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第三六一章 支使

第第三六一章 支使

戚樂也補了幾腳,東方磬這才發現,還有一個人在,恢復了一點理智,問東方櫸:「他怎麼在這兒?」家醜不可外揚啊,何況還涉及到月明的貞潔。

東方櫸輕聲道:「戚音也差點被他玷污!」

東方磬脾氣火爆,聽到這裡,狠不得馬上殺了眼前的人:「殺了他,殺了他,這樣的玩意兒,殺了他都便宜他了!」

秦鈺看見東方磬,就知道他這次是死定了,他睡了東方磬的女人,雖然眼前沒一個人提起此事,想必東方磬已經知道了,他就是為此事來的吧。

秦鈺目前唯一不清楚的是,他真正的死因並不是因為他差點玷污戚音,也不是因為他睡了東方磬的女人,而是因為他幾年前玷污了東方月明。

僅此一條,他必死無疑。

東方櫸毫不避諱地道:「您打算怎麼處治二姨娘?」

「派幾個人把她弄過來,讓這一對姦夫淫婦見閻王去吧!」那個死女人,居然敢把狼引到家裡來,還瞞了他這麼多年,早就該死!

東方櫸直接拉開門,走出去,吩咐幾個人去東廂拿人。

那幾個家丁到了東廂,直接闖進華英住的內室,嚇得外間守夜的丫頭大呼小叫:「你們幹什麼,這是姨娘的屋子,你們幾個大男人怎麼能大半夜的闖進來!」

「我們是奉命來拿人的,讓開!」

丫頭被推倒在地上,哭喊著道:「姨娘,出大事了,姨娘,您快穿上衣服出來啊!」

幾個男人已經走到了華英的床前,一把揪住她的頭髮,把華英從床上扯了起來,丫頭見勢,嚇哭了,上去扑打他們:「你們怎麼能這麼對待姨娘?你們這些畜生!」

二少爺說,不用把二姨娘當人待,他們當然不會對她手軟。

華英卻很平靜,她已經猜到發生了什麼事,一定是秦鈺被捉住了,她和秦鈺的奸/情敗露了。到了這一步,她已經不怕了,怕也沒有用,反正結果都是死:「你們放開我,我跟你們走!」

為首的男人鬆開了她的頭髮,抓住她的手臂把她從床上拽起來,甚至連鞋都不讓她穿,只讓她穿著裡衣,就夥同幾個人,把她架出了東廂。

丫頭快嚇死了,跟出門外,不知道該怎麼辦,想起大少夫人心善,於是去找了薛凝。

東方睢晚上睡在薛凝屋裡,一聽說家裡出了事,也起來了,夫妻倆跟著那丫頭趕到四時樓。

衍笙聽說薛凝來了,從樓上走下來接迎,把薛凝留在屋裡說話,又吩咐萋萋把東方睢直接領去雜物房,一轉頭,又看見一個滿臉驚恐的丫頭,她迅速判斷出薛凝和東方睢一定是這丫頭請來的,於是道:「你是二姨娘房裡的丫頭?」

丫頭點頭,衍笙又道:「這裡沒你什麼事,你先回去吧!」

「可是二姨娘……」丫頭不肯走。

薛凝忙道:「衍笙,二姨娘到底犯了什麼錯,二弟大半夜的派了幾個大男人去抓她?」

「大嫂,這種事,不是咱們能管的,老爺子會處理。」衍笙神情鄭重,一句話就堵住了薛凝的嘴。

薛凝訥訥地說不出話來,不敢再多問。

丫頭一聽說東方磬親自處理,知道事情不簡單,看了薛凝一眼,知道她也沒有權利過問,方福身道:「兩位少夫人如果有法子就幫幫我們姨娘吧,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丫頭代姨娘謝謝兩位的恩情。」

薛凝扶起她道:「你也看見了,老爺子親自出馬,我和二少夫人都不能過問,恐怕幫不上什麼忙,你先回去吧,等有了消息我再告訴你。」

丫頭掉頭而去,邊走邊惴惴地揣測,事情恐怕比預想的還要糟。

老爺子竟然允許幾個男人闖進姨娘的內室,可見,已經不在乎二姨娘的清譽,二姨娘到底犯了什麼事,讓老爺子如此氣憤與心狠。沒了二姨娘,她們這些丫頭又該何去何從?不行,她得給幾位小姐遞個信,現在也只有幾位小姐能救二姨娘了!

