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林奧運會分流

柏林奧運會分流

「好宏偉壯觀的巴黎景色喲!」,堯明趕緊說道,「珂賽緹小姐,能麻煩您幫我們介紹一下巴黎的名勝嗎?」。堯明趁機將右胳膊抽了出來。

「依華,看,塞納河在巴黎的那邊,那美麗的曲線就像你剛出浴那樣。」,堯明低低地用中文在宋依華的耳邊說道,趁機抽出了左胳膊。宋依華臉上紅暈頓起,個郎還是分得清親疏的嘛。

在珂賽緹輕柔的聲音的描述下,夕陽下的巴黎顯得格外美麗。優雅的長街,林蔭密布的庭園,金碧輝煌的宮殿和教堂,巍峨的凱旋門,歷史悠久的各式建築,在鐵塔下彙集成一幅美妙的組圖。在塞納河畔,大罷工的工人們搭起的綿延數里的帳篷,在河水中游泳、嬉鬧的人群,更為巴黎增添了一種奇妙的特色。

大約半個小時后,大家終於欣賞完景色,收拾心神,坐了下來。鐵塔的第三層也有一個咖啡館。侍者端上了今天的第三輪咖啡。這輪咖啡是用義大利咖啡豆調製的新鮮咖啡,別具風味,比前兩輪的咖啡更加純正可口,有一種特別的香郁。

堯明說出了他的第一個意向。堯明提議由德國牽頭,建議一個歐洲議會,這個議會的第一個使命是保護在歐洲各國的少數民族的權益。

歐洲問題,除了階級衝突外,民族衝突是另一個大的火藥桶。由於第一次世界大戰的後遺症,德國與所有的鄰國都有領土糾紛。大量的德國人生活在其他國家。第一次世界大戰後,法國驅除了邊界上大批的德國人。1930年代,法國在與德國有邊界爭議的地區還實施語言和文化一體化的政策。學校不得教德語,不得在公開場合講德語。在歐洲,對少數族裔的種族歧視非常普遍,包括法國這樣的民主國家。歧視對象也絕對不限於猶太人。

德國在歐洲必須解決其國外僑民被歧視和壓迫的問題。堯明不期望用戰爭的方式解決,但不代表不著手解決。

布魯姆苦笑了。眼前這個傢伙真的是很難纏。這聽起來是一個善意的建議,但卻暗藏著反骨。當時維持世界秩序的組織是大英帝國和法國領導的國聯。堯明要搞一個歐洲議會,擺明了是與國聯唱對台戲。

「法國的利益和世界的公義是很難平衡的,布魯姆先生。」,堯明笑道:「國聯的能力和運作方式您也心知肚明。如果我不在歐洲搞這樣一個機構,倡導一些國際立法,保護各國的少數民族,那歐洲必然將再次捲入大戰。」,堯明心說,xx的,要是德國人在歐洲隨便被人欺負,老子想不打,民眾和軍隊也不幹呀。

「您不是宣稱法國是民主制度嗎?民主制度講究的是立法和執法分離。我倡導的這個機構啊,也就是提倡一下關於少數民族問題的國際法而已,完全可以由各國的立法部門來參與,而不是由各國行政政府參與。這個角色,與法國的歐洲警察角色沒有任何衝突。」,堯明開始誘導。

「這樣的機構,一定會繞開各國政府的各種阻撓,儘快地為歐洲確立一系列能保護少數民族權益的法律。到時候,可要看大英帝國和法國的執法力度喲。」,堯明半開玩笑地說道。

「堯總這個提議太英明了!大家都知道,德語是最嚴謹的語言之一,很多國際法律都以其德語版本為基準。在這個問題上,我們德國牽一牽頭也是自然的。」,里賓特洛普趕緊上來唱雙簧。

「是啊,這個主意太好了。在歐洲作個表率,全世界都可以學習。目前在泰國,中國人的後裔不僅不能公開學習和使用中文,還都必須改為泰國姓氏。」,陳嘉祥立即贊同。

「對呀,日本侵略中國,就利用了民族矛盾。他們利用滿族人,搞了一個所謂的滿洲國。有了仲裁少數民族事務的專職國際機構和相應的國際立法,對人類和平有很大的好處!」。周恩來也表示贊同。

