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2一百五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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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不是因為自己也姓梁秦翰才幫著太子,如果自己的猜想是真的的話,羅家人做事就太叫人寒心了,自梁□□登基,真正因為掌權被殺的勛貴並不多,尤其是武安侯羅家,高家和齊家尚能自保,並在蟄伏几代之後再次得到重用,曾經是后族的羅家又有什麼可擔心的,「如果臣的猜想是屬實的話,抄了羅家滿門也無可厚非,可是這證據太難找了,逼反他們,不但於殿下聲名有礙,而且-」

「我的名聲不重要,主要是孤不想打仗,勞民傷財於國無益啊,」太子長嘆一聲,「就按你說的吧,咱們這邊按最壞的預計來準備,羅忠國那邊,你也可以多接近他,除非他也是準備好了戰死遼東,不然的話,沒有人會甘心被當做質子的。」

太子擺擺手示意秦翰出去,靖郡王從來不是他的對手,從出生到入主東宮,他覺得自己頭一次遇到了難題。

秦翰一回到隆平侯府,就遣人去請秦硯過*來,畢竟他在羅家族學里呆過一年多的時間,對羅家的情況比自己要熟悉的多。

「你說羅家的子弟,只要有些出息的,都會安排差事?還會被派到遼東去?」秦翰聽完秦硯的描述問道,「那些人里,可有與你交好的?」

「有倒是有,但都是些不得志的,大哥也知道我的,喜靜不喜動,對武學上一竅不通,能跟我談得來的,都是這些人,羅家人還真是武藝傳家,族裡對武藝兵法學的好的,向來重視,不過么,對讀書還有雜學感興趣的,他們也都請了先生來教,我前幾日還聽說,這次有好幾個在學里相熟的朋友,都要遼東去幫著照管生意了呢。」跟他們比起來,秦硯都覺得自己這些年浪費了許多光陰,到現在都成了親了,還是文不成武不就,連個賬目都理不清楚。

「你的意思是,羅家許多子弟最終都是要到遼東去的?」秦翰心裡對自己的猜想更肯定了幾分,武安侯還有羅忠國,以及那些原配髮妻們,不過是羅家擺在明面上的招牌,而羅家真正的實力,都悄悄往遼東轉移了,「你跟他們走的近,覺得他們日常的生活如何?可算得上奢侈?」

秦硯不知道秦翰為什麼會對羅家這麼感興趣,但他一向將秦翰當做依靠,自然也是知無不言,「沒有,羅家人口眾多,族裡的收益還要照顧許多從遼東回來的傷殘兵士,因此都過的頗為節省,比咱們府上也強不到哪裡去,所以我很佩服武安侯治家有方,堂堂一個侯府,出來的子弟全無驕奢之氣。」

羅家幾乎掌握了整個遼東跟關內的商隊,遼東的皮貨藥材甚至礦產都在他們的手裡,這樣的人家居然過的十分節省?秦翰啞然失笑,如果正常一些的人家,子弟在遼東賣命,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再也回不來了,家中的父妻室會不會活的這麼低調本分,全無一絲怨氣?

「好了,你回去吧,我也不過是許久沒有見到羅世子了,想找你問問他的情況,你也知道,現在府里雖然是他在當家,他那個性子,唉,如今羅大都督和羅將軍的家眷又回來了,有他忙的。」秦翰跟秦硯解釋道。

聽秦翰提起羅大都督的家眷,秦硯抬起頭,期期艾艾道,「前兩天臻朴院吳氏都已經收拾好了,姑祖母也去看過了,說是萬事俱備,只等著郡主下降了,這個時候你-」

要是秦翰弄出什麼風流韻事來,隆平侯府的面子就再一次被扔到地上了,這些天吳爾妍可沒少跟秦硯嘮叨這個,她雖然是弟媳,奈何更是隆平侯府的世子夫人,於她來說,任何危害隆平侯府的事情,都是在跟她做對。

「哼,我知道了,你放心吧,外頭的事情我心裡有數,」秦翰懶得跟秦硯解釋太多,「你中了秀才我也沒有顧上幫你慶祝,下來就是秋闈了,外頭的事情有我,府里有吳氏呢,你就專心讀書吧。」

秦翰馬上就要成親了,應酬卻漸漸多了起來,尤其是京城勛貴圈子裡冷眼看著,他並沒有因為出身問題而被東宮嫌棄,反而與高齊兩家一同領了勞軍的差使,回來之後又補了通政使司左參議之職,通政使司是什麼地方?那是替天子掌受內外章疏敷奏封駁之事,明晃晃的天子近臣,雖然秦翰現在不過是五品參議,可他有皇上的愛重,又是太子的心腹,又得了永昌郡主這門親事,真是情場官場又得意的典範,那些以前就跟秦翰有些交情的小夥伴和同年們,又怎麼會放過這個賀喜的機會?

