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之林珊篇――其四

踏出教室門，林珊立刻換上明媚的笑容，哼著歌，一如平常。

林珊越來越開朗，從不發火，對誰都十分熱情，成績穩步上升，周圍的朋友越來越多。她留起長發，周末約同學出去玩，很少一個人縮在被窩和我聊天，而是一直和閨蜜發簡訊。

她從頭至尾，變成了另一個人。

最下開始，有我的提醒和命令，久而久之……成為習慣。她的意識和偽裝緊緊糾纏在一起，連我都分辨不出，

是好事吧，應該是吧。

她迎來了繼自殺之後（她自認為）的第二件大事：戀愛。

男孩在一個細雨綿綿的日子向她告白，她心跳得很快。我縮在一旁，冷漠地看著。

男孩微笑著，注視她，她忘記了時間，忘記了秋雨，獃獃的站著，回望他。

我不知道林珊是因為新鮮還是真心對男孩有感覺，反正開心的一塌糊塗。

她和男孩手牽手走在大街上，引來一票人的注目禮。

「那是【——】中學的學生誒！」

「啊，我知道，林珊學姐！」

林珊掩飾不住眼角眉梢的得意，咱的人氣不是蓋的！連學弟學妹都知道咱的大名。

放課後，一個高馬尾的女孩徑直走到林珊桌前，敲敲她的課桌。林珊故意偏過頭，手中忙碌地整理書包，不去看那女孩。據我所知，女孩曾經追過那向林珊告白的男孩子。

真沒想到，情敵來得這麼快。

「我在籃球架下面等你。」女孩順手一指操場的方向，扭頭走開。

很囂張嘛，嘖嘖。

當然，林珊比女孩更囂張，她將書包重重摔在桌面上：「怕你不成！」

眾人神情複雜地看著她。

什麼時候，沉著冷靜的林珊如此張揚，如此自命不凡。

天氣很涼，操場上零星幾點人。女孩坐在籃球架下，眼中只有朝她走過來的林珊。

林珊居高臨下地看著她，面無表情，心裡卻恨不得把女孩生吞活剝。

女孩忽然笑起來，眉眼彎彎：「別擔心，我是來化解矛盾的。我已經放手了，以後不會再糾纏他，只是希望能和你交個朋友，希望你能……好好照顧他吧。」

「我，不會破壞你們兩的幸福……你不要恨我。」她站起身，手中是一隻毛絨兔子玩『偶，「我們是朋友，對吧？」

玩『偶遞到林珊面前，林珊緊皺的眉頭有些舒展的跡象。

我忘記了，她已不是那個別人說句話就有七種猜測的林珊了，她正站在世界中心，地球都要圍著她轉了，哈哈！

猶豫半晌，她接過玩』偶，輕聲道：「謝謝。」

女孩銀鈴般的笑聲回蕩在操場上：「記得掛在書包上哦~」我去，這算是把白旗親自送入敵方之手么？還要囑咐她好好炫耀？

女人太可怕了，太可怕了……我忐忑不安，總覺得女孩的笑容陰森可怖。

「還是不要掛了。」我說。

林珊走在路上，小小聲對我說：「我要高調宣布我的勝利。」接著摸摸單肩包上的小兔子。

「……」沉思片刻，我道，「你們明天有美術課吧？需不需要買把小刀？」

從文具店出來，天色有些陰沉，似乎快要下雨。林珊將小刀放入口袋，加快腳步趕回家。

拐進一條小巷，林珊準備小跑穿過，面前卻豎起一座人牆。

林珊仰頭看著一群比她高出半截身子的男孩們，心中一陣戰慄，手伸入口袋握住小刀，後退幾步。

人比我想象的多，哎呀，預料之外。當初應該讓她買把菜刀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