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第三五七章 守夜

守第三五七章 守夜

薛凝想了想,也是,暫時看,月明很老實,不需要這麼多人,便對玉岫和慕槿說:「你們先回去吧,關束,你也回去吧,西廂還有兩個孩子呢,咱們沒說一聲就出來了,她倆找不著媽媽又要哭鬧了。」

關束想起小唯和小蒲嬌氣的小性子,頭大地說:「那行,我把兩個小的安置好了,再來替你們。」

慕槿拉著玉岫就要走,她實在不耐煩在這兒看著人家睡覺,這有什麼好守的。

玉岫拂開她的手,對衍笙說:「要不,我留下吧,蓮姐姐有身孕,不宜過度操勞。」

薛凝也道:「是啊,衍笙,你回去歇著吧,玉岫留下更合適。」

衍笙看穿了玉岫的心思,知道她想趁機在月明面前表現一番,不喜歡與人相爭,便微微一笑,順水推舟說:「既然這樣,我就躲個懶,等她醒了,你們再派人去四時樓通知我,我再過來看她。」

薛凝笑著說:「知道了,快走吧。」

衍笙沖她一指,玩笑道:「你做嫂子的,竟敢攆我!」

薛凝乾脆站起來,將她推出門,說:「我哪敢攆你,我送你還不成嗎?」

衍笙便抿唇而笑,向門口走去,薛凝真的將她送了出來。

丫頭婆子們看到這一幕也都笑呵呵的。

回到四時樓,戚音強自按捺著驚恐未定的心緒,在屋裡坐立不安地等消息,衍笙看了她一眼,將外衣遞給柳書,柳書把衣服掛在一旁衣架上。

衍笙撫著長裙在戚音身邊坐下,開口便問一旁的萋萋:「連琪回來了沒有?」

萋萋道:「回來過一趟,交代了幾句,又跟著竹芋出去了。她是不是得了少夫人什麼指示,在辦什麼重要的事?」

衍笙又道:「她找著人了嗎?」

萋萋回說:「少夫人是指找丫頭的事嗎?」見衍笙點頭,她接著說道:「找著了,連琪對這兒的人尚不熟悉,是我幫她找的,少夫人只管放心,這幾個人絕對可靠。」

衍笙尋思著道:「那便好。今天晚上,咱們關著燈守夜,誰都別睡。」

通過衍笙的這句話,萋萋確定晚上一定有事要發生,心裡不由升騰起一種難言的興奮:「是!」

東方櫸和戚樂躲在車裡,監視著秦鈺的裁縫鋪,這一等,就到了天黑。

戚樂到底年紀小些,受不了這麼枯燥的等待,道:「他不會已經跑了吧?」

東方櫸斷然否決道:「不可能,他的家當都在這兒,怎麼可能不回來拿些防身之物,就跑路呢?」

戚樂嘟囔道:「你們家怎麼會用這樣的裁縫?真是引狼入室啊!」

東方櫸倚在車座上,仰著頭,閉上眼道:「少說廢話,仔細盯著點,我先合眼休息一會兒,一會兒再替你,還有十幾個時辰要熬呢!」

戚樂道:「怎麼困成這樣,昨晚上沒睡好么?」

東方櫸懶懶地道:「這幾天總是提心弔膽地愛做夢,睡不好覺,感覺有不好的事情要發生。」

戚樂玩笑道:「是不是夢見美人兒了,覺得對不起蓮姐姐,良心不安啊?」

東方櫸瞥了他一眼:「瞎說!真要夢見美人兒,也是你蓮姐姐。」

戚樂不陰不陽地笑了一聲:「我看今天蓮姐姐的心情似乎也不怎麼好,她看你的眼神極為冷漠,你們是不是吵架了?」

東方櫸眼皮子一跳,他也有同樣的感覺,總覺得這兩天衍笙對他的態度很奇怪,似乎有意在疏遠他,從刮大風那天晚上開始,他們就這樣了,想了想又道:「我疼她還來不及呢,怎麼會跟她吵架,我也不知道怎麼得罪她了?」

戚樂專刺他的軟肋:「也是,像你這種自我感覺良好、風流成性的人,怎麼可能知道自己錯在哪兒呢?一個女人生你的氣,可以有很多種原因,為錢啊,為情啊,蓮姐姐不缺錢,那麼,最有可能的原因,就是因為你三心兩意,流連它處,不回家陪她!」

東方櫸大聲道:「笑話!我這段日子是很忙,早出晚歸的,可去銀行上班,也是她逼我去的,她怎麼可能因為這個跟我慪氣呢?再者說,她自己本身就是個工作至上的人,不可能因為這個跟我鬧脾氣,前幾天我們還好好的!」

戚樂支著臉,望著他道:「那這就好猜了,你一定是做了對不起她的事,恰巧被她知道了,所以她才不願意答理你。」

東方櫸腦中突然閃現刮大風那日,他鬼使神差進了玉岫的屋子,被玉岫抱住那一幕,難道

……不會這麼巧,正好被衍笙撞見了吧,其實當晚,他並不知道衍笙是何時醒來,去樓下接電話的,那一晚,是萋萋把他從玉岫屋裡叫出來的,看來,他得回去審審萋萋,看是不是衍笙看到了不該看的東西。

