進來。

蔡伯顯然是對他管教的人不禮貌而不滿:「做事這麼匆忙!一點規矩沒有!」

誰知那幾人氣喘如牛,不知是從多遠的地方趕來,其中一個用發抖的聲音說:「蔡爺,小姐……我們去接小姐的時候……已經……」

那人不敢說完,只抖着手恭敬地遞來一隻信封。

蔡伯立馬接過來,雖然人老但動作卻不遲緩,抽出一張信紙快速地看了看,下一秒臉上瞬間凝重起來,他看向表情依舊冷靜的新郎,衍行風像是知道蔡伯的意思,立刻大聲說:「請大家自便。」說完就跟着蔡伯到室內去。

龍兆平在此時看了衍行雲一眼。

衍行雲也回他同樣的表情。

那表情叫做堅定。

蔡伯收到的那封信,肯定就是蔡婷婷寫的吧?而今,那兩個人不知道逃到哪兒去了?也不知道能逃多久?能逃多遠?這,已經屬於別人的故事,龍兆平無權干涉也無法干涉。

只是蔡婷婷最後的眼淚,還有那句當着他和行雲面前道的謝,他大概能記住一輩子。

並沒有原諒那個狡猾如孤狸,遇上愛情也不得不軟下心來的人,只是妹妹都寬容他了,那麼自己還演什麼獨角戲較什麼勁呢?那樣自私自利的人,能下定決心帶着愛着的人私奔,那麼一定是真心地愛着吧?

所以,這不是害人。

當初被高岳昌圍起來打的時候,只想着這人還要害多少人才甘心?這次不是,絕不是害人,也不是在幫助高岳昌,是在幫蔡婷婷,幫她不嫁給一個不喜歡的人。

也藉着這次,間接地幫助了自己,脫離以前想起來便會心痛的回憶。

雖然一個人被留在這裏,但還是有很多人陪着他的,只是他看不清了,就像大個兒,雖然見了一副會殺人的模樣,但心頭卻是好的,就像衍行風,雖然這根冷棒時不時就用嘴毒他,但還給了他一份工作,就像永炎堂的所有弟兄,雖然是在道上混的,卻是如此講義氣。

還有,他還有行雲……

看着衍行風離去的身影,龍兆平不知不覺握住衍行雲的手,什麼時候,這隻小手變得快跟他一樣寬大了?

衍行雲轉過頭來,盯着那牽着的雙手,龍兆平牽了一會兒又放開,衍行雲反而因為他放開而皺起眉頭。

「去跟你哥說?」

「好。」衍行雲點頭,跟龍兆平一起離開會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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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事不成。

許多會場上的貴賓跟客人都驚訝,怎麼兩大家族的事怎麼會就這麼泡湯了呢?

最清楚事情原委的,不過四個人,這其中兩個人現在就站在衍行風的房門外,聽永炎堂的弟兄們說,堂主從婚禮場上回來就將自己關在房裏到現在晚上了,不時傳出摔東西的聲音。

龍兆平臉色一凝重,衍行雲的也沒好到哪兒去。

難道,這次是做錯了?根本不該阻止兩人的婚禮嗎?還是……衍行風是真喜歡上蔡婷婷的?天大的不可能……

「我來說。」龍兆平握住門把就要進去。

衍行雲一把擋下來:「哥的脾氣我還不清楚,我去說。」

「那一起進去。」龍兆平不讓。

沒輒,衍行雲只好喊了句「哥,我進去了」就開了門,裏頭一點不整齊簡直亂得像被機關槍掃過,用頭殼想也知道這是極其憤怒之下的人才有可能弄出來的場面,難道哥真的為了新娘的落跑而發狂?

門全開,室內只點了一盞小夜燈。

衍行雲沒看見人影,輕喊了聲:「哥,你在嗎?」

跟着進去的龍兆平跟着衍行雲走到轉角,看到床上坐着個人,低着頭,身上的襯衣扣都沒扣好,露出潔白的皮膚,而且頭髮亂得可以。

龍兆平實在不相信,這樣注重外表整齊度的男人竟會搞成這樣?

「哥……」

衍行風動了動,緩慢地抬起頭,臉上沒有什麼表情,跟過去一樣平靜地看着親弟。

這時,兩人才發現衍行風手中拿的是什麼。

那是一把死氣沉沉的槍,靜靜地躺在衍行風的手中。

搞到自殺這個地步?是什麼事情能把向來鎮定的永炎堂堂主搞成這樣?

