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犯罪心理

半個小時時間已經過去了大半，林笙簡略的敘述了雷伯恩說過的話。

回到會議室的BAU眾人從這些線索里，提取重點，在保留原有線索基礎上加入了新的側寫。

「……他的身高大約188公分，體格健壯，年齡在30到35歲之間。獨居，有一份固定時間且收入豐厚的工作。」林笙念著BAU小組之前的側寫記錄，抬頭望著Reid：「好神奇，明明沒有見過面的，他的樣子竟然全被你們猜中了！」

林笙亮晶晶的黑色大眼快把Reid博士閃瞎了，他萬分後悔之前妥協的連續給女孩沖了5杯咖啡……這火熱（？）的小眼神太容易讓人誤解了！

見正被自己尊敬著的小博士臉色通紅的沒答話，林笙猜想自己過於直白的誇獎可能另他害羞了，於是體貼的自己繼續話題：「成年、獨居和有收入豐厚的固定工作這點我知道怎樣看出來——畢竟有功夫跟蹤綁架我們、還弄錄像的人不會是學生或朝九晚五的上班族。而能統籌所有計劃並有體力完成一切準備工作的人，心智年齡在30到35之間也無可厚非……」

見Reid面帶讚賞的點點頭，林笙問出了她的疑惑：「唯一我不能理解的是，你們怎麼知道他的身高的？」而且還那樣精準。

一問到專業問題，Reid小博士立刻開啟滔滔不絕模式：「我們首先去到綁架現場做了現場勘測，雷伯恩選擇的綁架地點都很偏僻，從那裡採集到的腳印和監控視頻中的黑衣背影結合起來，經過測量和科學計算，排除角度位置會產生的偏差，就可以讓我們得到關於雷伯恩身高的精確數字。」

林笙點頭：「理論上我明白了，能具體的應用一下嗎？比如，你猜猜看我的身高和年齡？」

「呃……」涉及*的提問被女孩說的無比坦然，小博士糾結了兩秒鐘后迅速回答：「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的身高為167公分，還差兩個月滿18歲成年。」

「太神奇了，你怎麼知道？」林笙首次愛上這個世界——牛人太多，要學習的太多，這一切讓她振奮不已。

「從你剛剛解釋集裝箱的高度就可以計算出來。」

「哦。」林笙恍然大悟，這樣一想就簡單了。

「而且……」

「嗯？」

「我們在聯繫被綁架者家屬時，看過關於你們的資料，這些內容都寫的明明白白的。」Reid笑著說。

「……」林笙有種被調戲的感覺。

一旁看熱鬧的Garcia被Reid林笙兩人萌的一時間沒聽見霍奇老大的呼喚。

「Garcia。」Morgan無奈的提醒道：「注意記錄側寫內容。」

「是長官！」

聽到這個，包括Reid和林笙在內所有人立刻聚精會神起來。

Hotch：「雷伯恩親眼目睹自己的親妹妹康妮在中東被處以火刑，而他卻礙於身份無法救援，甚至要裝作根本不認識她——這是導致雷伯恩心理障礙的最主要原因。」

Rossi：「康妮是他唯一的親人，這引發了他壓抑幾十年的所有負面情緒。我們認為，他之所以要綁架那位機要高官是由於雷伯恩把妹妹的死歸咎於他的命令。」

Morgan：「如果不是他派我去中東，我的妹妹就不會死。如果不是他派我去中東，我就能夠救她——這就是雷伯恩的想法。」

Emily：「而綁架就跟復仇無關了，還記得雷伯恩的網名【殉道者】嗎？我們一直不理解它的含義，但是現在明白了——雷伯恩把唯一的親人視為信仰，把他妹妹受到的火刑同樣加諸於無辜少女們身上，不是為了得到殺人的快感，正好相反，他想要重拾信仰。」

這一刻，所有人得表情都很複雜。

林笙一頭霧水，她看到所有人都在盯著自己看。

「？」

Reid猶豫了下，向她解釋道：「康妮和雷伯恩同樣是從小被訓練出的間諜，她暴露了自己的身份，所以才被處以私刑。而雷伯恩一方面痛恨自己的無能為力，另一方面，他也怨恨著死去的妹妹。他之所以反覆重演火刑的一幕，就是想找到你這樣的一個人。」

「他燒死女孩們是因為我？」林笙問。

眾人就怕她會這樣想所以才一直猶豫要不要告訴她。

「哦不，當然不是！」Emily脫口而出，然後閉上嘴「體貼的」將接下來的安慰交由Reid完成。

「……？」有點奇怪艾米麗既然開口怎麼不繼續往下說了，於是Reid繼續朝林笙解釋道：「正因為你的出現，所以另外三名女孩到現在還能活著。你是唯一不怕雷伯恩的人，也是唯一即便上了火刑架也能冷靜的人。雷伯恩那一剎那把你和康妮融合在了一起，他又感受到了他的信仰。所以他才停止火刑並關閉錄像，所以你的三個朋友現在還能活著！」