連著十幾天,秦翰都泡在各家酒樓,連軸轉的請客,幸而他還沒有娶親,而隆平侯府只有一位世子夫人的弟妹當家,所以京城各家也只是往侯府送了賀禮,並沒有夫人太太們親自上門來賀。

「沒想到羅世子也過來了,」秦翰看到席上的羅忠國,眉頭一動,含笑迎了上去,他正準備尋個機會見這位世子一面呢,「這次我到遼東去,見了羅家的幾位長輩,身體都很好,你回去跟侯爺說叫他不必惦記。」

聽秦翰一上來跟他說遼東親長們的情況,羅忠國淡淡一笑,「其實祖父是想請應淳到家裡坐坐的,只是你太忙了,一時尋不到機會。」

「是我疏忽了,其實以咱們的關係,你想叫我過去,直接叫人送個信兒就是了,再說羅侯爺也是長輩,有什麼吩咐也就是說一聲的事,他可能是惦念羅大都督了,不過羅六夫人不是進京了么?想來也會帶著家書的,」秦翰微微一笑,心裡思忖著遼東的事羅忠國又知道多少,自己能不能從他身上打開缺口,「今天難道你也來了,快進去吧,咱們不醉不歸,等我成親那天,你可也得到場。」

「這,應淳,我其實有事找你,」羅忠國見秦翰拉了他往雅間里進,連忙道,「你跟我過去一趟吧。有人想見見你。」

看羅忠國面紅耳赤的模樣,秦翰已經猜出來是誰了,不由冷笑道,「我記得你還好像是武安侯世子,什麼時候開始做這等事了?那人可是你的堂妹,我不論你當不當我是朋友,只問你是不是個兄長?」

羅忠國原本就訥於口舌,被秦翰這麼質問,恨不得掩面而逃,可他終是忍了下來,「應淳,我也是有苦難言,你也知道,我父親和叔叔都戰死了,武安侯府的嫡支只余我一人,而羅大都督是我的堂伯-」

「怎麼?他還能上摺子要求朝廷改立世子不成?據我所知,羅大都督至今連個嫡子都沒有吧?」秦翰壓低聲音,「我就不明白了,你堂堂武安侯世子,將來是板上釘釘的武安侯,怕他何來?」

「我是武安侯,可卻不是羅氏一脈的族長,如今的武安侯府,唉,不說了,」羅忠國咽了幾咽,才將心底的苦楚壓了下去,俯身向秦翰一揖道,「只當我求你了,還請你看在咱們一場朋友的份上,去見她一見,你放心,我就是怕她生出什麼不該有的心思,才特意將她帶出來的,我們羅家就算是再不濟,也不會拿女兒與人為妾的。」

「但願你說話管用,羅家庶女一但與人為妾,你們武安侯府在京城再難立足了,別人我不管,忠國,你可是要撐起整個侯府的,你要為自己的兒女想一想。」

自己的兒女?羅忠國心裡一顫,他也就是為了自己的兒女才在苦苦的掙扎。羅忠國延續了羅家不從高門娶妻的規矩,娶的是原大同知府家的女兒,五品知府家的女兒嫁進了侯府做了世子夫人,這在正常人家是不可能發生的事,幸而羅忠國與自己這位妻子感情極好,這些年下來,日子過的和和美美,只是這兩天,祖父卻忽然告訴他,要將他的長子送到遼東去,自己還未滿六歲的長子!

