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懲罰惡行

第五章 懲罰惡行

聚義廳是原屋主——一個江洋大盜兼黃金、珠寶、武器走私犯的地下室。酈紅的父親買下這座房子后,在一次維修中現牆壁有奇怪的通風管,但當時沒有引起重視。酈紅回城后,為了集團的安全,想修一間地下室。罪犯的敏感幫助了酈紅,她懂得走私犯的含義。她父親沒有解開的謎終於在她的努力下解開了。她現一間密封的地下室,裡面有大量的黃金、美金、槍枝、作案工具和價值連城的書畫、珠寶、古董,其中有唐朝的玉璽、元朝的金龍、玉馬等,這給他們的生活提供了物質基礎。後來,他們經過自己加修,把地下室改為聚義廳、倉庫和卧室,以致這所掩蔽在犯罪羽翼之下的詭秘住宅和主人們神秘的麇集生活,引起了當地派出所、居委會的警覺。派出所所長親自帶領手下和居委會主任一起來偵查。當他們砰地一聲推開大門時,他們看到的不是犯罪的疑點,而是一副痴獃到忘我程度的攻讀和拋棄一切雜念的面紅耳赤的爭論:靠窗一張辦公桌上擠著兩個人,一個正埋頭寫著,一個正全神貫注翻著資料;他們旁邊的一張桌上圍著三個人,一個嘴叼香煙,一支紅筆狠狠地在手稿紙上劃上一個圓圈;另一個卻把一份資料激動地壓在被劃了圈的手稿上;再一個在壓上的資料上又劃上了一條橫線。於是,三個人便激烈地爭論起來。坐在辦公桌前的兩個人對三個人的高聲爭論無動於衷,好象這世上只有他們倆似的。客廳里所有的人,對外人的闖入都一無所知。

所長走到三個爭論的人面前,俯下身挨著了嘴叼香煙的人這才驚醒了沉浸於白熱化爭論中的年輕人。

「您有何貴幹?」閔毓把筆往桌上一擲,直起身子,對陌生人的闖入憤憤地責問。

所長沒有理為年輕人的責問,拿起桌上的手稿、資料一看,清楚了。

「你們是研究馬列、**著作?」所長問。

「是的,我們是一個研究小組。」酈紅認出了穿便衣的派出所所長,回答道。

「這就是整天呆在一起的原因?有研究成果嗎?」

坐在辦公桌前的詹翔轉過他書生氣十足的蒼白的臉,捧過一疊表在各地報刊中的文章給所長。

所長沉默了,翻開一張:

我們有必要恢復對我們的理想、命運和我們自身的信念。我們活在世上不只是為了享受和自我滿足。我們負有創造歷史的使命——不漠視過去、不毀棄過去、不向過去倒退,而是奮向前、積極向上,為未來開闢新的前景。

如果船長的最高目標是保住他的船,這艘船永遠出不了港。海面可能有狂風暴雨,但矛盾是創造之母。不冒風險就不會失敗,但不冒風險也不會取得成功。我們決不因成功而滿足,也決不因失敗而氣餒。歸根到底,關鍵在於一項偉大事業的召喚、承擔和威力。它是我們夢寐以求、推動我們前進的理想;它比我們自身都高大,大到能包容整個世界。

……

一個民警見所長皺起了眉頭。為了解除上司地尷尬。另想揮一下自己地聰明才智。把他們事先地懷疑攤了出來:

「你們靠什麼生活?」他問。

所長白了一眼莽撞地手下。他知道酈懿老局長在服刑前留給了女兒一筆巨款。再說他也不想為難酈紅……

「你們地經常外出。與你們地學習研究有關嗎?」所長問。

「是地。到三大革命運動中去實踐。」

「酈紅,我佩服你們有一顆忠於**的紅心。好好乾,我們告辭了。」所長看出了年輕人的不耐煩,與手下人一起走了。以後他們又來了幾次,但從他們如痴如醉的學習中,得出一個結論:他們不需要再去干擾他們;同時隱約感到:他們不是腦子有毛病就是一幫城府極高的曠世之才。

「最成功的間諜是最不引人注目的。」酈紅常用沃爾厄姆的話警戒自己。在確保了集團的自身安全之後他們的全副精力就用在提高犯罪技藝和博覽群書上。酈紅採用嚴格科學的訓練手法,使自己的隊員不僅出色地掌握格鬥、攀登、生存、駕馭等技能,還通曉法律、犯罪心理學、關係學等多種知識。

