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魔道情仇

第十五章 魔道情仇

幽深的密道里,火光搖曳,忽明忽暗,顯得有些陰森可怕,此刻,密道靜得出奇,就連微弱的風聲也沒有,彷彿這裏從來就是一個沉靜的世界,只有無邊的沉靜在曲折悠長的密道瀰漫,壓得人幾乎喘不過氣來。

突然,一陣輕快的腳步聲在密道中響起,並隨着一串串沉悶的回聲漸漸遠去,不多久,一陣若有若無的女子哭泣聲夾在回聲中隱約傳來,並逐漸清晰,聞之不禁動人心魄,引人深思,不知是哪位多情女子在傷心哭泣,又不知她在為誰而泣?

此女子不是別人,正是心狠手辣的魅魔易荷,只不過此時她正痴痴的望着懷中的男子,臉上掛滿了晶瑩的淚珠,嬌軀也微微顫抖,看上去一副傷心欲絕,天見猶憐的痴情女子之態,毫無半點往昔的妖媚淫蕩之姿,這是為何呢?唉,情之一物,真是顛倒眾生,害人不淺啊!

「啊!七……七盟主,六盟主有令,讓我們帶冷麵浪子上去。」正當易荷傷心忘我之際,一個充滿了驚訝的聲音突然在她身後響起,但她似乎太過傷心了,所以並未發覺。

「屬下參見七盟主……」那人又沖易荷大聲道,可是半晌,易荷仍無動靜,那人只得又上前一步宏聲道:「七盟主。」

易荷醒了,從無盡的傷痛中醒了,她或許是為那個洪亮的聲音所驚醒,又或許是再也不能忍受那個可惡的聲音繼續打擾自己的二人世界。她緩緩望去,只見役獸尊者和幾名屬下正圍在自己身後,滿臉驚訝的望着自己和自己懷裏的任劍。

易荷沒有說話,也沒有任何動作,她只是緊緊的盯着役獸尊者幾人,目光中迸射出濃烈的殺意。而役獸尊者等人也呆在那裏,他們幾曾何時見過淫蕩狠毒的魅魔如此模樣,柔弱動人,楚楚可憐,是以不由痴了,醉了。

「什麼事?」易荷望着那垂涎欲滴的幾人寒聲道,若是以前,對這些如饑似渴的男人,和淫光四射的眼神,她會盪而誘之,淫而引之,可是現在她卻憎惡了,似乎只有任劍和他的目光才是那樣的刻骨銘心,令她難以忘懷。

不知是因為易荷的目光太冷,還是聲音甚寒,周圍的空氣都似乎變得寒冷了,役獸尊者只覺全身一寒,便從夢中驚醒過來,再一看易荷殺機隱現,嚇得趕忙低下頭,偷偷咽了咽口水,同時向易荷恭聲道:「稟……稟七盟主,六盟主有令,讓我們帶冷麵浪子上去。」

役獸尊者話一出口,頓覺天氣巨變,一股透心的寒氣驟然襲遍全身,他不禁大駭,急忙抬頭觀去,只見易荷內息暗涌,殺氣澎湃,鳳眼中射出利劍般的目光,似乎要將自己等人的身體給穿個透。

確實,易荷此刻正在積蓄內力,準備一舉將他們幾人擊殺,幸運的是易荷的內心還在掙扎,也因此給他們留了一線生機。任劍因我已經至此,我絕不允許任何人再傷害他,哪怕就是**。想到**,易荷腦中突然一亮,一個大膽的想法也浮上了心頭……

「走吧,帶他上去。」易荷最後深深望了任劍一眼,接着便換了個人似的,恢復了那勾魂的模樣對幾屬下道,然後便不舍的把任劍遞給了屬下,轉身向密道外走去,同時她又神不知鬼不覺的拾起一根毒針,悄悄扎向了自己的左臂。

剛到鬼門關走了一遭的役獸尊者幾人聞言不由長長出了口氣,然後一抹額頭豆大的冷汗,便立刻扶起生死不明的任劍隨之而去。

「七妹!你……你還活着?」易荷的身影剛出現在密道口,一人便驚呼起來,其呼聲之中充滿了震驚,迷惑和不可思議。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密道中一幕幕的操縱者,**。本來他對自己的「五陰針陣」是非常自信的,他曾認為當今江湖幾乎無人能活在自己的針陣之下,可是現在易荷竟活着走出了密道,那麼冷麵浪子呢?所幸這時他派去的幾名屬下也帶着生氣全無的任劍出現在了密道口,他緊繃的心才算大定。

