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禍福相依

第九章 禍福相依

跋涉了一上午,任劍三人總算越過了山腳的山嶺,進入了雪山鬱鬱蔥蔥的山腰,三人沿著原有的陡峭的小道小心向山上行去,道旁的樹林非常繁茂,儘管現在是冬天,它們依然青秀挺拔,茂盛的枝葉將光線遮去大半,使林間顯得頗為陰暗,漸漸的,那曲折陡峭的小道消失在了樹林深處,三人只得用劍開路,在陰暗冷清的林間艱難的穿行,不時還得提防林中的毒蛇猛獸,真是舉步維艱,苦不堪言。

到夕陽西下,林間早已一片夜色了,望著那黑乎乎的樹林,聽著此起彼伏的獸叫,三人不禁毛骨悚然,只得停止前進,找了個較為空曠的地方升起篝火,烤了些可口的野味填飽肚子,然後便各自休息了,為明天繼續爬山養精蓄銳,任劍因為擁有了先天靈力,所以並不睏乏,也不需要休息,於是靜下心來盤膝而坐,將身心和靈覺投諸自然,一邊苦修靈力,一邊警惕林中可能的危險。漸漸的,任劍進入了物我兩忘的境界,只有靈力仍如溪水一般在身體各處不息的奔流,在全身循環一周后又回到丹田,接著又由丹田流出流向各處,如此往複幾周,任劍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似乎融入了自然,自己好像成了樹木,樹木好象就是自己,自己可以清晰的感覺到樹木在生長,落葉在消亡;自己又彷彿化身野獸,野獸也彷彿就是自己,自己能深深的體會出它們鳴叫聲中的各種情緒,寂寞或失望,高興或哀傷。

突然,一陣強烈的危險氣息通過靈覺穿來,任劍從中可以清晰的感覺到鳥獸在驚慌逃竄,樹木在無奈的搖擺或折斷,心中不由一驚,循環不息的靈力也隨之打斷,那種心身即自然的感覺也頃刻間煙消雲散,任劍不由嘆息一聲,他明白自己失去了一個可遇而不可求的提升靈力的機會,但轉念一想,便又釋然了,畢竟自己經過這次修鍊靈力已提高了不少,比起別人自己已經很幸運了。

「蕭兄,南宮姑娘,有危險,你們快走。」任劍叫醒熟睡的蕭逸和南宮倩,焦急的說道。

蕭逸不知發生了什麼事,一時間呆在那裡,突然他察覺到遠方的樹木遙遙晃晃,如波浪般一層層向這裡湧來,這時他突然明白,有一個巨大的危險的東西正奔這裡而來,心裡頓時緊張起來,急忙抽出劍對任劍道:「兄弟,我們」

「蕭兄,快帶南宮姑娘走。」任劍蕭逸的話,他明白蕭逸想與自己共同面對危險,但更明白那個散發出危險氣息的東西的恐怖,蕭逸和南宮倩留下根本沒用,只能讓他們徒受傷害,這是自己決不願再看見的。

「那你自己小心,」蕭逸望著任劍那剛毅堅決的面孔,知道自己說什麼也沒用,只得叮囑他一句,然後強忍著心中的痛苦帶著依依不捨的南宮倩快速向山上跑去,剛走出幾步,南宮倩突然回過頭來流著淚對任劍道:「我們等你。」說完抽泣隨蕭逸向山上跑去,在夜空中留下一串串晶瑩的淚珠。

望著二人隱約的背影,聽著那令人心痛的抽泣聲,任劍感覺自己身上又多了一份責任,多了一份牽挂。

聽著越來越近,愈來愈響的「沙沙」聲,任劍的心也跳得越來越快,劍也握的越來越緊了,就在這時,一條紅色巨蟒伴隨著一陣枝搖葉下出現在遠方,任劍一身的緊張也隨著變成了恐懼。那巨蟒口若門洞,兩排牙齒如利劍一般緊緊豎在其中,燈籠似的眼睛,閃著讓人心寒的綠光,水桶般粗的蛇身布滿了紅色的鱗甲,一股強勁的腥風隨之而來,吹得萬葉飄飛,鋪天蓋地。

那巨蟒一見任劍,便吐著殷紅的蛇信向他撲來,龐大的身軀靈活無比,眨眼間便已撲到任劍身前,張開巨口向任劍咬去,任劍急忙側身避過,同時飛速出劍砍在那還在前撲的蟒頸上,一股巨大的反震之力隨之傳來,直震得任劍虎口發麻,而蟒頸上僅留下了一道淺淺的劍痕,任劍心中大驚,他沒想到巨蟒的鱗甲如此堅硬,自己能破岩碎石的一劍僅在上面留下了個疤痕而已。

