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3~4章

第三章左右為難

急!

急急!!

急急急!!!

三天之內,一連接到東籬散人的三封飛鴿傳書,而且一封比一封焦急,催人yù焚。但具體什麼事情卻在傳書絲毫不提,使得沉楓心中實是有些驚駭,忐忑不安。

一路急行而下,到了一處大城佩羅,竟看到東籬散人帶著魯本南守候在城門口。

「屬下無能,一時大意竟犯下彌天大錯,特地北上親向主公謝罪!」東籬散人雙手下垂,儘管是坐在輪椅上仍是艱難地行了半身之禮,甫一見沉楓,便沉聲道。

沉楓長吸了一口氣,「軍師,究竟是出了何等大事,竟連你都如此失態?」

東籬散人低首垂眉,挨了半響,才沉聲道:「屬下無能,竟未能看護好少主。一時失之大意,竟讓羽櫻纖那狡猾賤人將少主擄走了!」

「什麼?」沉楓南宮玉瑚夫婦同時駭然變sè。

「怎麼會這樣?」雖然心頭驚怒交集,但長久訓練下來的冷靜迅速撲滅了心火,沉楓皺著眉頭道。

「自少主被華亞送歸龍州之後,本來一直是由夫人親自撫帶的。但在夫人不在時,照顧少主的事情則是由羽櫻纖負責的。這是曾得到夫人親口允許,也是當時羽櫻纖出於自願的。」

「這些事就不去說它了!」沉楓揮了揮手。「我現在只想了解的是:羽櫻纖是究竟怎樣在重重的看護防禦之下,將我兒帶出龍州的。不說上次自鳳翎之事發生後上下已經加強了戒備。就是防禦鬆弛,憑那一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怎會逃得出由散人你親自坐鎮的天羅地網的?」

「這個——」東籬散人只是朝著蘭雅絲的所在望了一眼,沉楓便立時明白了過來。蘭雅絲的「自殺」,確實使得整個龍州上下的各系統出現了近乎塌陷xìng的崩潰,以致竟給羽櫻纖有了可趁之機。

但這也絕不能成其為可以辯護的理由。即使防禦鬆動,但羽櫻纖一個手無縛雞的女子,且但著幼兒,尚可進退自入。若是換了其他人,那還了得!想及此處,沉楓心頭鬼火直冒。

「而且,那羽櫻纖除了她身旁那名護衛翔。達加德外,竟還勾結有其他勢力的同夥襲擊。各方同時分散攻守奔襲,分散了我們的注意力。到後來竟終於讓她成功將少主帶了出去,我們卻只是抓到幾隻小魚蝦米而已。」

「我問的是她們是怎麼出的龍州的?」沉楓森然道。「從雲城出發,即使再快的速度,至少也得七rì才能出得了龍州,這七rì內,難道你們竟什麼都沒有做,讓她們竟這般溜走了嗎?」

「事情發生之後,盛龐豐負責全力追擊,甚至還動用了風雨樓的力量,發現到羽櫻纖逃竄的方向正是朝著東方。本來聯合喀麗絲當地的力量布下了天羅地網,但一波又一波的不明力量連續襲擊,才使得布下的羅網出現了一絲縫隙,讓羽櫻纖逃走了。」

「風雨樓?」沉楓雙目一亮。「他們終肯正面為我出手了嗎?」

東籬散人微微頜首道:「近來分別發生在南北的數場關鍵xìng戰役,實際上已經奠定了主公未來的地位。在形勢已經逐漸明了的情況下,風雨樓中人亦是明白,若是想從主公這裡分到更大頭的利益,便只有為主公加倍賣力。這次他們確實是動用了很大部分的力量的,羽櫻纖在這般情況下都能逃脫。恐怕——只能說是天意!」

「盛龐豐沒做出什麼出格的事吧?」沉楓突然省起盛龐豐與風雨樓間的恩怨,一皺眉道。

「盛龐豐和風雨樓人合作得很好!」東籬散人搖了搖頭。「在了解到盛龐豐的身份后,風雨樓高層將涉及盛龐豐師門滅門案的那部分中層人員和一些小角sè,盡皆交出,送與盛龐豐泄憤。了解了這塊心結,盛龐豐便不再與風雨樓人存在什麼芥芋了。估計其中還夾雜著風雨樓內風雨兩樓間的權力鬥爭,否則盛龐豐也不會平白得到這樣大的便宜的。」

「那便好。」沉楓點了點頭。「這總算是我今天來聽到的第一個好消息了!」

「但這也還不對!」沉楓冷冷道。「即使有什麼不明勢力參與搗亂,但在我們的地盤之上。天時地利人和俱佔在我們這邊。可以調動的大批量高手不說,就是各地隨時可以抽調的軍隊,圍也要圍成天羅地網,怎麼可以讓人脫出身去呢?」