林笙是徹頭徹尾的受害者，他們不想讓她的心裡留下半點負罪感。

本來不打算告訴她真相，但面對這個聰明的、把一切記得清清楚楚拿來幫助朋友的女孩，他們本能的不想欺瞞她。

見林笙痛快的點點頭表示自己完全明白了，他們鬆了一口氣——越聰明的人，往往走到死胡同時越難找到出路。

他們儘力避免類似雷伯恩的悲劇再度發生。

林笙若有所思：「就是說，雷伯恩目前是對我有好感的？」

Reid愣了一下，一時間沒明白她這樣問的目的：「……可以這麼說。」

林笙笑了笑：「那麼，如果我去懇求雷伯恩告訴我我三個朋友的下落，你認為他會說嗎？」

會議室里一片寂靜。

「你……」Emily簡直不知該拿這個女孩怎麼辦才好，到目前為止，她對於另外三個互不相識的女孩所付出的早已遠遠超出了她的義務。

要是所有被害人都像她一樣……不！趕緊停止這種不負責任的想象——Emily又一拍額頭。

Morgan反應最為迅速：「不行！我們不可能再把你送回去。」

林笙扭頭看了眼牆上的掛表：「我的意思是，再過9分鐘，雷伯恩不是會給中將打電話嗎？我可以在那個時候請求他。」

Hotch的眉頭擰的非常緊：「雷伯恩一定會和你做交易，我們不會讓你來完成這些。」

Rossi的反應卻和霍奇不同，他溫言問林笙：「他很有可能會對你提出很過分的要求，要知道，他們兄妹的間諜訓練極其殘酷，如果他把你當做康妮，並讓你完成康妮才能完成的事呢？」

「我會答應他。」林笙回答的毫不猶豫，但隨後又小聲補充：「大不了以後反悔就是了。」

「哈！」Rossi笑的十分開心，他打趣：「林，等你年滿20周歲時，如果有興趣來BAU任職，我會全權負責你的推薦。」

林笙露出八顆小白牙笑容燦爛：「ThankYou，Rossi！」

「不客氣。」

見Hotch還是擰著眉毛，Rossi勸解：「好了，這是目前唯一的辦法。」

接著重新看向林笙，他以一種成熟男人特有的迷人富有磁性的嗓音說道——

「接下來，我們就是同伴了，對於同伴我們沒有好隱瞞的。Garcia，跟林說說我們的幾個重點懷疑對象。」

「OK！」Garcia朝林笙笑笑，並把筆記本電腦搬到了她面前坐下：「從你提供的線索中，我們重點標註了如下貨輪——」

嘴裡說著，手下不停：「你出集裝箱的時間是晚上九點零三分，發現集裝箱不見大概是過了差不多半個小時。我查了這半小時內的出港記錄為十四搜，排除七天內近航道的，還剩下五艘。」

林笙看著電腦上一排排的信息，開始回憶雷伯恩的每一句話、每句感嘆、每聲唏噓、每個停頓……

她伸出手指著電腦屏幕：「前往埃及和伊朗的兩艘貨輪可以排除，雷伯恩說，中東地區他再也不想踏足。」

Garcia看了一眼長官，見他點了頭，啪啪兩下刪除了兩個窗口。

上帝見證，她可喜歡這個步驟了！

「你做的很好。」*鼓勵道。

林笙停頓幾秒，有些猶豫的指著澳大利亞貨輪：「我記得雷伯恩提過一句：康妮最喜歡袋鼠和考拉這兩種動物。」

「這說明他們去過澳大利亞，那也是兩人的回憶之一。」Reid說。

綜合側寫結果，Hotch決斷：「排除這裡。」

又刪掉一個窗口，Garcia滿含期待的望著林笙。

電腦上只剩下了兩艘貨輪的信息——一艘中國的，一艘俄羅斯的。

兩艘都是遠程航線，到達港口需要三周左右。

女孩們就被關在這兩艘游輪其中一艘上，如果猜錯了，錯過了，再見到她們時，恐怕只會是乾屍了。

這次林笙沒再伸手，她說：「抱歉，我只知道雷伯恩有著俄羅斯血統，而中國是我的故鄉，我猜不出他會把女孩們放到哪一搜貨輪上。」

通常連環殺手的最後獻禮都會和自身情況緊密相連息息相關，這是一種病態的炫耀和遺留。如果說雷伯恩是自戀型人格，那麼最後一環必定是貼合自己生命起源地的俄羅斯。但另一方面，既然所有事情起因都是因為他的妹妹康妮之死，那麼作為信仰替代的林笙的家鄉便也在雷伯恩心中被賦予了重要意義。

BAU探員們互相對視一眼——他們也拿不準雷伯恩究竟會把女孩們放在哪條船上。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離半小時之約還剩不到三分鐘。

希倫科特中將帶回了大隊人馬，拿著各種追蹤儀器，有條不紊的連接著手機，等待電話的響起。

Hotch久久的注視林笙。

林笙平靜回望。

良久，他終於舒展了眉頭。

「你準備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