布魯姆心想,這倒好,請你們來作個見證,聽一下這傢伙的承諾。結果倒成了讓你們來幫腔,幫他提要求了。

可是我們這些搞殖民地主義的,連一個國家的多數民族都直接欺壓,更別提什麼少數民族了。到時候他這個歐洲議會一呼籲,全球的殖民地主義全都成了非法組織了,那大英帝國的國際領袖和法國的國際警察怎麼當?

「德國要提倡這樣的倡議,我表示歡迎。只是法國是否加入,不是我說了算,要國會批准。」,布魯姆苦笑著搪塞。

「這對整個歐洲的猶太人都有好處呢,您不也是一個猶太人嗎?」,連珂賽緹都看不過去了。當然,她並不知道堯明的提議意味著什麼。按堯明的思路發展下去,她在國外的七姑八嫂九姨婆的,都將很快變為非法移民。想象一下,法國人被越南或阿爾及利亞以「移民傾向」拒絕簽證,那是什麼滋味。

「我們要諒解布魯姆先生。」,堯明說道:「布魯姆先生就像一個耳根子軟的丈夫,出門作不了主。就推三阻四地說,我必須回家問老婆。還隨便提醒一句,我老婆只關心柴米油鹽醬醋,喜歡護短,不愛講道理喲。」

「可笑的是,這樣的民主政治,有些人還理直氣壯地認為比獨裁政治好。」,堯明故意調侃道。

布魯姆苦笑道:「這是法國的制度,我也改變不了。我本人嘛,」,他咬咬牙,說道,「你們都知道我是猶太人,當然舉雙手雙腳贊成了。」。

「堯,不要擔心。法國女人不只是關心柴米油鹽醬醋的。我幫你。」,珂賽緹突然插話道。看到堯明不敢置信的眼神,她的眼中流露出頑皮的笑容:「我可是代表法國的『自由』精神支持你的喲。將來你有事情在外面作不了主,回家問我意見。只要你態度好一點,我會很講道理的。」。她倒很會進入角色。

「哪有這麼多廢話。將來你要回家問我,我就說,老公,你說了算。」,宋依華也不毫不含糊。

「你看,難道法國國會還不如兩個小女孩子?我看這個提議一定沒有問題。」,周恩來笑道。

「完了!」,堯明和布魯姆都有點暈,還有這樣決定國際事務的。

等大家重新嚴肅起來,堯明繼續道,「如果布魯姆先生支持歐洲議會,我將敦促德國,保證以下歐洲和平原則。在領土爭端的問題上,德國一定首先通過國聯或其他國際組織,尋求用土地購買的有償方式和平解決。其次,即使談判破裂,德國也將儘可能地避免爆發全面戰爭,但德國不排除以軍事方式解決領土爭端。第三,即使贏得了局部性的戰爭,德國最終也要以人民公決,再加經濟補償的方式解決爭端。」

這招是堯明冥思苦想后,跟美國人學的。美國打敗了墨西哥,然後出錢購買了墨西哥大片土地。結果這麼多年來,一點問題都沒有。

堯明並不想作空洞的承諾。在1930年代,無論如何也做不到像原時空21世紀的歐盟那樣,在歐洲把國家與民族之間的界限完全淡化。很多爭端最終還要靠戰爭解決。

用土地購買的形式是和平地解決領土爭端的最實用的辦法。這種方式一來可以疏導德國內部的擴張主義勢力的野心;二來可以杜絕後患,避免極端的抵抗和仇恨;三來貧窮的斯大林學不來這招。

布魯姆不由得在心中憤怒地詛咒道,這xx的還叫對和平的承諾。不過話說回來,凡爾賽協議的不公平是明顯的,德國人能承諾到這個地步,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人民公決本來就是一種合法的慣例。十幾年前,法國就直接支持了波蘭挑起事端,以所謂的人民公決盤剝德國的土地。

