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6卷 大結局(中)

066卷 大結局(中)

「你去人類領域做什麼?」

正當翔鷹王惱怒地回到魔神宮后思索著如何發泄憤怒時,一個聲音忽地從他背後響起來,是通靈王。

如今通靈王暫時管理魔神宮的大小事物,自然對諸多魔人的行為舉止必須了如指掌,尤其是性情最容易衝動無數的翔鷹王。他在魔神宮內巡邏了許久,發現翔鷹王這隻最愛嘈雜的鷹居然不在,立即明白有人跑出了魔族的領域!

「我哪有……」翔鷹王正要反駁,但面對通靈王咄咄逼人的眼神瞬間呆了,知道隱瞞不過,就實話實說,「我去見璽嵐了。」

「兩族風波已過,如今好不容易各自為政,取得片刻安寧,你為什麼要突然去找璽嵐?」通靈王忍不住提聲斥責道,「你就不能花心思想想怎樣做才是對魔族最好,而不是再去招惹那些不該招惹的人類,尤其是璽嵐!」

翔鷹王頗委屈地皺眉道:「我只是替聖尊抱不平而已,又不是去招惹她!」

「這還不是招惹?」看着翔鷹王如此不情不願的認錯,通靈王真不知該如何說。

這時雙面法王從別處走來,那張褶皺乾枯的臉嚴肅道:「放心吧,即便他下次想招惹璽嵐也沒有機會了。剛剛人族那邊傳來消息,璽嵐不知道為何忽然在五國君王會晤的時刻離開了。」

「她離開去哪裏了?」通靈王皺眉。

雙面法王搖頭道:「不知道,所有人都追不到,然後她整個人好像從天地間消失了一樣。」

「按理說人族那邊近來並無大波瀾,這璽嵐怎麼說走就走?」通靈王低頭思索道,忽地望向滿臉詫異的翔鷹王,「你跟璽嵐說了什麼話?一字一句,完完全全地複述出來!」

翔鷹王愣了下,回想片刻便趕緊將他與蘇琚嵐的對話一一重現,通靈王越聽眉頭越皺,直到最後蘇琚嵐說的一句,「給我帶一句話到你們那位贏駟聖尊跟前,他曾說即便我死了也能把我魂討走,如若是他先死也必拖我陪葬,如今他將死未死但還讓我活得好好,說明他謊言連篇,活該有此下場。」他驀然愣住!

翔鷹王伸手在通靈王面前晃了晃,見他還未回神,以為他是與自己同仇敵愾頓時出聲說道:「是吧,你也覺得璽嵐很絕情吧?」

通靈王卻不做任何答話,而是忽然掉頭朝那座黑色殿堂跑去,快速推開沉重的大門,穿梭在殿內大片紅色雜物間。

贏駟安安靜靜地躺在一片悄悄燃燒的紫色火焰之中,眉宇緊閉,那曾眨動的笑着的睫毛如今是根根分明地順服垂下,薄唇緊抿,睡得像個乖巧的孩子一般一動不動,叫人忍不住想要伸手捏一捏那臉頰將他叫醒,然後告訴他:贏駟,你睡覺可從未如此規矩過……

通靈王氣喘吁吁地撲到在沉睡的贏駟聖尊面前,喘得上氣不接下氣:「聖尊,璽嵐她消失了!」

下一刻,始終沉睡未醒的人眼皮終於動了動,霍然睜開雙目,一雙琉璃目黑如深潭,深不見底……

數日後,這位贏駟聖尊出現在人魔交際處的城牆上,袖擺飄飄,在他面前是負手而立的顏弘皙。

「所有人都在找她,但所有人已經完全失去她的蹤跡和消息……」顏弘皙說話的時候聲音很輕,很和熙,但是眉宇間卻有解不開的哀愁與悔恨。「我知道她既然決定離開,那麼即便是上天入地,我們也不可能再找得到她,但是沒有她在,誰都不甘心。當琚嵐離開的那一刻,我看到白赤城的蟄嵐花全都凋謝了,這三月來不僅是蟄嵐花,五國大陸也不再有紫色花朵盛開了。少了這一抹紫色,那些花即便顏色再繽紛也是讓人覺得遺憾,殘缺。」