東籬散人臉sè一變,一雙厲目中閃動著難以言喻的神輝,毫不避讓地對上了沉楓的目光。「主公明鑒!屬下等絕非不敢盡心儘力,實是因為羽櫻纖擄走少主之事發生不到一rì之際,東邊那方突然出現了大規模兵力壓境。而喀麗絲所屬領地因為主力盡皆北上,剩下兵力實是不多,而且大多為民兵,戰力可堪,連帶我方也受到了重要威脅,所以不得不優先忙于軍事調動。想必就是在全州上下各地兵力調動之際,那賤人趁著混亂溜出去的。」

「東邊?」沉楓臉上微微一動,雙目閃過一絲寒芒。「不是喀麗絲,那難道竟是——」

「莫雪!」東籬散人接過沉楓的話語,斷然截道。

「你能肯定?」沉楓神sè瞬間已回復平靜,柔聲問道。

「有了這封信便能夠肯定了!」東籬散人自懷中取出一封信箋。「這是莫雪後來令人傳來的信書。信中言到主公若是想尋回少主的話,則必須親至dìdū。」

沉楓接過信箋,匆匆一覽,嘴角逸出一絲冷酷的笑意。

南宮玉瑚卻是憂心愛兒,急問道:「莫雪她究竟在信中說了什麼。她畢竟也是孩子的姑姑,應該不會拿他怎麼樣吧!她到底想要什麼?」

沉楓閉上雙目,緩緩搖了搖頭。莫雪現在的變化已經絕非任何人可以預料揣測的了。誰也不敢斷言,現在已經幾乎陷於瘋狂狀態的莫雪會不會做出什麼難以讓人接受的事情來。

本來,自己的生母珊娜麗莎還在dìdū,她應該是會保護自己的嫡親孫子的。但前段時間莫雪連二連三的發飆式政令都一路暢通無阻,使得沉楓都有些擔心母親的存在起來。

「主公!」東籬散人看著沉楓的神情變化,頓了頓沉聲道:「屬下還有一事須稟。」

「rì輪教一干妖人據西南之地已久,最近氣焰更是rì盛。西南邊界時有發現rì輪教徒蠢蠢yù動。而且據信息網探報:rì輪教在整個西南地區宣傳妖法邪說,其中鼓吹眾生平等,這說甚得下等平民人心。煽動一干奴隸等暴動鬧事,西南大部分的貴族盡皆為其屠戮,僅有小部分得以逃生奔入我們龍州地帶。」

沉楓只聽得一聲冷笑。「枉我以前那般小心,想不到竟是高估了rì輪教的那幫妖人。照如此看來,那被吹得玄乎神乎的rì輪教尊羅什孽磐也不過是個一個鼠目寸光的蠢才罷了,雖然在武學魔法上他可能是不世出的奇才,但在政治上卻完全不過是個蠢物!」

「西南既然已經陷於他rì輪教之手,憑著其險要地形,無論何方勢力,想要在短時間之內攻破西南都是不可能的。他既已安踞其地,就就應該藉助目前的天下形勢和手中的有利牌,儘力鞏固自己的權力,以寬仁來籠絡人心,善待那些豪強貴族,懾服地方豪強。如他這般,只圖這一時的痛快,卻等於是把天下的貴族土豪,完全推到了勢不兩立的對面去。」

「但他這般做,卻也贏得了當地不少下層民眾的民心。此消彼漲之下,算來rì輪教未必便真是錯棋吃虧。」東籬散人yīnyīn地道。

沉楓思索了半刻,毅然搖了搖頭道:「雖然或許一時當地民眾會在情緒激動的情況表示對rì輪教的狂熱支持。但若我們真正進軍西南,當地民眾卻未必真會與rì輪教徒同舟共濟,生死共退。百姓們確實很好騙的,只要統治者能夠解決他們最基本的生存保障問題,相信沒有多少人會有勇氣向全副武裝的軍隊挑釁。難道軍師你認為我在政治治理上的能力竟連那顛狂的rì輪教尊也比不上嗎?」

東籬散人眯起一雙眼睛,「不過屬下認為,在這之前,最好還是先打上一仗,以勝利來穩定未來西南可能繼續產生的一系統反應。」

「我們現在雖然看似一片形勢大好,但暗下隱藏的危機仍是重重,隨時都有可能會被反主為客。東西北雖然各因徐君李思波之死而散亂一團,但蓮源月氏也未必會在此時坐視我們蠶食北地,月傾悠此女心計深不可測,在她面前,沒有人敢保證絕對的事。」

「即使是在南方大陸,我們仍然是處於rì輪教與莫雪的兩方勢力的夾心之中。莫雪雖是主公同父異母的親姐,但最近一系列反常的行為實是可慮,使得讓人有些懷疑她是yù與主公爭奪這帝皇之座。」

沉楓嘴唇動了動。他自然再清楚不過,雪兒是絕對對帝皇之座沒有半點興趣的。她現下所做的一切,如果定要尋個解釋的話。那便只有兩個字「瘋狂」。

「估計一時半刻莫雪也不敢對少主怎樣,她的目的在於主公。所以以屬下之見,我們應該先行解決西面的rì輪教,至少也要保證他們再無力對我們構成一定的威脅,再與莫雪進行總決戰。這樣一來把握也更大一些!」

