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第 56 章

55第 56 章

?隨後,以協助警察辦案為由,趙子墨被帶回警局。

詢問的是那位女警,趙子墨猶在驚震和心悸中,如實地告知了她所了解的關於叢蓉的一切,包括與周岱的關係,與程晉南教授的關係,還有,她最後一次見到叢蓉的時間地點。

趙子墨最後一次見到叢蓉是在四天前,為了開解悶悶不樂的施小肥,她特意選了個偏僻而安靜的地方,後來準備離開的時候,她無意間轉頭,就看到不遠處的灌木叢後面的叢蓉和程晉南教授。

趙子墨仔細回憶說:「當時他們好像在爭執着什麼,叢蓉在前面跑,程教授用力扯住了她的手腕,被她拳打腳踢也不放手。」

女警插話問:「平素他們父女的關係怎麼樣?」

「一般。」趙子墨謹慎回答,「他們是去年才相認的,可能還沒培養出深厚的感情。」而且,當初叢蓉幾乎是逼着程教授當眾承認她這個女兒,雖然可以理解,但是這樣一來,他們的感情大概也不會好到哪裏去。

想了想,趙子墨又補充,「不過叢蓉常常在晚飯後陪程教授在校園裏散步聊天,程教授也並不排斥,雖然算不得其樂融融,也還算和諧吧。」

……

從公安局出來后,趙子墨只覺得心裏有一種說不出的沉悶悵然,腦子裏總是浮現出叢蓉白花花的已經腫起的身子,還有撩開濕發后那張不瞑目的臉。

叢蓉被撈上來時是睜着眼睛的,她的眼睛其實並不大,但是卻睜得很開,眼珠子鼓鼓的一動不動!數天前還見過的活生生的人就這樣香消玉殞,生命原來是如此脆弱,它可以稍縱即逝。

無常,原來就是這樣。

正是下班高峰期,趙子墨蹲在人潮熙攘的街角打電話。

顧城歌剛下庭,出了法院大門發現電話那端的人一直沒有開口,不禁皺眉:「阿墨,怎麼不說話?」

彼端仍是靜默,只傳來各種車輛的鳴笛。

「阿墨!」他到路邊揚手招了一輛計程車。

「城歌,我想你了……」

目光瞬間柔軟,顧城歌輕聲問:「你在哪裏?」

「公安局旁邊的十字路口……」

她聲音低落,顧城歌立即察覺到了不對勁,「師傅,麻煩掉頭。」

顧城歌到的時候,趙子墨還蹲在路口的廣告牌下,他大跨步下車,「阿墨!發生什麼事了?」

趙子墨抬頭,任由他把她拉起,千萬感慨只化成一句:「城歌,以後你再忙,也不要讓我太長時間看不見你,好不好?」

顧城歌鬆一口氣。

原來只是小女生怨氣發作。

「好。」他答應,這段時間並沒有人再因為梁錦錕一案找他麻煩,事情應該過去了,「你一個人跑到這裏做什麼?」

「我剛從公安局出來。」

顧城歌皺眉。

「叢蓉死了。」

趙子墨仔細地跟他講了今天發生的事。

顧城歌終於知道,她一開始說的話原來並不是對他抱有怨氣……

第二天,趙子墨決定去看看程教授,但是程晉南上午並不在學校,他被通知去了公安局,直到黃昏才回來。

趙子墨看到他的時候,他正坐在教職工宿舍樓下的休憩椅上,彎腰低垂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黃昏的霞光落在他略顯佝僂的肩背,折射出一幅蒼涼的畫面,讓人心生同情。

「程教授。」趙子墨出聲。

程晉南緩緩抬頭,看到她,斂了意蘊不甚分明的表情:「趙同學有事?」他是記得這個女生的,當初曝出他和叢蓉所謂的桃色緋聞,就是這個女生不折不撓尋求真相。

趙子墨輕輕地說:「程教授節哀。」

程晉南訝異地看她一眼,「你怎麼知道?」他還是早上才得到消息……

趙子墨在他旁邊坐下:「我昨天剛好在現場……」

程晉南看着她,眉毛微微動了一動,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后,嘆氣,目光黯然垂了頭。

趙子墨不知道這個時候該說什麼安慰的話,只好跟着沉默。這個時候,說什麼都起不到任何作用。

良久,程晉南很悵然地開口:「叢蓉這孩子……」他再次嘆氣,「她性子也太犟,認準的事十頭牛也拉不回,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趙子墨仔細傾聽。

