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箭在弦.伺機而發
江湖仇殺,就如日升日落般,每天都有發生。哪怕是靜若處子的的西湖,它的柔美芳香仍然掩飾不了血腥的味道。
蘇荷婉無心睡眠,聆聽簫笛聲歇,她輕輕嘆息了一聲,這一嘆,小樓對面卻傳來了幾聲慘叫聲,那聲音凄楚無比,蘇荷婉心中一寒,只因她擔心韓小林會出事,遂向慘叫聲處躍去。
待她到時,已是晚了。只見月光下,橫七豎八的倒著幾十人,死狀可怖,寒風中夾著血腥味,令人嘔吐。
蘇荷婉近身一瞧,只見那些人雙眼圓睜,喉嚨留下幾個齒狀的窟窿,紫黑色的血跡。蘇荷婉心想:這些人顯然是中毒而死,可是齒狀兵器江湖上甚是少見,不知的何人所為?
她正在驚愕之際,忽地又躍來兩個人,那兩人是一男一女,男的腰間懸著一柄長劍,錦衣華服,氣宇非凡。蘇荷婉認識這人,幾個月前,與韓小林同去京師時,曾見過此人,他是長河之劍小侯爺朱正龍。那女子身著杏黃裙衣,粉面如霜。
「如此清絕女子竟是手持鐵簫,甚是彆扭,卻不知是何人?」
司馬紅淚如是想著,朱正龍卻未等蘇荷婉說話,長劍已刺了過來。蘇荷婉險險避開長劍,呼道:「且慢,小侯爺怎地不問青紅皂白就痛下殺手,羞也不羞?」
朱正龍這才收劍喝道:「殺人償命,你可以殺人,我為何不可以殺你?」
司馬紅淚攔道:「先問清楚再動手,別殺錯了人。」
朱正龍走近蘇荷婉,細細端詳了一陣,忽然道:「原來竟然是你。」
司馬紅淚道:「你認識她?」
「認識。她曾與韓小林一起過,想必也是白蓮教的人......」朱正龍冷冷道。
「小侯爺以此判斷,難道不嫌太過草率嗎?我若是白蓮教的人,為何要殺白蓮教眾?」蘇荷婉道。
朱正龍細細瞧了瞧屍體,見每個死者衣服上都綉了一朵鮮紅的白蓮,心想:若她不是白蓮教的人,為何還跟韓小林一起呢?她又是什麼人?
司馬紅淚仔細將屍體檢查了一遍,道:「死者的傷口像是被齒狀利器所傷,江湖上怎會有人用如此怪異的兵器呢?」
蘇荷婉道:「兩位沒事就慢慢查看吧,我可要告辭了。」
蘇荷婉說著就要走,忽然又躍來一人擋住了她的去路。那人竟也是蘇荷婉相識之人,正好也是在出京師的路上。
朱正龍一見來人,愕然道:「納蘭姑娘,你怎會來杭州呢?」
來人正是納蘭問雪,只聽她奇道:「我追蹤我爹到此,卻忽然不見了。」
此語一出,朱正龍茫然問道:「令尊不是已經......」、
「我也奇怪,當日在華山我明明見到我爹已經死了,前幾日我居然又見到了他,他不肯認我,還向我出手。昨日我追蹤他來到西湖,卻忽然失去了他的蹤影。」納蘭問雪道。
「原來如此。令尊又為何向你出手呢?」司馬紅淚問道。
「我爹已經失去了常性,我怕他已經被血魔天尊控制了。」納蘭問雪道。
「怎會如此呢?」朱正龍道。
「當日我被血魔天尊所擒,無意中聽到他們說正在研製僵血魔人,我想我爹也是其中一個。」
蘇荷婉忽然開口道:「這麼說來,你爹是真的已經死了?」
「你是?」納蘭問雪問道。
「我叫蘇荷婉。我懷疑這幾名死者就是被你爹所殺......」
「不會的,我爹不會殺人。」納蘭問雪打斷了蘇荷婉的話。
「你冷靜一點,待我們找到了你爹在說。」司馬紅淚安慰道。
「對了。蕭正陽和胡金花兩位前輩呢?」朱正龍問道。
「他們有了冷秋傷的行蹤,說是要去找雁孤行。」
「我這個武林盟主真是做的失敗,剛剛上任幾日,就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我真是愧對於武林。」