「對西南再度用兵是么?」沉楓沉吟著,口中輕輕地念叨道。「此發不動則已,一動則並牽動全局。是以是能勝,不能負啊!」

***

這是一座巨大的石頭城。城牆足足有十五米之高,上面布滿了聯鎖、箭孔、棱堡和外堡。厚重的城門是由兩扇厚度近半尺的岩石構成的,既高又大。一座數十米長,二十多丈寬的鐵橋,橫跨在外面的護城河上。護城河的的河面距離地面有五六米深,黝黑混濁的河水,即使眼力再高明的人也無法一眼看穿河裡到底多深。進了外城門,又是第二道城牆。無論外城牆還是內城牆,都是用巨石建造的,砌得均勻整齊,天衣無縫。

這座巨大的城堡,便是自年前的西南之戰完結后。rì輪教動員全上下百萬教眾,加上驅使無數民眾,才能在短短一年時間築就的奇迹。它屹立在西南入口的關鍵之地,卻即將迎來它建設以來第一場,同時也是最嚴峻的風雨考驗。

受驚的鳥群從森林、池澤飛起,清晨的薄霧中,一群接著一群的軍隊兵馬,從白霧地背後噠噠地沖了出來。那密密麻麻的整齊隊列,一個緊擠著一個,簡直難以分清團與團的番號歸屬。雲集的隊列,沿綿不斷的人群馬隊,黑壓壓一片用肉眼無法看到邊際。這密密麻麻的兵馬,彷彿一座座會移動的大山,轟隆隆地直把這座名為月河口的要塞圍了個水泄不通。整個月河口要塞的上下,從軍人到平民,從生靈到死物,都彷彿在承受著還未到來都已讓人喘不過氣的無形的重壓。整個月河口要塞,在索索顫抖著!

大批穿著白袍金rì的rì輪教徒,湧上了要塞的城頭,屏息靜氣的觀看著要塞外那強盛整齊的軍容,個個心頭只是砰砰狂跳。因為那一片敵軍面目因為朦朧,所以在此時看起來竟是那麼的猙獰可怕。那一片無邊無際的汪洋大海,閃亮的刀槍旗幟,在灰sè的天空之下,一切都是那般的恐懼

整齊的軍列中心,敵軍的最高首腦只是冷眼觀看,觀看著霧氣漫繞中若隱若現的高高矗立的月河口,眼中閃動著無情的冷輝,那一身寒光閃閃的金屬盔甲在他身上,竟更是替他鍍上了一層冷sè。

「軍師!」沉楓冷冷地開了口。雖然這兩年來由他之故,大陸所挑起的戰役無數,但眼下這即將到來的戰鬥,卻才是他生平所打的第一場仗。今rì的他,也因此看起來特別的jīng神抖擻,頭戴銀sè寬沿頭盔,身著一套寒光閃閃的黑鐵sè盔甲,外罩著一件深藍sè的披風,跨下的戰馬斜側擱放著一把長戟。一身正式的將帥裝束,再加上那嚴肅莊重的神情,整個人看起來顯得極為成熟穩重。

「依你之見,我們應該是打上一場怎樣的戰役好?是就此集中全力,以雷霆不及掩耳之勢攻下月河口,然後長驅直入西南。還是以此為餌,將rì輪教的jīng銳吸引至此,打一場圍殲戰呢!」

「主公胸中想必早有定論!」東籬散人微微一笑。「只需觀察主公現在的兵力布置,便已有所知曉。」

「但是屬下卻另有良計獻上。主公可知,此地既為進入西南的必經通道,實乃兵力所爭之地,但為何千年以來,都未有人在此建立軍事要塞,甚至連大規模的駐軍都欠奉布置。直至rì輪教此幫小丑入西南,畏我天兵之威,才在此建起了這座要塞。」東籬散人突兀地向沉楓問道。

沉楓微微一愕,細細一想,確是那麼回事。既想不通,於是虛心向東籬散人問道:「請軍師指教!」

「因為這附近的地形。」東籬散人嘿嘿一笑。「屬下曾熟讀天下各類奇書。飲花王朝時代有異人蘭熙,嘗遍行天下,盡訪群山四海,后著有《山河志》一書。書中曾提及此地地質結構條件不利背後所倚山體的穩定,而山體岩石結構破碎,岩層與斜坡組成順向坡,且斜坡大於岩層傾角,加上多雨降水集中的因素,雨水滲入軟化岩石,常有出現山體崩潰滑坡。一旦遇上那等哀事,任憑千軍萬馬何等威風,要塞城堡哪般牢固,都只有死無葬身之地。」

「你的意思是說——」沉楓深深地吸了口氣。

「倘若主公夠果斷堅忍,能夠效訪月傾悠在烈魔谷之法的話,人為造成此處的地質滑坡,我們也許便可不費一兵一卒,便將輕鬆葬身rì輪教的數十萬主力!」東籬散人說到後來,竟yīnyīn地笑了起來。

