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後次序

在大家充滿期待的注視中，堯明峰迴路轉地說道，「但這個世上，還有另外一種愛車的方式——修路！」

車是在路上開的。路平直了，車行駛的顛簸少了，每一輛車的每一個部件都受益。路寬闊了，行車自然會更文明，車禍也自然會減少。

堯明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說道：「我的承諾很簡單，作一個虔誠的修路人。」

修路人的胸襟，是聯通、是開拓、是奉獻、是博愛。堯明的承諾很簡單，簡單得就像腦筋急轉彎答案——原來不過如此。卻又簡單得讓人心中燃起莫名的激動。簡單得讓宋依華和珂賽緹的眼神中，燃燒起異彩。

「我以我的信仰作同樣的承諾，作一個修路人。」，在短暫的沉默后，周恩來莊重地走上前，緊緊地握住了堯明的手。

「泰國雖然是一個小國，但我也想作同樣的承諾。」，陳嘉祥也走上前，伸出了手。這位華人後裔的外交部長當時正在致力於為泰國廢除與各列強簽訂的各種不平等條約。在原時空，他為泰國奠定了現代教育和現代工業的基礎，後來曾一度擔任泰國總理。

布魯姆長嘆一聲，說道：「難得啊！在這個世界上，開車的人多，修路的人卻很少。」

他慢慢地端起了身前的咖啡，苦笑著說道：「這個承諾在我們政治家的眼中，似乎根本沒有任何實質的保證。如果你不提倒你的『神』的話，我一定以為你在用一種空洞的話搪塞我。」

「只是你這個『神』能對你有幾分約束呢。我也信仰耶和華。但我更多地見到的，卻是政治家們隨意地用神的名義發誓賭咒……」

就在這時，晴空中突然出現了一道閃電，劈在艾菲爾鐵塔上。森森然的電光和轟隆隆的雷鳴，將布魯姆嚇得跳了起來。「啪」的一聲，他的咖啡杯掉在地上。

「耶和華，願你饒恕。」，布魯姆趕緊祈禱，「我願意在此刻與大家作同樣的承諾。」，他終於邁步上前，伸出了他的右手。看著他的狼狽像，珂賽緹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在艾菲爾鐵塔上，代表著中國、德國、法國和泰國的四個人的手握到了一起。這個世界上,多了四個修路人。堯明、周恩來和陳嘉祥都帶著一臉的虔誠。布魯姆的臉色卻陰晴不定。

當大家回到艾菲爾鐵塔下面的時候，夜色已經降臨。布魯姆和陳嘉祥告辭了。珂賽緹也很不情願地隨布魯姆一起離開了。為了讓宋依華少作點翻譯，堯明讓里賓特洛普也回去了，自己則用中文與周恩來和宋依華交流。

在周恩來的提議下，大家回到了當初堯明中途溜號的那個塞納河邊的法式飯店。巴黎的夜色依然浪漫而美麗，塞納河畔還多了很多罷工者的篝火晚會。在那個幽靜的飯店中坐下來后，在紅燭的映射下，堯明看著婉約動人的宋依華，想道這些日子的波瀾起伏，不由得心緒萬千。

周恩來提醒道：「堯，我總覺得今天的會談看起來很成功，但布魯姆似乎還是有些猶豫。」。

堯明對周恩來的好感在不斷地增加，越來越佩服他細緻入微的觀察能力。但在宋依華面前，他還是很yy地說道：「我對這次會談還很滿意的。我不是那種只注意短期成果的人。只注重具體事務和短期的成果，很容易變成一個機會主義者，像一個不斷狩獵的獵人。」，烽火就是這種獵人類型，還帶有強烈的賭徒心態。

「我想作一個策略家。一個策略家，是不斷地宣傳和改進原則的人。這種人像一個農民，在播種，在耕耘，在等待漫長的收穫。」，堯明繼續解釋道。法國從強烈的敵意轉變到建立初步信任和合作，已經算是邁出了很大的一步。要知道，一年多前，法國是英國、法國和義大利三國聯盟，約束德國的「斯特萊沙陣線（stresafront）」的主要倡導者。在歐洲大陸，法國與德國讎視的歷史約有三百年。

「對，一個策略家，就好像在圍棋的博弈中，取勢的人！一個實幹家，就好像在圍棋中取地的人。兩者要結合起來，才能下好一盤棋。世事如棋局，縱橫我自知！」，傳來一個豪邁的聲音。走過來一個虎背熊腰，神態不怒自威，卻又溫和儒雅的三十多歲的男子。