「至少我們知道了線索,只要找到納蘭伯父,一切便可以真相大白了。」司馬紅淚道。
「只是白蓮教的人與血魔天尊的人同時出現在這裡,其中想必有莫大的陰謀。我已經稟報皇上,胡相爺的叛亂之心,京師尚有師父保護皇上,我也好放心追查此事。」朱正龍忽然望著蘇荷婉,又道,「韓小林是不是還在這裡?」
「他走了。」
蘇荷婉望說完,她的人也走了。
朱正龍也不阻攔,待她走遠了,才道:「我們跟蹤她,一定可以找到更多的線索。」
司馬紅淚與納蘭問雪只好點了點頭。
蘇荷婉回到樓中,推門而入,一陣勁風襲來,蘇荷婉只覺得是夜風夜風撩人,卻不知勁風中暗藏殺氣,蘇荷婉還未反應過來,已被人擒住了。
黑暗中的人笑道:「對不住了,公主!」
蘇荷婉只覺得那人聲音陰沉可怖,想那人居然知道她的身份,一定是宮內之人,或者是韓小林的人,若是韓小林的人絕不會以此相待。心念此,便問道:「你是何人,為何挾制與我?」
那人嘿嘿一笑,道:「你不用管我是何人,有了你在我們手上,可謂是一舉兩得。我們又多了一份勝算,哈哈。」
「你是相爺的人?」
「公主果然冰雪聰明,既然你猜到了,我也就無需瞞你,我就是血魔天尊,哈哈。皇帝老兒雖然不痛惜你,可你畢竟是他的骨肉,到時叫他投鼠忌器,沒法選擇;韓教主對你可是一往情深,他雖然答應與我們合作,不過此人詭計多端,反覆無常。如今你落入了我們手中,還怕他不聽話嗎?」
蘇荷婉開始害怕起來了。
她很想韓小林會來,韓小林沒有來,朱正龍三人卻來了。
「放開她。」朱正龍喝道。
「哈哈,小侯爺,你別亂來,他可是皇上的公主,你的劍不小心傷了她可就不好了。」血魔天尊道。
「魔頭,你若是敢傷害公主一根汗毛,我絕不會饒了你。」朱正龍長劍在手,卻是不敢出劍。
「好說。」血魔天尊說完,尖嘯一聲。
嘯聲剛落,已經有十幾條人影躍進了屋內。
月光慘淡,納蘭問雪還是看清楚了其中一人。那人竟然是羽靈真人。納蘭問雪泣聲叫了聲:「爹!」
「一個不留。」血魔天尊只說了四個字,那十幾人就動了。那些魔人一動,他便攜著蘇荷婉閃出了屋子。
朱正龍一把拉開納蘭問雪,急道:「小心,他們都成了僵血魔人!」
長河之劍已經揮開,司馬紅淚鐵簫一橫,擋開了數名僵血魔人。朱正龍的長劍劈出,卻似劈在了剛石一般,發出錚錚之聲。心道:不好,這些魔人刀槍不入......
思余之際,臂上挨了一抓,血流不止。司馬紅淚側身相助,一簫震飛那魔人。見納蘭問雪愣在一旁,朱正龍長劍一橫,擋開兩個魔人,急道:「帶納蘭姑娘快走。」
納蘭問雪被他這一叫驚醒,飛身一劍,投入了戰鬥。司馬紅淚急道:「這樣下去,我們只怕難出重圍,你們擋住,我用『清心咒』試一試。」
簫聲一起,那些魔人果然頓了頓,朱正龍與納蘭問雪兩人雙劍齊發,將圍攻而來的魔人紛紛震開。簫聲又是一轉,漸漸平息。魔人們的動作也越來越慢了,最後簫聲一止,魔人們忽地紛紛倒地。
納蘭問雪急急奔上前扶住羽靈真人,羽靈真人全身僵硬冰冷,早已沒了生息。納蘭問雪痛哭道:「爹,爹,爹......」
「問雪,不要傷心了。人死不能復生,還是讓伯父早日入土為安吧!」司馬紅淚安慰道。
「納蘭姑娘,你放心,我一定會殺了那魔頭,為伯父報仇。」朱正龍恨然道。
翌日。
納蘭問雪三人含淚埋葬了羽靈真人,朱正龍決意要回皇宮,以助皇上懲奸平亂,司馬紅淚執意跟隨,納蘭問雪卻是去了少林。
天幕沉沉,風雨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