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破關

那老乞丐冷笑幾聲，右手輕輕地拔開葫蘆上的軟木塞，喊道：「時間過了，臭小子，你快點出來吧！」翻轉乾坤，將樂笑天從裡邊倒了出來。樂笑天逃過大難，跪地謝恩。那老乞丐臉色冷淡，口中冷冷地說道：「我救你，是因為我欠別人的情。所以，你用不著謝我，要想謝，你就去謝風丫頭吧。」

「風丫頭？」樂笑天聽了，滿頭都是霧水，問道：「老伯，你說的風丫頭是誰啊？」那老乞丐不悅，說道：「風丫頭是誰？除了風玉兒，那還有誰能讓老花子，違背天條禁令？唉，這小妮子看上誰不好，偏偏就看上你這個草包秀才，屁本事沒有不說，還他娘的……」連聲嘆氣，一付不滿意的神情。樂笑天心中咚咚亂跳，緊張道：「你說的風玉兒，可是『清月庵』內……」

「是，當然是她！臭小子，我對你說過不是她嗎？」那老乞丐不等他說完，搶先道：「嘿嘿，那小妮子為了見你，竟然想到……」他沒有說下去，樂笑天受他搶白，也不好意思再問下去。

沉默中，那老乞丐想起一事，問道：「臭小子，你現在會什麼武藝？」樂笑天道：「武藝？我只會出幾招刀法，也不知算不算。」那老乞丐道：「你使給我看。」樂笑天依言，砍出幾刀。那老乞丐笑道：「這算什麼武藝？唉，你師傅『明月天尊』膽小怕事，收個徒弟，卻又不光明正大教武藝。其實，這有什麼？不就是……倒霉，倒霉……」樂笑天見說，怒道：「你不教也就是了，為何出言污辱先師？大恩不敢言謝，就此別過。」說完就走。

「嘿嘿，你這臭小子還不少牛脾氣，敢對老花子發火。」那老乞丐仰起頭，喝了口酒，笑道：「不過，這倒合老花子的味道。」不緊不慢，從懷內取出一粒丹藥，嘆息道：「『能量珠』啊『能量珠』，咱們的緣分盡了。」說著話，交給樂笑天。

樂笑天冷笑，不收。那老乞丐笑道：「臭小子，怎麼？你生氣了？你知道這粒丹藥是如何煉成的么？不說別的，就是其中人間的『千年靈芝』，仙界的『雪雲菇』，陰界的『無憂草』，你小子到哪裡能找到？更別說還要費盡心機提煉，出爐……要不是，風丫頭……唉，誰讓老花子嘴饞，中了她的道兒……不過，能嘗過那上好的美酒，也值了，不算太虧本錢。」他咂了咂嘴，興猶未盡。四處觀望，說道：「這風丫頭也不知在不在，她釀酒真的是有幾手。如果能再喝上幾口，那就太好了。可惜，老化子的身上，除了臭汗，也就這麼一件東西算是件象樣的寶貝。她一定是不肯的……」自言自語，連連搖頭。樂笑天聽出門道，想必是風玉兒事先用美酒引誘那老乞丐，換回了他手中剛煉成的『能量珠』，讓他交給自己，心中倍感溫暖。他知那『能量珠』寶貴無比，更是不肯收下。說道：「無功不受祿，我將『能量珠』轉贈於老伯便是。」

那老乞丐臉色青紫，怒聲道：「臭小子，老花子生來做事，那是言出必踐，豈有反覆回收之理？再不收下，老花子可要生氣了。」樂笑天不便推辭，只好收了。張開口，吞入腹內。

那老乞丐雙手搭在樂笑天小腹之上，正色說道：「樂笑天，你首先要學會意沉丹田，吸納『能量珠』的能量，慢慢學會將能量導入十二經脈。其次，再將能量從十二經脈注入任、督二脈，打通身上的奇經八脈。」樂笑天依其所言，將體內一般熱源由丹田發出，在那老乞丐的引導下，緩緩進入十二經脈。隨後沖向任、督二脈。他連試數次未果，叫道：「不成，沖不過去。」那老乞丐罵道：「臭小子，笨死了你，這點小玩意也不會。」