「陳毅！」，原時空中華人民共和國的元帥，中國的多屆外交部長，因為其儒雅而堅定的風格，被譽為「儒帥」的陳毅。

「大雪壓青松，青松挺且直，要知松高潔，待到雪化時！」，堯明興沖沖地念出了這首陳毅的詩作《青松》。這首詩詞，代表了陳毅的光明磊落和坦蕩。

「你也知道這首詩？」，陳毅和周恩來都吃了一驚。他們的目光很自然地轉向了宋依華。「調教得不錯嘛」，兩人的神色分明是在誇獎。

宋依華臉色登時羞得通紅，一時間整個飯店裡，似乎都從夏天回到了春天。

周恩來對陳毅的到來作了一番介紹。陳毅現在是上海市副市長。為了國際工作的需要，這次特地請他出任中國駐法國大使。陳毅曾經在法國勤工儉學。他的主要任務是協助堯明，增進法國與德國的外交關係，同時暗中改組歐洲**。

堯明非常佩服周恩來的安排，他對陳毅充滿了信心。周恩來說得很對，布魯姆的態度還很猶豫。但他畢竟從敵對轉向了猶豫。種子已經播下了，需要一個耐心細緻的人，呵護澆灌。

周恩來繼續提醒道：「西班牙的人民奧運還針對著法西斯主義的義大利。德國奧運分流的事情，最好知會一下墨索里尼，提前作點解釋。」，在當時，德國與墨索里尼的義大利還沒有正式結盟。但德國與義大利之間的商業來往一直很頻繁，運往中國的支援物資，都是通過義大利進入地中海的。

堯明不由得很欣賞周恩來周全的思路。不僅蔣介石陣營里，沒有這樣的人才。連希特勒的陣營里，也找不出周恩來這樣的外交人才。

堯明在與義大利合作的問題上很矛盾。目前在歐洲的其他四個強國——大英帝國、法國、義大利和蘇聯之間，義大利對德國的態度是最友善的。

在1935年法國倡導斯特萊沙陣線時，大英帝國對限制德國的態度偏軟，義大利則傾向於以強硬的態度約束德國。

為了瓦解斯特萊沙陣線，希特勒首先與大英帝國簽訂了英國－德國海軍協議。這個條約中，規定德國海軍在每一個品種內的總噸位數，不得超過大英帝國海軍的35%。也就是說，德國海軍的戰列艦的總噸位數不超過大英帝國的戰列艦總噸位數的35%，重型巡洋艦的總噸位數不超過大英帝國的重型巡洋艦的總噸位數的35%，其他類型軍艦以此類推。

這個條約實際上是當時大英帝國最善於玩的一種文字遊戲。大英帝國在解釋這個條約時，認為這個條約並沒有推翻凡爾賽協議，反而加強了對德國海軍的約束。因為不得超過大英帝國的35%，並不代表可以超過凡爾賽協議的限制。英國－德國條約使得德國的每一類型的艦隊，都受到了相應的限制，成為一種平均型的艦隊。這使得德國海軍無法發展出一種針對性的，靠集中某種類型軍艦與大英帝國抗衡的艦隊。當時大英帝國特別擔心德國集中發展在炮戰型艦隊中，戰力/噸位比最高的高速重型巡洋艦。

而德國方面則理解為，英國－德國海軍條約的簽訂，代表對凡爾賽條約的廢棄。因為可以建造不超過大英帝國海軍35%的總噸位的艦隊，意味著德國海軍數量已經超過了凡爾賽條約的限制。

實際上，大英帝國最關心的是自己的海上霸權。這條協議的簽訂，為希特勒留下了一種印象，認為只要尊重大英帝國的海上霸權，自己就可以在歐洲大陸為所欲為。這種印象一直支配著希特勒在歐洲大陸的各種賭博策略。

根據堯明的推測，1940年德軍在法國本土擊潰英法聯軍時，希特勒因此猶豫是否全力以赴地殲滅潰退的英軍。希特勒的猶豫為丘吉爾成功地組織「敦克爾克大撤退」提供了機會。「敦克爾克大撤退」為丘吉爾樹立了巨大的聲望，也為大英帝國保留了數十萬富有經驗的種子部隊，成為後來擊潰納粹德國的主力。

這些日子以來，雷德爾與鄧尼茨在策劃海軍建設的時候，一直為英國－德國海軍條約而煩惱。要將每一種軍艦的類型定為英國艦隊相同類型的35%以內的噸位，德國根本無法建造一支以航空母艦為主力的艦隊。