龍兆平皺起眉頭,上前用手貼上衍行風拿槍的那隻手,企圖將危險的槍枝拿開。

「衍堂主,別玩遊戲。」

「是啊,哥,這東西先收起來。」

像是失神一樣,衍行風看了看自己的弟弟,視線才來到龍兆平臉上,去掉了大鬍子的模樣,再不是他口中所說的猩猩。

慢慢地,衍行風一點一點地回過神來,那表情卻從獃滯凝成犀利,直直地盯着龍兆平不放,他用沒被壓住的那隻手抓過龍兆平的脖子,下足了狠勁死死抓着。

龍兆平覺得頸子後頭熱辣,不知是不是被指甲給摳破了皮,只本能地想往後挪卻被死抓着無法動彈,這衍行風的力道真是大。

衍行雲覺得不對,正要伸過手來幫忙,不料衍行風突然站起來一個鐵拳揮向龍兆平的臉頰上。

被揍得站也站不穩,龍兆平聽見那道不清不楚的咬字聲:「哥!他是平!他是平啊!」

轉過頭來,才發現衍行風手中的槍,筆直地指過來,上次是第一次見面的時候被他用槍指著,而這次,跟上次的景像幾乎重疊。

「衍堂主。」

衍行風狠狠地盯着他,毫不放鬆。

衍行雲在身旁拉着他哥的手,勸著。

然後,意外地,衍行風卻笑了,龍兆平記得很清楚,他一直覺得男人不該笑得如此好看,比女人還要吸引男人,可衍行風笑起來就是漂亮。

「龍兆平,你真行。」

什麼真行,是指婚禮的事嗎?

原來……是做錯了嗎?

衍行風是真喜歡上蔡婷婷的?

還以為是這樣,衍行雲急忙道:「哥,蔡婷婷是我幫的,她根本就有個未婚夫了!」

「還有我。」龍兆平嘴角破皮流血,卻還硬奉上自己也有份的實話,好像指着他的東西不是槍而是香蕉,丟給他這個平時被戲稱的猩猩。

衍行雲被這麼一氣,乾脆自己跑到槍眼上。

「哥!是我不好!」

龍兆平第一次覺得衍行雲這小孩礙眼了,怎麼旁邊不站卻站到這兒來幫他擋槍口,正要推開他,就見衍行風放下槍,看了看兩人,尤其將眼光似箭一般射穿龍兆平,一聲不吭地走出房門。

鬆了口氣,衍行雲卻一掌打到臂上,龍兆平臉形一扭。

「你當真以為哥不會開槍?!」

「敢做就敢承認。」

衍行雲抿唇,第一次瞪龍兆平,還瞪了幾秒。

突然就抱住了,挺害怕這麼大個人就消失不見。

才抱不到三秒,衍行雲鬆開手,跟他哥一樣,沒打聲招呼也跑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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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兩三天實在太過平靜。

自從永炎堂堂主的未來的妻子即將娶進門那天跑了之後,就一點混亂也沒有。底下的各個事業沒聽見出差錯,弟兄們也沒出現什麼異樣。

就連蔡伯那邊,也是風平浪靜。

龍兆平這幾天觀察到的就是這些,還是默默地做他司機的本份,每天載衍行雲上下學,每次在車上的氣氛真是凝重,自從上次被衍行風拿槍指著之後,衍行雲就不怎麼愛跟他說話,不過倒是跟前跟後,好像怕他做出什麼事來。

連最近,明明只要送衍行雲去上學就好了,卻還是被要求等在馬路旁等到下課為止,不答應嘛,某人就會擺出快哭的表情,龍兆平總算是知道,世界上再怎麼樣的人還是有其死穴,就像衍行風一樣,親弟就是他的死穴。

如今,龍兆平也有死穴,他挺怕看見衍行雲難過的表情,那表情揪得他的心是一抽一抽,沒來由地疼。

所以他現在站在大馬路旁,不是那種熱鬧非凡,許多人來往的那種大馬路,而是學校旁的大馬路,沒什麼車子,人的話,那更不用說。

靠在車旁,龍兆平喝着附近只有三家商店的其中一家買來的礦泉水,無聊地看着天空,看看有沒有小鳥飛過,然後他可以把鳥射下來烤著吃……騙人的,他當然不可能這樣。

這兩三天來,他就是這樣,在車子四周圍等著衍行雲下課,其實校內也有安排幾個保護衍行雲的,不過,他這可是校外呀,要保護誰呢?還是在這裏隨時待命衝進去殺掉一干敵人?