巨蟒吃痛狂性大發,蟒頭嘶叫著向任劍橫撞而來,任劍趕忙躍身騰空同時揮劍向蟒頭劈去,劍劈在疾撞而來的蟒頭上,如劈在了鋼鐵上一樣,巨大撞擊力震得任劍身體不住后翻,巨蟒巨頭稍頓便又向任劍急追而去,任劍在空中無法著力,心裡大急,只得又一劍向蟒頭斬去,這次他用的是柔力,劍斬在蟒頭上,他立刻就著那反震力向後側落身而去。

任劍身影還未落定,巨蟒又緊跟著撲來,任劍不敢力敵只得急忙側身閃避,同時不忘在巨蟒身上留下幾道疤痕,巨蟒速度比不上任劍,多次進攻都無功而返,並且身上還留下了不少劍痕,只得怒嘶不止,發瘋的在林中亂撲亂撞,攪得樹林七零八落,一片狼籍。

經過幾番爭鬥,任劍漸漸發現,巨蟒每次進攻都是用頭,或者背,而腹部卻是緊緊保護著,從不暴露在任劍劍下,難道那是它的弱處?有了這一發現,任劍暗暗高興,心裡也有了主意。巨蟒還在向他猛撲,任劍也依舊在閃避,不過他在悄悄的遠離蛇頭,不時在蛇背砍上幾劍,引巨蟒高揚起頭來追擊自己,從而暴露出蟒腹,如此不久任劍已退到蟒身的中部,見時機已到,任劍便在蟒背狠狠擊了一劍,巨蟒猛遭重擊,頓時高揚起蟒頭瘋狂的向任劍咬去,巨大的蛇腹離地而起暴露在空中,任劍大喜,立刻全力施起輕功,閃電般向暴露的蛇腹刺去,巨蟒躲避不急,蟒腹帶著巨大的衝擊力撞在了任劍的疾刺的劍上,長劍頓時刺穿柔韌的蟒腹,猩紅的蟒血立刻如泉涌一般噴向任劍面門,一部分還射入了他嘴裡,被他不小心咽進了肚裡。

巨蟒突受致命的重創,立刻瘋狂的翻騰起來,想把正在刺它腹部的任劍甩下來,可惜任劍死死將劍往裡插,任憑巨蟒如何翻騰也毫不鬆手,巨蟒翻騰不久,不僅沒甩掉緊緊貼著它的任劍反而將傷口越拉越大了,血也越流越多了,已是強弩之末的巨蟒仰天怒嘶一聲,吐出自己的本命毒丹向任劍射去,企圖與任劍同歸於盡,任劍因眼裡進入了蟒血,一時間看不見東西,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待他發現一團火紅的雲霧向自己射來時,那雲霧已到了頭頂,任劍躲避不及,立刻被雲霧當頭罩住,一股腥辣之氣撲鼻而入,任劍頓時頭腦一陣模糊,模模糊糊中他感覺有一顆豆子一樣的東西進入了他的嘴裡,然後又掉進了自己的丹田,接著他便昏了過去,什麼也不知道了。

清晨,任劍被一陣冷風吹醒了,睜開眼睛一看,兩張熟悉的面孔出現在眼前,正是蕭逸和南宮倩,他倆眼睛都有些紅腫,大概是守了自己一夜困的,也許是因擔心自己哭的,看他倆憔悴焦急的面孔,任劍心裡滿是感動和愧疚。

「你醒了,沒事吧!」見任劍醒來,蕭逸和南宮倩異口同聲的說道,語氣中充滿了高興。

「我沒事,只不過是累了。」任劍醒來后運功檢查了自己的身體,發現丹田多了一顆紅色的丹丸,那丹丸靜靜的浮在丹田的靈力之上,看不出絲毫不妥的地方,任劍欲用靈力將它逼出,但那丹丸卻緊緊吸附在丹田的靈力之上,任憑任劍如何運功,也無法將它逼出,任劍只得作罷。他不想把實情告訴他們,免得他們擔心。反正現在自己也弄不清楚那陣雲霧和進入自己丹田的丹丸到底是什麼,也不知道對自己有多大的危害,到目前為止自己的身體毫無異樣,或許自己會因禍得福也說不定呢?任劍在心中如此安慰自己。

