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犯罪心理

JasonGideon曾經是整個BAU的靈魂人物，他用豐富的閱歷、專業廣博的知識、睿智包容的關愛影響了眾人。他的離開給他們帶來過迷惘，但不可否認，BAU小組的每個人，包括他走後才加入的Rossi和Emily都對他深感敬佩。若非萬不得已，Garcia並不想把自己的尋人能力用在曾經的老上司身上。

Hotch把交流詢問的任務交給了Reid，因為在Gideon眼中，Reid不僅是小組裡的最年輕的探員，更是類似家人、晚輩一樣的存在。

Reid獨自和Gideon用電話聊著，期間Hotch他們也帶著錄像回到了總部。

錄像帶在林笙被綁到火刑架上就結束了，沒人知道那之後又發生了什麼事情，可是他們仍舊沒有放棄。

希倫科特中將和他們一起等候在會議室。

「我們的亞歷克斯先生是個怎麼樣的人？」Rossi問道。

「我只知道他是個相當優秀的人才，論專業素養，很少有人能夠比得過他。」

專業素養幾個字被中將說的意味深長，那代表「亞歷克斯雷伯恩」不止有著狡猾的智慧、恐怖的殺人技巧，還有長達幾十年間諜工作積累的警覺和絕對的冷靜。

「我是在他回國之後閱讀了他的履歷才知道美國還有這樣一名——為了國家的榮譽和尊嚴，不惜犧牲一切的英雄。」中將繼續說道：「我負責全權辦理亞歷克斯雷伯恩的相關保護、待遇等等事宜。巨額的獎金、高級軍銜、西海岸的獨立別墅、24小時專門警衛保護、醫療方面最頂級照顧、自由出入白宮的特權……衣食無憂的下半生。不過我還是要說，和他的輝煌貢獻相比，這點東西簡直九牛一毛。」

「既然他是這樣優秀的人物，又為什麼會在只有30多歲的年紀就被召回美國呢？」Emily對於這一點一直不太理解。

「是33歲。」

Emily點頭：「（間諜的）黃金年齡不是嗎？」

「對於別人可能是，對於他……」中將苦惱的揉了揉額頭：「你們還是去問Jason吧，那個兩年前在雷伯恩的心理評估后，建議立即召回他的人。」

「報道怎麼寫？」

「……極度的壓力，自責引發幻覺的產生，對榮譽感的懷疑和迷茫會對行為人產生不可預估的危險後果，建議立刻召回亞歷克斯雷伯恩，並強制對其進行長期的心理疏導干預。」

Motch抓住了中將話語中的矛盾：「這是兩年前的評估？可是而你剛才說過，雷伯恩今年才剛回到美國？！」

「是啊。」中將無奈的一攤手：「沒辦法，任務第一。國家榮譽高於一切。」

Motch對此不置可否：「那他被留在中東這一年多的時間沒出岔子嗎？」

中將點頭：「是的，即使實在那樣高壓的環境下，雷伯恩都克服了不良的心理狀態完美的勝任了一切。」

Rossi還想繼續說些甚麼，這時Reid打完電話走進會議室。

「Gideon怎麼樣？」眾人詢問道。

「他的身體狀況很好，語氣沉穩有條理思路清晰……」Reid先是語帶懷念的彙報了老同事的目前狀態，隨後語速極快的說到：「兩年前，Gideon曾給雷伯恩做了一次時間很長的心理評估，雖然他的書面測評很完美，但Gideon總覺得不太對。Youknow，以雷伯恩的……額，職業來說，破譯那套測試題並不困難。所以Gideon申請了和雷伯恩面對面的談話的機會，理所當然的，他果然猜對了。」

「在中東發生了什麼事嗎？」

Reid點頭：「Gideon也是這麼想的，但不論用什麼辦法問雷伯恩，他都不肯開口。就因為這樣，無奈之下評估結果就只能是建議召回雷伯恩，但是由於他在中東的作用太過重要，軍方並沒有立即採用這份報告，而是等所有事情完成，才將他召了回來。」