「我相信蟄嵐花會再開,而她也會回來的。」贏駟悠悠抬頭看天,今日雪霽天晴,是一個晴朗的天氣,「因為她相信我曾說的話,知道我離不開她。」

顏弘皙靜靜地聽他說完。風淡淡地吹,彷彿新春嚴寒的季節,那風中已帶了暖意。

三年後,曾敵我分明的人魔明顯的交際線漸漸被模糊了。

自從贏駟蘇醒后,整個魔族在他的率領下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似乎變得魔不似魔卻更像人了!魔族禁止吸食他人血肉增長修為,魔族需要以稻穀家畜為食,魔族需要兩兩結合成家立業……等等。

在最開始的時間段里,整個魔神宮都被贏駟攪得雞飛狗跳,無數資格深厚的老魔人連連感嘆:「魔族亡了,亡在自家聖尊手中了!我們死不瞑目呀!」

但是隔了些年月後,向來魔魔勢不兩立的冰冷局面被打破了,魔族間漸漸有了溫情、朋友跟家庭等,日月更替也出現在魔神宮內,猶如是另外一個太平人間,老魔人頓時又換了口吻道:「果真是後生可畏,贏駟聖尊居然能平定魔族多年來顛沛流離的歲月,取了一片太平。」

當初由聶欒受命在人魔兩領域交際處建造起來的隔牆,也在某日打破了,一開始有魔族使者出來向五國示好,然後是雙聖國和殷悅國幾乎是同時派出使者回訪,緊接着是永固國、燕赤國、傲鳳國,往來頻繁了,魔族又漸漸成了被五國君王默認的第六個國家的存在。

大陸,至此有了六國。

讓魔族放棄佔領五國大陸的目的,也只有贏駟才想去做。

讓魔族與人族和諧相處,也只有贏駟做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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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日,在某座悠遠的小山裏,好幾個孩童沿着瀑布流的方向嘻嘻哈哈的奔跑着,時不時瞅見流水中似有某物閃爍金光異常漂亮,就急忙縱身躍入水中,像條魚兒似得來回翻滾,爭先恐後地撿拾著埋藏在河流底的那「金光寶物」。

待到傍晚時分,山上砍柴耕種結束的大人們便背着鋤頭下山,朝這群正玩水玩得不亦樂乎的孩子們吆喝:「孩子們,回家了!不然入夜了,山裏的猿猴可是會此人的哦!」

「哦,知道啦!」孩子們頓時應聲回道,然後爬上岸,各自亮着自己見識到的「寶物」,然後趕緊跟着大人們離開。

山漸漸恢復平靜了,逐漸有猿猴的啼叫聲響起來,好幾道白色身影在樹叢間快速攀爬著,然後嗷嗷啊叫喊地落到瀑布前,逆着瀑布直上,跑到瀑布中間時就鑽進去。瀑布后竟有一個山洞,洞口內黑漆漆地往外泛著滋滋滋的寒氣,許多花草整整齊齊地堆放在洞口前方,從花草的程度來看,遠近時間皆有。

這些猿猴捧著花草,有條不紊地走到洞口前將它們放下,像是在進行某種儀式。待到最後一隻猿猴將花草放下之後,這群猿猴就又立即有條不紊地離開,整個過程沒有哪只猿猴想往洞口裏面闖,不是因為恐懼,而是敬畏。

「天呀!這些黃金鱗片你們是從哪裏撿到的?」

本該是安安靜靜吃晚餐的時刻,山腳下的茅屋群里忽然接二連三地想起驚呼聲,然後是孩子們哭嚷着「把寶物還給我」的聲音。

一位輩分極高的老者拿着那片燈光下閃閃發光的黃金鱗片,尋思許久,急忙敲響房門前的銅鑼,「噹噹當——」,沒多久,每戶每戶的壯年男子紛紛來到他的房屋前集合。

這一夜,這位老村長緊急核對了那些擁有黃金鱗片的家庭,發現情況出奇一致,都是孩子們玩水時從河底里撿到的。

這位老村長忍不住喃喃道:「黃金鱗片……難道說這座山並非一座普通的山?」

「可是村長,我們三年前因為兵荒馬亂遷移到這座山來定居,三年來從未遇到什麼奇怪的事,這座山頂多是有幾隻極通人性的猿猴罷了,再不然就是今天意外發現這些黃金鱗片,並未有其他異常呀。」有些男子不解道。