鈴鈴幾聲,龍兆平知道這是電話鈴響,可是奇怪,他從來沒辦只手機,哪裏來的電話響?左右看了看,鈴聲從車內傳來,原來是隨車裝置的電話。

龍兆平開車門坐進去,深深呼吸兩口,知道這隻電話的人就只有一個,那便是衍風。自從婚禮失敗的那天晚上拿槍指着他的頭后,衍行風就沒再出現在他面前,所以現在的這通電話……接起來會不會整台車子都爆炸?

算了,電影看太多。

「喂。」心情是緊張的,聲音卻是鎮定。

「……」啥?沒人啊?還是剛好接起來就切斷了?

「喂。」

「你過來接我。」還是平常時那樣,聲音就那冰涼的冰涼的沒什麼情緒,好似又回到那個平常時候的衍行風。

「行雲還沒下課……」

「誰付你錢開車?」真是輕輕一句,沒有在字句里加重語氣,也沒有威脅的感覺,可龍兆平聽起來就是渾身疙瘩,亂不舒服。

「但你交待的是接送行雲上下課,而他也讓我在校門口等著。」

「我在你家,快來吧。」說完,就斷線。

家?衍行風沒搞錯吧?怎麼往他家跑去了呢?

帶着這個疑惑,龍兆平當真發動車子開往自個兒的狗窩方向,早把衍行雲千交代萬交代的,留在校門等他,不要去任何地方的話給放在腦後。

一看見自家生鏽生得離譜的鐵門,龍兆平拿出鑰匙開門,沒想到門沒鎖,一進去,房子還是一樣亂卻不臟,有個人背對着他坐在椅子上,看着窗戶外頭的風景。

其實也沒什麼風景好瞧,不就附近的阿婆買菜或者阿伯在撿些可以回收的東西變賣,沒什麼美女可瞧的,可衍行風卻明知他進來也沒轉過頭繼續欣賞他的風景。

龍兆平拿起地上一件才穿了一次就被丟在地上的衣服,正要開口,衍行風就說:「其實你這個地方不錯,要不是裏頭這麼亂的話。」

「當然,房租便宜,鄰居都是好人,沒一個混黑的……」閉上嘴,龍兆平聳聳肩,知道罵了別人也罵了自己。

誰知一陣笑聲飄過來。

挺讓人心裏頭髮麻的笑聲。

「你好像挺討厭黑道?」

點點頭,才發現衍行風看不見他點頭,想了想,又改了答案:「該說,不喜歡黑道。」

然後又是一陣靜默,龍兆平受不了,真想問這堂主是要他接送到哪裏去,又是怎麼來到他家?又是怎麼打開他那原本就爛的鎖。

「龍兆平,這次的婚禮,我很高興。」

什麼?高興?你那天晚上看起來可不像高興。

「衍堂主,你真的愛上蔡婷婷了嗎?」

「噓……跟你說事情,別打叉。我很高興蔡婷婷跑了,其實我根本不喜歡她的,只能說看她看得挺順眼……」

龍兆平抓抓頭,也對,只要是長得稍好的女人,衍行風都不會錯過的吧?