「你真的沒事?」蕭逸望著一身血跡的任劍和那巨大的百丈長的巨蟒屍體,真的不敢相信任劍沒事,雖然他是百分之百的希望任劍沒事。

「不要騙我們,有什麼事大家一起解決。」南宮倩關心的對任劍說,她也對任劍的話比較疑惑,因為那一片差不多被移為平地的樹林說明昨晚的戰鬥很是慘烈。

「相信我,我真的沒事。」任劍誠懇的說道,他相信自己會沒事的,因為自己還有很多事沒做。

稍作休息后,任劍便帶著蕭逸和南宮倩繼續向山上行去,今天已經是第二十天,按如此速度,要登上山頂至少還需五天,那麼取太陽果的時間也只有五天了,時間十分緊迫,任劍不想因為自己而浪費時間。

經過一天的苦行,任劍三人總算穿過了樹林,進入了白雪,寒氣逼人的山腰上端,一路行來,蕭逸和南宮倩感覺氣溫越來越冷,到這裡更是寒冷刺骨了,只得運起內力驅寒,而任劍卻渾然沒有感到寒冷,反而發覺自己的身體暖烘烘的,心裡不由有些奇怪,但一想可能是自己擁有靈力的緣故,便不再去想它了。

「看那就是是山頂,我們就快到啦!」第二天上午,雪山神秘的山巔終於出現在三人眼前,蕭逸不禁大叫起來,只是聲音斷斷續續,不知是因為激動還是因為徹骨的寒氣。

任劍仰頭望去,只見那山巔峻峭挺拔,到處布滿了晶瑩閃亮的堅冰,透雲而來的陽光射在上面竟被反射出去,呈現出七彩的光芒,整個山巔仿如仙境一般。

痴望良久,三人便收起欣賞之心向山巔攀行而去,因為山陡冰滑,三人只得萬分小心,緩緩前行。正行走間,南宮倩突然腳下一滑,只來得及一聲驚呼,嬌軀便向下墜去,聽著耳邊呼呼的風聲,她心裡竟沒有害怕。自己死了他們就不用冒著生命危險去取太陽果了,他們為了自己可以不要性命,自己也同樣可以為他們犧生命,想到這,她欣慰的笑了,只是心中對任劍十分不舍。這時,她突然感覺一隻有力的手臂摟住了自己,耳邊的風聲也頓時減弱,她不由欣喜的睜開眼睛,只見自己被任劍抱在懷裡,玉面不由一紅,害羞不已。看著身形飄逸的任劍,她不禁芳心暗動,不知不覺將自己的整個身體都貼在了任劍懷裡,雙手緊緊反抱住任劍,好像害怕他會跑掉一般。

任劍見南宮倩遇險,便立刻飛身來救,一著急便把她摟在了懷裡,此刻見南宮倩緊緊抱住了自己,以為是她害怕,也沒多想,只是全力運起靈力向腳下涌去,靈力立刻從雙腳噴出,任劍借著靈力的反衝之力迅速向上方較為平緩的山壁落去。落地良久,南宮倩依舊緊貼在任劍懷裡,紅紅得臉露出幸福的笑,任劍見此只得出聲提醒她,南宮倩回過神來,急忙離開任劍溫暖的懷抱,嬌羞著向山上行去,任劍也急忙舉步跟上,緊緊盯著她,防止她再遇到危險。

如他們所計算的一樣,又經過三天的艱苦攀行,他們終於登上了雪山之巔,看著在身邊翻滾的白雲,一種俯臨大地,仰登九天的感覺由然而生。只不過一進入這裡,蕭逸和南宮倩便凍得受不住了,蕭逸只覺得自己的骨頭都寒氣直冒,南宮倩更是面色發青,全身顫抖,任劍這時也感覺到寒氣凌人了,完全不是先前暖烘烘的了。

雪山山巔形如階梯,兩階的分界處是一條寬約百丈,深不見底的絕谷,任劍三人所處的這邊是較低的一階,雖然也丘壑遍布,高低不平,但相教對面的另一階還是十分平坦的。從這邊舉目望去,只見對面冰峰林立,重巒疊嶂,晶瑩透亮的峰體反射出陣陣迷幻的彩芒,端的是奇景中的奇景,仙境里的仙境,不禁令三人心馳神往。