這位老村長捏着手中的黃金鱗片回道:「是呀,但是這些鱗片到底是怎麼來的?難道說那條河流下面埋藏着什麼東西嗎?明日大夥兒就先別上山砍柴了,全都到河流里走一趟。」

這些男子頓時應聲「是」,然後趕緊回家養精蓄銳,明日再去河流裏面探寶。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黃金鱗片出現,但是畢竟是黃金,對他們這些小農小戶來說可是一筆巨額財富呀!

第二天,這些平日以漁樵為生的男子頓時脫了上衣統統往河流底下鑽,不過半天時間就發現了數十片金燦燦的黃金鱗片,堆在岸邊積成小金山一座,看得所有人又驚又喜。

但是除了這些黃金鱗片外,整座山似乎找不到其他異常,他們嘖嘖稱奇后,又過了六七日,就平均分配了這些黃金鱗片,拿去附近城池裏典當或者珍藏,換取豐衣足食。

只是嘗到甜頭后,這村落里的男人便不再像往常那樣日出而作,入海打漁跟上山砍柴,不少男人品嘗到甜頭后就一心扎在河流里找黃金,日以繼夜的尋找,這些突如其來的黃金讓許多人滋生了懶惰、不勞而獲的心思,甚至開始沉迷於賭博之中。

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儘管這村落里的男女老少再三叮囑守住這個黃金的秘密,但還是被某個去花樓喝酒的男子說了出去,又被青樓妓女當做笑話隨口說給了其他顧客聽。有些顧客聞言當是笑話,但偏偏有兩三個顧客聞言聽了卻是怔了一下,沒多久就找了個理由匆匆離開,回到了山寨。

沒錯,這三個人便是出去喝花酒的山賊。

他們原本就聽說最近市場上忽然有大量黃金鱗片流通,原本就感覺到詫異,如今聽那妓女一說,瞬間覺得事有蹊蹺,於是這些山賊就稟告了山賊頭子,趁著夜色,這伙山賊頓時往那座山腳的茅舍群衝去。

不過片刻,這片村莊頓時陷入火光灼灼之中,許多奮起反抗的男子不是被砍了就是被殺了,到最後僅剩些老幼婦孺,被山賊群逼得最後只能帶着他們來到那片河流中。此刻,夜裏的河流依舊清澈得很,波光粼粼。

山賊頭子命了一個嘍啰跳進河流里尋找,大概翻找了約莫兩三個時辰后,這名嘍啰頓時舉著一枚金光閃閃的黃金鱗片回來。

所有山賊看着這片黃金鱗片驚喜連連,「乖乖,這座山真的藏了這麼多黃金呀?」

老謀深算的山賊頭子看着河流是前方瀑布蜿蜒直下而起,心想黃金鱗片的位置分散得如此凌亂肯定是隨水流動,而這些黃金鱗片又是從哪裏流下來的?只有順着河流逆着往上走,絕對能找到更大的寶藏。

於是這山賊頭子命令嘍啰壓着全村的人逆着河流網上走,最終來到了瀑布之下。

有名嘍嘍受命去查詢瀑布四周情況,說也奇怪,瀑布周圍居然沒有水源,但這瀑布又是從哪裏匯聚流出來的?好像就是從這座山裏憑空流出一樣!