Emily並不贊同這種做法，事實上沒有比在場的BAU眾人更了解處於極端變化中的人會導致的恐怖結果：「如果當時就採用Gideon的評估，讓心理醫生干預治療雷伯恩，也許就不會發生現在的事情。」

中將看了一眼Emily：「你也在中東呆過幾年，Emily小姐，你應該了解，那雖然並不是一個樂土，但對於在那裡生活了二十多年的人來說，它的意義是什麼？那是屏障，是一面盾。那也是戰場，是尖銳的刀。雷伯恩在那樣的環境下做出的貢獻有目共睹，他的身心皮肉、血液、骨髓已經適應了那權力鬥爭、狂熱的暴力、對戰爭的崇拜……生存使人上癮，讓天生的戰士回歸平靜生活是需要緩衝的。」

「也許就因為你的緩衝才讓一個無辜女孩失去了生命。」

中將看了說話的Morgan一眼，聳聳肩膀：「你為什麼不認為——正是因為這一年緩衝時間，才避免了雷伯恩去毀滅地球呢？」

「……」眾人對於這樣的邏輯無語了。

就在被打斷發言的Reid張張嘴想繼續說話時，中將的手機響了起來。

他皺起了眉頭，他的號碼非常私人。很詫異有人會知道並在這個時間給他打電話。

他接通了電話，剛聽了兩秒，臉上的表情就從詫異變為了驚訝。

他毫不猶豫的按下公放鍵——

「你好，我叫林笙，是被綁架的女孩之一。雷伯恩先生讓我給你打電話，請問，我們方便在哪裡見個面嗎？有些很重要事情，他希望你們馬上做出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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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林笙說出自己所在地之後，離她最近的警探們以最快速度沖向那裡把女孩護送到了FBI總部——BAU所在辦公樓。

「哦，可憐的女孩。」Garcia在見到灰頭土臉的林笙時情不自禁的說到，並毫不吝嗇的捧出了她的全部私家珍藏——大堆大堆的零食甜點。

Reid端過一杯散發濃郁香氣的熱巧克力牛奶，也跟零食一起擺在了桌上。

Emily拿出一條新毛巾，經常加班甚至在大樓過夜的她，洗漱用品隨身攜帶。她用熱水洗出來，給女孩擦臉擦手。

小小的會議室一下子聚集了BAU小組的全部精英們，就連Hotch和自行蹭到會議室旁聽的希倫科特中將也並沒有去急於詢問案件。

這樣年幼的少女，她剛剛經歷了成年人都無法想象的恐怖，這短短的幾分鐘時間就讓她放鬆一下吧。

女孩靜靜的坐在桌邊，她的臉被擦乾淨露出了白皙的皮膚，柔順但被熏的有些失去光澤的長發披在肩膀上，像個中國娃娃。眼前的零食小山堆的很高，她拿起巧克力牛奶喝了一小口，然後望向Reid：「能給我一杯咖啡嗎？」

「額……」年輕的博士並不贊同，一張嘴狂飆出大段理由：「嚴格來說，你已經將盡24小時沒有睡眠，這種時候飲用咖啡會造成你的代謝過快，消耗你體內與神經、肌肉協調有關的維生素B群，雖然它能短暫的讓你提升精神，但卻是透支健康，讓你更加疲勞。」

林笙眨眨眼，過了幾秒鐘后說道：「這位……警察先生？」

「SpencerReid，BAU側寫員……你叫我Reid就好。」見林笙不知道怎麼稱呼自己，於是他自我介紹道。本來還想習慣性加上自己那堆學位，但轉念一想還是生生打住了。

點了點頭，林笙擦了下額頭冒出的細密汗珠——餓了一整天，她低血糖犯了。

「Reid，我有很多事情想告訴你們，但說實在的……就光剛剛你的那一段關於咖啡的信息，都讓我的大腦反應了好幾秒才處理完。為了接下來能讓我們儘可能順利的救出人質們……」她停頓了一下，把巧克力牛奶杯朝他遞過去：「拜託了，加糖加奶，濃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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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分鐘后，連喝5杯咖啡、又啃了兩塊小蛋糕的林笙還陽了，她盯著Reid看過來又看過去——這麼年輕就可以當BAU側寫員，這一點令她十分羨慕。