戚樂一看他出神和緊張的樣子,就陰陽怪氣地指著他道:「哦~果然有貓膩!你慘了!不是我說你,你也太不知足了,娶到蓮姐姐這樣的女子,是多少輩子修來的福氣,別人望而不得,你得到了卻不知道珍惜,花心依舊!走著瞧吧,有你後悔的一日!你要是沒有本事給她幸福,不如趁早放了她,好讓別人展開追求!」

東方櫸一點困意也沒有了,拍了一下他的腦袋,說:「胡說什麼!我哪做過對不起她的事了,你不要去她面前造謠啊!敢不聽話,我揍你!」

戚樂斜眼看他:「做沒做,你心裡清楚,幹嗎我一說,你就惱羞成怒?不會是心虛吧?」

東方櫸伸手搡了他一下子,道:「有完沒完,越說你越來勁兒,信不信我現在就揍你?我問心無愧,我怕什麼?」

戚樂不屑一顧地嗤了一聲,別開了臉,不再理睬他,說不過別人,就動粗,真是沒風度。

兩個男人又鬧崩了。

冬天的深夜,四處黑漆漆的,真正是伸手不見五指。

北風呼呼地越過樹叢和黑壓壓的屋脊,呼嘯著從人臉上刮過。

竹芋帶著幾個壯丁守在東牆外,等了五六個時辰了,人都被凍透了,卻不敢弄出一點聲響。

東方府老宅內,有幾個機靈的小丫頭,也躲在暗處,警覺地留意著東廂和西廂的動靜,當然,主要是東廂。

她們也不敢吱聲,只偶爾蹲下身揉揉發麻的腿,搓搓凍僵的手。

忽然有一個人影,從東廂靠北端的某個房間鬼鬼祟祟地鑽了出來,像是個駝背的,負責監視這片地方的兩個丫頭,立馬來了精神,待那人走得近了,定睛仔細一看,才發現,那不是個駝背,而是他身上背著個包袱,天太黑,看不清楚,讓人以為是個駝背,而且,從身量姿勢和打扮上看,這決對是個男人。

他是從二姨娘華英的房裡出來的,他出來以後,那間屋子的房門被人從裡面輕輕合上了,他又回頭看了一眼,方躡手躡腳地準備離開。

兩個丫頭悄無聲息地尾隨了上去。

此人穿過走廊,向東牆走去,兩個丫頭不約而同互看了一眼,東牆有一扇小門,平時,並不常開,也沒人走,見他毫不猶豫的在黑暗中走過去了,丫頭們禁不住想,黑燈瞎火的,這人還走這麼溜,怎麼給人感覺,像常打那道門過似的,熟門熟路的。

來不及深想,趕忙跟了過去,原來那門旁有一堆乾草,實際上根本沒有上鎖,他過去,將草扒開,拉開門就出去了,他還張惶地向身後望了一眼,兩個丫頭緊忙躲開他的視線,藏身在粗壯的樹后。

待他跨出門,兩個丫頭才小跑著跟了上去,還沒走出那道門,突然傳出棍棒打人的聲音,和一聲短促的哀嚎聲,隨後,牆外恢復了寂靜。

兩個丫頭跑出去一瞧,只見那人已被竹芋為首的眾家丁給擒住了,那人被塞住了嘴巴,所以叫不出聲來了,頭上還戴著一個黑色的布口袋,所以看不見他長什麼樣。

兩個丫頭上去問道:「他是誰啊?」

竹芋不假辭色地道:「多謝兩位姑娘,你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到時稟告了二少,會論功行賞,你們先回去吧,其它的不是你們該問的。」

兩個丫頭訕訕地道:「哦,那竹芋大哥,院子里的其他人是不是也可以撤了?」

竹芋果斷地道:「撤了吧,今天的事,不要對外人講,你們是聰明人,不用我多說吧?」

兩個丫頭忙點頭道:「竹芋大哥放心吧,二少吩咐的事,我們不會往外說的!」說完便走了,走遠了,卻還是忍不住悄聲議論了起來,高一些的丫頭說:「大半夜的一個大男人從二姨娘屋裡鑽出來,二姨娘十有八九完了!」

矮一些的丫頭說:「二姨娘的膽子也太大了,敢背著老爺收留男人……」

頭個丫頭乾脆道:「嘖嘖,老爺那脾氣要是一上來,哪會輕易饒了她,想痛快的死,不是那麼容易的……」

第二個丫頭道:「明天還能不能看見二姨娘,就不好說了……」

頭個丫頭又趴在同伴耳朵邊,悄聲說:「你猜猜那個男人是誰?」

「這怎麼好猜?二姨娘每隔幾日,都會出去一趟,這誰知道她去哪兒了啊!在外頭偷漢子也就罷了,怎麼還把人給引到家裡來了呢?這麼膽大包天,她不死,誰死!」

……

兩個人嘰嘰咕咕走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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蓮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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