丫頭回去就往外頭撥了幾個電話,可是只有三小姐離這兒相對近一些。

凌晨四時,三小姐東方玉岳從西城婆家趕到了東方府。

說起來,東方玉岳的婆家也姓華,家主是華祥,經營著一家洋行,叫斯觴行,也就是迪蘭任職的那家商行。

華祥是華英的堂哥,只不過是出了五服的堂兄妹。

也是因為這層不遠不近的關係,華英才放心把玉岳嫁給了華祥的兒子。

玉岳坐在四時樓的客廳里,面色不善,她早就聽公公說起過這個白衍笙,在酒會上,公公曾因為月明的關係,從白家進了一大批酒。

所以,她對衍笙的印象並不好,以為衍笙是攀附之輩。

她還聽說,白衍笙害死了安魯戈,這也是從華祥口中得知的,而華祥自然是從迪蘭口中得知的,這樣一個無情無義的女人卻嫁進了東方府。

她對白衍笙可以說是厭惡鄙視到了極點,連他們的婚禮也沒來參加。

可當衍笙與薛凝一起走下樓來,一步步走到她面前,她的目光卻不由自主地被衍笙吸引住了:這個女人,明明是個與金錢打交道的商人,卻氣質絕俗,什麼樣的人,能把這兩種完全不相干甚至是相互排斥的特質,完美的糅合在一起,真人與想象中的截然相反,玉岳大感意外。

其實,經過這麼多年的歷練,衍笙變化很大,少女時代的脫俗氣質,淡化了許多,早已被刻意收斂著的幹練凌厲取代,但陌生人第一次見了她,還是能發現她過去的影子,因為,那是她身體里根深蒂固的東西,想拔除也拔除不了,也是這種與眾不同所氣質,使她與其他商人區分開來。

換言之,衍笙並不是個唯利是圖的商人,在內心深處,她始終有所堅持,並沒有被金錢財富沖昏頭腦,財富在她心中並不是第一位的,她只有一點看不開,就是白家累世得來的名望不能毀於她的手中。

看著她們走近,玉岳不知不覺站了起來。

薛凝見玉岳目不轉睛地盯著衍笙看,笑道:「傻丫頭,這是你二嫂,快叫人啊!」

「二嫂!」玉岳頷首叫人。

衍笙打量著玉岳,東方府出去的女兒,無一例外,身上都有一種叫做驕傲的東西,笑著說:「玉岳,快坐下說話!」

有丫頭端來熱咖啡和幾樣甜點。

玉岳端在手裡,啜了一口咖啡,她一聽說華英出了事,就馬不停蹄地趕了過來,再加上緊張,外頭又冷,確實需要補充點熱量,可她也只是喝了一口,就覺得那咖啡又苦又澀,可誰都知道四時樓里的咖啡是最好喝的,可見,她心裡有多不是滋味:「大嫂,我娘她犯了什麼錯?老爺子大半夜的讓幾個男人闖進她屋裡?」

一聽那丫頭的說話,玉越都快嚇死了,不顧丈夫阻攔,大半夜的就跑了過來。

「這個,」薛凝與衍笙對視了一眼,閃閃躲躲地道:「你還是問老爺子吧,我們這些做媳婦的,不好亂說話。」

「大嫂,你就告訴我吧,大嫂,」玉岳急得眼都紅了,見薛凝閉口不答,她又轉向衍笙:「大嫂不肯說我也不勉強,二嫂,你來告訴我吧!」

衍笙把咖啡往她面前推了推道:「你知道老爺子的脾氣,他的事咱們這些女人是插不上嘴的,你稍安勿躁,等老爺子出來了,再想辦法不遲!先把這些咖啡喝了,去去寒,穩定一下情緒!」

「老爺子現在在哪裡,我想去見他!」玉岳坐不住了,看見薛凝與衍笙的態度,玉岳就知道事情很嚴重,她必須現在就見老爺子一面。

「老爺子現在在雜物房裡!」薛凝實在看不過玉岳擔驚受怕的樣子。

玉岳聽見,起身就往外走,竟然被帶到了雜物房裡,這是犯了多大的事兒啊?