山賊頭子頓時命人在瀑布流里翻轉。

沒多久,就有人發現瀑布後面有個山洞,而洞口前還擺放着許多花草。

「頭,找到了!水是從這個山洞裏面流出來,再往上蜿蜒而下的。」

「這麼奇怪,水居然是先上升再往下流?」這名山賊頭子巡視着洞內肯定有蹊蹺,頓時讓這些村落的人舉着火把走在前方,他們在後面跟着,然後進了瀑布後面的山洞。

裏面的洞口非常深,迎面而來是各種冰涼的風,四面山洞牆壁儘是厚厚的白冰,難怪如此冷。

前方的老幼婦孺戰戰兢兢的走着,走了沒多久發現四面八方都碰壁了,忍不住停下來喊道:「前面、前面沒路了。」

「這麼快就走到盡頭了?」山賊頭子頓時命所有嘍啰點起所有篝火,瞬間就將這個洞內照亮了。

等熊熊火光亮起來時,這個空曠無比的厚冰山洞瞬間映入眾人的眸中,有些孩紙錯愕地盯住牆壁上的繪畫,那是一條黃金色的龍,幾百丈長的身軀,盤旋著整個闊達的山洞牆壁足足三四圈,然後龍頭繪畫在洞頂正中央,即便閉着眼依舊感覺威嚴無比,好似一條正在沉睡冬眠的真龍。

雖然這條龍繪畫得栩栩如生,甚至堪稱一絕,但是這落在這群視財如命的山賊眼中根本就不值得一提,因為他們的目光早被地上牆角堆積得滿滿的黃金鱗甲給奪走了。那麼多的黃金就凌亂的堆積在洞內各處,好像牛毛一樣多,好像塵土一樣低微。

山賊們頓時一窩蜂地衝上前拿着那些黃金鱗甲,驚叫連連:「哇!頭,我們發財了!這裏好多黃金呀!」

山賊頭子也是頭一次看到這麼多黃金有些傻眼了,但他很快咳幾聲示意所有人注意,別讓人質跑了。然後踱步走在這片金光璀璨的洞穴中,蹙眉苦思,這個山洞到底有何神故?

走着走着,突然間發現有面雪白的冰壁中間,似乎嵌着什麼東西,彷彿水晶一般清澈見底的冰塊,整個融合進了厚冰雪壁中。

這山賊頓時命了幾個人過來看,眾人看了看,發現裏面全是朦朧的紫色,然後是——「冰中似乎有人?!」

「肯定是這洞穴有黃金的原因所在!快,把四周牆壁砸了,把裏面的東西完完整整地弄出來!」山賊頭子的雙眼登時亮得閃閃發光,幾名嘍啰頓時拿着刀槍在牆壁上這會兒敲敲那會兒砸砸。

有些嘍啰負責監督這些村落的老幼婦孺,見頭沒讓他們砸冰,料想這群老幼孺婦也沒什麼好監視的,就打着呵欠靠在牆壁上,百無聊賴地四處張望。期間,有幾人多看了厚冰里繪畫的那條龍,忍不住對視而笑:「這畫得跟真的一樣,身上每片鱗片畫得跟地上那些黃金閃閃的鱗片真像!」

呵,何止是像,根本就是一模一樣。

有些孩子站得久了,忍不住拽著自家娘親的衣角喊道:「娘,孩兒想尿尿了。」

「吵什麼吵?!」有個嘍啰被吵煩了,拎着大刀就走過來。

那位被抓住衣角的母親嚇得急忙捂住兒子的嘴巴,但已經遲了,這些山賊嘍啰根本就沒有良心,直接一腳就朝這孩子踹來。

可憐這位母親連忙用身體擋住,卻還是直接被踹得撞到厚冰去,一口血就吐在牆上。那孩子頓時嚇得不敢說話,快速奔到母親身旁不敢再吭聲。

這嘍啰這才滿意地別過目光。

這孩子傷心地看着自家娘親流血,兩眼哭得淚汪汪。

但是沒多久,這雙童稚的眼清清楚楚地看到母親吐在牆壁上的那口血,這血突然間像蜘蛛絲的蔓延開,有一條血絲直直流向繪畫中那條龍,在碰觸到那條龍后,他清清楚楚地看到畫中龍被碰觸的地方,動了一下。

