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首月工資 寄還借款

燕子戰戰兢兢地吃完了保溫桶里的飯，阿姨在整理包袱里的衣服，燕子心裡開始發慌，劉阿姨是要數數嗎？她是不是知道褲子丟了？還是我自己坦白吧、總比她問我強：「阿姨、、、剛才、、、剛才、、、」

劉阿姨一看燕子吞吞吐吐、好像有什麼話要說、疑惑地問到：「剛才怎麼了？」

燕子做了很久思想鬥爭、還是沒有勇氣說出來、慌亂中話鋒一轉小聲說道：「阿姨，剛才。。。剛才賣了兩條褲子。」

劉阿姨高興地說：「啊？是嗎？好啊，我還以為沒開張呢？」

燕子又繼續說：「兩條賣了400元。」然後把四張百元大鈔遞到了阿姨手裡。

劉阿姨有些驚訝地瞪著她，：「啊？真的假的？你是怎麼忽悠出去的？我平時賣個東西可費勁了，別說一百二百，就是三塊五塊人家都給我這墨跡半天呢。」

劉阿姨接過錢裝進了衣服的里袋裡，臉上的笑容透出內心的驚喜。燕子把賬本遞給她，繼續小聲問道：「是不是要把數目記在賬本上？」她是在提醒劉阿姨記賬，同時也是希望讓劉阿姨查看那賬本，看看能不能發現破綻，如果發現了，她可以說我這是今天頭一天接手，數據就這樣的，如果不被發現，以後的賬目就將會順理成章地在這個數據上延續下去，一切就會平安無事了。

誰知道劉阿姨連看都沒看，把那賬本往燕子手裡一扔：「我老了，眼睛也看不清，以後這記賬的事情就你來做吧？看來我的眼光不錯啊，找到這樣一個能幹的幫手，我就省心多了。嗯，對了，記賬會吧？就是用頭一天的庫存加上進貨，減去當天的銷售就是當天的庫存。」

「嗯」燕子低聲回答道，看著劉阿姨在那裡眉飛色舞地誇獎自己，燕子也跟著笑了。

那以後，劉阿姨自始至終都沒有提起過，她可能真不知道，這件事情就這樣過去了，可燕子心裡卻怎麼也輕鬆不起來，而是愈發感覺沉重。

慢慢地，劉阿姨把整個攤位交給了燕子，除了偶爾去上貨，更多的時間在家照顧老伴。燕子自丟那幾條褲子以後，加倍小心，一步也不敢離開，直到中午劉阿姨給她送飯來她才敢去上廁所。再加上她聰明伶俐、勤學好問、嘴也甜，剛幾天就適應了這份工作，而且把生意打理得紅紅火火，增加了不少回頭客。

轉眼就到月底了，劉阿姨準時給燕子發了工資，並在最先談好的40元的基礎上多給了她5元，燕子高興壞了。那天晚上，大爺的兒子小成哥哥親自做的紅燒帶魚，說是對燕子的獎賞。

晚飯過後，劉阿姨給燕子說：「明天你別去攤位上了，出去玩一天吧？買件好看的衣服，這條街上的款式都是中老年人穿的、不適合你，你來這樣久還一次都沒有休息過呢！」燕子想都沒想就拒絕了：「明天我還是上班，阿姨，我不買衣服，我哪都不去。」

看燕子回答得很認真，劉阿姨也沒再多說，就說：「好吧，你哪天想出去玩就說一聲，你每個月可以休息兩天的。」

其實燕子不是不想出去玩，她是捨不得花錢，她把這錢連同自己身上剩的幾十元零花錢一起放在了那個花手絹裡面，裹了又裹。

第一次拿到工資，燕子興奮得一夜沒睡好覺，她終於能夠自食其力掙錢了，劉阿姨對她工作的肯定給了她很大的鼓勵。她更加努力工作，不但認識了各種面料，還掌握了哪種顏色、款式的服裝最暢銷，儼然一個老闆的樣子。第二個月底，工資又漲了五元，她領到了50元。這是她們行業裡面的最高待遇了，燕子更加興奮，領到錢的當天晚上，她給家裡寫了一封信詳細說了她在北京的工作、生活情況，讓媽媽和姐姐別擔心，還給二叔也寫了一封信，夾了一張送給表妹曉紅的明信片，第二天就去了郵局，把信連同那100元錢寄給了二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