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孤獨是一場無人遞粥的重感冒

第三十三章 孤獨是一場無人遞粥的重感冒

訂婚的日子很緊:後天。

真好,我馬上就能還付淵然一個自由了,他再也不用提心弔膽地過日子了。

「和我結婚你就這麼開心?」季暮時不時會趁他爸爸和姓曲的談話時和我交談幾句。

「是啊。你想困住我,讓蘇媛夕幸福。我也有自己想要保全的人。好了,後天下午,飯店見。」

不顧季暮,不顧他爸爸,不顧姓曲的。我提着包,一個人走了出去。

我又過回了七年前那沒人疼,沒人管的曲冉晴。

到了我這個年紀我才明白,一個人的日子,難熬……

在這陌生的城市,我能去哪兒呢?

去酒吧也是一個不錯的主意…

「一瓶伏特加。」

一瓶我已經隔離多年的酒放在了我面前。

還真是許久沒有喝過酒了,現在才一杯頭就已經暈乎乎地了。

現在的場景就如同放電影一般,又接着上演。

酒送進嘴裏,我的喉嚨感覺到一陣一陣的炙熱。雖然很難受,但終歸不會讓我想到那麼多的傷心事。

「你今天是想醉死在這裏?」

我的眼睛一片模糊,看不清眼前的這個人是誰。

「別管我好嗎?」

緊握在我手中的杯子,被他用力奪過去。我的心裏很是不暢快。

「還給我!」

我想去搶回杯子,他卻把手舉得高高的,讓我夠不著。

「曲冉晴。你鬧夠了沒有?」

平靜的語氣背後隱藏着一種讓人忍不住憐憫的疼愛。

雖然我沒能看清眼前這個人是誰,但我心裏早已猜到了。

「就許你喝酒不許我喝?」

他的手僵在空中,我拿過杯子,他也沒有反抗。

他反而還笑了笑,拿起了瓶中剩下的酒,喝了下去。

「是啊。我現在連管你的權利都沒了,這個下場真的不錯。」他的語氣里似笑非笑,但又很想哭。

「我早告訴過你,讓你不要對我那麼好!你對我越好,反而痛的越深!」

我想說些絕情的話,讓他厭惡我,懂得恨我。

「對你好也是我的錯…那你說,我做什麼才能是對的?」他趴在桌上,開始抽泣起來。

我原本想要安撫他,考慮了一下,這樣似乎只會讓他以為還有希望。

「夏堯!你活該啊!」

他的手突然揚了起來。他是想打我嗎…那隻手落在了我眼前。

打吧,怎麼做我都似乎欠你的,再說我還打過你兩次,這次你打了還要再打一次才公平呢…

可是,他卻扇到了自己的臉上。

原本喝了酒臉就紅紅的,經過那一耳光之後,更加紅了。

「你怎麼不打我?」

我驚呆在那裏,腦子一片空白。

「我能下得了手那就好了…雖然這巴掌比你打的兩次加起來還要疼。可是你打我的時候心更疼。」

夏堯扯住我脖子上的項鏈。那是他送給我的。

冉晴,這是海之淚。它融入了我對你所有的思念…

夏堯過去的話還在在我耳邊縈繞。

他用力扯下了項鏈。其實我的脖子很疼,但和他的痛比起來,我只不過是在矯情。

項鏈掉到地上,我想去把它撿起來,卻被夏堯用鞋踩住。

「那就不要了吧。反正我都快訂婚了,以後還會有人送給我。」

夏堯,我希望你能夠明白。我這麼說是不想看到你這樣繼續墮落。

「嗯。對啊…我都不知道還要找多少個理由,來說服自己心裏的那道疤。」

「那你把心割下來扔了吧。這樣就不會心疼了。」

沒想到,原來我也可以做到絕情…

「你很討厭我嗎?」

「對!若不是你撕了結婚證,我早就可以和付淵然結婚,然後遠走高飛了!我討厭你,夏堯。」

想哭的時候看看天花板,就沒那麼容易掉眼淚了。

「曲冉晴!你終於把真心話說出來了…每每想到不會有人像我這般愛你,我就覺得我贏了…」

夏堯,痛吧,一會兒就會好的。

「可是,我,不,愛,你!」我湊到他耳朵旁邊,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說着。

夏堯再也無法忍受,他把我推到了地上,離開了酒吧。

倒在地上的我,沒心沒肺地笑了起來。

「夏堯!對不起!是我打擾了你的安穩人生…」

眾人的目光投向我,旁邊有人在同情我,但更多的人是在可惜夏堯。

曲冉晴啊,你總是感慨別人用情太深,卻不知道自己早已墮入萬丈深淵救贖不來。

冬天,地板也是冰涼的。好冷……

再也不會有人像付淵然,夏堯那樣來溫暖我了,再也不會了…

我困難地從包里把錢拿出來,放到吧枱上。

我朝路邊的出租招了招手。司機向我行駛過來。

「走哪裏?」

「艾奈酒店。」