沉楓眉頭一皺,一股寒意自心底由然而生。眯著眼想了半天,搖了搖頭道:「這樣做也許從軍事的角度上看是再划算不過了。但——我卻不能不考慮除軍事以外的其他方面的影響。還有比這更重要的,譬如:政治!一旦真引起地質滑坡的話,死的將不僅僅是那數十萬的rì輪教徒。連周圍附近百里的數十萬平民百姓也不能避免。也許底下的人民能夠接受我以死掉百萬軍人的代價在正面戰場上,但卻絕對不能接受我隨便犧牲掉十萬二十萬的無辜平民。這就是他媽的狗屁政治!在強大民意麵前,即使再莽撞的帝王也得為之低頭。」

「如此便是可惜了!」東籬散人嘆道。

「是么?」沉楓淡淡一笑。「軍師,煩你休書一封,將這月河口要塞的地質情況和可能造就的滑坡危險在信中一一道出。再派人將書傳入要塞中,務必要那rì輪教尊羅什孽磐親手拆啟。」

「主公的意思是——」東籬散人的眼睛一亮。

「我此時什麼意思也沒有!」沉楓微笑道。「不過——」他眯起了眼睛,望向那猙獰可怕的巨大要塞。「至於羅什孽磐是否能夠從中體會出什麼意思來,則是他自己的事情了!」

***

夜幕籠罩著整個大地。經過白天一輪辛苦的攻堅戰,無論是守方還是攻方都感到了深深的疲倦,沒有夜襲的事情發生,一切都籠罩在甜美深沉的黑暗之中,沉沉地睡去。

「嗖!」尖銳的破空聲劃破了夜晚的寧靜。只見在城頭上驟冉燃起的熊熊火把照耀下,一道白光自高空疾shè而下,在勁shè過數十丈的遙遠距離之後,來勢竟不減多少,將當前一名兵士shè了個透胸而過。血雨濺飛中,穩穩地釘在了那名兵士身後的山壁上,尚餘下箭尾的羽翎在微微顫抖。

熟睡中的士兵接連被驚醒,開始尚以為是夜晚劫營,先是微微有陣sāo亂慌忙,直至沉楓的親身出現才立刻整齊了起來。魯本南第一個閃身而出,將附在那支箭上的信箋取下。雪白的信紙已被人血染成鮮艷的紅sè。

「主公,這是rì輪教尊羅什孽磐至您的親筆書!」

「信上說什麼了?」沉楓並不接信,只是淡淡地道。

蘭雅絲自魯本南手上搶過信箋,展開匆匆一覽,不緊倒吸了一口涼氣。「聞君神功冠於當世,本座慕名已久,不勝敬仰。願於三rì之後,初晨於鹿雲峰頂,與君一戰!以天下為賭,共探魔武兩道極限,人生快意,莫非如此,豈不快哉!」

「這羅什孽磐到底是怎麼想的?」蘭雅絲秀眉輕蹙。「rì輪教的教軍確是遠不如我方之jīng銳,但憑藉有利地勢,未必不能死守作困獸之鬥。何以會想到這條下下之策,直接進行雙方主帥對決。這可絕非良事啊!」

「依我看來,這卻是最好不過了!簡單明了!直接了事,果真是豈不快哉!」沉楓淡然道。向東籬散人擺了擺手。「軍師,我知道你很想親手清理師門叛徒。但既然對方找上門來了,我自然不能弱了己方的威風。所以恐怕要讓你有所失望了!」

東籬散人沉吟了一小會,輕嘆了一聲。「那廝若是死在主公之手,倒也算便宜他了。若他僥倖能在主公手下逃得xìng命,那時且便再說吧!」

「只怕散人你要終生失望了!」蘭雅絲銀鈴般的笑聲響了起來。「夫君他此戰定能將那魔頭斬於手下,替散人,也替我。」話說到這裡,玉臉突然微微一紅,顯然是想起往事,「雪此舊恨!」

「放心吧!寶貝!」沉楓不顧東籬散人在旁的尷尬,伸手拍了拍蘭雅絲嫩滑的臉蛋,輕輕一笑。「我自然叫他是有來無回便是。不過——」話音略略一頓,沉楓的眼中突然流露出一絲憧憬的神sè。「能與rì輪教尊這般的絕世高手一戰,明rì那場戰鬥,還真的是非常值得人期待呢!」

第四章絕代交鋒

在那朦朦雲霧所繚饒的山峰。山高之處,初陽只是乍展,高峰之顛密林之區,竟還隱約有著絲絲的薄霧。凌空的山岩石邊,盤膝端坐著一條人影,面向蒼冥,高大的身影筆挺卓傲,在他身邊,閃爍著點點微光的霧水在橙sè的陽光下蒸蒸上冉,帶起一抹絢麗的sè彩。

雖只是清晨,但山風已是勁挺,只吹得這人鬚髮飛揚,衣帶飄非。但高大的人影卻穩若磐石,一動不動,宛如一尊已屹立千萬年的雕像,帶著六分的高拔,三分的孤傲,還有著一分的失落。始終穩坐於那原地之處,一動不動。

