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塗改記錄 掩飾破綻

做完這一切，燕子並沒有覺得輕鬆，心跳得更加厲害，第一次她有一種做賊的感覺，而且是欺騙對自己最好的和藹可親的老鄉。可是，她也只能這樣了，要是不被發現僥倖躲過，以後自己加倍努力，好好工作，等有錢了再還給劉阿姨，假如被發現了，那就面對吧，但是自己畢竟想辦法自救了，總比坐以待斃強，她甚至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這褲子多少錢？」

攤位前來了個戴著墨鏡的男子，見沒人回答，又提高了聲音問道：「有人嗎？這褲子多少錢？」

燕子這才回過神來，慌慌張張地說：「240」

那男子擺弄了一下眼鏡，說到：「啊？這也太貴了，我老在你們家買褲子，給我便宜點啊？」

燕子支支吾吾地說：「阿姨說只能便宜20元。」

那個墨鏡男把一隻胳膊搭在了櫃檯上，露出一塊金黃色的手錶，閃閃發光，燕子這才仔細看到這位顧客，打扮有些怪異，髮型也是那種怪怪的，一邊短得剃到耳朵上面，連鬢角都沒有頭髮了，另一邊卻耷拉到脖子了，她忍不住撲哧笑出了聲。

那男的被笑得莫名其妙，大聲問道：「笑什麼笑？沒見過帥哥啊？你鄉下來的吧？這樣吧，你也別墨跡，200元一條，給我來兩條。」說完，就從屁股兜里掏出一個黑色的大錢夾，從裡面取出四張百元面值的人民幣扔在了櫃檯上，燕子把錢收了起來，從包袱里找出了兩條那人要的那種款式的褲子。

誰知那人又開始嚷起來：「哎，這樣細的腰，你以為我是林黛玉啊？我腰圍二尺七。」燕子不知道啥叫腰圍，怔怔地站在那裡。那男子拿起了旁邊的軟尺，嘴裡嘟囔道：「哎，老闆怎麼找了你這樣一個傻帽兒啊？」然後在一堆褲子上量了起來，最後挑了一條黑色的，一條灰色的，讓燕子找了個塑料袋給裝好了。

走了幾步又回來了，不再那樣大嗓門了，笑著對燕子說：「哎，沒嚇著你吧？哥其實很溫柔的，有時間去找哥玩啊，哥是開撞球廳的，前面一站地那個最大的撞球廳就是哥的。」

那人走遠了，燕子拿出那400元錢，仔細數了數，生怕再少出一張，突然想起劉阿姨說這褲子賣140元一條，要是別人還價，可以便宜些，但每條不能低於100元，慌亂中她把價錢忘了，兩條她居然賣了人家400元？

燕子眼前一亮：哎，早知道會遇到救星，我何苦費那樣多腦筋啊？她開始算起賬來：如果三條褲子按照每條100元的話，一共是300元，現在是她收了人家400元錢，還多賣出100元。她心頭一喜，就按照130元一條記賬這事就躲過去了，可是她翻了翻那個賬本，頭天的數目已經讓她改過了，而且以前的記錄幾乎沒有塗改的痕迹，她要是再修改就太明顯了，再說那人好像跟劉阿姨很熟，還說老來買，萬一哪天再來找后賬，那不就更糟糕了？

「燕子，餓壞了吧？」隨著一聲親切的問候，劉阿姨蹣跚著從馬路對面走過來，手裡提著一個保溫桶，她是給燕子送飯來了。她一邊打開蓋子一邊喘著氣地說：「這老頭子就是不聽話，我說早上不讓他來吧非要來，這不回去就趴下了，他本來心臟就不好哦。」

「啊，要不要去醫院？」燕子有些慌張。

「沒事，他經常這樣，他就是歲數大了，不能累著，休息一下就好了，一會我們早點回去就行。」劉阿姨邊說話邊把保溫桶遞給了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