「六哥,你就這麼想七妹死嗎?」易荷含情脈脈的注視着滿臉震驚的**幽幽道,說罷,兩行晶瑩的淚珠奪眶而出,鶯啼般的輕泣也宛若重鎚擊在眾人心底,讓人不由心中陣痛,一股捨命也要護此女周全的衝動猛然迸出。

這就是魅魔,幾滴清淚,幾聲輕泣,便令人骨軟魂酥,捨生忘死,不過面對這般天生尤物,任何男人皆會不禁如此,否則就不是男人了。

「七妹,六哥哪會想你死啊,我疼你愛你還來不及呢,我對你的心可召日月,天地能鑒,我是多麼的想和你……」**焦急的解釋道,看着易荷柔弱動人的樣子,他連魂都快沒了,腦中思量已久的齷齪之念竟呼之欲出,幸虧他突地一明,及時收住了嘴,不過他仍忍不住望着易荷堅挺渾圓的胸部猛吞了幾口唾沫。

**的話雖未說完,但易荷一看他那如饑似渴的樣子,便知他腦子裏在打些什麼主意了,特別是他那一雙淫光四射的賊眼,好似能透過易荷身上的薄衫,總是流連在豐臀秀乳**之間,直盯得易荷全身涼颼颼的,彷彿是裸著身子什麼也沒穿。

易荷心中不禁大為憎怒,幾乎要出手挖掉那雙可惡的色眼,可是她還是忍住了,她用餘光望了望昏迷不醒的任劍,在心底發誓,為了你我可以犧牲一切。

「六哥,我知道你想和我做什麼,可是現在恐怕不是時候吧,當務之急還是先完成總盟主的命令,看看如何處置冷麵浪子。」易荷強顏歡笑,又扭腰送臀道,而她這邊雖是強顏歡笑,但那也卻早在她這一泣一笑間骨頭都酥了。

「七妹說得對,我現在就去完成總盟主的任務,勞七妹稍侯。」**面含深意的笑道,說罷,便抽出寶劍謹慎的向側卧在地的任劍走去。

這個結果易荷早已料到,只不過她總是抱一絲幻想,希望總盟主要活着的任劍,但此刻幻想終於破滅了,她的心不由一涼,看來只能靠自己了。

「六……六哥……救我……」突然,易荷抓住**的手臂慘叫起來,聲音斷斷續續,似忍受了極大的痛苦。

**大驚,趕忙向易荷看去,只見她嬌軀顫抖,面色乏青,竟是自己五陰蛇毒發作的跡象。

「救……救我……」易荷虛弱的抓着**的手臂求道,她的手很無力,似乎不多久就會無力的垂下。

**見此,心中大急,趕忙接過搖搖欲墜的易荷,一邊從懷裏取出解藥,一邊向她安慰道:「七妹,你堅持住,六哥馬上就給你服解藥。」說罷,他邊揭開了瓶塞,將瓶口送到易荷唇邊,正欲將解藥為她服下……

忽然,易荷猛地出手,飛速奪過了**手中的解藥,接着又疾速閃身脫出了**的懷抱,落在了任劍身邊。這一切太快了,也太突然了,毫無防備的**根本來不及作出反應,只是滿臉疑惑的望着毫無血色的易荷。

「七妹,你幹什麼?」**望着因強運內力而吐血的易荷淡淡的問道,語氣中有些不解,有責備,還有憐惜。

「我要救他。」易荷看着任劍答道,聲音竟是那般的果斷堅決。

「你知道違抗總盟主命令的後果嗎?」**聲音冷得可怕。

「只要能救活他,我什麼都不怕。」易荷輕輕撫著任劍的面頰朗聲答道,鮮紅的血液緩緩從她嘴角流出,滴落在她白皙的手上,又滴到任劍白皙的臉上。

「你要救活他,我卻偏要他死。」**怒氣沖沖道,當然其中也不乏醋氣。說罷,**便揮劍象任劍心臟刺去,但令他想不到的是,易荷竟用自己的身體擋向刺來的劍,同時微笑着將解藥瓶送到任劍的嘴裏。

難道真的要綵衣喋血,玉隕香消了?

突然,在長劍及體之際,易荷消失了,一起消失的還有那生死不明的任劍,難道他們真的消失了,他們當然不可能消失,只不過身法太過迅速,讓人的眼睛捕捉不到身影罷了,可是當今江湖又有誰有此速度呢?

