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法利亞的角落二

第六章 法利亞的角落二

「哦!親愛的,你醒了?狂歡節還沒有過完,我們待會還能一起出去看看有什麼好東西,你知道的過了今天就是航海的最佳季節,所有航海者都不會錯過的,嗯——我想你會喜歡街角的糖果屋?哦!我都忘了,你看,這是尼祿給你的,尼祿就是那家糖果屋的老闆,不過腦子有點不太正常,他老是喜歡做些稀奇古怪的東西……」

「嘿,尼祿可不是專門做稀奇古怪的東西,他只是像我們一樣做點喜歡的事。」

「利利達,塞爾特,她需要休息。」

「我真不知道連阿道夫都能看出來問題的事情為什麼你們兩個人還在為一點無關緊要的地方喋喋不休。」

「巴特,如果阿道夫在這種時候都不能起點作用,那他就只能抱着他的雨林動物們過一輩子。」

「真犀利,塞爾特。」

「客氣。」

他嗤笑一聲。

「得了吧,紳士們,難道你們一定要在這裏說這些讓我聽了就想吐的話嗎?就算你們在鯨魚肚子裏說也不會有人打擾你們的,但是現在,你們不能照顧一下小孩子到街上去發表你們的長篇大論,然後讓所有人都看清楚你們的真面目?」

「利利達,我真奇怪為什麼你說話都不用喘氣。」

「我研究過女人的肺部一般比男人要強壯地多。好了塞爾特,滿意了嗎?我們出去吧。」

「這叫什麼話?難道我不滿意你們就不能出去嗎?」

金髮的青年跟在一個虛弱的背影後面,然後還有一個像巨人足有一層樓那麼高的人出去了,他過於高大甚至在矮小的門上撞了頭,外面發出一陣不懷好意的笑聲。最後那個褐紅色頭髮的女人感覺僵硬地吻了她的額頭,然後打着赤腳綳直身體,磕磕碰碰地帶上老舊木門出去了,因為過於注重走路不發出聲音這種對她來說比被砍一刀還難受的要求,她還差點撞上了一隻被踹翻在地上的靠背椅。

凱萊爾感覺那個女人說的她聽起來還非常模糊的語言跟俄文有一點像,但是她只跟奶奶學過一點,奶奶在蘇聯曾經呆過十年一直到八十年代才回來。不過現在對她來說語言反而不那麼重要了,最重要的是弄清楚她身邊的人能不能收留她,回不回去無所謂了,沒有人在家裏等她,甚至她連家都沒有了,更要命的是她的嗓子難受地讓她簡直有如果沒有這一段脖子就好了的想法,連說一個字都像一團岩漿澆在喉嚨上一樣疼得可怕。

「利利達,你打算把那個小孩怎麼辦?」

「也許維克托願意有個小孩,說起來利利達你不是挺喜歡小孩的嗎,為什麼不自己生一個?」

「難道我就一定得有自己的小孩不然這個世界就亂套啦?阿道夫?」

「嘿,別太看得起自己。」

「聽着,死小鬼!你什麼時候能學會閉嘴我就把你的花襯衫套在烏賊的脖子上!」

「不用你動手,維克托就會先把他最花的那件襯衫和烏賊送到你面前來。」

「巴特,少那樣嘲笑我,難道你認為我連維克托都打不過?」

「塞爾特,我確實認為那是個問題。」

「喂,就連你都不能同情下我這個受傷的人嗎?」

阿道夫聳聳肩表示無可奈何,那樣子看上去像一隻猩猩炫耀了下它肩膀上發達的肌肉。

「好吧,跟我來,我來看看你的傷口,我記得這邊還有一間房。不過利利達——」巴特邁出去的腳又收回來,「你得先讓船長同意才行。雖然說他壓根就不知道管事這幾個字怎麼寫,他現在應該在中央比賽場——那裏今天最熱鬧。」

等凱萊爾再醒來已經感覺好多了,至少她的喉嚨沒痛得那麼厲害了。

我們還記得她最經常習慣的那個姿勢嗎——15度低着的陰沉的頭和令人討厭的看上去充滿厭惡情緒的眼神。

但是她現在保持不了那個動作了,最起碼她只剩下那個眼神還能維持下原狀,因為她的脖子被木板固定住了不能動,否則我們就能想像到脆弱的頸椎真的折斷了會怎麼樣,謝天謝地她好歹還能直著脖子說個話。

我們能看到的更好的情況是她被洗了的頭髮終於不再油膩膩地遮着她的額頭,讓她只在縫隙里露著一雙老鼠樣偷偷摸摸的眼睛了,它們現在被胡亂地紮成一團,連額發也沒理清楚被弄在一起,就像她的頭上長了一團乾死的卷柏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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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利亞大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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