三人雖然是心馳神往,但除了任劍卻無人能往,畢竟那百丈寬的絕谷不是普通輕功能渡的,蕭逸和南宮倩冒著嚴寒咬牙走到絕谷邊上,便再也無法前行了,只能望谷興嘆,徒呼奈何。

「讓我去。」沉默良久,任劍突然堅定的說道,他略為估算了一下距離,認為憑自己的輕功和速度應該能渡過絕谷。

蕭逸很清楚自己兄弟的性格,知道他說要做的就是拼了命也會去做,同時這裡也只有他有著個實力去做了,所以稍猶豫了一會,蕭逸便沉重的點了點頭。

「不要去」南宮倩含情脈脈的盯著任劍幽幽道,望著那神秘的冰峰林,她心裡十分害怕,她害怕任劍會一去不回,「我的毒其實」她本想說「我的毒其實還可以用另外一種解法,那就是跟自己心愛的人合體,而我愛的就是你。」但是她卻羞於出口,怎麼也沒勇氣說出來。經過這一個月,南宮倩發現自己已經不知不覺的愛上了任劍,不願離開他,更不希望他有危險。

「我會沒事的,相信我。」任劍自信的答道,他不知道南宮倩心裡的想法,只以為她是擔心自己的安危,說罷,他全力運起靈力匯聚於雙腳,深吸一口氣后,猛蹬雙腿向絕谷上空橫越而去。只見他如輕鴻一般,身體在空中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向對岸落去,可是在離對岸還有十來丈的時侯,任劍的一躍之力已盡,身體也斜著向谷底落去,蕭逸和南宮倩見此,心弦巨震,面色慘白,皆以為任劍將粉身碎骨。就在這時,情況突變,只見任劍腳下的霧氣猛一下沉,他的身體再次騰起,穩穩落在了對岸,此刻蕭逸和南宮倩高懸的心才算放下,卻也驚出了一身冷汗。

任劍一落地便覺寒冷徹骨,比絕谷那一邊冷多了,於是急忙運起靈力驅寒,感覺才算好些。回過頭望了緊盯著自己的蕭逸和南宮倩一眼,任劍便走進了冰峰林,憑著寒氣的強弱向極寒之地尋去。

蕭逸望著任劍消失的方向,心裡非常沉重,不由在心底祈禱道「兄弟,原你平安歸來。」

「你好傻啊,你怎麼就不明白我的心思呢?」望著任劍遠去的背影,南宮倩在心裡高呼,傷心的淚水在眼眶直轉,她恨任劍為什麼不明白自己的心思,不懂自己的情意。終於,任劍的身影完全消失在了那一片冰峰之中,南宮倩這時心中絞痛,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人離去了,這時她又怪起自己來,她怪自己前面為什麼沒有向任劍表白,現在或許再也沒機會表白了,思念至此,眼眶中的淚水再也忍不住了,如斷線的珍珠一般嘩嘩直落。

任劍進入冰峰林后,便沿著山谷謹慎前行,絲毫不敢大意,漸漸的,寒氣是越來越盛,可峰谷卻是千迴百折,星羅棋布,讓任劍始終不得其道,轉了一天反而把自己弄得暈頭轉向,分不清南北東西了。任劍無奈,只得停止前進,思索起解決之法來,忽然,他腦中一亮,「望遠必登高,看來自己應該到峰頂一望了。」

任劍選了一座高三百餘丈的冰峰,抽出長劍在冰壁上一擊,想試試它的硬度,結果令任劍頗為吃驚,自己的一擊僅在冰上留下了一道淺淺的痕迹。不及多想,任劍便運起靈力貼著峰壁向峰頂飄去,只見他如靈鶴沖霄一般,眨眼間便已到了百丈開外,這時他的一衝之力已盡,身體正欲下落,他急忙舉劍猛插入冰壁寸許,然後握劍的手猛的一拉,身體便又向上飛去,如此兩次,任劍便已到了峰頂。

站在峰頂定睛望去,只見四下都是白茫茫的一片,根本不知極寒之地在哪裡,任劍恐因自己大意而忽略哪裡,便又舉目仔細查看起來。突然,他發現遠方一個峰谷內有些異常,別處都是冰白一片,而那裡卻略帶點紅光,猜測到那可能就是太陽果的光芒,心中不由大喜,急忙默記那峰谷的位置,然後施展輕功飄身而去。

剛一進入距那峰谷約百里處,任劍頓感寒氣驟盛,自己的血液都凍得幾乎停止流動了,身體也幾乎凍得僵硬了,他趕忙拚命運起靈力,咬著牙拖著沉重的步子繼續向前緩緩走去。每前進一步,寒冷便增加幾分,任劍的身體也遲緩幾分,終於,在他進入那個峰谷后,他再也走不動了,此時他身上已經布滿了一層厚厚的堅冰,整個人也成了一個惟妙惟肖的冰雕。

困在堅冰中的任劍此刻非常焦急,他全身皆不能動彈,能動的就只有腦子了,他趕忙集中精神再猛用靈力,希望每次都能幫自己渡過難關的靈力能融化堅冰,解除自己的困境,可是全身的靈力這次卻毫無動靜,就連丹田之內也一片平靜,生機全無,任劍心中大駭,難道我要死在這裡么?