「啊!冷……冷麵浪子……」突然有人大叫起來,一股無形的寒氣隨之襲來。眾人頓覺寒氣透骨,心底冰涼。

「你……你怎會沒事?」**望着面色如常飄然而立的任劍驚問道,他怎麼也想不通任劍中了自己的五陰蛇毒竟會沒事,就算他剛吃了解藥,也不可能恢復的如此之快呀,這個疑問不光他有,在場的所有人都有,包括任劍自己,不過他知道又是那顆已經消失的蟒丹救了自己。

「解藥你服吧,我沒事。」任劍一邊扶著已弱不驚風的易荷坐下,一邊望着她微笑中帶着驚嚇的臉冷冷道,任劍的語氣雖然冷,但是仍可以從中聽出些許溫情,這是為何?

原來任劍在被帶出密道時便已醒來,但是為了探明**意欲何為,他邊運功封住了自己的生機,繼續假作昏迷,因此易荷為他做的,為他說的,他都清清楚楚,如刻在心,雖然努力保持着表面的冰冷,但內心火熱的情感又怎能埋藏得住?

雖然任劍此刻內心有如潮湧,但他表面卻依舊是古井無波,他平靜的為易荷服了解藥,接着便緩緩輸入靈力加以引導。待易荷面色好轉,他便收掌挺起身來,冷冷掃了眾人一眼,然後沖**寒聲道:「**,我們之間的賬,今天也該了結了吧。」

任劍身子一挺,在眾人眼裏他便不再是人,而是一座寒氣逼人的冰山,眾人都情不自禁連連後退,爭相擺脫那攝魂奪魄的寒氣,可是無論他們退到哪裏,寒氣是如影隨形,如魂附體,殊不知真正的寒氣卻是來自自己的心底,試問如此又怎能擺脫得了呢?

「小子,別人怕你,我**不怕你。你要算帳,我奉陪便是。」寒氣中**憤然叫道,但他強作鎮定的語音仍掩飾不住心中的恐懼。

狗急了也會跳牆何況人乎?**等人也急了,揮起手中的利劍便向任劍撲去,並且一上去都是各施絕招,只求殺敵,不圖自保。霎時,人影翻騰,劍光四起,十來柄長劍眨眼間便刺到任劍周身,分取各處要害,而此時**的左掌也早已拍到,右劍也如蛟龍般疾射任劍心窩。易荷望着劍影中傲然而立的任劍,不禁面露憂色,他能擋得住群魔的合力一擊么?

突然一道豪光在劍影中騰起,天地頓時為之一亮,緊接着便是一聲龍吟震徹天際,狂風為之大起,木屑跟着飛揚,一時間易荷竟不能目視,不能耳聞。良久,易荷緩緩睜開眼睛,只見任簡劍依然挺立,而**等人皆退出丈余,勉強站立,而手中長劍除**的完好無損,其餘都已身柄分離。

此刻全場一片死寂,沒有一點聲音彷彿一切都已死去,以至於那微弱的心跳聲竟清晰可聞,「砰砰砰……」不知是因為震驚,恐懼,還是憤怒,跳得竟是那樣的急促,沉透。

「我跟你拼啦……」突然,**大叫一聲,施起流星追月步向任劍攻去,此刻死寂中的他終於怒了,狂了。強者何足懼,死聲只瞬息。能不為螻蟻,九泉何所惜。戰,拚死一戰!

流星追月步果然不同凡響,**電光火石間便已攻到了任劍胸前,手中寶劍也如閃電般射向任劍心窩,不過流星追月步雖快,但比起任劍的身法來,仍是有點班門弄斧的味道,可是面對咄咄逼人的**,任劍並沒有利用自己無雙的速度閃避,他選擇了硬戰,一戰了冤讎。

任劍出手了,一招「出劍震九國」憤然使出,霎時,只見九道虛影攜著凌厲劍氣閃電般向**擊去,**頓覺劍若擊鐵,體如刀割,心裏不由一驚,他想不到任劍這兩年裏進步竟如此之大,同一劍法今日徒手使來威力竟大勝往昔。不過他心裏雖驚,手上卻並未緩下來,只見他身形一閃,稍稍避過劍光,便奮力一擊擋向了九道襲來的虛影,只聽「轟」的一聲巨響,虛影和劍影撞在了一起,四溢的劍氣頃刻間將房中所有擺設化為了漫天碎屑,一時間整棟樓都有寫搖晃了,再看場中對決的二人,任劍依然傲立,而**卻是嘴掛血絲,只能憑劍而立了。