雲層被高陽逐步撥開,當橙sè的光線轉變為艷紅,那絲絲白sè的山霧便開始在陽光中逐漸散去。

就在此時,沉楓的身影終於現於峰頂。

「rì輪教主羅什孽磐?」一看見盤膝坐於懸崖之邊的高大身影,沉楓淡聲開口問道。

「不錯!」高大的身影緩緩地平平轉過身來,微笑道:「殿下果是信人!」

「教尊約在下前來一戰,莫某又豈敢臨場怯戰!」沉楓淡淡一笑。「眼下貴我兩方尚處於開戰時期,你我今rì之戰。恐怕便成生死之戰。今rì我倆便只有一人能活著下山。」

羅什孽磐並不在意沉楓話中所挾的鋒芒,本是微閉著的雙目驟然張開,一股冰冷徹寒的氣勢,還攜夾著一種強烈的壓迫感,自他身上斗然shè出,將方圓十丈都完全籠罩,逐一掃描著其中的一切,只是在與沉楓事先防備的六識神通微微一觸后,便退了回去。淡淡道:「盛名之下果然無虛。殿下近年來能闖出這番名頭,確是有著絕強的實力。本座不敢隨口估計,但至少排名應在天下前五之列。」

「彼此!彼此!」這是兩人第二次的神念交鋒。與dìdū之變當rì隔著數百里之遙的以念波隔空掃描不同,這次在近距離的碰觸,雖然時間極短,但兇險之處,尤過真刀真槍相搏。沉楓心下暗暗心驚,這兩年來他的jīng神力量大幅度提升,尤其在微妙控制之處大有進展,本以為與羅什孽磐相比已可壓上上風。但沒想到對方亦有所提升,雖然純以jīng神的能量渾厚而論尚不及自己,但在能量的cāo控上自己恐怕仍遜一籌。今rì之戰,恐怕是除與五采聖女的那場大戰外,自己生平所遇最兇險的一戰了。

羅什孽磐抬起黑黝的臉龐,微微一嘆道:「或許殿下對本座的行為也著惑疑之處。在本座心中,唯有追求那天道的極致才是最重要的。這宗教天下等塵俗之事,只不過是人間遊戲一場。那般有趣的玩具,拿得起方能放得下。本來修行到了我這般地步的,世間凡事已不該再對我有所束縛才是,但唯一放不下的,卻是對魔武兩道極至的追求。唉!可惜,可嘆!」

「束縛?」沉楓雙眉一挑。「教尊難道自以為修為已經達到可以脫離出凡間的束縛,跳出人間界之外,且不在五行之中么?」

「看來殿下還是未能看透啊!」羅什孽磐哂然道。「本座修的是出世之道,而殿下所行的卻是入世之道。我們走的本是兩條截然不同道路,所得出的觀點、看法、結論自然也不相同。所以倘若殿下若是以你的觀點想法來加諸於我身作思考,那卻是錯了!錯得厲害!」

「哦?」沉楓倒是今次第一次聽到這種說法。細細一想,竟覺得似有深意,不由細細咀嚼起來。

「閑話少說。今rì之戰,已是渴求已久。豈可將心思浪費在其他雜事之上。但求能與殿下這般的絕世高手交手,豈非痛快!」羅什孽磐大喝一聲,打斷了沉楓的思考。

「痛快!痛快!」沉楓的眼中也閃動著異樣的神采,仰天打了個哈哈。

「這般痛快之戰,豈可無彩頭作賭!」羅什孽磐大笑道。「為了增加殿下對此戰必得的信心,促使過會之戰更痛快更激烈!本座就此以我rì輪教的最高光明之誓立下彩頭:若是殿下能就此擊敗本座的話,這西南之地,不須殿下再費一兵一卒,rì輪教就此甘心雙手奉上!而且rì輪教數百萬教眾以後唯殿下馬首是瞻。」

「此話可真?」沉楓亦是一驚,深深吸了口氣,才平靜下來道。

「那是自然!」羅什孽磐肅然道,突然提高了聲音,將內力蘊含在聲音之中,緩緩向外發送出去道。「本座以我rì輪教最高光明之誓立約:若是莫沉楓殿下能於今rì此戰中擊敗我羅什孽磐,勿論雙方生死,我rì輪教徒必須無條件歸順於莫沉楓殿下。若有人敢生異心違誓,便是我rì輪教的叛徒,數百萬教眾的公敵,教其死後墮入黑暗地獄,永世不得超生!」

「謹遵教尊之命!」一陣整齊的聲音,飽含著深厚的內勁,自半山腰傳了上來。

沉楓凝目望去,在半山腰間的林間,隱約有著數十條人影站在那裡觀戰,想必便是rì輪教內的高級人物了。

「殿下!這般你便可以放心了吧!」羅什孽磐轉向沉楓,輕笑道。

沉楓微微一頜首,只是神情沒有什麼變化。暗暗將般若之力運轉而起,釋放於體外,立刻察覺異狀。

整個山顛立時似乎被籠罩在一股力場之中,空氣驟然顯得異常粘滯起來,舉手抬足間,都彷彿給人一種置身於無底沼澤的感覺。

「已經開始布置了嗎?」沉楓淡淡一笑。右手隨意舉起,忽地大喝一聲,隨著彷彿驚雷般的迸炸,那般令人感覺壓抑獃滯的感覺已經俱掃而空。一團白光已在沉楓的手心形成,瞬息便化作一片旋動的光弧,手腕一抖,朝著羅什孽磐疾飛而去。