由於他們堅持認為人生在世的要大事是保持靈魂的高尚,所以他們在生活的洪流中一直是擇善而從,生活得一帆風順,直到出現嚴灝沛傷天害理的駭聞,他們才如夢方醒。

聚義廳亮得如同白晝。

嚴灝沛一走進聚義廳,就感到脊梁骨嗖地滲出一股寒氣,就好似走進晦螟的祠堂晉謁土司。他現酈紅一反常態,從不繃緊的臉,陰氣繚繞,夥伴們也鷹瞵鶚視,神情冷酷,犀利的目光凝成一股鄙夷的憎惡。他們的這種與過去大相徑庭的態度,令他感到非常不安,就象突然看到水往山上流。

「怎麼,美神……你們都用歧視的目光來看我?」嚴灝沛竭力按捺住不滿,用詼諧的口吻說。

「從義氣上講,不會;從道義上講,是的。」酈紅冷冷地說。

「為了什麼?」嚴灝沛詫異地問,再次茫然地巡視一眼冷若冰霜的夥伴。他還不明白,酈紅叫他究竟為了什麼?但當冷森森的寒氣滲進他的肌膚時,他觸及到了自己的作案。

「你的罪惡!」

「罪惡?個錢包,一個女人嗎?」嚴灝沛心不在焉地彈彈煙盒,抽出一支煙點燃,慢慢地吸著。

「住口!你這畜生!」酈紅厲聲喝道。

「別火,美神。錢可以還,至於女人的貞潔用不著大驚小怪,每人都是遲早的事。這就象妓女這行業已成為不祧之祖一樣。」

「妓女跟良家婦女是不一樣的!嚴灝沛,罪可以贖!但失去的道德贖不回!失去的少女的貞潔贖不回!我們不是性惡魔!不能象士兵那樣**!也不能象玩妓女那樣肆無忌憚。」

「既然我是罪惡的,願懺悔痛改。美神,讓我十分坦率地說吧:在騷動的黑暗深淵的某個地方,我常感到慾火難忍。在我見到那個不幸的小仙女時真可謂慾壑難填,我是粗心的,蠢笨的,卑鄙的。與犯罪的痛苦混和在一起的是思想的苦悶,是一個罪犯失去人權的苦悶……諒察我,美神!」

嚴灝沛見酈紅又恢復了和顏悅色的深思,心想:只要他虔誠地痛改自己的罪惡,他是可以赦免罪行的。酈紅處理問題歷來使人心悅誠服,特別是棘手問題,她常以出人意外的寬宏大量獲得圓滿的成功,或採用寬恕之道的精神和行為感化人,或採用宗教式的寬容理解感化人。

「你已經不是改過的錯,而是罰!你違背了良心,違背了我們的生活旨意,俾晝作夜,酗酒賭博,玩女人。想想你那塞滿骯髒女人的狗窩!」

嚴灝沛素有「好色之徒」之稱,他是唯一不與酈紅等人住在一起的同伴。他對什麼樣的女人都追求,就象口渴的人什麼樣的髒水都喝一樣。他唯一遺憾得是,因酈紅有令在先,少女的鮮嫩**他沒有嘗到過。但由於近段時期,他沾染上了酗酒的壞毛病,常常在酒後**勃時,升起玷辱少女的念頭。這次,他終於在酒後見到如花似月的少女后控制不住了,犯下了罪孽深重的罪行。事後,他也後悔,但心不在焉。如今,當酈紅提出要懲罰時,他心頭滑過一絲惡人慮后的悲哀。

「你罰吧,美神。我不想矇混過關。」嚴灝沛一掃以前的趾高氣揚,低垂著頭說。

「你記得阿拉伯伊斯蘭教的規矩嗎?初次偷竊砍斷右手,再次偷竊砍斷左手。你應該明白,你該受到怎樣的懲罰。」

「什麼?砍斷右手!」嚴灝沛膽寒了。他絕沒有料到酈紅會作出如此絕情的懲罰。他感到眼前黑霧金星一片,三魂六魄似乎被一枚無形的鐵鉤勾去了。

夥伴們也犯了一個過錯,他們認為一向仁慈的美神,按照他們過去的兄弟情份、生死之交,是絕不會作出比法律更嚴厲的酷刑的。由於懷著這樣的想法,他們自然對嚴灝沛鄙視相對,對酈紅也就不想過問是什麼刑罰了。可當酈紅作出這一駭人的決定和瞧著嚴灝沛那茫然、恐懼而又帶著怨恨的目光時,他們的憐憫之心便油然而生。