任劍又動了,他運足了靈力一掌向**推去,誓要將他斃於掌下,**也動了,他怒視着任劍,用全力封住了生平最後一掌。

「砰」又是一聲巨響,兩掌相遇了,澎湃的掌風竟將這本已有些搖晃的樓層震塌了,一時間殘檐斷瓦如雨而落,不多久便將那慘烈的戰場淹沒,一同被淹沒的還有**的屍體。

「啊……」懼怒交加的役獸尊者等人大叫着沖向了任劍,他們或許是要為盟主報仇,又或許是要捍衛魔盟的尊嚴。

但是任劍沒有給他們機會,給的卻是氣化劍的一招「群劍伏魔」,頓時,只見無數成群的氣劍向他們射去,他們不免大驚失色,但大驚之餘,他們立刻揮劍抵擋,可是無論他們如何躲避,如何還擊,面對那無窮無盡,密集如雨的氣劍皆為枉然,最終只得不甘的倒地呻吟。

由於此處發生了如此之大的動靜,此刻,整個左庄的人幾乎都聚集到了這裏,望着**如何死去,看者尊者怎樣受傷,心中有恐懼也有憤怒,但大多數人都明白,生命只有一次,而這一次絕對冷麵浪子的一劍,可是偏偏也有些不這樣想。

「為盟主報仇」,「殺死冷麵浪子」「……」幾十個庄丁叫喊著向任劍衝去,聲勢竟也頗為浩大,望着沖近的人潮,任劍不禁在心中暗道,是該說你們英勇無畏呢,還是該說你們不知死活呢?接着他劍眉一軒,猛的運起靈力,再一次使出了恐怖的丹劍。丹劍一出,天地竟為之變色,原本漆黑如墨,平靜無風的夜晚,突地亮如白晝,狂風大起,狂風中天神一般的任劍舉起那把迎風劇長的白色巨劍掃向遠處的房屋,已目瞪口呆的眾人見此,心中皆不由自主的一顫……

這一劍果然沒令眾人失望,被掃中的五棟高樓頃刻間便消失在眾人的眼中,化為漫天的木屑,隨着狂風在天空中飛舞,遠遠望去,那彷彿是一條張牙舞爪的黃色巨龍。良久,風清雲淡,一切又恢復了平靜,可是不知誰驚叫了一聲,引來眾人惶惶奔逃,又將這暴風雨後的寧靜打破。

不多久,能逃的都逃了,包括那幾十個曾「英勇無畏」的,留下只有任劍,易荷,還在地上呻吟的役獸尊者幾人,不知什麼時候,遠處的殘桓斷壁起火了,火勢隨着風不斷蔓延,無情的吞噬了這個曾經輝煌無比的莊園。

突然,一聲高亢的咆哮劃破了安靜的夜空,任劍心中不禁大喜,因為那正是扶風的聲音。果然,沒過多久,一個熟悉的身影便出現在了火紅的天空,接着又是一聲興奮的長嘯,那身影便劍也似的象任劍射來……

「扶風……」任劍久撫著扶風的頭呢喃念道,心中無盡的思念都隨之消融在了這片刻中,而扶風則用頭親昵的蹭著任劍,不時高興的長嘯,表達着重逢的喜悅,此時此刻,他們正用這特殊的方式傳達着各自心中那份割捨不掉的情感,是朋友,是兄弟……

「你此去是上楓林山莊找林姑娘么?」易荷突然幽幽問道,此刻她心裏有些着急,因為她感覺到分別的時刻又不遠了。

任劍淡淡的望着有些傷感的易荷,沒有否認。

「能帶我一起去么?我想親自向她解釋那天在客棧發生的事。」易荷又低着頭問道,有些後悔,也有些害羞。

「不必,我自己會向她解釋的。如果可以的話,把密道里的人放了吧!」任劍冷冷答道,沒有給易荷一點機會,接着他便躍上了扶風的闊背,準備駕鵬而走。

臨走之際,任劍忍不住回頭望了易荷一眼,只見易荷正痴痴的望着自己,臉上掛滿了傷感與失落,淚水也已在鳳眼中蠢蠢欲動。望着這一幕,任劍的心底竟是微微一痛,但他毅然轉過頭去,騎着扶風上了無盡的夜空,再也沒有回頭看一眼。

又是輕輕的抽泣,良久不絕,漸漸的,夜空中也落下了豆大的雨滴,似乎也在為傷心人哭泣。人在泣,天也在泣,淚水和雨交織在一起,濕透了她的衣,也傷透了她的心……

(各位書友,暑假愉快!任逍遙今日才來,大家苦等了,我在此道歉了。不過就像有位書友所說「更新才是硬道理。」,所以只得連夜上傳了,望大家海涵,支持,我爭取今,明兩日再傳一章。道歉,多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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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麵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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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魔道情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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