「娘!」他驚得又要喊,卻被不知情的自家親娘給緊緊捂住嘴巴。

他的娘親懇求道:「孩子,不能再喊了!他們會殺了我們的!」

這孩子掙扎不過只能猛點頭,依舊維持着趴在母親身上的姿勢,望着娘親背後的壁畫,直勾勾地望着畫中龍的一隻利爪動了下,然後環繞在洞穴內三四圈的頎長龍軀,也微微動了一下。

意識到洞穴正中央繪畫的可是龍首,這個孩子頓時抬頭望向頭頂,發現洞穴頂端那幅畫——漸漸探出了一個龍首!就是畫中那個龍首,它緩緩地從畫中鑽出來,長長的龍鬚還嵌在冰中尚未傾斜而出,看着非常嚇人。

「嗚嗚!」被捂住嘴巴的他只能扯著自家娘親的衣角,伸手指著洞穴的正中央。

他娘親以為孩子胡鬧而已,幾番暗地勸阻不行,只能順着順着孩子的眼光往上看。這一看,嚇得直接往後一坐,渾身顫抖不已。

「該死的,又是你們這兩個?!」那個嘍啰提着刀又不耐煩的走過來,但這娘倆目光直勾勾地往上看,兩張臉均是嚇得煞白,便也抬頭往上看,頓時嚇得失聲尖叫:「啊!」

洞穴內非常空曠,所以這聲尖盪著迴音非常響亮,險些嚇到了其他山賊。

那山賊頭子慍怒地回頭要罵,卻發現越來越多人嚇得面色煞白地摔倒在地上,目光均是直勾勾地往上望。

整座洞穴也跟着微微晃動起來,他也終於發現厚冰壁畫被的龍身在慢慢地扭動,彷彿是意識到了什麼,頓時磕磕巴巴地抬起頭,一顆非常巨大的龍首已慢慢探出牆壁。在這個山賊頭子抬頭望去的一瞬間,這雙龍目猛然間睜開,血紅色的瞳仁里彷彿燃燒着火焰,霸氣天成,直接嚇得這名山賊頭子軟腳了。

「好大的膽子,居然敢打攪我的冬眠?!」金龍張口說話,龍首更是往外探了三寸,然後環繞在牆壁上四圈的身體也跟着扭動了,整座洞穴隨之震蕩,到處都是冰塊碎渣的掉落。

山賊頭子急忙喊著「快攻擊它」,然後所有人頓時拿起刀劍和篝火朝這個龍首扔過去。

金龍不耐煩地張口噴出火焰,直接將這些攻擊的兵器稍微火焰。

「吼——」然後仰天咆哮了一聲,百丈長的身軀瞬間縮成六七丈的長度飛出牆壁,盤旋在洞穴內,朝着這些長相兇惡的山賊不斷吐出龍息和火焰,燒得許多惡人滿目全非的化為灰燼。

山賊頭子在眾人維護中趕緊尋思著對策,見金龍只追着自家兄弟不放,火焰龍息均是避開那些老幼婦孺,頓時喊著讓下屬們一手抓一個人質做擋箭牌。

金龍見狀,居高臨下地俯瞰著這些大膽妄為的山賊,慍怒道:「居然敢威脅我?哼,真是不要命了!馬上給我滾出去!」

它張口就要噴出濃濃烈焰,這些山賊見狀急忙將嚎啕大哭的老弱婦孺擋在前面。金龍惱怒地合上嘴巴,直接擺手一掃,尾巴就飛過去,撈起幾個山賊就朝牆壁上狠狠摔下去。

不多一會兒,整座洞穴內頓時亂成一窩蜂。

沒多久,山賊頭子只能帶着嘍啰和人質狼狽逃去。

金龍盤旋在洞口看着他們確實逃走了,這迴轉身看着洞穴內的一片狼藉:先是吐出火焰將地上所有的屍體燃燒成灰,然後吹出龍息將所有灰燼吹出洞穴,再潔癖般將外面的水流引入洞穴內狠狠沖刷一陣。

待到洞穴恢復清澄明亮,它這才緩緩飛到那片紫色朦朧前,望着裏面那個人,嘀咕道:「幸好你還沒醒,不然讓些雜人隨隨便便就吵醒你,我會很沒面子的!」說完,它就鑽回冰塊中,身軀再度釋放到最大,然後蜿蜒盤旋在牆面好幾圈,閉上眼睛繼續冬眠。

