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各自安好互不打擾
黎明,我迎來那一縷縷陽光。
原本以為身旁的他還在守著我,誰知,他早已離開,只留下了一張紙條。
冉晴:
可能今天我就會飛往美國。蘇媛夕早已幫我買好了機票。如果有事給我打電話,發簡訊也行。
記住,好好照顧自己。吃東西別吃太辣的。現在是冬天少喝冷水。
最後,和夏堯好好的……
付淵然,你最後還是不辭而別。
蘇媛夕,替我好好照顧淵然。讓他聽醫生的話。還有,胃不好別喝酒。
淵然,你走吧。逃離這座城市,逃離我這個只會讓你受傷的人。
你最好永遠都不要回來,不要回來。
面對你的離去,我沒有太多的難過。
因為你的離去,是你後半輩子的幸福…
想到這些安慰自己的話,心裡反而暢快了許多。
我得趕快和季暮見一面,訂婚的事也得抓緊,只有訂婚,我才能拿到那份文件,淵然才不會有危險。
「曲叔叔,我有空了,下午兩點光耀咖啡廳我等你們。」
「你叫我什麼?曲叔叔!」
我沒好氣的掛了電話。廢話,我不叫你曲叔叔,難不成還叫你爸?
你再也不是我爸,或許連叔叔也稱不上。我也寧願你當初沒有生過我。
把手機扔到床上。洗漱好之後,我準備下樓買早飯。
拉開們,旁邊站了一個人,只是他背對著我。可是身影卻很是熟悉。
「夏堯?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兒?」
他掏出手機,指了指。噢,我忘了,他可以通過手機看到我在哪兒?
「你跑去喝酒了?滿是酒氣。」
夏堯一把推開我,踉踉蹌蹌地進了房間。因為沒站穩,一頭栽倒在床上。
我幫他脫了鞋,把被子給他蓋上。
幾天不見,他瘦的很厲害。
「你什麼時候來的?」
夏堯沒有搭理我,只是一隻看著我。
看著他這個樣子,我感到很慚愧。
「夏堯!你說句話行不行!」
夏堯既不說話又不搭理我,我害怕他出什麼事。
「你要我說什麼呀?說你為了付淵然離開了我?還是說我自討苦吃?」聲音雖然小,但卻充滿他內心的低沉。
「……那你還是別說話了吧。」
「曲冉晴,你當我是什麼?你的玩偶?呼之來喚之去?也對,我自作自受。」
夏堯說的話好像是真的。我把他當什麼了?付淵然不在的時候就依賴他,當淵然回來的時候就對他不理不睬。
「好了,你睡覺吧。我下樓買早餐,你要什麼,我幫你帶。」
又是一陣沉默。沉默偷走了我和他從前的共同語言。
也罷,他不說話我更好受點。
拿著房卡,走出房間,我帶上了門。
這間房樓層很高,二十一樓,坐電梯也得坐許久。今天破天荒,走樓梯。
才走到一半,我就後悔了。早知道,當初就答應夏堯和他一起去健身房鍛煉鍛煉。
曲冉晴,你終於知道他的好了吧?晚了……
我走走歇歇,累地氣喘吁吁。好想坐下來,不走了。可是,沒人來幫我,畢竟腳長在自己身上。
「我的天!還要多久才到。」
一個過路人的抱怨被我聽到,我心裡也偷偷暗笑他。
還好我是下樓不是上樓,不然爬到二十一樓我的腳就已經斷了。
「呼呼。到了,累死我了。」
捂著肚子,我走到咖啡店,買了兩杯熱騰騰的黑咖啡,還有麵包。
淵然你放心,我會照顧好自己的…我會吃得飽飽的,不讓你擔心。
回到原地,看著這棟大樓,雖然可以坐電梯,想到剛才爬樓梯的那一幕,我打了個寒戰。
走到電梯里,按了個二十一。
每一層樓,多多少少都有些人乘電梯。
過了許久,才到二十一樓。我用房卡刷開了門。
夏堯正躺在床上呼呼大睡。我並不想吵醒他,只是喝了酒不吃早飯肚子會受罪的。
「夏堯,起來吃早飯。」我輕輕拍著他的肩膀,企圖叫醒他。
他甩開了我的手,把我向後推了一把。他以前從來沒有這樣過…
我一手拿著一杯咖啡,一手拿著麵包,靠在窗前。
太陽出來了,我本能地用手擋一擋。
「明明被曬著了,為什麼還不走?」
夏堯的意思我明白,他說的不單單是指太陽,還有付淵然。
「因為他曾經給我溫暖。太陽也好,別的也罷。」
「對,我給你再多都是多餘的。」
我繼續低頭吃著麵包。喝咖啡時,我難免會長嘆一口氣。
「真的是疏遠了。我們在一個房間,都沒能找到共同語言,剩下的除了沉默就是嘆息。」夏堯也跟著我長嘆一聲。
「還好,我們還能聽見彼此的嘆息聲。也不算太差。」我望著窗外那一座座高大的山峰。
夏堯一個人在我背後大笑,笑得沒心沒肺。彷彿這次他聚集了七年來所有的痛。
如果早知道我會傷他到這樣的地步,說什麼我也不會答應和他在一起。
「夏堯,我後悔了。」
「後悔?你是後悔放付淵然走,還是後悔放他走?」