樂笑天心高氣傲，哪裡能受得了激，運起一般狠勁，拚命沖關。在他連續強有力的衝擊下，奇經八脈，先後打通。那老乞丐暗自點頭，說道：「任、督二脈打通，你可以隨心所欲搬運內力。嗯，日後就靠你自己勤修苦練，積蓄能量……」

他說話之際，想要收回雙掌。想不到，樂笑天體內生出一般異力，就似一隻巨大的口袋，不停吸入他的內力。起初，他還沒覺察。樂笑天打通任、督二脈之後，他身上內力向外奔涌忽然加速。這一驚非同小可，叫道：「樂笑天，你這臭小子在幹什麼？」樂笑天滿臉通紅，叫道：「不對啊，你……你快點收回內力……我受不了……」

那老乞丐力挺雙臂，無奈那吸引力太強，始終收不回來。感覺就像進入一個巨大的漩渦，身不由己，根本逃避不得。到了這般天地，他也只能聽之任之，走一步，算一步。暗想：「壞了，壞了。風丫頭讓老花子幫助他的情郎，想不到弄巧成拙，反而害了他的性命。」他心中在轉念頭，體內的真氣，卻絲毫不停外泄，如同決堤的洪水全部倒灌進樂笑天丹田，直到流盡方止。那老乞丐原本臉色紅潤，此刻卻變成灰色。癱倒在地，一下子蒼老許多。樂笑天丹田內氣息翻滾，感覺四肢骨節，似要爆炸一樣，不停地膨脹。他在狂燥之下，禁不住發掌擊向牆壁。只聽『轟隆』一聲，那堵牆壁碎裂，被他生生地砸出一個大洞。

「住手，別亂動！」那老乞丐見事不妙，大聲叫道：「樂笑天，你這臭小子想拆老花子的窩呀？娘的，這真叫做什麼賠了夫人，又折兵。不過，老花子似乎卻也沒有什麼夫人可賠……」

樂笑天勢若瘋虎，哪裡能聽到？一拳砸出，心中煩躁稍解，隨即第二拳緊接著砸出。那古廟年久失修，在他猛烈的攻擊下，轟然倒塌。那老乞丐心知危險，搶先逃出古廟。樂笑天被壓在了破磚爛瓦下，很快又從古廟的廢墟中站起來。他體內的真氣在這一輪攻擊中，不知不覺，進入正軌，終於平靜下來。那老乞丐嘆道：「慘了，這一次老花子賠了本錢，幾百年的功力，全都送入你的體內。」樂笑天心下歉疚，忙道：「對不起，我不是有意要這樣做。要不，你教我方法，將真氣重新給你老人家輸回去。」

「重新輸回去？嘿嘿，臭小子，你以為事情會像你想象的那麼簡單嗎？」那老乞丐道：「罷了，你道那藥材好找么？人間的千年靈芝倒也不難，仙界的『雪雲菇』卻要等千萬年才能生出一棵，乃是可遇不可求的珍寶。」嘆息聲中，聽到背後有人走近，他並不回頭，苦笑道：「風丫頭，你這小妮子現在可要得意了。你情郎得了我數百年功力，用不著再東躲西藏。」

風玉兒撲上前去，跪在那老乞丐身前，哽咽道：「花子伯伯，我……我……」哭著，說不出話來。那老乞丐扶她起來，輕撫她的秀髮，微笑道：「傻丫頭，我就算身上的內力沒了又不能死人，你哭什麼？」眼望樂笑天，說道：「你們小兩口難得見面，一定有話說。老花子人老，心不傻，再見了。」說著話，想要走開。

風玉兒拉住他的手，卻不肯鬆開。

那老乞丐笑道：「傻丫頭，害羞了？這可不是風丫頭的個性。哈哈……」風玉兒道：「花子伯伯，你內力盡失，骷髏王知道一定不會放過你。」那老乞丐道：「老花子內力沒了，收拾幾個妖兵鬼將的本事，還沒有摞下。」兩人說話時，天邊飛來一片烏雲。風玉兒驚道：「血蝙蝠？骷髏王果真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