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第 57 章

56第 57 章

?趙子墨望向病床上的夏警官,遲疑地說:「會不會是桃山村那件案子……」當天作完筆錄后,夏警官曾說,如果不是她指認,警方恐怕需要做大量的工作來確認死者的身份,畢竟,叢蓉被撈出來時身無一物,沒有證明身份的任何物件。

蘇警官點頭,「那麼有兩種可能,第一,你指認死者身份的時候,兇手在現場;第二,兇手對你有一定程度的熟識,你可能無意中提起過這件事。」

「可是,」趙子墨提出自己的疑問,「我只是指認叢蓉的身份而已,這樣就到了被置於死地的地步?」

「墨痕。」病床上的夏警官出聲,並示意蘇警官過去,蘇警官俯身後,她在他耳畔低語了幾句。

聽完后,蘇警官略略沉吟,最終只說:「不管是何種原因,我們會儘快調查。」

趙子墨只覺得腦子裏冒出了無數個問號,她始終想不出,這段時間她到底做過什麼以致招來這樣的災禍!

回到學校后,又有讓她直冒問號的事撞踵而至。

因為去醫院的時候走得急,她的手機並未帶在身上,才進宿舍門,顧城西便揚着她的手機說:「我擅自接了你的電話。因為手機一直響一直響,吵得我不得安寧。」

「誰打的?」

「你媽媽。」

「哦……」趙子墨接過手機,「她有沒有說什麼事?」

「沒說。」頓了頓,顧城西又補充,「她就問你在學校里乖不乖啊,有沒有闖禍啊,有沒有徹夜不歸的不良記錄啊什麼的。」

趙子墨:「???」

老媽什麼時候開始關心這些事啦,這不都是老爸的職責么……

「我打了你小報告。」顧城西坦白承認,「我說你星期六晚上徹底未歸,還帶了傷回來。」

趙子墨噘嘴瞪她,她淡定地回以一白眼:「我也想知道你的傷是哪來的,磕的碰的,那兩隻相信,我可不信。」

不愧是認識了這麼多年!

趙子墨回撥老媽的號碼,「回頭我跟你講。」這邊電話通了,她涎皮笑臉:「親愛的老媽,下午找我了呢,有何貴幹啊?」

北野清嫵在那端悠哉游哉:「沒啥貴幹,就市長大人吃飽了撐著,指揮我這個富貴閑人關心關心咱們家學海無涯苦作舟的寶貝,聽說你額頭磕壞了,沒毀容吧?」

趙子墨躺倒在床上翻白眼,語氣倒是一徑地嬉皮:「老媽你放心,你傾國傾城的女兒毀容了也還能傾山傾水……」

「嗯,那倒是,即使不能傾山傾水也能傾禽傾獸。」北野清嫵好興緻地跟她瞎掰。

趙子墨驚悚。

老媽,你不用這麼惡毒吧……

北野清嫵切入正題:「怎麼傷的啊你,是不是又惹事生非了?」

「哪有啊,老媽,你女兒我如今變得特別溫順恭良乖巧可人,何況每天不是忙着跑新聞就是忙着學習忙着戀愛,哪裏有空去惹什麼事生什麼非呀。」沉吟了一下,趙子墨決定暫時隱瞞,「我這傷嘛也只能說是天降橫禍,這不前段時間採訪一優秀女警嘛,上個星期六晚上不湊巧遇到一襲警狂徒,我被牽連到了而已。」

「既然只是這樣那就好。」北野清嫵說,「你在學校里安分一點啊,沒事不要往校外跑,注意安全知道嗎?我和你老爸在外面兜風呢,不跟你講了……」

然後電話就斷了。??????

趙子墨頭頂直冒問號。

老媽今天說話的語氣看起來和平常一樣隨意,可她聽起來怎麼就覺得有刻意之嫌呢!