於是在眾人眼中就成了——女孩精神亢奮，心跳加快、呼吸短促、眼睛亮晶晶的死盯著Reid小博士。而小博士在這樣單純（？）仰慕（？）熱情（？）的目光下，尷尬的不知把視線放哪裡才好。

什麼？咖啡飲用過量也是這種反應？哦~討厭，別煞風景！

長期浸泡在各種重口味案件中的探員們，在私下裡大都非常放縱自己的想象力和八卦之心，減壓妥妥的。

不過這不代表他們會忘記正事，瞟了眼面紅耳赤的小博士，Hotch見女孩已經恢復體力並且能夠冷靜的陳述事實，於是打斷了眾人善意的玩笑，他儘可能的放柔聲音詢問道：「你在電話中說，有些很重要的事情希望我們快點決定，那是什麼？」

聞言，所有人表情都嚴肅了起來，不過顧及到被詢問的並不是罪犯而是受害者，而且還是這樣年輕的女孩子，探員們，尤其是女性探員依舊和善的望著林笙。

「雷伯恩先生讓我先問希倫科特中將一個問題。」

被點名的中將坐在椅子上探出頭來：「什麼問題？」

「你知道你已經失蹤兩天的直屬上司現在在哪嗎？」

女孩語氣直板，並沒有情緒波動，但聽到這句話的中將已經迅速站了起來：「你說什麼？！」

「嘿，冷靜一點。」Morgan阻止了中將激動的朝林笙走來的步伐，看向她：「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女孩低下了頭：「他跟我說這句話的時候我也很莫名其妙，但看到中將你的反應后，我這才明白……他跟我說過的復仇目標，原來還有那位先生啊。」

不等人再度詢問，林笙拿出一個精緻的懷錶：「這也是雷伯恩先生托我交給中將的。」

希倫科特接過懷錶，仔細辨認后，不敢置信的問：「他真的綁架了……這怎麼可能！？」

綁架？——女孩動動嘴唇默念了這兩個字：「不，這是他的遊戲。」

「什麼遊戲？」Hotch有種相當不好的預感。

「是一個名為選擇的遊戲。」林笙突然覺得喉嚨很疼：「我們被關押的地方，其實是一個大型的集裝箱，就是碼頭經常見到的那種，它一直跟成百上千類似的其他貨箱一起堆在碼頭貨場。我們在籠子里的時候一直沒聽到四周貨輪起航鳴笛，是因為加裝隔音層的原因——這一點是他把我放出來之後，我從外面對比內部空間的大小后猜測的。」

Hotch點點頭，用讚許的眼神鼓勵著林笙繼續陳述，沒有人去打斷她的思路。

「雷伯恩先生把我放出來傳話，他對我說關著我三個朋友的集裝箱，馬上就會被一艘長途貨輪運往大西洋了，他問我：你知道，人不吃不喝最多能活多久嗎？」

女孩暫停陳述，望向的，是中將，彷彿是想讓他給自己答案。

「體質強壯的，可以堅持一個多星期。至於她們……」中將沒有往下說，答案太殘酷了。

林笙低下了頭：「只有雷伯恩知道，究竟是哪一搜貨輪運走的她們。集裝箱里沒有半點水和食物，如果放任不管，也許我們要等到十天，甚至兩個星期後貨輪到港才能……找到她們。」

中將點點頭，短暫的沉默后他問：「那這個懷錶的主人呢？他又在哪裡？」

「他正由雷伯恩親自看管。」

林笙說完，沒等中將再度開口，Morgan突然猜到了他的伎倆，他被自己的猜測噁心到了。

如果雷伯恩現在站在他面前，他一定赤手空拳的將他拆成零件！

Morgan咬牙切齒的說：「那混蛋是不是讓我們來決定，是要救漂流在大西洋上的三個女孩？還是救一個情報局官員？」

林笙緩慢的點頭：「當那隻懷錶走到凌晨1點，他會聽取你們的意見。」

距離一點還有半個小時。

雷伯恩的第二場遊戲，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