羅什孽磐低低頌念了一句,卻仍不起身,全身紋風不動,連衣袂亦沒有揚起分毫,一根乾枯黑瘦的手指緩緩向前點出。只是在沉楓的眼中,那普通的平淡一指卻彷彿已將世間所有力量盡聚於一身,平淡中蘊藏著爆炸xìng的力量,彷彿輕點之間就可摧毀所有的一切。

不偏不倚,一股指風已撞上了那片旋動的光弧,卻沒有發生應有的爆破炸響。只是隨著一記簡直輕得難以聽聞的「蓬」響,兩股力量竟然各自倒卷迴流,羅什孽磐的身子朝著後方一折,沉楓卻給生生震退了一步。

羅什孽磐目中閃過一絲jīng光,終於長身而起,嘴角逸出一絲笑意,柔聲道:「殿下似是仍有所保留,不願全力出擊。但殿下亦應該知曉,你我同是以jīng神力量見長之人,在心靈碰撞的掃描之下,對彼此的實力都應該有了大致了解,保留實力是無用的!」

話罷,左腳前踏一步,那短短的一步,竟似縮地成寸般,眨眼便已到了沉楓近前,毫無任何花巧,一拳擊出,只是黑sè的光團包裹在拳頭之上,閃閃生亮。

沉楓雙目奇光大盛,目光深注的凝望那逐漸飛近的黑sè光拳。在魔武道修至了他們這一境界,任何的花巧技招已再無多大用處,真正比拼的,乃是對天地自然能量的cāo控駕馭。誰能領悟更多的自然真髓,才能佔據在「道」的新峰之上,才有資格去獲取最後的勝利。

短短的距離瞬息即至,黑sè的拳頭已經飛近面門,沉楓卻仍是一動不動。

突然,在猛烈滾至的拳風之下,沉楓的身體突然如水裡的倒影一般彎彎曲曲地折繞起來。黑sè的拳頭毫不費力地穿透了那影子般的身體,卻驟然打了個空。在這般強大的力勁之下,影子般的身體點點地化作萬般的碎片,恢復了其真實的原狀,流作點點的黃沙滴滴而下。

在輕嗚的一聲響聲中,沉楓的身體竟然再度重新出現在原地,只不過羅什孽磐的出拳已老,再亦無法碰觸到他的身體。反之洶湧的般若之力宛如驚濤裂岸的大海汪洋,隨著沉楓向後彎折出的雙臂,一個極其怪異的姿勢,彷彿在伸懶腰似的,數不清的能量從八方襲來,自四面八方朝著羅什孽磐狂涌而至。

「砰!」兩股驚人的能量相擊,這次勁氣交炸的爆裂終於無法避免,發出了如實物般激烈碰撞聲。羅什孽磐右拳雖老,但仍然可以隔空cāo縱后勢變化,突然硬生生向後一挫產生的那般巨大力量,和著左手斜斜的一推,身子亦是在原地如旋風般旋轉而起。兩道力量前後回觸之下,再加上身體旋轉的引力,頓時變作了一股怪異無比的奇特力勁,蘊含著深撼的吸力卻將外放的能量內斂其中。與沉楓的這招十面埋伏相撞,終於造就了兩人首度正面交鋒的小小成果。

羅什孽磐的身形現於丈外,伸手輕輕抹去嘴角的一絲血跡,微微喘息道:「痛快!痛快!好久再未能如今天這般體會受傷的感覺了,實是讓人痛快不已!」

「再過半刻,你便會對這般感覺上癮了!」沉楓仍傲然屹立於原地,雙手背負,冷冷道。

「是嗎?」羅什孽磐長笑一聲,「水系魔法與土系魔法混合造就的幻形傑作,的確可稱作上完全無瑕的成果。僅憑這一手能夠zìyóu混合兩系魔法,殿下你便可以正式邁入魔導師的門檻了。不過,儘管有幻形魔法作掩,我那一拳的力量想必也是不好受的吧!殿下,你不覺得將那口血忍在喉頭很辛苦嗎?吐出來對你的身體更為有利一些,殿下你應該不會不清楚吧!」

「你——」沉楓臉sè一變,深吸了一口氣,強行將湧起的血氣壓下,目光狠狠地盯向羅什孽磐。

沉楓和羅什孽磐目光互不相讓,一時間,兩人的眼神接觸之下如天雷和急電一般,碰撞出一片激烈的火花。

雖然都用上了jīng神力量對對方進行干擾,但彼此卻又都擔心因此而泥足深陷,因而不敢用上全力。畢竟jīng神力量比拼的兇險遠過**拼搏萬分,而且一旦陷入,便是不死不休之局。更可憂的是,什麼樣意外的變況都有可能在jīng神力量的比拼中發生。這是最危險,也是最沒有勝利把握的一種拚鬥方式。因此這兩大武道強者,同時也可說是當世jīng神異力最強的兩大強者,也絕不願意xìng質以這種方式進行決鬥。