「什麼,這麼嚴重?你忍心砍斷我的右手?」由茫然、恐懼轉為憤怒的嚴灝沛,圓瞪著眼睛問酈紅。

「我只能這樣。諸葛亮揮淚斬馬謖,這你也知道。」

「可我們不是在戰爭年代,關係到軍心、軍法和國家的存亡。我只是一次小小的過失。」

「希臘亞里斯多德說過『法律就是秩序,有好的法律才有好的秩序。』同樣,法律沒有威力支撐,它絕不能生效。接受吧。」

酈紅用一種冰冷的不容置喙的口吻說,轉過身示意陶娜。

陶娜抽出寒光閃閃的龍泉劍,用拇指往刀鋒上試了試,出嗖嗖的響聲;這響聲不僅意味著死神的嘲弄,而且令人毛骨悚然。

面對凶神惡煞的陶娜嘴角抽開的那一絲兇殘的冷笑,嚴灝沛意識到了不妙。每當陶娜出現這種表情就表明她嗜血如命的野性復了,如果此時叫她去擺弄斷頭台,她一定就會象玩可怕的樣板遊戲一樣。

「紅姐,這值得嗎?失去一隻手等於失去我的生命。要是有人問我,怎麼失去這隻手,我怎麼回答?」嚴灝沛虛弱地哀求酈紅。他大概被眼前這騰騰殺氣所震懾,一種恐懼的氣氛象是油紙碰著火似地在他那表情緊張的臉上擴展開來,整個人就迅地萎縮和蒼老起來。

「這很簡單,對智者來說,隨便胡謅一個什麼理由,就能堵住別人的閑言碎語。」

「可紅姐,你知道,生命可以享受陽光,可以享受愛情,可以享用財富,可以享受名聲,幾十年來人們為了延長自己的生命費盡了心機,我能失去自己短暫的生命嗎?」

「生與死是宇宙的自然規律。何況你失去的並不是生命,只是一條手臂。我決不會改變主意。」

酈紅把「決不會改變主意」說得斬釘截鐵,她的臉出現了慍色。

嚴灝沛痛苦得可憐巴巴的臉,突然出哀怨的哭聲通」一聲跪在酈紅跟前,開始搖尾乞憐的哀求:「紅姐,饒了我吧。看在仳離亭的面上,饒了我吧!不以一眚掩大德。」他見酈紅不睬,又轉為哀求夥伴。夥伴們本來猶存的憐憫心在他的哀求聲中反而消失了,投過憎惡的鄙視。嚴灝沛渾身一抖,一下跳了起來,他象鬥牛場上一隻被刺傷的牛,又象被圈住了脖子的德國獵犬,喘著粗氣,沖著對哀求無動於衷的夥伴怒罵道:

「畜生!你們這幫恩斷義絕的畜生!我嚴灝沛不是怕死鬼!來吧,砍了我的頭,我決不後悔!也不出賣我們仳離亭許下的諾言!砍吧,美神這凶神!」

「罵吧,嚴灝沛,從仳離亭的情誼來說,我欠下了你血債。但是,我相信你會理解我與大夥的。」

酈紅痛苦歉疚的話,使嚴灝沛噝地一聲撕開了袖管,圓睜雙眼,等待懲罰。這時,閔毓上前求情:

「美神,看在仳離亭的情誼上,免了這酷刑吧。」

夥伴們也被嚴灝沛提及仳離亭深深自責自己的殘酷,與閔毓一起向酈紅求情。

「改主意是我犯罪以來的第一大錯誤,這既是開始也是結束。看在夥伴們的面上,改抽打五十鞭。」酈紅轉過身,盯著嚴灝沛,這冷酷的凝視就象二把寒光閃閃的尖刀直插他的心窩。

「我受夠了你們的侮辱!抽吧,狠心的兄弟姐妹們!沒良心的兄弟姐妹們!即使我到了地獄,我也始終用仁慈與愛來寬宥你們的無情無義!」嚴灝沛好象突然受到了虔誠基督教徒殉難的精神感染,一邊指責道,一邊大義凜然地跟著陶娜消失在過道上。