「為了一個姓周的男同學,她竟然要我到時候不予通過他的畢業論文,這種事情怎容得她胡鬧!」程晉南凜然說完又語帶悔意,「但是我不該責罵她,不該任由她跑出去……」

原來那天黃昏,叢蓉和程教授在爭執這個事。

趙子墨瞭然,「程教授節哀。」她所能說的,似乎也只有這一句了。

程晉南擺擺手,慢慢站起來回教職工宿舍,走了數步,依稀聽見他嘆:「父女一場……」

趙子墨回到宿舍,顧城西得知她去看了程教授,很是不解:「阿墨,你和叢蓉又不熟,需要去慰問她的老爹嗎?」

趙子墨白她一眼:「如果是我當然不用啦,可我家極品是人家程教授的得意弟子!城歌忙嘛,我代他去慰問一下罷了。」

……

叢蓉之死很快在楓大傳開,引起一片議論和揣測,傳出各種諸如「情殺」、「仇殺」之類的版本,不一而足。趙子墨則仍然跟循特派記者對此案進行跟進。

據悉,叢蓉是窒息死亡,死前曾遭遇過性侵犯,桃山村的廢棄水井只是拋屍地點,警方進行大力排查偵察,但是兩三個月過去,此案卻都未能偵破,甚至沒有找到第一案發現場。

這段時間最郁猝的莫過於施小肥,叢蓉的葬禮過後,她和周岱的距離在無形中變得遙遠了。雖然他什麼都沒說,但是施小肥知道,她將要輸給一個已經逝去的人。

顧城西倒是回復原先的淡定晴朗了,她不知道是不是蕭楚衍在他父親那裏說過什麼做過什麼,王亟政並沒有採取什麼迫她和蕭楚衍分手的措施,奇怪的是反而還一起吃了頓飯。

趙子墨自從成了廣電中心正式職員后,即使是跟班性質,也忙得沒時間顧及她們的情緒,叢蓉一案沒有進展,她又被安排跟隨另一位楊姓記者對基層幹警進行採訪,向市民展示人民公僕的風采。

目前正在跟進的是一位女警,正是桃山村詢問她的那位,女警姓夏名微涼,名字溫婉靜好,人也美麗清純,一身白裙站在你面前,只會覺得她像一樹盛開的潔凈梨花,絕對聯想不到她是刑偵隊的大隊長。

但她只要穿上警服,拿起佩槍,銳利的眼神向周圍一掃,立即展現出一股英姿颯爽的味道。趙子墨不由自主對她心生親近,她性格率真,夏警官平和溫婉,採訪進行得非常順利。

這一日是周六,夏警官臨時接到偵察任務,趙子墨和楊記者一同前往,任務完成後已經是晚上八點多,夏警官在一處簡陋的巷口停車。

「你們兩今天跟着我跑累壞了吧,下車,請你們去吃一碗拉麵。」

趙子墨歡呼下車:「是累死了,也餓死了,不過也很有收穫啊!夏警官頗有當年傅輕灼的風采,神勇無敵!」她回頭招呼楊記者,「頭兒,快點下來。」

夏警官笑言:「你怎麼知道我有傅輕灼的風采?」

趙子墨隨口答:「我有看過她蠻多照片,她也溫婉清麗,也英姿颯爽,不過你倒比她更美麗、更不像警察一些。」

三人往巷子裏面走,因為是郊區位置,巷子有些凌亂破敗,路燈光也只有一盞發着昏黃微弱的光。

忽然,身後有亮白刺眼的燈光射過來,夏警官回頭去看,一輛黑色轎車忽然如離弦之箭朝三人站立的位置撞衝過來,趙子墨還來不及反應,她和楊記者就被夏警官用力推開。

楊記者被推著撲到地上,逃過了一劫,趙子墨往前踉蹌幾步,撲到一棵桑樹上,回頭就看到夏警官被疾馳過來的車撞飛,她嚇得驚叫一聲,想要上前去查看,那輛車卻調轉頭朝她的方向馳過來,她魂飛魄散,不知該往哪裏逃,只下意識地往桑樹後面躲。

那輛車忽然又停下來,略一轉彎便疾馳出了巷子。由於光線太過昏暗,她始終沒能看清車裏坐着的是何人。

夏警官陷入昏迷,安然無恙的楊記者已經打了報警電話和急救電話。

這一夜兵荒馬亂。

救護車率先趕到,她和楊記者送夏警官去醫院搶救,她的額上和手掌心也因為撞到桑樹樹榦有了的擦傷,順便包紮了一下。

隨後,刑偵隊的警察趕到,她和楊記者又作了筆錄,通過她們的描述,警官為這起案子定性為襲警案,行兇者是沖着夏警官來的,畢竟,夏警官從警數年,與犯罪分子可是結下了不少「梁子」,仇視她的大有人在。

趙子墨驚魂稍定。

因為額上受傷,這回倒換了她不敢和顧城歌見面了,星期一面對宿舍那三隻的質疑,也只是說不小心磕著了。

以為這件事只是生活里的一個小插曲,但是幾天之後的下午,趙子墨又被請去協助調查襲警案。

不是去警局,她被通知去了醫院,夏警官已經脫離生命危險,只是身體依然虛弱,她在第二天曾來探視過。畢竟,如果不是夏警官反應敏捷推開她和楊記者,現在躺在病床上的,不知道要換成誰。

她進去的時候,病床邊坐着一名穿便衣的男子,夏警官想要坐起來,被那位男子輕輕按住,「你聽着就好,我來問。」他站起來,示意趙子墨坐,亮了警察的身份后說:「我姓蘇,有幾個問題想了解一下。」

趙子墨點頭,在一張椅子上坐下。

蘇警官拿了紙筆隨意坐在一旁,問了基本信息后切入正題:「趙小姐,你最近是否有和人結仇?」

「結仇?」趙子墨訝然。

「我們經過調查,發現在郊區那一晚,兇犯要襲擊的對象並不是微涼,而是你。」

「我?」趙子墨驚怔,回想當晚,難怪那輛車在撞倒夏警官之後還掉過頭對準她,可是,「我沒和誰結仇啊!」她一向與人為善,從不會與人發生足以結仇的衝突。

蘇警官皺眉:「那麼,是否做過有可能損害他人利益的舉動?」

有可能損害他人利益的舉動?

趙子墨冥思苦想。

「啊!」

她想起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親愛的們,本文不懸疑,只是為傅輕灼的案子作個鋪墊。。。。。而已。。。

另外,我有罪。更新慢是我的死穴。。。。我有罪,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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