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高州城

正所謂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正當小明為去高州城的事兒煩惱之時，機會卻不請自來了，這一天上午，小明和阿爹正忙活着曬藥材，就聽得門外一陣馬蹄聲響，卻是高州城高風堂趙掌柜派管家帶着馬車來接丁家父子，說是有要事商量，是關於兒女婚事的。丁一帆一聽可不敢怠慢，連忙給自己和小明各換了套正式場合穿的新衣衫，這才坐上馬車直奔高州城趙家而來。高州城離仙門鎮只有幾十里地，坐馬車一個時辰都用不上就到了，雖然只是三角區的一座凡人城市，但這裏已是數百里內人最多也最繁華的一座城市了，雖然沒有大的修真勢力與高手，卻也是百業俱興車水馬龍煞是熱鬧。小明以前也跟阿爹來過幾次，但這次來暗懷其他目的，心裏面既緊張又興奮，還有那麼一點少年人特有的忐忑。

迴風堂在高州城裏算得上是排名前幾位的大商號，而且傳承了數百年，在此地頗有影響，趙掌柜的宅子位於城北富人及商業區，宅深院闊紅牆綠瓦很有氣派，這邊提前接到家僕稟報一早等在門口的趙掌柜滿面春風地迎了上來，親自為老丁開了車門並扶下車來，看起來親熱異常，儼然一家人似的。以往都是趙掌柜親自登門拜訪，這回卻是丁家父子第一次到趙家來，原本因身份差距就頗有些自卑的丁一帆就更有點受寵若驚不知所措了，相比之下倒是剛剛晉級真元四重的小明初生牛犢不怕虎，一點也不拘束，滿是好奇的東張西望，看什麼都覺得新鮮。賓主雙方進到廳堂里坐下，趙掌柜的老伴和留在家的兩個兒子也過來見過丁家父子,其中趙掌柜最小的兒子只有十歲，和小明年紀相仿，卻也到了真元三重，和老丁境界一樣，小明心中暗想，這有錢人家的子弟就是不一樣，一看就是錢喂出來。正好這是大人們要談正事，趙掌柜就安排自己的小兒子陪小明出去玩，這正合小明的意，一俟出了房門，就喚趙家的小兒子道：

「虎子，帶我到外面走走吧，這邊我都沒來過，看起來倒是熱鬧得緊，」趙家小兒子倒是長得虎頭虎腦，算得上人如其名，

「那當然了，高州城就我們家這附近最好玩最熱鬧了，走……」虎子年紀還小，毫無心計，一下子被小明這小鎮土小子激發出了大戶子弟天生的優越感來，毫不猶豫的就答應下來，並招呼了兩名家丁跟上，然後帶小明一起走出了趙府大門。這一路上小明倒真是覺得什麼都很新鮮就忍不住問東問西，虎子也指東點西知無不言，其實也大都是商鋪器具作坊材料鋪之類，有時候遇到小明感興趣的還乾脆帶着他走進去看，許多店鋪的伙記似乎也都識得這趙家少爺，去到哪裏都會有人熱情招呼，卻是在小明面前賺足了面子。小明還發現一個奇怪的現象，那就是無論是在趙家還是在街上，只要見到有姿色的漂亮女人，自己的眼睛就開始不受控制地轉向她，眼神還專門往人家的胸部或后屁股那裏瞄，知道那是司徒聰在暗地裏搞鬼，只是他的年紀對男女之事似懂非懂，卻沒太在意。高州城雖然是個凡人為主的城市，但城北卻大部分都是和修真有關的高級店鋪，林林種種五花八門，只是品階相對太低了，開始還興趣濃厚的司徒聰最初在腦袋裏偶爾指揮着小明去這裏去那裏的周圍去看，但看了幾家不由得直罵垃圾，就催促小明快些把提純好的築基丹換好走人。聰明伶俐的虎子大概也看出了小明對上面走過的數家店鋪不甚滿意，連忙說道：…「這幾家就是隨便看看的，再有半個時辰，高州城最大的集市如意坊的拍賣會就要開始了，這可是方圓幾百里內最大最全的拍賣會，半個月才舉辦一次，拍賣的全是寶貝，」一說起如意坊虎子頗為自豪，