比起希特勒為了瓦解斯特萊沙陣線而付出的代價。這次堯明為了拉攏法國而付出的，要小得太多了。有些內容，如讓法國開發勞工市場，純粹是合作。建立歐洲議會甚至是一種進逼。

英國－德國敦海軍條約簽訂時，大英帝國並沒有知會法國和義大利。此後國際局勢因此發生了一系列變化。義大利的墨索里尼感到被大英帝國欺騙了，因而轉向親近德國。後來義大利在伊索比亞的侵略戰爭出現一系列困難。德國納粹不惜犧牲自身的名聲，支持義大利法西斯，終於使得兩個臭味相投的獨裁政權越走越近。在原時空，德國與義大利在1936年11月建立軸心國聯盟。

堯明並不想繼續希特勒的路線，把德國與臭名昭著的法西斯義大利緊緊地聯繫在一起。然而若不與義大利聯合，德國在歐洲很可能永遠處於第一次世界大戰後的孤獨的局面。丘吉爾曾經這樣評價德國與義大利的合作：「德國已經不再孤立，歐洲四個強國，從前是三比一，現在卻變成了二比二了。」

與義大利合作，還能保障德國的一系列利益。義大利是通往中國的藍帶航線的關鍵環節。

難啊，堯明心中不由得暗自嘆息。在德國國內，戈培爾的宣傳造就了對納粹的狂熱，讓國民覺得很飄飄然，恨不得自認為德國已經是世界第一。可是在國際上，現在的德國，就像一個被重重蠶繭包圍的蛹，還在作羽化成蝴蝶前最痛苦的掙扎。

就在堯明怔怔地對著紅燭發神，為如何繼續設計歐洲的外交路線愁眉深鎖的時候。一隻纖纖的玉手，從桌子下伸過來握住了他的手。一種溫馨從那隻手中傳了過來。堯明抬起頭來，看到了宋依華充滿了柔情的愛意。

堯明感激地還一笑。先不想歐洲吧，堯明嘆了一口氣，對周恩來說道：「有些事情暫時無法作結論，只好隨機應變。謝謝您的提醒，德國無論如何還是要穩住義大利。」

「我們還是先商議一下怎樣協助中國政府，在國際上揭露日本侵略中國的暴行吧。」，堯明繼續道。

「在歐洲，法國大罷工，西班牙的緊張局勢，德國政局變化，新聞已經夠多的了。我們馬上還要添加奧運新聞。在這時候宣傳其他內容，只會事倍功半。我們連揭露烏克蘭大飢荒的活動都要押后。我看在歐洲揭露日本戰爭暴行的事情，也只能押后了。」，堯明嘆息道。

「但美國目前採取隔離政策，對歐洲的動亂沒有什麼興趣。目前沙赫特博士已經準備去美國，爭取美元貸款，開展與美國之間的經濟合作。美國對亞洲局勢的影響也很大。我看還是先在美國進行揭露日本戰爭暴行的活動吧。」，堯明建議道。

說到這時，堯明突然若有所悟，眼底閃起欣喜的神光。「對！我想到了！」，幾乎同時，周恩來也興奮地說道。

「您也想到了？」，堯明問道。周恩來點點頭。「那我們乾脆把答案寫在手心中，看看大家想的是否一致。」，興奮中，堯明想起了《三國演義》中，諸葛亮與周瑜商議火攻曹軍的故事。

當兩人打開手掌的時候，周恩來寫的是「先後次序」，堯明寫的是「先美國，后義大利」。英雄所見略同，兩人不由得哈哈大笑起來。

先試探與美國結盟。若與美國結盟成功，則不妨對已經在歐洲變得臭名昭著的義大利法西斯疏遠一點。美國能影響大英帝國和法國。與美國結盟，德國在歐洲的活動空間自然大了起來。若不能成功地與美國結盟，則只能依賴與義大利的結盟來打破德國在歐洲被孤立的僵局。

大家興緻勃勃地議論了德國與中國聯合起來，去敲開美國的大門的一系列思路。宋氏家族的根基在美國，中國方面或許能夠在這個活動上，起到很大的助力。

回到下榻的希爾頓大酒店后，堯明心情開朗多了。在告別時，宋依華臉上泛起紅暈，欲言又止。

里賓特洛普在大廳中等待著，他告訴了堯明房間號碼，然後低低地說道：「愛娃小姐在房間里等著你。」

「別忘了，我們德國女人才是全世界最好的。」，里賓特洛說道。看他的神情，這句話里似乎有很深的含義，堯明不禁心中一震。

打開房門后，那個熟悉的身軀帶著她特有的氣息撲進堯明的懷中。堯明頓時覺得整個世界都在融化。

把愛娃抱到床上后，堯明發現她的身體還是很虛弱。堯明極盡溫柔，嘗試著用手指，用舌尖，想把身上的銀色能量輸送回去。愛娃熱切地回應著，身體飛起片片紅霞。然而堯明始終沒有找到讓能量進入愛娃的途徑。愛娃虛弱的身體在急促的呼吸中顯得格外地楚楚可憐。