衍笙知道攔不住她,便揚聲道:「別怪我沒提醒你,你要是老老實實在這兒等著,等老爺子出來了,大家幫你求一求,或許,事情還有迴旋的餘地,可你要是貿貿然闖進去,把老爺子惹怒了,你娘的命可就沒法保了!」

薛凝被駭了一跳,驚恐地問:「衍笙,事情有這麼嚴重嗎?」

「大嫂,你怎麼這麼糊塗,你看老爺子的態度,還看不出來嗎?」衍笙高聲叱問。

薛凝被鎮住了。

玉岳卻更害怕了,不顧一切地向外頭衝去:「我要去救我娘!」

薛凝想攔住她,衍笙卻道:「算了,讓她去吧,母女連心,不是你和我能攔住的!」

雜物房前,兩個家丁把玉岳擋在門外:「三小姐,沒有老爺的命令,誰也不準進!」

「讓開,」玉岳怒不可遏:「我讓你們讓開,聽見沒有?」

她強行擠了過去,兩個家丁不敢碰她,還真讓她擠進去了。

門哐啷一聲,被她撞在了牆上。

屋子裡的人都向她看過來。

東方磬目眥欲裂:「誰讓你來的?出去!」

「老爺子,娘她怎麼了,你為什麼把她綁起來?」玉岳看見地上滿臉是傷、衣衫單薄的華英,淚如雨下。

華英已經被東方磬打得神志不清,她聽見玉岳的聲音,勉強睜開了眼睛:「玉……玉岳,救救娘,救救娘!」

玉岳不顧一切地撲過去,把身上的大衣脫下來,裹在華英身上:「娘,女兒帶你走,女兒這就帶你走,看誰敢攔咱們!」玉岳涕淚橫流,低頭去解華英身上的繩索:「娘,沒事了!」

東方磬過去一腳,把華英踢翻了:「賤東西,你敢把你做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訴女兒嗎?還好意思讓她救你!你還打算活在這個世上丟人現眼嗎?你不要臉,我東方磬還要臉呢!」

玉岳也被帶翻了,她狼狽地直起身,抱起華英,哭著道:「娘,你到底做了什麼事,讓老爺子發這麼大的火?您告訴我!」

「女兒,是白衍笙,你記住,是白衍笙把我害成這樣的!」華英像一隻惡鬼咬牙切齒地道:「你要替娘報仇,你要替娘報仇!!」

東方櫸見自己媳婦被人冤枉,忍不住辯白道:「與衍笙何干?你與這男人通/奸,衍笙只是恰巧抓住了他,帶出了你,都是你引狼入室,咎由自取,怎麼能怨在衍笙頭上?」

「我不信,我不信我娘會做出這種事!一定是你們陷害她的!夫人與我娘鬥了一輩子,我娘已經認輸了,你們為什麼還是不肯放過她?」玉岳憤恨不已。

東方櫸把地上的首飾與銀票踢到玉岳面前:「你睜開眼看看,這些是不是二姨娘私有的東西,這麼貴重的東西,外人能拿出來,而不被她發現嗎?誰能拿出這麼多東西來陷害她?何況,這裡面還有刻著她私章的銀票!」

玉岳拿著那些銀票,手抖個不停,將信將疑、情緒激動地道:「娘,你真的做了對不起老爺子的事?你告訴女兒一句實話!這些東西在你的小金庫里鎖著,只有你有鑰匙,知道地方,他們怎麼可能拿出來陷害你?」