尤其是那個「不要往校外跑,注意安全」,怎麼聽都覺得慎重。

北野清嫵掛斷電話后,瞬間肅了神色,對旁邊沙上的人說:「青雲,你打個電話到公安局,問一下星期六晚上的襲警案。」

趙青雲立刻撥號。

片刻后,他神色凝重掛了電話。

「兇徒不是針對警察。」他說。

「果然!」北野清嫵柳眉一豎,「姓王的他還真敢!他竟敢拿我女兒的安全威脅你!」

「既然他執意,」趙青雲眼裏閃過一抹狠絕,「那麼,就別怪我對他不客氣!」

對媽媽的行為,趙子墨百思不得其解,放下手機后,瞥見坐在電腦桌前的顧城西正托著下巴翹以待,知道唬弄她不過,便簡單地說了那一晚生的事。

顧城西聽完后,二話不說就拿手機。

「西西你幹嗎?」

顧城西頭也不抬撥號:「打電話給我哥……」

「顧城西你住手!」趙子墨撲過去奪下她的手機,凶凶地命令,「不準打!」

她自己的手機卻在這個時候響起。

屏幕上顯示來電者為「deaR極品」。

顧城西眼尖也看到了,雙手一攤,朝她聳聳肩。

把手機還回去,趙子墨擺出凶凶的眼神警告她「不許亂說話」,轉身接電話時聲音已變得輕柔而甜蜜:「喂,城歌。」

「阿墨,我在西門,你出來。」

趙子墨下意識地撫了撫額際的創口貼,推脫:「今晚不能出去啊,晚上排了一節課……」

顧城歌:「今晚不出去,我路過西門,有東西給你,出來拿一下。」

「什麼東西啊?」趙子墨雀躍了一下又推拒,「我讓西西出來拿,我肚子痛啊不想動。」

「老哥你別聽她說,她受傷了不想讓你擔心!」顧城西不知什麼時候站在她身後,忽然湊到手機邊喊。

趙子墨瞪她,狠狠地瞪她!

電話那端的聲音一慣的和風細雨,但語氣已經有了嚴厲的味道:「阿墨,我等你出來。」

電話被掐斷。

被狠狠瞪視的顧城西不以為忤,涼涼地說:「我可不希望當你遇到危險,我哥是最後一個知道。」

趙子墨抿了抿嘴,出了宿舍。

顧城歌的車停在西門的老地方。

趙子墨拉開車門坐進副駕駛座,儘管心虛,還是盡量坦然問:「城歌,要給我什麼東西啊?」

語態無不帶一絲討好的意味。

顧城歌看着她,沒說話,只伸手撫上她額際的創口貼。

眸子晦暗如陰雨天。

心虛的趙子墨趕緊坦白了那一晚的遭遇以及下午蘇警官的詢問,末了愁眉苦臉:「之前以為是沖着夏警官來的嘛,額頭上的傷也不重,就沒跟你講了,我也是下午才從蘇警官那裏知道,那輛車是沖着我來的。可我真不知道為什麼!」

顧城歌緊抿著唇,俊雅精緻的眉目隱約有一絲凝重,會是他連累了她嗎?

見他遲遲不出聲,趙子墨扯了扯他的袖子:「你不要生氣嘛,下次受傷我一定第一個告訴你……」

「不準再有下次!」顧城歌疾言打斷她,握緊她扯着他袖子的手,他看着她,「在警方調查結果出來之前,你盡量呆在學校,不要單獨出行,注意安全,知道嗎?」

「哦……」

沒有在為她隱瞞受傷的事生氣啊?

趙子墨如釋重負,語氣開始輕鬆調皮起來:「哎,你到底要給我什麼東西啊,非要我親自出來?」

「因為只有你親自來接收我才能給。」

他目光灼灼,趙子墨還未反應過來,唇瓣已被攻佔奪取。

他以掌托住她的後腦勺,吻她,深深地吻她。

終於分開后,趙子墨只能伏在他胸口喘息。

平靜了片刻,顧城歌輕輕梳撫整理被他弄亂的頭。

「阿墨。」

「嗯。」

顧城歌:「……」

趙子墨:「……嗯?」

顧城歌問:「我在協助調查傅輕灼的案子,你是不是跟你爸爸提過?」

「呃……」趙子墨一愣,趕緊從他懷裏鑽出來,「啊沒,我沒有和我爸爸說。」

她否認,見他慢慢皺眉,她又心虛地補充:「不過我和我媽媽講過……我有讓她和爸爸說……」

前段時間,他不是一直說很忙很忙嘛,雖然他說是在忙齊磊接下的那樁經濟大案,但是她覺得,他更多的應該在忙着傅輕灼的案子。

她知道他一直在暗中調查。

在一次打電話給老媽時,她有讓老媽在老爸面前提一提傅輕灼的案子,希望老爸能稍稍利用身分關照一下負責重新調查的領導……

「傻墨,不要為我做讓你家人為難的事。」顧城歌頓了一下,「這件案子牽扯很大,你爸爸會很為難。」

趙子墨噘嘴:「誰讓你忙得連見面的時間都沒有,我……」

「以後不會了。」

「其實我也就說說而已,老爸還特地打電話訓了我一頓呢。」趙子墨忍不住哼鼻子,「我估計他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顧城歌看着她,動了動嘴,最終什麼話也沒說。

