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魔血

樂笑天的手掌內，不停地出冷汗，心情也十分緊張。他迅速地拔出背後的『血魔刃』，說道：「玉兒，你和老伯先走。至少，我可以在此抵擋一陣。要是我……」那老乞丐怒道：「什麼？見了幾隻臭蝙蝠，老化子就望風披靡。如此不濟，那也用不著在三界中混了。」風玉兒微微一笑，伸手和樂笑天相握，含笑說道：「樂大哥，只不過是幾千隻血蝙蝠而己，你好像用不著太緊張啊！你看，你的手心裡全是冷汗。」她回過頭來，柔聲笑道：「化子伯伯，樂大哥不會說話，你千萬不要見怪。」

那老乞丐故意扳起臉，說道：「不怪，我不怪才怪！」說話間，成群的血蝙蝠已經飛臨頭頂，紛紛俯衝下來。樂笑天將手中的『血魔刃』揚起，在半空中劃出一道閃亮的光圈。那光圈擴展開來，罩在三人頭頂。大群的血蝙蝠沖近光圈之後，立即被刀光擊落。一時間，但見雪地上血肉橫飛，屍橫遍野。眾蝙蝠受到一番驚嚇，四散逃避。不一會，又重新集結，列隊衝擊下來。

樂笑天刀法展開，阻擋者不死就傷。天空中的血蝙蝠，一隻只落下，慘叫聲此起彼伏，不絕於耳。那老乞丐悠閑站立，指點樂笑天出手招式。偶有漏網的血蝙蝠衝破光圈，風玉兒手指揚起，立刻化成一攤血水，消失不見。

激戰半個多時辰，天空的血蝙蝠不僅沒少，反而越來越多，大有烏雲壓頂之勢。

樂笑天見風玉兒眉頭緊皺，問道：「玉兒，你在想什麼？」

風玉兒嘆了口氣，說道：「樂大哥，你看到那隻紅色的血蝙蝠沒有？」樂笑天不敢大意，邊打邊道：「嗯，我看到了。玉兒，怎麼了？它有什麼地方古怪嗎？」

風玉兒道：「那隻紅色的血蝙蝠是它們的頭領，我在想，若是我們能除掉它，余者必然會樹倒猢猻散，不堪一擊。只不過它很有靈性，一直都飛得很高。而且，它絕對不會親自參與進攻。我的法力有限，很難攻到那麼遠的地方。」樂笑天聞言，毫不猶豫，點頭說道：「好，我先殺了那紅色的血蝙蝠。」飛身躍進起，撲向那紅色的血蝙蝠。

那紅色的血蝙蝠果真是靈性十足，見到樂笑天躍起追來，拍動翅膀向上逃跑。樂笑天奮力疾追，手中『血魔刃』脫手飛出。只聽『嗚啊』一聲慘叫，『血魔刃』穿過那紅色的血蝙蝠身體，灑下一片血光，同時墜落下來。樂笑天伸手接住，無意間四下觀看，發現自己身處雲端，不由得慌亂起來，頭下腳上，摔了下來。

風玉兒雙掌抬舉，化解掉樂笑天墜落之力。饒是如此，他還是屁股生痛，重重跌倒在雪地中。

「笨，笨的要死。」這是那老乞丐給樂笑天最佳評語。

風玉兒道：「化子伯伯，玉不琢磨，不能成器。樂大哥得了你的內力，日後你要費心教他。」說話時，向樂笑天連使眼色。樂笑天會意，急忙跪下，口稱：「師傅。」那老乞丐道：「不成，不成。這小子是『明月天尊』的徒弟，老化子可不敢亂收。」風玉兒道：「多一個師傅，多一條路。化子伯伯，你一定要收他。」

那老乞丐道：「不對，不對。是多個朋友，多條路。什麼多個師傅，多條路？不通，不通。」風玉兒再三軟語相求，那老乞丐終究無法推脫，說道：「玉兒，老化子算是怕了你，就答應你教樂笑天武藝。不過，老化子有言在先，要約法三章。」

「成，成。」風玉兒見好就收，問道：「化子伯伯，你有什麼條件？說出來聽聽，我們無有不遵，照辦就是。」

那老乞丐道：「第一，樂笑天有師傅，你們不可到處宣揚老化子是他師傅。老化子可不想聽到別人背後說閑話，搶了『明月天尊』一個傻瓜徒弟。」

「行，不叫你師傅也成。」風玉兒並不強求，笑道：「不過，如果不叫你師傅，你會不會偷工減料，不用心教啊？」那老乞丐鬍鬚翹起，怒道：「風丫頭，你看老化子是那樣的人么？」風玉兒連忙賠笑，引開話題，問道：「那麼，不知道第二章是什麼？」那老乞丐道：「第二章？什麼第二章？沒有了。」風玉兒笑道：「沒有了？那……這叫什麼約法三章啊？」那老乞丐道：「不叫約法三章，叫什麼？」風玉兒道：「這叫……叫做約法一章。」

那老乞丐道：「好，另外兩章先留下，想到再約也不遲。」風玉兒不依，笑道：「不行。約法一章，就是一章。俗話說，過了這個村，就沒有這個店。」問起今後行止。樂笑天道：「我在太原城內，有一個朋友叫李世民，非常熱情好客，我們可以去會會。」