德國人若只是想把失去的土地要回來,還要再加上經濟補償,自然算是一種很有誠意的進步。

親自見到堯以後,布魯姆發現堯比傳說中的希特勒要文明多了,但卻一點也不軟弱。從某種程度上來說,甚至更強硬。強硬得讓對手不由自主地想發軟。

因為堯明並不貪婪,甚至不屑於虛張聲勢,往往直切問題的要點。這樣的人強硬起來,似乎根本無法抵擋。

周恩來突然嘆息道,「其實國家之間的相處原則,應該是求同存異,和平共處!」。

他的眼中閃耀著堅定的光芒,說出了他深思已久的想法:「中國人民將倡導以下五項國家關係原則:互相尊重主權和領土完整,互不侵犯,互不干涉內政,平等互利,和平共處!」。他的語氣中,充滿了自信和豪邁。那個時代的革命家,在殘酷的現實中,選擇了一條最艱辛的路,他們的心中充滿理想。

堯明眼睛濕潤了,沒有想到在1936年,周恩來就在孕育和平共處五項原則了。原時空1954年中國政府提出的這五項原則,是世界和平格局中,最重要的原則之一。這個原則的提出,與第二次世界大戰的爆發相隔僅15年。和平共處五項原則是我們中國人在全人類追求和平與幸福的道路上,留下的不可磨滅的一筆。

堯明說道:「謝謝您,我相信您提出的這些原則。我相信人類的將來,是一個向著越來越平等的社會發展的過程。」

布魯姆還有些猶豫,顯然對堯明提出的第二項保證不滿意。堯明繼續提出他的第三條建議,將柏林奧運會的競賽項目分流一部分,在法國的巴黎和西班牙的巴塞羅那舉行。

目前,德國的柏林奧運經過戈培爾等的精心籌劃,將比1932年上一屆美國奧運會出現一個質的飛躍。從政治目的上來說,自從堯明拒絕了戈培爾的造神運動后,柏林奧運會的主題就回到了公平競爭的運動精神和促進國際交流上。

西班牙的人民陣線在1936年上台後,為了抵製法西斯主義與納粹主義,倡導了在巴塞羅那召開「人民的奧運」,抵制柏林奧運會。這個人民的奧運會也召集了約22個國家的約6000名運動員。當然,這些運動員主要是工會和社會主義黨派出的,並不代表各個國家。

本來德國是不需要對巴塞羅那奧運會進行任何反擊的。但堯明為了避免西班牙內戰的爆發,還是不嫌麻煩,讓德國奧委會與國際奧委會協商,準備向西班牙的人民陣線作讓步。堯明對柏林奧運會賦予了新的政治主題——倡導世界和平。

這是一個出人意料的提議。布魯姆這次真的很有點感動。現在離柏林奧運會召開只有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德國已經全力以赴地準備了一年多,卻在最後時刻作出這樣的讓步,這種誠意是非常難得的。由於社會體制的限制,這種行動不是任何民主國家能夠做出來的。

在法國與德國的長期相互敵對中,在1920年與1924年,受法國的影響,國際奧委會還禁止德國參加奧運會。

作為一個敏感的政治家,布魯姆已經察覺到,西班牙即將爆發一場內戰。他對西班牙的局勢非常擔憂。

柏林將奧運會向巴黎和巴塞羅那分流,自然是想往巴黎大罷工與西班牙內戰這兩條正在燃燒的導火索上澆水。奧運活動至少能在短期轉移民眾的注意力,能幫助平息衝突。從長遠的效應上看,這也表示德國的「國家社會主義」在與義大利的法西斯主義劃清界限。

布魯姆終於莊重地站了起來,在艾菲爾鐵塔上,向堯明伸出了雙手。「你的承諾有黃金一般的價值。」,他說道,重重地握住了堯明。「我相信德國人民正在為歐洲和平作最誠懇的努力。就像宋依華小姐說的那樣。您今天的這個承諾,確實值得在艾菲爾鐵塔的頂端發表。」

「我的眼力更是不差。我早就代表法國的自由支持他了嘛!你這個糟老頭子,這個時候才說話。」,珂賽緹撅著小嘴,很不客氣地指責布魯姆。布魯姆有點哭笑不得的尷尬,其他人都笑了。

堯明穩慎地笑了笑,卻繼續說道:「不,剛才說的三條,還不是我最重要的承諾。」,大家一聽,頓時都提起了好奇心——還有什麼能比歐洲議會、邊界爭端問題以及奧運會分流更重要?