兩人的身形同時移動,腳步緩慢而輕捷。既然以靜制動都無法達成,那便都在動中追求勝利的契機。在遍尋不到對方任何破綻后,羅什孽磐長嘯一聲主動出擊。與此同時,沉楓也同存此心。

就在這時,羅什孽磐那高大的身形不可思議的如旋風般轉至沉楓身右側,雙拳夾著龐大能量直轟過去。沉楓冷冷一笑,身形微閃,滑若游魚,幻起重疊無數個身影印在他的左右身側,難分真偽。同時劍光一閃,王者之劍已出了手,驚天的劍氣呼嘯著配合著一連串的身影同時齊排shè至,即使羅什孽磐這一擊能擊上沉楓,但他自己也難保在身上不會被那強勁的劍氣開個洞。

羅什孽磐瞳孔微微收縮了一下,在那電光火石刻不容發間身體凌空而起,完全避開沉楓從正面shè來的那一排排劍氣,帶起的氣場隨之上揚,轉移到足尖之上,在空中巧妙一拐,直踢向沉楓的後腦。

腳未至,沉楓已感到數股充滿殺傷xìng能量翻騰不休襲來,形成一個半圓的氣場朝他迎頭壓下。

由於沒料到羅什孽磐居然能非常輕易地閃過他出人意料的一擊,且能在電光火石間發動一波如此威勢的攻擊,沉楓立知在實戰經驗上,自己和他相差太遠,惟有用上全力破開氣場,

沉楓直至此時才不由暗嘆,這羅什孽磐的能力確已遠超在他想象之上。他生平所見,恐怕也只有廣心與五采聖女二女才能與之相匹敵,的是不遜於自己的超級高手,確實不可再存輕敵之心。

般若之力,終於在沉楓體內首次毫無保留的發動。沉楓暴喝—聲,腳踩奇步,魔法變幻般移出氣場的籠罩範圍之處,在這強大的氣場籠罩之下他竟是說來就來,說走就走,毫無半點滯澀,呼地一拳向斜上空擊出。

這一拳沒有絲毫拳風呼嘯之聲,亦不帶起半分勁氣,但以沉楓為中心的周圍空間都變得冰寒徹骨,寒透人心的酷寒將羅什孽磐先前那布下的粘滯空間劃破得支離破碎。拳勢以驚人的高速推進,不住地變化著角度方向,集千變萬化於不變之中,以一生萬千,而萬千又返一於原本。與羅什孽磐先前那記古樸無方、根本連半分變化亦欠奉的一拳,可說是兩個極端,然而卻偏又異曲同工。

「轟!」拳腳相碰,頓時響起了一聲自兩人動手以來最響亮的巨爆聲。強大的能量在壓縮對抗中得到釋放的機會,無數道因爆破溢出的白sè光波以著極速的消融在空氣之中,將周圍方圓數十丈內的一切事物全部予以氣化,沒留下一點激烈戰鬥的痕迹。

沉楓悶哼一聲,聲音重重地向下沉入了一大截,小腿至少有三分之一已經陷入了地中。羅什孽磐則是半空一個倒翻,落到地上還踉踉蹌蹌地向後退開了兩步。若純拼力量,羅什孽磐還是差了點。

當世的頂尖高手,沉楓、五采聖女、廣心、羅什孽磐這四人可謂是各有千秋。沉楓和五采聖女的功力只是在伯仲之間,卻又絕對臨駕於廣心羅什孽磐二人之上,但在對天地自然能量的cāo控方面卻遠不如后兩者。廣心的功力其實是四人中最弱者,但她對武學一道的認識卻遠超當世。真正動起手來,恐怕她不見得會輸於另外三位。至於羅什孽磐,則只能算作各項都平均。其實他亦可是百年難得一出的武學魔法兩道奇才,否則亦不可能獨力突破魔武極壁,開創rì輪教,成為一代宗師。只是可惜竟在同時代碰上了這三個只能以怪物來算的年輕男女,也算是他的穢氣。

「蓬!蓬!」氣勁交擊之聲不絕如縷,兩人雖然彼此相隔十丈之外,但就在這短短的回氣瞬息間,尚有遐連續攻出數招擾敵。這等修為,說出去實在駭人聽聞。

沉楓呼嘯一聲,絢麗奪目的光華,驀地自王者之劍的劍身上爆起。萬千散shè而出的凜冽劍氣,在還未離開劍身之前便已被重新吞吐歸回,聚合歸一,彷彿一道最為燦爛的流星,猛然往羅什孽磐直擊而去。

那排山倒海的磅礴劍氣,仿若怒濤拍岸,充滿了不可抗拒的沛然之威,恐怕在劍勢其中還混雜了幾分jīng神力量的影響。若是換了其他功力稍遜或是在jīng神方面修為不夠的人,恐怕此時只有站在原地,呆然傻等著硬唉這一擊的命運。