趙子墨掏出手機看時間,「哎你到底要給我什麼東西呀!快點,我要進去了。」

顧城歌輕輕揚眉:「已經給了。」

「給了?」

「嗯,給了。」

「啥時候給了啊!」為什麼她又不知道!

顧城歌已經氣定神閑:「剛才。」

趙子墨:「???」

「當然,我要給你的,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給了一次,還可以再給一次。」顧城歌笑着伸手撈過她的頭,覆上她柔軟芳香的唇。

趙子墨:「……」

他跑過來,就是要給她這個啊……

下車的時候,顧城歌叮囑:「注意安全,千萬不要一個人出行,知道嗎?」

趙子墨皺起鼻子:「知道了啦,羅羅嗦嗦!」她嗔他一眼,忽然又撓頭,「完蛋了,小肥要我星期六幫她去精神病醫院看一下她媽媽……」

姜姜和齊磊在一起,沒空。

顧城西要和蕭楚衍約會,也沒空。

「我陪你去。」

趙子墨已經不是第一次去看施小肥的媽媽蕭箬,蕭箬雖然住在精神病醫院,但收拾得非常體面,孱孱夏日的陽光里,她穿着展現完美身體曲線的旗袍,頭紮成髻,站在青草茂盛的人工湖岸邊,宛如貞靜嫻雅的貴婦人。

不像精神病患者。

這是顧城歌看到蕭箬后的第一感覺。

但是……

「蕭三小姐。」趙子墨蹦蹦跳跳過去。

——施小肥早就交待過了,一定要稱呼她媽媽為蕭三小姐,除此之外,任何一個稱呼都有可能引得她癲作狂。

而此刻蕭箬一無所覺,仍然姿態優雅站在那裏。

忽然,她彷彿想到什麼,欣喜地轉身——

趙子墨正好蹦到她面前,對上她那一張臉,嚇得一個激靈,直往後面退了數步。

那一張臉,呃……

臉是白的,刷了厚厚的一層白粉;

唇是紅的,鮮紅鮮紅,像剛喝過大碗鮮血一樣;

眼睛是黑的,一圈一圈的眼影就像大熊貓……

她也彷彿被突然出現的人嚇了一跳,驚了一下后,揚起手裏的絲絹拿腔捏調:「你這小妖精想嚇死本小姐呀!」

早已經領教過這種陣仗,趙子墨小小地驚了一下后堆起滿臉的笑,拎了拎手裏裝有化妝品的袋子:「蕭三小姐,你看我給你帶什麼來了。」

——這是施小肥早就準備好的,她媽媽每天重複做的事情就是化妝,穿漂亮的衣服,扮演貞靜優雅的蕭三小姐。

果然蕭箬立刻睜大眼,眸子裏霎時透出一片耀眼的光亮,她伸手欲搶,卻忽然頓住動作,目光越過趙子墨。

瞳孔倏地擴張。

然後,她那張原本已經很駭人的臉變得扭曲起來,她尖叫一聲跌倒在地,一邊向後挪動一邊驚恐地哭喊著:「別過來,你別過來,蕭簫,二姐,我沒有害過你,你不要過來!」

蕭簫?

城歌親生媽媽的名字!

「蕭三小姐!」趙子墨手忙腳亂去扶。

蕭箬站起來后揮開她,原本驚恐的表情忽然變得癲狂起來,她出尖銳的笑聲,「蕭簫你活該,活該——」然後她又陣痛陣痛地,「輕灼無辜,輕灼最無辜了!她是被冤枉的!」

饒是鎮定如顧城歌,也被她突然提到生母和養母的名字以及她所說的內容怔住了,待反應過來,只聽得「嘩——」地一聲水響,一直往後退的蕭箬掉進了人工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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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笑不笑都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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