堯明繼續說道:「周恩來總理已經說了,求同存異。我們的同,就是為人類追求平等。但即使平等的定義和理解,人類也無法達成共識。在作出最後的承諾之前,我還需要用一個比喻,與大家探討探討平等的含義。」。

「一個國家,一個社會就好像一部車。車的部件有不同的功用,部件之間不可能達到完全的平等。比如輪胎、軸承、氣缸等運動部件,工作得很艱辛,而車內的無線電收音機、指南針、地圖、裝飾品等,就很悠閑。社會的分工,使得人們很難直接尋求物質上的平等。」

「但一個好的車主,懂得愛惜車的每一個部件,對車的每一個部件都賦予相同的存在價值,賦予相同的關心和愛護。一個好的車主能給車的部件的平等,是完全相同的關愛。甚至他會更關愛那些辛苦勞作的部件。」

「這就是我相信的一種平等。相同的關愛,相同的生存價值,相同的權益,相同的法律保護。」,堯明說道。

「一個獨裁政權,就相當於一個盲目地將車子開往深淵的車主。」,布魯姆趁機諷刺道。

「一個把自身利益放到第一位的政權,就好像一個完全不懂得交通規則,不懂得共享道路的車主。」,堯明笑著還擊:「懂得和平共處五項原則的中國人,比這樣的車主強多了。」

「一個小國家,就好像一輛自行車的車主。見著大車都得躲呀。」,陳嘉祥嘆息道。

珂賽緹突然感嘆道:「可是人家就是喜歡法拉利跑車,又拉風又浪漫喲!漂亮的裝飾、光亮的油漆、高級真皮的方向盤和坐墊,頂級法國香水,敞篷設計,一踩油門,就像箭一樣射出去的感覺。」

「反正政治是男人的事情。堯,你去琢磨怎麼愛車的每一個部件。我幫你把車變得像法拉利跑車一樣富有浪漫情調,如何?人家會讓你開得很刺激的喲!」,珂賽緹又把自己帶入角色,還起撒嬌來。

「法拉利有什麼了不起,德國寶馬已經夠好的了。堯,我幫你加油、換輪胎、加潤滑液、保養車子。我們的車子不用豪華漂亮,只需要乾乾淨淨、清清爽爽的。你當車主,我當你的小維修工。」,宋依華一直想學宋慶齡,當夫唱妻和的賢內助。

堯明趕緊拉住宋依華的手,深情地說道:「好,我們一起愛車,一起開車。」。他想冷落一下珂賽緹,好讓她知難而退。

「哎喲,我還記得有人是更喜歡摟著靚女開摩托車的嘛。那部在塞納河畔撿到的摩托車的主人可要傷心了喲。有些人把漂亮的車主拐騙了,把車子隨地亂丟,卻在這兒夸夸其談,說什麼愛車。」,珂賽緹湊過來,再次低低地用英語對堯明說道。

「你真的不想陪我開法拉利?」,珂賽緹又用宋依華能聽懂的德語問道。堯明暈倒……

大家不斷地插言探討,紛紛總結怎樣做一個好的車主。良久,才興味盎然地將目光轉向堯明,期待他描述德國將要作什麼樣的車主。

堯明充滿情意地看了宋依華一眼,然後沉穩地走到鐵塔的扶欄邊,向遠處眺望,彷彿是要將全世界都收入自己的眼底。夕陽西下,浮雲如海,巴黎顯得莊嚴肅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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