頭暈乎乎的,讓我感覺很難受。

我以後再也不要去喝酒了。這種折磨自己的辦法也太殘忍了。不知道夏堯怎麼受得住…

除了頭疼以外,我不知道用什麼詞語來描繪我此刻的感受。

車子經過一些曲曲折折的轉彎,終於到了酒店。

電梯里,我實在是難受的厲害。連樓層都不怎麼能夠看清,還好有人和我一起乘坐。

「麻煩…麻煩你幫我按下二十一。」

我捂著肚子,蹲到地上。

「以後啊,還是少喝酒。」旁邊幾個好心人都在勸我。

「十九樓了,馬上快到啦。要不要我扶你?」一位女士也蹲下來看着我。

「不…不用了。開門的力氣還是有的。」

一聲滴的聲音,二十一樓到了。

我扶著走廊的牆壁艱難地走着。偶爾會靠在牆上噁心幾次。

到了。我從包里把房卡翻了出來。

「咦,怎麼划不開呀。」

房卡無論怎樣刷都沒有反應。心急的我踢了門兩腳。

「破門,你是不是出問題了。」

只是,這間房好像不是我的。刷卡都沒反應,怎麼會有人在裏面開門。

「曲冉晴,你這是鬧哪樣!」

我無辜地朝他擠擠眼睛。他卻抱起我,進了屋子。

柔軟的床讓我的瞌睡一下子湧來。

「睡吧。」

輕盈的被子蓋在我的身體上面。

誰的手指落在我的臉上,他的指尖透過冰涼滴落在我的臉上。

我的手竟不聽使喚地抓住了他的手指。

「別摸我臉…好…好癢。」

他把我的手放進了被子裏。他也沒再觸摸我的臉,而是靜靜地看着我。

他是淵然還是夏堯?他不是淵然,淵然去了美國。他也不是夏堯,夏堯才不會那麼傻。夏堯才不會傻到來照顧我這個無情無義的人…

「你…你是誰啊…」

「我是付淵然啊。」

「吹牛吧你!淵然在美國呢…」

他又用手理了理我蓬飛的頭髮,心裏一陣麻麻的感覺。

「討厭。我要睡覺,別鬧。」

我翻了一個身子,背對着他。

他伸手抱住我,好像還把臉貼到了我的背上,一心只想着睡覺的我沒那麼在意。

「晴兒,我錯了…」

你不是付淵然嗎,為什麼要叫我晴兒?你不是他…

他的喃喃聲傳入我的耳朵里,我側過身。他的臉貼着我的肚子,這樣的夏堯看起來好脆弱,或許一碰就會破碎。

「你累了?」我終於開口說話。

「你為什麼只會想着付淵然怕黑,其實我也怕走夜路。」他就像是個做錯事的孩子正在祈求原諒。

「別說話,睡覺…我頭痛…」

「冉晴。我也想被你心疼,但我自願扮英雄去保護你…」

我理了理他的頭髮,「睡覺,別說話…」

他的手把我的腰環得更緊,想動都動不了。

或許夏堯是真的睡著了。我卻還在這空寂的房間面里獨自流淚。

「你哭夠了沒有?」

原本想要伸手抹眼淚,才發現,我的手也被他環住了。

「我不動,你也別動。」

我搞不明白他是不是在說夢話。看他的樣子明明已經睡著了…

「冉晴…」

我沒回答他,因為他要開始學會失望…

「永遠也無法喚醒一個裝睡的人,正如我永遠也無法感動一個不愛我的人…」

其實,我一直以為夏堯的承受力已經夠好了。沒想到是我一直都在考驗他的承受力。

我要怎麼樣才能還完我欠下他的債……

「夏堯啊…你回去吧。回到那座城市,不要再待在這個破地方。」

「我還沒參加你的婚禮呢…」

我連離婚證都沒有,怎麼和季暮結婚呢。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如果我能在訂婚那天就拿到那份文件,我也可以不用和季暮結婚了。至於我的那份,不要也罷…

等到夏堯真的睡着以後,我才慢慢掰開他的手腕,起了身。輕手輕腳地出了門。

「嘀!」房門被我的卡給刷開了。

怎麼還是有點暈乎乎的…我使勁甩了甩頭,才稍微清醒了點兒。

中午沒怎麼吃飯,下午又喝了酒。肚子餓死了。算了,等到晚飯一起吃吧…

接着,我就一頭栽倒在床上不省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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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心如荒島囚我於終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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