「夥伴們,明天,我們去草原……怎麼,忘了五年前的仲秋之日嗎?復仇,重祭仳離亭伴們,順便去遊玩北國風光。我們是罪犯,隨時會遭逮捕,毀滅一生。故此,我們要在自由之日游遍全國,以了解自己的母親,嘗遍人間的甜蜜,對得起我們是一個中華民族的炎黃子孫。」

酈紅似乎是大言不慚地對沉浸於傷感氣氛的夥伴宣布新的遊玩計劃。她那張白皙、楚楚動人的臉輕鬆得就好象根本沒有生過在她命令下的酷刑。

「紅姐,難道你真是一個冷酷的人,連自己兄弟遭鞭打也無動於衷?」穆淑靜傷心地問酈紅。她可不象有些人象晰蜴再生一條殘肢那樣輕而易舉就能擺脫一件傷心事,並用新的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取而代之。

「我就是這樣。過去的就過去了,何必為過去的事去懊惱、愁眉苦臉,或負疚,或耿耿於懷。後悔已做過的事是豬玀的怯懦!遊玩是我們行俠仗義的好時機,就看你們的本事啦。」酈紅對夥伴們莞爾一笑說。她似乎有一種忘卻事情的天賦,一種選擇性的健忘症,隨意地遺忘掉任何她想忘記的事。

李莎忍不住高興的勁頭,對酈紅說:「紅姐,我想,人活在世上,唯有學會享受,懂得享樂,才能真正理解做人的情趣與寶貴,才會因此更珍惜自己並珍惜這個世界。可惜,我們是罪犯,不知始終。」

「管他的,只要能及時行樂,就享受到了生命的價值。軍師,你說是嗎?」穆淑靜看著閔毓微笑的深思表情問。

伴們。大家樂吧,不要錯過時機。」這位性格然、辦事慎重、見解深邃透徹的軍師總是這樣簡短地說。

酈紅與閔毓趁夥伴們喜躍抃舞的時候去了受害者家。他們見到的是一個苗條得過分瘦小、面容嫵媚的絕望少女,和一個臉上永遠留著怨艾凄惻、惶惶不安、甚至慄慄恐懼的神色的中年婦女。她的臉上還有一種永遠也消失不了的怕聲張醜事的虛榮心。

不過,她不願別人來打擾她。好嘴而沒好心的憐憫怎能安慰她歷盡人間滄桑的心呢?她厭惡那種假惺惺的關切,認為這種關心是對她人格的侮辱。咒罵、痛苦、無可奈何——作為一個普通婦女只能這樣。

可是,酈紅卻以實際的勸導,博得了她的信賴與好感。她知道,女人天性膽小,就象含羞草樂意把葉子合起來一樣。你不能太苟求她們。這位婦女,她相信這對冒充的公安人員,既用法律的正義懲罰了罪犯,又用道義的安慰保住了她女兒的名聲和她一家的名聲。當然,更主要的還是金錢起了作用。它不但使人填平傷痕,恢復自尊,而且還給人帶來滿足、歡樂和幸福,甚至給予人新的生命。

酈紅與閔毓圓滿地解決了嚴灝沛留下的可能導致不幸災難的後遺症后回到家裡,李莎立即告訴他們一個噩耗:嚴灝沛翻車身亡。

對嚴灝沛的溘然死亡,酈紅無一絲悲傷。她把後事留給閔毓,自己去內線了解件。」她很滿意件」不了了之。

市公安局郝局長身材魁梧,盛氣凌人,一張不苟言笑不怒而威,稜角鮮明的臉,始終畢露著一種青雲直上者獨行其是的霸氣與自信。但仔細地觀察一下,就不難現,他缺乏應有的職業道德和職業本領。