羅忠國很清楚,這些年來,族裡的子弟一但成人,優秀的並不留在京城為朝廷效力,而是一個個被派到了遼東,族裡的說法是,遼東是羅家起家的根本,只有羅家在遼東長勝,為永安築起一道鐵澆銅鑄的長城,京城的族人才會有榮華富貴的日子,可是羅忠國雖然木訥些,人卻不傻,這些年他沒有看到榮華富貴,看到的只是越來越多的子弟悄無聲息的在向遼東遷移,為了不引起外人的注意,羅家曾經顯赫幾朝的武安侯府,也漸漸的淡出京城人的視線,這到底是為什麼?羅忠國猜不出來,也不敢去問。

「好吧,你我相識一場,這點面子我還是要給你的,人在哪裡,我去見他,只是希望你不要遠離,免得鬧郵什麼不愉快的事情,我是個男人,頂多添些風流名聲,可是羅家在京城的女兒還不在少數,」說到這兒秦翰唇邊掛起一抹譏誚的笑容,「雖然你們這些京城的兒女不及遼東的那麼寶貝風光,可是卻是正經的嫡支不是?犯不著因為一個外來的庶女毀了自身吧?」

羅忠國已經被秦翰說的額間見汗,若不是被羅明玉逼迫,他哪裡會做這種下三濫的事情,「我知道了,我記著賢弟這份人情,」說著再次一揖。

秦翰也叫羅忠國弄的完全沒了脾氣,這樣的嫡長孫,這樣的世子,武安侯府是真的看不上這世襲罔替的爵位了。

「秦大人,您來了?我家小姐等您半天了呢,」七巧一看到秦翰進來,喜形於色道,「大人快請進。」

秦翰隨著七巧向里走,只見竹簾后一名穿著湘妃色長裙烏髮如雲的女子正微合了雙眸,似乎很為指下的《風求凰》陶醉。秦翰也不打擾她,只轉頭打量雅間內的擺設。

「明玉見過秦大人,」一曲完后羅明玉收了弦起身赧然一笑,「許久不練了,未免生疏,叫大人見笑了。」

羅明玉從永昌郡主府回去之後,足足有半個多月緩不過神兒來,可是心裡百般思量,就這麼輕易放棄秦翰她還是有些不甘心,如果當初是因為愛上秦翰相貌風儀的話,如今這份喜愛里加上了對雲濃的不甘,如果自己能從她手裡搶得秦翰的寵愛,那整個京城誰又敢小瞧自己?

思來想去,她決定還是要再見上秦翰一面,畢竟父親送她們姐妹進京的目的是很明確的,就算是她無意於秦翰,可還是要努力擠到這個未來天子近臣身邊,留意他的一舉一動及時給遼東通風報信,何況她現在一顆心已經完全放在了秦翰身上了,對秦翰自然是勢在必得。

所以她用羅忠國的嫡長子逼得他妥協,答應帶自己出來單獨跟秦翰見上一面,又特意帶了古琴出來,據她打聽的消息,雲濃是不擅音律的,一個無德無才徒有美貌的女人,又能得寵多久?

「你見我有何事要說,」秦翰被羅明玉看得渾身不舒服,也不隨了她坐下,站在門邊道,「直接說就好了,我那邊還有許多客人在,小心被人看到了,只怕羅大都督也保不得你。」

他們分別已經一個多月了,沒想到他還是這樣,連正眼都懶得給一個,羅明玉垂下頭,「許久沒見秦公子了,別來無恙否?」

秦翰覺得眼前這羅明玉簡直就是個白痴,這羅憲慶能將女兒教成這樣也真是個人才,「如果羅四小姐叫世子請我過來只是聽你講些廢話,那恕秦某沒有空閑,告辭。」

「秦大人!」到了京城,羅明玉才發現女兒家想出來一趟實在是太難,而且就算是出來了,也未必可以見到想見的人,「明玉有幾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你想方設法見我,只怕就是要講的吧?羅四小姐只管講就是了,不必問我的意-思,」秦翰語帶不屑道。

既然都走到這一步了,自己也沒必要再擺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她也曾羅慧玉說過,高舜豐說秦翰脾氣並不好,也不耐煩跟女兒家周旋,「明玉到京城也有月余,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都聽說了些,包括秦大人的身世。」羅明玉看向秦翰的眼神中滿是疼惜,秦翰的身世她在信中也大概聽姐姐提過,可是這其中的詳情也是到了京城才打聽到,這也叫羅明玉對拿下秦翰多了許多信心。

「接著說,」秦翰轉過身看著一臉決然的羅明玉,覺得十分好笑,原來蠢人故作聰明時是這個樣子的,真應該叫雲濃過來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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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姑娘的生存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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