「其實讓我高興的,是這次的婚禮,我收到了很多的禮物,有蔡伯送來的地盤,退婚也沒跟我要回去。還有三齊堂跟白竹幫的不少好處,東化組的武器……」

難不成衍行風今天就是來跟他說這些禮物很好怎麼怎麼的?但,他沒這麼多時間了,要是行雲發現他沒在校門等,肯定又一把眼淚抹上他身。

「衍堂主,你要我送你去哪?」

衍行風總算轉過頭來,正眼瞧著龍兆平,還是那冷靜的表情。

他站起來,走近龍兆平,個子就比龍兆平還高大,可長相卻比龍兆平還女人氣,漂亮漂亮的。

走到一步距離的時候,衍行風突然抓住了龍兆平的脖子,迅速且毫不留情,準確地抓牢了那粗細一般的脖頸,龍兆平一瞬間驚嚇,連躲也來不及躲,兩隻手抓着衍行風的手臂。

不過,施展在脖子上的力道,只是為了固定龍兆平,並沒有使勁。

還記得前一陣子,這隻手曾一兩下就扭斷了兩個女人的脖子。所以龍兆平不可能不緊張,不過他沒做虧心事,不用怕。

看着龍兆平的狼狽樣,衍行風用另一隻手摸上對方光滑的臉,沒有大鬍子遮住,而是真正龍兆平的樣子,一清二楚地擺在面前。

「雖然收了很多禮物,但,只有一樣讓我真正驚訝,那禮物是用一張牛皮紙袋裝起來的,上面畫了個虎頭,我就想,會不會是住在意大利、虎頭幫主的弟弟送來的?不過用偵探器查過都沒有危險,所以我大大方方地打開了,裏頭是一片簡單的光碟,光碟上連張圖片也沒有……」衍行風說到這裏,微微地笑開來,笑容還是漂亮,但龍兆平卻欣賞不起來了。

「龍兆平,你別發抖呀……我都還沒跟你說光碟裏頭的內容怎麼就這樣抖起來了?還是,你已經知道,光碟里演的是什麼戲碼了?」

龍兆平臉色慘白,兩片唇顫了顫,想要發出聲音來。

「衍……」

還沒說出話,龍兆平就被揍得偏過頭去,身體卻還在原地,衍行風將他的脖子固定的很好。

轉回來面對衍行風的時候,嘴邊已經破皮流血。而且……衍行風還在笑……

「其實,你長得挺人模人樣,以前幹嘛留個鬍子擋着?」突然又一拳揍向龍兆平的腹部,連哼也沒有哼出一聲,只有身子往前傾倒,很快地又被衍行風扯著脖子回到位置。

五官痛到扭曲著,龍兆平只透過眯眯眼看抓着他依舊微笑,看起來卻比發怒更可怕的人。

「你強暴他。」

「我不是……不是……」不是故意的……啪一聲,被甩了一巴掌。

「你強暴了我的弟弟。」第二拳。

「你當我看不出來他是被用了葯嗎?他是個聽障,你連這個都不放過?」第三拳。

「別人給你錢你就拍?那你當初還裝什麼清高不拿錢?」第四拳。

第五拳……

第六拳……

最後,龍兆平的兩頰都是青印,神智也不清楚,但嘴巴還是想要說些什麼地蠕動着。

衍行風總算放了手。

那身體直直跌在地上,看似動彈不得,實是休息。

「虎頭幫的余,早就該清一清了,你知道我這幾天去哪?飛到那兒再飛回來,親手幹掉虎頭幫最後的勢力,再來……就是你了,龍兆平……你為什麼明知道,還要進到永炎來接觸行雲?你為什麼明不喜歡黑幫,還要待在永炎?」

龍兆平咳了起來。

我……我是想幫行雲,戒了他的毒……我是……我對行雲……

衍行風居高臨下,收起笑容,說:「你以為我會原諒你嗎?你以為你救了我救了行雲就可以抹滅你所做的事?」

「我……沒這麼……想……」

哼的一聲,衍行風拿出手機撥號,說了幾句龍兆平聽不清的話。

說完收機,他看着龍兆平,眼裏不知充滿什麼情緒。

蹲下來,他撥開龍兆平的瀏海,動作跟剛才的以拳相待實在溫柔太多。

他輕輕地說,音量不大:「龍兆平,你怎麼對行雲,我就怎麼對你。」

門,突然開了,幾個人走進來,龍兆平沒有理會。

「衍行風,我不知道你是這麼幼稚的人,而且很笨。」

進來的是三四個壯漢跟一台攝影機。

「怎麼個笨法?」

龍兆平用手背抹抹唇上鮮血,說:「你不怕有人叫得太大聲而報警嗎?」

原本撥瀏海的手突地緊抓住龍兆平的頭髮,那力道可能讓頭皮都離開腦殼了吧?

「謝謝你提醒我。」衍行風站起來,往門口走,順便交代那幾個壯漢:「不要讓他的嘴巴發出一點聲音。」

停頓了會兒,才說:「我要確認他被操到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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