「李世民？」那老乞丐道：「老化子見過他，此人氣宇軒昂，儀錶非凡，將來必成大業。左右無事，去也無妨。」風玉兒道：「李世民的母親竇氏，也非尋常人物。她生時發垂過頸，三歲發與身齊，讀女誡、列女傳等書，過目不忘。其父竇毅遇人求婚，就在屏間畫了二隻孔雀，暗中和夫人商定，誰用箭射中孔雀的眼睛，就把女兒嫁給誰。那時王孫貴胄，爭先恐後試射，幾乎把門撞破，偏偏沒有一個人能射中。後來，李淵到了。他連發兩箭，分別射中左右眼睛，成就了一段良緣。」

樂笑天道：「玉兒，你知道的事情真多，聽起來就像說故事。」風玉兒道：「人世間的事，本就是一段故事。」叫樂笑天閉上眼睛，口中念起九言真訣，運用『飛天術』，片刻到了太原城外。樂笑天找到太守府，讓守門兵丁進去通報。李世民聽說樂笑天無恙歸來，心頭大喜，親自出門迎接。

當晚，太守府大張筵席。李世民問起脫險經過，樂笑天據實說了。那老乞丐笑道：「李公子，你莫信樂笑天胡言亂語。老化子的酒葫蘆又不是什麼寶貝，怎能救人？」李世民知其有意隱瞞，心中好生失望，臉上卻絲毫看不出來，命人取出寶盒，送還給樂笑天。樂笑天道：「此盒中財物，並非在下所有，還請兄弟你代勞，分發了吧！」李世民見說，命人收了。席間，賓主把酒言歡，興盡而散。那老乞丐醉酒，李世民扶他回房間休息。風玉兒拉著樂笑天的手，出門閑步。兩人出了太守府，右拐進入長街。

夜幕中，但見太原城內車水馬龍，行人如潮。路邊店鋪林立，燈光通明。風玉兒興高采烈，一會要看手飾珠寶，一會又跑進布料店瞧布料。樂笑天心中愉悅，一直隨在她的身後。風玉兒見到路邊有一個小販叫賣糖葫蘆，上前拔下兩支。她分一支給樂笑天，自己留下一隻，咬一口酸中帶甜，連連皺眉。那小販轉過身來，伸手討要銀兩。

樂笑天問風玉兒：「玉兒，你有銀子沒有？」風玉兒搖頭道：「銀子？好像我沒有。」樂笑天拉起她的手，笑道：「沒有銀子，還不快跑。」兩人嘻嘻哈哈，大笑而去。那小販原地跺腳，大叫：「晦氣。」風玉兒道：「什麼是銀子啊？有何用處？」樂笑天道：「銀子是一種流通貨幣，可以交換很多東西。諸如買糖葫蘆，買衣服……」他沒有說完，風玉兒手指前方牆角，說道：「樂大哥，你看那些是不是銀兩？」樂笑天走到牆角近前，左右觀察，回頭道：「玉兒，你說的是什麼東西？在什麼地方？我看不到啊！」風玉兒道：「那些東西，就在你的腳下。」

「啊？在我的腳下？」樂笑天恍然大悟，用『血魔刃』向下挖掘。很快，他就挖出一個瓷罐。打開，裡邊盛滿金子。笑道：「這些東西雖然不是銀子，卻是比銀子還珍貴的金子。玉兒，這是你藏的么？」風玉兒道：「不是，我也不知道是誰的金子藏在這裡。」樂笑天道：「怪事！這些金子如果不是你藏的，那你怎麼能知道這裡有金子呢？」風玉兒道：「用眼睛看啊！樂大哥，難道說你看不到嗎？」樂笑天道：「要是我能看到，早就發了大財。」用布巾包了，笑道：「走吧玉兒，我請你吃糖葫蘆。」

風玉兒道：「那小販剛才把我們罵個狗血噴頭，我可不敢去招惹他。要是被他打破了頭，可就得不償失。」樂笑天道：「玉兒，沒事。這世道誰有銀子，誰就是爺。那小販見了金子，保證比見了他娘還親。」風玉兒笑道：「我不信，世界上哪有這種人啊。」樂笑天拉著她的手，說道：「不信，今天讓你見見。」

兩人原路返回，果見那小販蹲在屋檐下，口中尚在大罵不止。他見到樂笑天，急忙丟下手中的糖葫蘆，追了上來。

「定。」樂笑天拿出一個金元寶，丟出去。故意冷眼望天，並不看他，問風玉兒道：「怎麼樣，他停了沒有？」風玉兒急道：「沒有啊！他已經追來了。再不跑，可就逃不掉了。」樂笑天嘆了口氣，又拿出一個金元寶。那小販衝到樂笑天面前，提拳砸向他的面門。樂笑天不等拳頭打到，將手中金元寶送到那小販眼前，喊道：「兄弟，你要是再不回頭找找，這東西可就進了別人的腰包。」

那小販睜大了雙眼，口中好像被人生生地塞進了一個大鴨蛋。他好半天回過神來，回去找那金元寶，找到后跳著高逃跑，生怕樂笑天追趕，糖葫蘆丟在地上，也不要了。

這時，一名兵丁匆忙跑來，慌慌張張道：「樂公子，不好了。今天晚上，太守府接二連三死人。」樂笑天嚇了一跳，忙問：「死人？都有誰死了？」那兵丁道：「有兩個丫環，一個廚師和一個奶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