堯明愛憐橫生地擁著身下這片讓人心醉的美麗。那銀色的能量在身體里翻滾著，混雜著一種說不出的舒暢和一種急欲發泄的難受。他終於忍不住分開了愛娃的那片美麗，將自己的火熱送了過去。在愛娃「啊」的一聲輕輕的呼喚中，他進入了愛娃的身體。在那一瞬間，他突然感到那銀色的能量在自己的火熱上找到了一個宣洩口。

堯明小心翼翼地控制著節奏，將銀色的能量一點一點地送給身下這個自己愛之入骨的女人。愛娃羞澀地閉著雙眼，在一陣陣輕柔的顫慄中，盡情地接納著堯明。當那銀色的能量淺淺地在體內布滿一層后，愛娃開始變得熱情而激烈。她緊緊地纏卷著堯明，象上次一樣，用全身的接觸點把能量往回輸送。

在兩人推來據去中，堯明終於控制著自己，讓愛娃提前爆發了。在愛娃情不自禁地震顫中，堯明趁機將能量盡情地往她身上輸送，而自己的心也在不住的顫抖。在一陣巨大的眩暈中，愛娃忘情地擁住堯明，雙腿緊緊地纏繞著，身軀綳出了一種完美地展示般的曲線。堯明則任由那瘋狂的能量，向這美麗的曲線入侵著，撞擊著。

在燃燒的激情中，堯明終於與愛娃雙雙失落在那**的一刻。

良久，堯明才從那種**的浪潮中平靜下來。他緊緊地擁著愛娃，心中有說不出的愛憐。

愛娃突然用手挑開窗帘，指著窗外的另一棟樓房裡的一個房間的燈光。「你知道嗎？那個是宋依華的房間。她還在那兒等著你呢。」，她輕輕地說道，語氣中有一絲不甘心。

「那樣完美的女孩子，你要辜負了她，我都會很傷心的。」，她說道，「去她那兒吧。」

堯明無言，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他摸索著爬起身來，心中充滿愧疚。但他還是穿好了衣服，準備出門。

就在他要邁步出門的時候，他突然感覺到心有所失。他回到了愛娃的床邊，虔誠地跪了下來。

「愛娃，我愛你！」，他認真地說道：「我真的愛你，海枯石爛，再加一萬年！」。

「只是我無法捨棄宋依華，我也一樣愛她。我知道作錯了，可我……，如果我失去了你，我寧願自己死去。如果我失去了她，我也一樣。」，他深情地吻著愛娃，說道。

「你這個壞蛋，你為什麼要跟我說這些。」，愛娃哭了起來。她的眼中有無窮的愛意，又有無窮的幽怨。

「你還是去見她吧。」愛娃哭道，「只不過去好好洗個澡，照照鏡子。現在你全身都是我的氣味，臉上，身上，到處都是我的唇印，去見她，不讓她一個大耳光煽出來才怪。」

「還有，右邊衣櫥里的衣服是乾淨的，我幫你噴的是古龍水。左邊的衣服都噴上了我常用的香水，不能用了。還有，記住把口袋裡，綉著我的名字的手絹拿出來。」，愛娃叮囑道。

「好險！」，堯明頓時覺得有點暈。如果不是自己良心發現，今天晚上還不知道會鬧出一個什麼樣的不了局。百感交集下，他不由得抱著愛娃，又著實親熱了一番，一直到她迷迷糊糊地閉上眼睛后，才走到衛生間去重新沖澡。

等堯明出門並輕輕地把門關上后，愛娃突然張開了緊閉著眼睛。她把窗帘挑開了一角，幽怨地看著那遠遠的燈光。

良久，那燈光下似乎有人影在行動。那人影分分合合的，能讓人產生無限的遐思。又過了一會兒，那燈光終於熄滅了。

愛娃登時覺得鼻子中湧出一種酸酸的想掉淚的感覺，又覺得身體里突然燃燒起無窮的**。她趕緊把雙手套上，將自己拴在床頭。身軀卻在長夜中輾轉著，良久難以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