山賊頭子他們退到山腰后發現那條怪獸沒有追上來后,這才拍著心口,心有餘悸地說道:「剛剛那條到底是什麼東西?看起來挺厲害的!」

「應該是蛇之類的東西吧?」嘍啰們附和道,然後回想起洞穴內那麼多的黃金鱗片,還有嵌在牆壁內的不明物體,忍不住說道:「頭,我們就這樣撤退了嗎?那洞穴裏面的寶藏……」

「怎麼可能撤退!」這山賊頭子怒拍了一下這個嘍啰,咬了咬牙道:「不就是那條長蛇在作怪嗎?去,你們趕緊把城裏那幾位宗師請過來,就告訴他們寶藏對半分!我就不信了,這條蛇再厲害能敵得過咱們城裏那幾位宗師嗎?」

那嘍啰群聽了頓時眉開眼笑,因為能夠修習宗法的宗師,在他們心目中可是非常厲害的。

兩個嘍啰頓時趕緊去請那幾位宗師,然後山賊頭子回頭望着瀑布流里的洞口,磨牙哼道:「等著!」

沒多久,正在沉睡的金蛇突然間被洞穴外的地動山搖給震響了,濃煙還從洞口朝裏面滾來,熏得這片才剛清凈的洞穴又髒亂起來,外面還有人在放肆叫喊:「裏面藏着的怪蛇,馬上給我們滾出來受死吧!」

如果狂妄的口氣截然不是剛剛那些山賊可發出的,金龍嗅到是火宗的氣息,知道定是那些山賊頭子不死心還敢搬救兵,頓時氣得衝出洞口,盤旋在高空中俯視着四個站在山頂的人,一個是土宗、一個是火宗、一個是水宗、一個是風宗。

這四個宗師是附近城池裏赫赫有名的宗師,修為五階,雖然在諸國王城中這樣的修為斷然排不上名次,但在這些偏遠城鎮來說卻是神一般的存在。

他們四個聽說可以平分頓時興高采烈地衝來,本來料想到該是些蛇怪吧,四人聯手定能贏,可是當金龍衝出來的瞬間,雖然只有十幾丈的身軀,可是天生王者氣息濃烈,直接壓得這四位宗師如臨大敵。

「這到底是什麼魔獸?」原諒這四位宗師,他們實在是見識淺薄,根本就沒見識過赫赫有名的金龍!天下第一龍!

金龍一聽這話就發笑了,搞了半天,搬來的救兵還是些三腳貓的功夫!

可是這四位宗師被金龍這一笑,頓時惱羞成怒,一個火宗突然召喚起數條火焰朝金龍甩過去,看似利害,看得那些躲在暗處的山賊們雙眼發亮滿是佩服,可這些火焰燒到金龍跟前忽然全部熄滅無痕了。

那名火宗愣了下,一名水宗頓時嗤聲道:「沒用,看我出馬!」然後雙手朝流淌的瀑布抓去,水流中頓時豎起數十支水箭,瞄準高空中的金龍就刺過去。

金龍再大的陣仗都見過了,這些水箭對它來說簡直牛毛攻擊,直接一聲嘶吼,所有水箭立即掉頭朝這四名宗師射回去。

這四名宗師頓時嚇得四處逃竄,可金龍不想這麼輕易就放過他們,若不殺雞儆猴,讓他們接二連三地打擾可是會讓它發瘋的,所以金龍頓時咆哮著衝上前,追着這四名宗師在山裏跟個瘋子一樣亂竄。

原本以為搬來這四名宗師就可以對付得了這條怪蛇,哪知道卻是被怪蛇追得抱頭鼠竄?!