「不,我不能死在這,蕭兄他們還在等我,我還要取得太陽果去救南宮姑娘,我還要去看看師傅,我還要報仇」任劍在心裡大湖道,他不甘心自己就這樣死,他要與天抗爭,至死方休。

一次次抗爭,一回回失敗,折騰了一天,任劍終因精神過度虛弱而陷入了昏迷,而此時裹在他身上的堅冰又厚了寸許,再也看不出裡面的人形。

也許是他吉人天相,有或許該說是老天有眼,任劍無意中吞下的那顆紅蟒毒丹竟鬼使神差的救了他一命,那紅蟒名為赤焰,乃天下最毒的火性蛇,它的一身精華都集聚於它的本命毒丹那丹雖然劇毒無比,卻也靈氣十足,可避極寒,能解百毒。

任劍昏迷后,寒氣沒有了抵抗,便快速的侵入了他的體內,向內臟蔓延而去,丹田的蟒丹受到寒氣的刺激,本能的發出純凈灼熱之氣迎想體內的寒氣,希望把他們趕出體外,而寒氣卻仗著勢眾,不甘示弱,緊緊將那灼熱之氣圍在其中,妄圖將它們一網打盡,就這樣兩股氣在丹田內你進我退,斗的難分難解,把任劍的丹田搞的一塌糊塗。

蟒丹畢竟乃賦有之物,一天後,總算佔據了上風,將寒氣慢慢逼退,最終把它們趕出體外,不過這時蟒丹也沒了實體,全部變成了氣體,消散於任劍的靈力之中,而其中所含的毒氣卻侵入了任劍的血液之中,隨著血液流到全身各處,所幸的是他先前不小心喝下的蟒血也混在他的血液中,並將毒氣暫時壓制住了,至於以後如何就得看他的造化了。

第二天上午,任劍從昏迷中醒來,睜開眼睛一看,自己還是站在原地,只不過身上的堅冰盡去,身上的衣服還冒著濃濃的水氣,任劍大惑不解,他不明白自己是怎樣破冰而出的,一檢查身體並無異樣,只是靈力中的一股灼熱的力流,再一查探丹田,那顆紅色的丹丸消失不見了,他隱隱猜到這一切可能與那奇怪的丹丸有關。

「既然能活下去,就休去苦思那許多。」任劍心道,接著便拋開心中的迷惑,帶著劫後餘生的喜悅向發出紅光的地方行去,不多時,一株高約三尺的樹出現在遠處,任劍大喜,仔細觀去,只見那樹形如雨傘,到處閃著紅色的光芒,樹上孤零零的掛著一個火紅色的圓形果實,那果實濃艷欲滴,紅雲繚繞,一看就不是凡物,不是太陽果是什麼。

任劍因過度高興,就把蕭逸說過「靈果必有異獸守護」的話拋於腦後了,急行幾步便欲摘果,這時,幾股勁風突然襲至身後,他趕忙飛快側身,那幾股勁風擦身而過,把他驚出了一身冷汗。躲過襲體的勁風,任劍便緊張的向風來處望去,只見一頭高約丈許,渾身雪白的熊正一邊向太陽果走去,一邊怒氣騰騰的盯著自己,任劍心想,這熊應該就是守護太陽果的異獸了,從剛才襲擊自己的勁風來看,此熊會極難對付,但為了取得太陽果,也不得不對付了。

只聽任劍大喝一聲,身體便已飛躍到那熊上空,出手便是一記快劍,狠狠擊向熊背,可沒曾想,那熊反應快的驚人,任劍的劍還未擊到它的背部,便已射出十多根冰箭般的體毛向任劍迎去,任劍只見十多隻冰箭向自己射來,臉色大變,急忙施起「出劍沖九宵」,將射來的冰箭拋開,但冰箭上的巨大力量卻將他震退幾步。