「啊？這裏也有如意坊？」腦袋裏的司徒聰鬼叫了一聲顯得很興奮，

「那可一定要去！」

「如意坊是什麼玩藝？」小明在腦海里不解地問道，

「那是大陸最出名的商號，想不到都過了三千多年竟然還在，而且竟然在這種凡人城市裏還有分號，真是奇哉怪哉了，」

聽司徒聰這麼說小明馬上回身對虎子說：「好，那就帶我去如意坊看看吧，」

「沒問題，不過拍賣會還有半個時辰才開始，不如之前我們到別的地方再轉轉？」虎子爽快地答應道，

「也不用轉了，你就找家賣丹藥的鋪子，我想換幾枚築基丹，」小明乾脆把此行的主要目的和虎子挑明了，

「那也不用去別家了，就去我們迴風堂好了，」說着虎子就帶着小明穿街過市來到不遠處的迴風堂。那迴風堂高樓大院巨牌，佔據了一個位置顯赫的街口位置，倒真是個氣派非常的大鋪子。一進門，裏面管事兒的就急步迎了出來，滿面笑容的招呼道：

「小少爺，今天咋這麼有空來看我們來了呢，」

「這咱家的客人，來換點丹藥你給處理下，」虎子沖小明偏了下頭算是介紹了，自己則大喇喇坐在廳堂的待客椅上順手拿起桌上的蘋果啃了起來，倒真是自己家老實不客氣，

「這位……公子，不知道我們有什麼能為您效勞的？」管事的見小明一身粗布凡人打扮卻是老闆家的客人，倒也不敢輕視，連忙客氣問道，

「也沒啥，就是想換幾枚築基丹，幫我全換成真元丹即可，」小明說着就從懷裏掏出裝葯的小紙包遞了過來，儘管平靜，心裏卻是七上八下直打鼓，生怕自己所謂的提純並非像司徒聰所說的神奇，萬一不過關可就丟人丟大發了，畢竟他都沒見過真正的築基丹究竟是啥樣的。

那位管事兒的也沒說什麼，打開紙包倒出裏面晶瑩剔透的十二粒築基丹倒也明顯一怔，

「這……這都是上品築基丹啊！」那管事的也沒想到，一個衣着窮酸的小毛孩子會一下子拿出這麼多的築基丹來，還都是上品，這就有點不可思議了，畢竟在高州城裏除了幾個大戶人家，任誰也不可能一下子拿出這麼高級丹藥來，那邊虎子聞聲也一下子坐不住了，趕緊起身湊了過來，見狀也是吃了一驚，

「啥叫上品？」小明不解地問了句，

「普通的築基丹都是築基期境界的人運功提純的，叫作良品，一粒可以換一百粒真元丹，如果是神元境界或更高層次的高手提純出來的才叫上品，效果卻又是好了許多，一粒可以換一百五十粒真元丹，」那管事的解釋道，態度卻是明顯有了改變，由客氣變成了近乎讒媚的熱情，

「操他媽的，這傢伙明明是不識貨，咱這經過火龍柱提純的應該算仙品才對，即使玄仙親自出手也未必能提純得這麼好，」腦海里司徒聰叫了起來，明顯有些不憤，

「那咋辦？按上品換那我們是不是虧了？」小明也沒想到這丹藥還這麼多講究，一下子也有點不知所措，

「還能咋辦，就認虧吧，反正一般情況下是沒有仙品築基丹這種古怪東西出現，畢竟又哪個玄仙級別的高人會閑到耗費時間和元力去提純真元丹，而且我們也要低調才好，不能讓人發現我們的秘密，等下你也要和他們說好，不許他們出去亂說，」司徒聰道，

「那就麻煩你幫我都換了吧，」小明聞言立刻轉頭對迴風堂那位管事的說道，

「好了少爺，你稍等片刻，我們馬上就會為您換好，要不你先過去那邊喝口茶吃點水果……」管事的立刻把丹藥重新包好，轉身交給身旁的夥計小聲吩咐了幾句，就滿面笑容地一邊對小明說一邊客氣的做個請的姿勢，

「也不用了，就在這等好了，」小明說道，末了想起了什麼似的連忙又補充了句，卻是沖管事的和虎子兩人同時說的，「對了，能不能求兩位幫個忙，」

「丁大哥啥事你就說，別客氣！」虎子大包大攬的說道，態度與先前也是有了天壤之別，

「少爺但憑您吩咐，」管事的也介面道，

「其實也沒啥，只是想請兩位對我換丹藥一事兒能保守秘密，不要對別人說起，可否？」既然知道了築基丹不但不假而且還更值錢，小明不由得底氣也足了起來，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加自信了，直接就說道，