那山賊頭子自覺是嘀咕了這條怪蛇的力量,雖然與想像中殺掉怪蛇奪取寶藏的計劃截然不同,但見怪蛇被引走了,他立即壯著膽子帶領嘍啰們衝進洞穴中,將裏面的黃金鱗片和那嵌著不明物體的冰塊整個切割下來,火速搬出去。

那端,燒得四名宗師渾身衣衫全無、毛髮全無直呼「再也不敢了」的金龍,這才飛身回到洞穴中。

可是它看着冰牆內凹陷了一個大窟窿,裏面守護的人不見了,這才明白自己中了調虎離山之計,勃然大怒,立即飛出洞穴,沖入高空俯瞰全山。在瞄到那群山賊搬著厚冰朝山腳下走去后,立即俯衝而去,怒火從中,無數火焰從它身上噴薄而出,在漆黑夜幕中異常奪目,引得遠處放哨的城池守衛驚得敲鑼打鼓,往城內匯緊急線報。

山賊頭子見金龍追了過來,急忙衝進山腳下還陷入烈火的茅屋中,跟那些戰戰兢兢的老幼婦孺混在一塊。

此時的金龍已經非常惱怒,直接張口放出火焰,這些茅屋的火原本是山賊放的,如今疊加了龍焰,頓時燒得更加摧古拉朽,驚得所有人急忙逃竄出來。

金龍快速瀏覽著四周逃竄的人,終於瞅見搬著冰塊的山賊頭子等人,立即俯衝之下,直接一尾就將所有人掃飛,然後整塊冰塊就磕磕碰碰地跌落在旁。它瞪着這些山賊頭子,顯然他們已經觸怒了自己的底線,不可原諒!

而山賊頭子也在金龍的雙目中看到了殺意,急忙四處逃竄,抓了好幾個哭叫着救命的孩子擋在身前,攪得金龍無從下手,唯恐傷了無辜的孩子。

各種爭持中,又有幾個嘍啰趁金龍不備悄悄去搬移厚冰,但金龍瞬間回神,噴出一口烈焰直接將這些人沖開,然後厚冰又翻滾著、翻滾着落入了火焰中,開始融化。

金龍嚇了一跳,急忙盤旋著回到厚冰身邊,張口吹滅浮冰上的火焰。但是它的火焰是何等厲害,瞬息間就將浮冰融化了一半,早就將裏面那個人的面貌曝露個清晰明了。

厚冰內確實有人。一個美得不似話的人,讓人想不出怎樣形容她。一襲紫色長裙,挽著冰藍色的紗帶,冰肌雪膚,額間映着一點硃砂,紫發散在冰中,眉目緊閉,但秀美的嘴角彎著,彷彿下一刻就能綻出絕世的笑顏,直叫人覺得她還活着,只是頑皮地閉上了眼而已。

「那冰中人到底是誰?」那四名被金龍追着狼狽不堪的宗師此時也已逃到山腳,沒想到山腳一片火海,好死不死的又遇上了金龍,還見到厚冰融化后的人。

有個稍微年長的人眯着眼望着冰塊融化后的少女,被她那罕見的紫色頭髮也驚得不輕,「紫色頭髮、紫色頭髮……」他再望着盤旋在少女頭頂上的怪蛇,驚得話語都不成調了,「難道說這就是傳說中的那位蘇、蘇……」

冰塊徹底融化后,冰水統統避開少女的身體朝兩側流淌,保持着她身上的衣衫依舊乾燥。有風一吹,那紫發和裙裾便也飄了起來,美不勝收。如此美貌,連那些忙着哭饒的山賊都忘了說話。

金龍望着他們如此污衊的目光,登時咆哮一聲,直引得地動山搖,讓遠處趕來查看的軍隊更是加快步伐。

那躺着的少女輕輕浮了起來,在半空中緩緩站直,衣發瞬間直垂而下,一陣風過,一片淺淡的夜雲緩緩浮動,遮住了當空皓月,卻遮不住這雙眼睜開后閃爍的光彩。她雙足終於落地,拂袖而立,插著金翅流蘇簪的紫發一絲一絲地吹散中風中,容貌清麗靈修,彷彿是凝聚了天地間的靈氣幻化而成。