我搖搖頭,又低下頭無奈地笑笑。
走到床旁邊的垃圾桶,我把剩下的咖啡扔了進去。
轉身,我又用吸管插進了夏堯的咖啡,遞給了他。
我的手在空中舉了半天他也沒有伸手接過去。
「不要?不要我扔了?」
他還是沒有說話,我就真的把它扔進了垃圾桶。
「我可以什麼都不要。只要你。」
我呡了呡嘴唇,轉頭看向他。我的眼眶直泛紅。
「沒可能了…對我好的人,被我的親人傷害。你為我付出一切,卻也落得這樣一個下場。現在我什麼都不期盼,只求淵然能治好病,你能過得好。」
「曲冉晴!那你呢!你就應該陷入漩渦?」夏堯激動地坐了起來。
「如若不然呢?」
夏堯從衣服的口袋裡緩緩拿出了那枚戒指。漸漸,他靠近垃圾桶將戒指扔了進去。
「你不要就扔了。」
我付下身,把它撿了起來。拉過他的手,我把戒指放到他的手心。
夏堯的手向後一拋,我只聽見戒指落地的聲音,卻沒有看見戒指落在哪兒。
我蹲下身,一個地板一個地板地找著。夏堯忽然從後面抱住我。
「你別找了。既然你不要,還留著它幹嘛。」
我掙開他的手,用手在地上著,生怕放過一個角落。
「夏堯你扔哪兒了!」
「我怎麼知道,隨手一扔就沒了。」他攤開手,一副不在意的樣子。
太陽不知照射到了什麼東西,晃的我眼睛直疼。
我連忙站起來,沖著那裡跑去。
戒指,在陽光的反射下雖然刺眼,但卻顯得更耀眼。
「你不是不要嗎?還撿它來做什麼?」
「我…我又沒回答你。你不要我的咖啡,我憑什麼要你的戒指?」
我這麼做也只是不想讓夏堯繼續淪陷下去。
「那你跟我回去吧。」夏堯突然拉起我的手,朝門口走去。
「我只是放著而已,別想多了…」我迅速地從他掌心裡抽出手。
「也是。我想多了。」
夏堯默不做聲地開了門,走了出去。
他走路的樣子就像被人挖了心一樣,行屍走肉。
讓他走吧,或許過了這陣子他也就不會再這樣了。
收拾收拾去咖啡店吧,還有更重要的事情等著我去做。
點了一杯咖啡,我坐在了這個店裡一個不起眼的位置。
才一點鐘,還有一個小時。真不知我來這麼早做什麼。
我把夏堯的戒指拿出來把玩了一下。鑽石的中央泛著光芒,顯得異常美麗。
「喜歡戒指?我送你啊。」
我抬頭,仰望四十五度角。令我厭惡的臉被我的餘光暼見。
「你還是送蘇媛夕吧。」
「你!」
季暮生氣地坐下,兇巴巴地看著我。
「你爸他們呢?」
「怎麼?這麼著急想見公公?」
「滾!我看見你就噁心!」
季暮卻毫不在意地說了一句「以後見面的時間多了去了,你得習慣!」
我恨不得上去給他一耳光。傻子!被蘇媛夕賣了還幫她數錢。
「曲冉晴,你說你以後會不會喜歡上我?」
「季暮,你去死吧!」
「不,我暫時還不能死。我還沒折磨你,痛苦付淵然呢。你怕不怕?」
付淵然是嗎?他在美國啊,所以不會知道這一切。所以,我怕什麼?
我對他冷笑一聲,又喝起眼前的咖啡。
「你笑什麼?你不信?」季暮突然把臉朝前湊過來。
面對他的舉動,我嘴裡沒能吞下的咖啡被噴了出來。他的臉上滿是咖啡。
「喲,對不起。噴你臉上了。」
我若無其事地遞了張紙給他。
「曲冉晴!」
「嗯,我在呢。」
季暮用食指點了點我的頭,卻被我用手甩開。
「季暮!別摸我的頭!世界上只有兩個人能碰我的頭!」
一個是付淵然,一個是夏堯……
「給我道歉!」
「可能嗎?」
「別忘了,只要我說這個婚不結了付淵然就…」
「對不起!」
看來,以後他有威脅我的籌碼了…
「你自己拿紙幫我擦了吧。」
說完,他把臉向我靠地更近。
我把那口怨氣從胸口壓了下去。我必須得忍,畢竟以後的日子還很長。
我拿著紙的手不停地在顫抖。我艱難地抬手,幫他擦乾淨了咖啡留在他臉上的污漬。
「季暮。這位就是冉晴吧。」
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站在桌子旁邊。
「爸,你來啦。」
我趕忙收回自己的手。有點尷尬地看著他。
「嗯。還沒結婚就這樣,以後啊,你們倆指不定好成啥樣呢。」
我甩了一個白眼給季暮,他卻也只是笑笑。
我還看到季暮他爸爸旁邊站了一個我這輩子都不想見到的人。
難道他爸還不知道這些事?他真以為季暮是真心想和我結婚的?
「這次大家聚到一起就是想見個面,然後商量商量訂婚的事情。」
季暮還真是他爸爸的寶貝兒子,也不問問我什麼,就直接考慮訂婚的事情。
訂婚就訂婚吧,遲早的事。早一點,反而讓我更心安。因為那樣,我就可以早一點拿到那份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