任劍身形稍退便又向那熊撲去,「豎劍裂山河」猛的從天劈下,向它疾斬而去,那熊感覺到上空可怕的氣勢,一邊射出數十根體毛,一邊向旁疾躍,可惜它的速度還是快不過任劍的劍,它射出的數十根體毛除幾根射在了任劍的腰上,其餘的皆被凌厲的劍氣絞得粉碎,任劍的凌空一劍斬在了熊的背之上,熊背立刻鮮血直迸,出現一道深深的劍口。

那熊受創,立刻狂性大發,只聽它一聲怒吼,緊接著全身體毛如暴雨般向任劍射來,轉瞬即至,任劍大驚,急忙運起靈力使出「龍纏八方破」緊緊護住周身,一聲清亮的龍吟頓時響徹雲霄,鋪天蓋地的冰箭霎時被威風凜凜的神龍擋在外面,不多久便被清掃一空,而神龍此時也已疲憊不堪,緊跟著消失在空中。

那熊見自己的體毛傷不了任劍,便怒吼著向任劍撲來,它速度極快,就是比任劍也慢不了多少。電光火石間便已撲到任劍身前,巨大的熊掌向任劍當頭拍下,任劍急忙側身閃避,熊掌貼著他的身體拍下,將地上的萬年玄冰擊得粉碎。任劍來不及吃驚,另一隻巨掌便又已向他橫掃而來,要想躲閃已是來不及了,只得急運全身靈力,一招「橫劍掃**」硬迎而去。掌劍相撞處,霎時勁氣翻騰,巨響震天,任劍也被震飛出丈余,只覺喉頭一甜,一口鮮血吐出,而那熊只是身體微頓,緊跟著又向他撲來。

任劍此刻正氣血翻湧,根本無法閃避,只得一狠心,冒著受內傷的危險,使出「飛劍星月落」向那熊擊去,只見一柄光劍飛速向那熊射去,一時間天地竟為之變色,風雲也為之翻湧,地上的碎冰塊也被吸入那光劍,化為虛無,那熊見此,露出深深的恐懼,轉身便欲逃跑,可是一股巨大的撕扯之力將它緊緊吸住,使它根本邁不出腳步,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那可怕的光劍將自己淹沒。

或許是因為那熊的力量太強,身體太過堅硬,光劍竟沒能將它直接化為虛無,只是將它絞成了無數的肉塊,灑滿了整個地面,看得任劍都覺得自己太殘忍了,只得哀嘆一聲,便去摘太陽果了,太陽果一入手,任劍只感覺暖暖的,滑滑的,卻也沒有其他的特別之處了,而失去了太陽果的太陽樹卻黯然無光,靈性全無,看來要恢復要等到下一顆太陽果結出來的時候了。

蕭逸和南宮倩已在嚴寒中苦苦等候了五天,今天已是南宮倩解毒期限的最後一天了,蕭逸心裡既焦急萬分,也擔心不已,他焦急的是若任劍再不取到太陽果回來,就沒有時間了,同時他也在擔心任劍至今未回,是否在極寒之地出事了。

而呆望著對岸的南宮倩呢,她此刻想的是不是跟蕭逸一樣呢?不,她心裡此刻除了對任劍的擔心和牽挂,便是對自己來不及跟任劍表白的事耿耿於懷。

突然,一條人影出現在對岸,並緊跟著向這邊飛渡而來,兩人心中一震,接著一陣大喜,他們等的人終於回來了。

任劍剛一落地,南宮倩便發瘋似的撲進任劍懷裡,將他緊緊抱住,然後放聲大哭起來,此刻,南宮倩心裡早已沒有了什麼男女授受不親之類的矜持了,有的只是和自己心愛的人在一起,永遠在一起。任劍被南宮倩這一抱,一哭的弄迷糊了,根本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只得向蕭逸投去詢問的目光,希望他能告訴自己。

「兄弟,你難道不明白這就是愛情嗎?」蕭逸在心底大聲道,經過這些天,他已經明白南宮倩對自己的只是朋友之誼,而對任劍的才是男女之愛。雖然自己也很傷心,但愛情這東西是勉強不來的,因此自己也只能祝福他們了。只是自己那傻兄弟對南宮姑娘的愛意渾然不覺,看來得找個機會開導開導他,但現在不是時候,於是便微笑著沖任劍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也無能為力。

三人誰也沒有開口說話,除了那越來越弱的哭聲,便再也沒別的什麼聲音了,或許真的是此時無聲勝有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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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麵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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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禍福相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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