「哎,真是對不起,我還是讓這些雜人吵到你的熟睡了!」金龍有些自責地縮成拇指的粗細,然後降落在她手臂上。

少女微微笑地搖頭,然後目光緩緩打量着眼前所有景物與人,開口第一句話便是:「今日是何年了?」

她不去看那群山賊和老幼婦孺,而是目光如炬直接掃向藏在暗處的那四名宗師。

感覺到這目光如箭扎的渾身刺痛,這四名宗師頓時連滾帶爬地跑出來,截然沒有之前得囂張氣勢,更是在眾多山賊頭子和老幼婦孺的注視中,哆哆嗦嗦地朝蘇琚嵐跪下去,磕頭不已:「求尊駕高抬貴手,小人有眼不識泰山衝動了尊駕,還望尊駕饒命!」

這是怎麼回事?那群山賊沒想打這四位神宗居然對着這名少女如此敬畏,頓時面面相覷,不知所措。

少女卻是面無表情地望着他們,再度重複了那句話:「今日是何年?」

這四名宗師愣了下,有人回道:「七七年。」

少女隨即皺眉,還是那名稍微有點見識的風宗趕緊回道:「殷悅國七十七年,也就是尊駕消失后的第三年了。」

「第三年?原來我在這裏睡了三年……」這少女似是有些吃驚,當初她騎乘着金龍飛行后無意間落到這裏,居然碰見了曾從萬權甲手中救下來的那隻小猿猴,虧得這隻小猿猴還記得她,天天陪着她在山中摘花摘草的玩耍,直到金龍入冬要冬眠了,她便陪着金龍沉睡至今。只是這一覺,就是三年多了。

見這稚嫩的少女兀自想着心事,這四名宗師卻還是不敢輕易起來,只能跪在原地許久,直到馬蹄聲近,一小隊軍將踏風而來,望着漫天火焰沖着他們喊道:「你們是什麼人?在這裏做什麼?」

有些將士認出了挾持人質的那伙山賊,登時指着他們怒道:「終於逮住你們這群作姦犯科的山賊了!」然後揚起馬鞭朝他們衝過去。

山賊頭子趕緊率領着嘍啰們火速撤退,金龍頓時從蘇琚嵐袖口中射飛出去,在空中快速狂漲身形,直接以百丈長的身軀小題大做地擋在山賊們後退的路上,咆哮了一聲,震得這群山賊全部軟腳摔倒在地上。但,也同時嚇到了這群永固國的將士。

可金龍卻若無其事地縮回拇指的細度返回少女的發間。

這群將士先趕緊將所有山賊捉拿住,然後這才驚愕地回頭望着那位屹立在狂風火焰前的少女,發現她眉眼全淡,好似旁觀者一樣。將士們看着四位宗師跪在這紫發少女面前,忍不住問道:「敢問姑娘是……」

可惜少女不答話,只是略微低頭掃了那跪地的四名宗師一樣,淡道:「別再助紂為虐。」然後拂袖轉過身去,一個人和一條金龍徑自走遠,無比清傲。

「喂,姑娘……」有將士見她視而不見的走了,頓時有些氣結,騎乘着馬匹就要追上去,卻被那四名如臨大赦地癱倒在旁大喘氣的宗師喊住:「別追了!這樣的人物是不能忤逆的……」

這些將士也是認得這四名市儈的宗師,雖然有些不齒他們平時為錢幹活的職業道德,但還是恭敬請教:「諸位大師,剛剛那少女到底是何人物?為何你們如此懼怕?」

一名宗師一口白牙張了張,顫聲道:「自然是大人物!她絕對六國大陸最頂尖的人物!能親眼所見這位人物真是三生有幸,但是沒想到是在這種情況下見到,三年前她就能力挽狂瀾地阻止兩族交戰,我們這些小魚小蝦居然敢逆龍鱗,實在是不自量力……自找死路……」

四名宗師心有餘悸的面面相覷,最後一字一句地沉聲道:「絕對是她!傳說中那位絕對就是她無疑了,她是嵐……」

天上忽然一片濃雲密佈,頃刻間電閃雷鳴,一道閃電將濃雲劈開,滾滾黑雲於其間騰騰而來,好似殺機四伏,嚇得這四名宗師頓時禁忌地消了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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嵐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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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6卷 大結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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