對件」,他覺得這是一件非同凡響的案件。他本來是奉行這樣的信念:政治案件靠懷疑,一般案件則靠證據。但是件」所包含的絕非是單純的復仇。它雖無可非議是刑事案,但把它的始末抖落出來恐怕也是騎虎難下,醜聞一樁。他恨自己敏捷的思路,滋長出他不願想象不願耳聞目睹的結論。他也不相信兇手在製造這場殘忍的血腥復仇案同時,不順便搶劫一下無需化吹灰之力便能得手的錢物,相反冒著危險花費時間去撕碎鈔票、存摺、衣服,砸碎傢具。他表妹夫鄆天雷受賄的風聲他早有所聞。問題的棘手之處就在於幹部。假如他的判斷正確,他只好藏掖一部分事實件」大事化小事、小事化無了。

一股被罪犯捉弄的怒火盤繞在郝局長的胸腔,猶如爐膛中的乾柴燃燒。罪犯留下的「神俠」簽名無疑是對他的又一次挑釁,在以往的幾次重大案子中都有「神俠」的簽名,筆跡同出一轍。被盜中有市長、部長、局長、知名企業主。前不久,他的好友臨省公安廳長也致電望他暗中協助破案。來電中說,他父親是該省的副省長,藏在書房中有攝像頭、紅外線報警系統監視的保險箱被盜,裡面的金銀珠寶、古懂、現金被洗劫一空。更可惡得是他私藏在公安廳機密室中的一枚價值連城的乾隆書畫印章也被盜。奇怪得是,盜賊進入裝有安警系統的機密室后,打開多個保險箱,盜走屬於他私有財物的印章,卻沒有拿走廳里的任何一樣貴重公物。更不可思議得是,留下「神俠」簽名的盜賊把這枚印章「獻給」一直在暗中查尋的中國古宮博物館。

郝局長回想近幾年不斷出現的「神俠」作案方式,原懷疑他們是國外的盜竊集團,但從件」來分析,他們絕不是海外犯罪集團。他們作案目標明確,盜得都是不義之財,而且被盜者都不敢報案,公安部門也只派專人暗中偵破。

「這幫罪犯……」郝局長不敢想象下去。他一定要消滅「神俠」。不過,他現在想的並不是如何消滅「神俠」,而是擔憂刑偵處黃處長。

黃處長是一個善鑽牛角尖的可怕人物,他不僅擁有實地調查能手的名聲,而且還以其分析能力著稱。他對件」提出異議,但由於這十年的風風雨雨使他不願直言他的看法。人總免不了帶點暗探的性格。但這並不是說他沒有勇氣來偵破這個案子,而是他知道:根深蒂固的官僚意識,使同行人不會贊同他的看法,郝局長更不會贊同他的看法。幹部的官官相護和目無下塵,使他們彼此看不出自身的缺點。他曾經就因為跟隨老局長酈懿私自偵查一件巨額貪污案,冒犯了植黨營私的市委副書記,結果受株連,說他搞法西斯訓練,誣衊無產階級專政是法西斯專政,攻擊新生事物——民兵協助、幹部子女搞公安是老鼠捉貓,而遭到監視、打擊,但免於進監獄——因為局裡還少不了他這個破案專家。

他回顧一下這幾年來的耳聞目睹——社會道德出現從未有過的淪喪,爾虞我詐,勾心鬥角,窮富對立。權就是法,法不治官。在他裁定件」性質時,郝局長就投過高抬貴手的默契的眼光,彷彿說:「我很賞識和重用你,免了你進監獄,難道這點面子不給嗎?」「難道受過賞識和重用,我就一定得向個人感恩戴德、盡節盡忠嗎?難道立場和原則可以拋到九霄雲外嗎?」

他對人類的罪惡、虛偽、誹謗,充滿著憎恨,充滿著一種要提出它癥結的願望……突然,他的腦海里湧出一些正義的呼喊;這些正義的呼喊忽而變成一種要解開癥結的試圖,繼爾又變成志向……雖是危險的,但黨性的火花在閃爍跳躍。

但在他提出調查鄆天雷與件」的利害關係時,郝局長拒絕了。他說他已經派人去調查了,要他去立即接受一個新的任務。黃處長從心底下出一聲憤恨的嘆息:「人類複雜的思維,往往與權力一樣專橫跋扈,把公理歪曲,把職責改變,把私心雜念引向正當的理由。」他清楚,當一個人取得絕對的權力之後,總是要先清除掉與他最近的人,那些最了解他秘密的人。不久,他便去參加一個為期一年的學習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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傷之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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