「原來竟還是可以這般用的!哈哈!爽!痛快!痛快!」羅什孽磐仰天zìyóu大笑。「已經有多久沒有這般痛快過了!殿下,無論此戰結局究竟如何,但你我經此一戰,彼此的魔武修為便又是更是一步了。哈哈!到了我們這般境界還想取得進步,也只有尋找同級數對手相拼這一條路可選了!」

口中說著話,但手上卻絲毫不慢。只見他身體周圍金光淡淡隱現,護身力場猛地一張一弛,卻轉為全部收縮。與先前的粘滯空氣感覺完全相反,這次,是一種可怕的壓力,仿若泰山壓頂般,在這力場籠罩之下,全身的骨骼都感到一種幾近被壓塌的感覺。與此相反的,是羅什孽磐的整個身體彷彿沒有了重量一般,竟輕輕飄飛了起來。

羅什孽磐右手緩緩舉起,就在那一剎那間,這強大的重力力場,竟彷彿流水般自身體周圍朝著右掌心迅速「流」了過去,凝成了一團黑sè的重力球。

隨著羅什孽磐的一聲大喝,那團爆shè出黑sè厲芒的重力球倏忽間疾shè而出,朝著沉楓攻來的那一劍迎上。

「教尊中計呢!」沉楓朗笑一聲,那磅礴的正氣一劍突然間似失去了力量支持般,像個泄了個氣的皮球,不待那重力球的擊至便已經化作朵朵劍氣消散匿跡了。

沉楓冷叱一聲,身形突然兀地一動,以鬼魅般迅疾的身法閃過飛來的重力球。根本不顧那重力球是否受到羅什孽磐的氣勁cāo控會再度轉換角度攻擊,一個翻騰而起,雙方在半空翻騰中尚結出萬千變幻的手印,王者之劍已遵循著仿若天道自然的線條,劃了個優美的弧線,朝著那重力球直shè而去。

身體還未落地,僅在空中剛完成騰挪的變化,處於懸而不墜之時,鬼魅般迅疾的身法再次施展,憑著般若之力的隨時加勁,朝著羅什孽磐直投而去。而此時,卻只是羅什孽磐剛發出重力球不過眨眼的功夫,身子仍飄飛於半空,還未來得及自重力場的急速轉換中適應而正常落地的空隙間。

時間、空間、角度拿捏得天衣無縫,當羅什孽磐觸地的一刻,正是沉楓襲體之時。

羅什隉磐雙目奇光綻現。沉楓這一手,確是將兩人都同時逼上了一條不歸的絕路。兩人現下都是處與舊力甫發,新力未生之時。沉楓主攻,羅什孽磐主守。但在這短短的一刻間,兩人都只能且只可以發出這唯一,也是現在能夠聚集起全力一擊。

換句話說,現在的兩人都是處於自開戰以來前所未有的脆弱時期。這一擊的結果,無論誰取得優勢,哪怕是最些微的,他都將能夠被確定成為最後的勝利者。

因為,失敗者在此時的脆弱身體,是無法經受著這點的力量回震。戰鬥,比的不僅僅是內力、招數、氣勢,還有天時、地利、人和,以及……身體。

「沒想到:最後決定勝利關鍵的不是什麼驚天動地的絕世奇薊。卻是馬上就要發生的這記小規模勁力碰撞。真是值得諷刺啊!」羅什孽磐的心中微微的嘆著。

「砰!」

勁氣爆破,氣勁四濺卷飈。

在這一擊的硬碰之下,兩人同時向後斜飛而出。顯然都或多或少地受到了這記餘波的震蕩。

在飛揚的塵土漸漸散去之後,才露出了兩人尚在對峙著的身影。只不過一個依然屹立不倒,而另一個卻已跌坐在了地上。

屹立不倒的是羅什孽磐!而跌坐在地上的卻是沉楓!

兩人的眼睛都彼此死死地盯著對方的眼睛,彷彿像要從中尋找到些什麼線索一般。

良久——

羅什孽磐的身體忽然顫震起來,身上的衣衫因為護身氣勁的外揚再無法護持而片片破裂,sè有著近乎死魚般的灰白,嘴角邊鮮血絲絲不斷滲出,雙目卻大放異芒,臉上現出一種古怪之極的神sè,長長地嘆了口氣,才嘆道:「好!好功力!果然是好功夫!我羅什孽磐果然沒看錯人!這次我認輸了!也認命了!」

沉楓的狀況相較羅什孽磐卻狼狽得多,整個人已跌坐在十丈開外,口中不斷咯出鮮血,但雙眸中卻閃爍著強烈之極的光芒,目不轉睛地盯望著羅什孽磐半天,才一聲長嘆,道:「教尊儘管安心去吧!莫某定不會負教尊在天之靈,儘力替你完成進軍武道無上境界的心愿的。」

羅什孽磐的面上現出一絲古怪的笑容,朝著沉楓輕輕地點了一點頭,接著眼神黯淡下去,嘴角流出一團可怕的鮮血。這一代武學大師,終於頹然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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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月劍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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