「我知道了，丁大哥，一定是幫你哥弄的吧？」虎子一副人小鬼大啥事都明白的樣子，笑嘻嘻沖小明說道，見小明微笑着不置可否虎子就更堅定了自己的想法，拍著小明的肩膀信誓旦旦說道：

「放心吧，丁大哥，俺們一定幫你保守秘密，連他們在內，保證沒人會說出去！」那邊管事的聽了也是連連稱是，

說話間，早有人從後面拿出一個精緻的瓷瓶交到小明手上，卻是換好的一千八百粒真元丹，小明接過揣懷裏，表面上不動聲色心裏面其實早樂開了花，想不到才幾天的時間他就從一個身無分文的窮小子變成了腰纏千貫的小財主了，雖然他年紀還不清楚這一千八百真元丹究竟屬於什麼概念，但從迴風堂管事之人和虎子的眼睛裏他也看得出這肯定是讓這兩人都動容的巨款，況且這對小明來說，卻只是動動手就不費吹灰之力可以無限制造出來的，那以後不是想要多少就可以弄多少，這麼逆天的事難道還不值得他心花怒放喜不自勝的嗎？當然，最重要的還是有了這一千八百真元丹提煉出來的築基丹，外加那神奇的火龍柱，就足夠支撐他繼續修鍊甚至繼續晉級的了。

隨後小明等四人從迴風堂里出來，信步走到半個街口來到城市中央一個無比碩大的廣場，如意坊卻是廣場中央也差不多是整個高州城的中心位置唯一的建築，而且佔地面積極廣，氣勢磅礴宛如一座宮殿，整個廣場人聲鼎沸熱鬧非凡，除了進出如意坊的，還有不少就在廣場的四周擺攤，左一堆右一堆的倒也不少人流連光顧，實在是熱鬧非凡，把之前虎子帶小明看過的所有店鋪都給比了了下去，也讓第一次到這種地方來的土包子小明大開了眼界，對接下來的拍賣會充滿了期待。

不過這時候小明再次發現自己的眼睛又開始時常失控，死盯着廣場上那些路過的女子身體，在見到一個走路扭來晃去前凸后翹的花衣服美女時，小明甚至聽到司徒聰說了句，我操，這**小娘們也太浪了！不禁有些愕然，不明白那司徒聰究竟是啥事這麼大的癮。

走進如意坊，發現裏面大得驚人，有一個圓形環道似乎是圍着整個如意坊轉的，環道兩側分隔成許許多多功能不同招牌也不同的房間，許多人穿梭其中，既有訓練有素着裝統一的如意坊的夥計和侍女，更多的還是來此幫襯的顧客。

「一樓是大雜匯基本上啥都有賣的，主要還是一些常用的，檔次比較低的大陸貨，二樓是精品區，要好上很多，三樓是貴賓區，沒有貴賓卡的人是進不去的，那裏賣的才是真正的好東西，但價格也最貴，拍賣會也在三樓，半個月舉辦一次，不是隨便進的，也必須得有貴賓卡才可以，」由於時間臨近虎子並未帶小明在一二樓逛，而是直接帶他上了三樓，邊走邊介紹道，「我們迴風堂就有貴賓卡，在拍賣會還有固定的席位……」

果然，上到三樓就見樓梯處有專人把守，見是虎子領路就客氣的打了聲招呼放虎子和小明兩個小孩子上去，那兩個跟隨的家丁卻沒跟着而是留在了二樓。

拍賣會的場地幾乎佔據了整個三樓一半的位置，呈放射狀的半圓形，最下面居中是個枱子，周圍有幾排階梯狀的座位，最外圍同時也是最高處則是一間間獨立的包間，卻是居高臨下位置最好。這邊小明和虎子剛進到包間里坐好，立刻就有專門的侍女送上茶水和果盤，以及本次拍賣會即將要拍賣的商品目錄玉簡，小明拿起玉簡掃了一眼，發現裏面介紹得非常詳細，從商品的品階，出處及效用都羅列得一清二楚，甚至連起拍價格也有註明，此次拍賣的大概有數十樣，既有練功的法訣，各種法器，法寶，以及各種煉丹、煉器的材料，幾乎包羅萬象，只是對小明來說卻是一樣也不認識，純粹是傻小進城頭一遭，來看熱鬧的，不過就是這隨便掃的幾眼，卻聽得司徒聰在他腦袋裏狂笑起來，震得他腦袋都有些痛——

「哈哈哈！竟然還有千刀萬剮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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