華英咬死不認:「女兒,我沒有,我也不知道他們從哪兒弄來了鑰匙,把這些東西偷出來塞給了那個男人,陷害我與他通/奸,總之,女兒我沒有,你不要相信他們的鬼話,我要是死了,你一定要為我復仇!最好讓你公公擠垮東方府,讓這些人嘗嘗家破人亡的滋味,尤其,不要放過那個白衍笙!一定要記住!否則,我死不瞑目!」

華英已經想明白了,她給東方磬戴了綠帽子,東方磬一定會弄死她的,就算她死,她也要拉上幾個,她不會讓眼前這些人好過。

東方睢在一旁觀察了大半晌,認為,華英的這種表現,不太正常,如果她知道秦鈺是這種人面獸心的東西,她應該大發雷霆才對,為什麼她自從進來,沒指責過秦鈺一句呢?

東方睢對一旁的戚樂說:「戚先生,請你先出去一下,可以嗎?」有些話,戚樂在,他不方便說出口。

戚樂一猜就知道,有些話他不能聽,便說了聲好,退出去了。

東方睢目光莫測地指著秦鈺道:「二姨娘,你就這麼相信這個男人?你給他這麼多貴重東西,一定把自己的積蓄搬空了吧?」

華英偏著頭不回話。

東方睢怒斥道:「你知不知道,秦鈺是個什麼東西?方才出去的那個,他的妹妹差一點就被這個狗東西玷污了,出事地點,就在西廂,月明以前的閨房,你難道不奇怪,他沒事跑到月明以前的閨房幹什麼去了?幾年前出了那件事後,月明便變得瘋瘋癲癲,你總不會忘了吧,這個狗東西又想故技重施,卻沒想到,被人撞見了!而且這個人,恰好是月明!」

秦鈺聽見,震驚地張大了嘴巴,他知道,他這次必死無疑了,原來月明全都想起來了?他以為月明還是神志不清呢。

這些都是進門以後,東方櫸告訴東方睢的。

華英惡狠狠地望向秦鈺,道:「你碰過月明?你這個混賬東西!」說完一口咬住了他的耳朵,把他的耳朵硬生生撕了下來,秦鈺疼得在地上打滾。

沒想到,他一邊糊弄她說只對她好,一邊卻覬覦著月明的年輕美貌,這讓她猛然意識過來自己被騙了,不但被騙了色,還被騙了財。

華英至此,終於心灰意冷,這個男人說他們偷情的事被人察覺了,讓她助他逃跑,這樣一來,也是為了保住她自己,卻沒想到,他是因為玷污女客不成,被月明撞見了,所以才逃跑。

玉岳看著眼前這一幕,嚇得跌坐在地上,她從來沒見過華英這麼瘋狂的樣子,竟然一口就把那個男人的耳朵給扯下來了,玉岳這才知道這個男人是裁縫秦鈺,因為他的臉已經被人打得看不出原形,她進來的時候,沒認出他是誰。

這個人,她很熟悉,因為華英經常找他做衣服,她們這些女兒的衣服,大多也是他做的,直到她嫁到華家,離得稍微有些遠,才沒再找他做過衣服。

若說華英與他有私情,玉岳有點信了,看娘的反應,似乎是對這個男人恨到了極點,沒想到娘都一把年紀了,還與外面的男人不乾不淨,她又怒又急,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辦,可她畢竟是她的娘啊,玉岳遲疑了一會兒,道:「老爺子,你饒了娘吧,娘不過是被那個臭男人的花言巧語騙了,娘她是一時糊塗啊!」

華英卻硬著嘴道:「誰說我跟他通姦了?我沒有!我沒有,玉岳,替娘報仇!他們真狡猾,娘不是他們的對手,可你公公有辦法對付他們!回去找你公公,就說他妹妹被東方磬這個老傢伙害死了!別管我,快去啊!」

玉岳泣不成聲:「娘,你別這樣,你就認個錯吧!」

「我支使不動你了,是不是?滾!」華英撞開她,站起身,一頭撞到了身側的牆上,頭骨頓時碎裂,鮮血噴涌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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蓮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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