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第一家主,初雪被抓

第七十四章:第一家主,初雪被抓

主持戰事的絕彥丞相把事情彙報了上去給令狐皇,大力的自責了一番臣無能,無法勝利完成任務云云……

然後言語中又暗示月鳳一族的龐大財物去向恐怕不簡單,只怕已經落入一些暗裏的陰謀家手裏,他順便提了一下,這幾年和月鳳一族交往甚密的蘭陵國幾大世家。

令狐皇震怒,卻沒有怪責絕彥反而說他能征服月鳳一族已經是很大的功勞,並命他着力調查巨大財產失蹤一事,並且讓他暗中監視那幾大世家。

皇甫彥坐在營帳中,他的臉色依然有些蒼白,上次的重創令他元氣大傷,不過身體卻是完全癒合了,而且身體里的靈力較以往的流動更加輕盈而充沛了,感覺他的力量好像不知不覺中,竟然好像增加了不少。

他看着令狐皇發回來的密函,唇邊勾出一道冷笑,這令狐皇對自己倒是挺信任的,因為自己背後沒有勢力,也從不在朝廷里營私結黨,所以令狐皇對他極為放心,比對國師還要放心。

哈哈,令狐卻永遠想不到,自己才是藏得最深的人,那筆巨大的財產,早就落入自己手中,而令狐皇被自己巧妙的提拔一下,就對幾大世家生了疑心,果然是人老了,總是害怕有人謀反。

「風雲,我不在的這段時間,你處理得很好,我對你的態度很滿意,看來你已經看清楚了,誰才是你最好的選擇。」皇甫彥對面前的下屬表揚了一句。

風雲一震,失笑:「風雲以後只會聽從主人的話。這一次令狐皇又被主人的計策矇騙了,若能對幾大世家下手,那麼很快就會弄得國內的世家人心惶惶,與皇室的關係更僵,我們也好暗中拉攏他們。」

主人實在太會機算,總能把政治陰謀玩得淋漓盡致,他很難想像什麼人是主人玩不轉的,以主人的聰明,這蘭陵國遲早是主人的,甚至天下也會被主人收入囊中。

皇甫彥卻淡淡皺眉:「令狐皇隨着年紀老了,確實多疑又糊塗了,所以我的計謀才能比較容易成功,但是令狐皇的幾個兒子卻不是膿包,特別是七皇子令狐烈,不得不防。」

兩人探討了一陣怎麼對付令狐烈后,有人報休一回來了,皇甫彥頓時眼眸一亮,讓風雲退出去,風雲神色複雜的走了出去。

休一進來:「主人,她在上古戰場歷練了十天左右就離開了,身上並沒有什麼傷,我感覺她身上的力量,好像更厲害了。」

皇甫彥這才放心下來,雖然人在這裏,但是他依然關注著藍初雪那邊的情況,不過這丫頭回南國了吧,希望她能救活她爺爺,她太缺乏信任和安全感,他希望她能從親人那裏得到關懷,令她的心放開一些。

「不過我發覺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休一的神色很凝重,似乎很擔憂:「我一直遠遠的追蹤她,發現她和朱雀去了一個很奇怪的巨大盆地,他們進去了,但是我卻無法進去,那盆地的周圍似乎封印着無形的壁障。」

「封印?」皇甫彥眉心一跳,深感不妙,上古戰場的封印,他似乎在哪裏聽過?

「然後我在外面着急的等著,過了半天,到了晚上的時候,裏面突然放出了強烈的光芒,不知發生了什麼事?然後過了半個時辰,外面的封印也裂開了,一大堆黑色的影子洶湧而出,很可怕。

最後我看到雪兒小姐平安出來,我才放心下來,我偷偷進去裏面查看了一下,裏面竟然有成千上萬的骷髏骨頭,裏面有個乾涸的了小湖。

我覺得太詭異,不敢久留,追着雪兒小姐他們出去,見她回去南國,我就立即趕回來彙報這件事。」休一的眼裏有種驚恐,想起那時候看到的一切,現在依然感到不寒而慄。

皇甫彥卻驟然變了臉色,眼中陰寒的光閃耀不定,他記起了,當初容楚楚和自己合作,條件就是解救上古戰場里的什麼君上,她的主人,那個傳說中的強大魔君。

皇甫彥不禁太陽穴一陣陣抽痛,雪兒該不會是陰差陽錯,把這樣一個禍害世間的魔君放了出來吧!

這個笨女人,平時挺聰明警惕的,怎麼會將那個男人放了出來,她知不知道她到底做了什麼可怕的事?而當初聽容楚楚的口氣,這個魔君似乎也不是省油的燈。

對統御天下有興趣,五國各種錯綜複雜的關係,已經夠自己頭痛了,苦心經營多年,居然還遇到一個不死的魔。

自己即使能贏得天下,但是以一百年的壽命,怎麼抵抗得了不死的魔,等到自己歸西后,這天下一樣會落入他的手中,自己恐怕只會為他人做嫁衣。

哼,他怎麼甘心將自己的努力拱手讓給別人,魔又怎樣?只不過比人類壽命長而已,依然能被殺死,消滅,這個大陸早就已經不是神魔的時代,哪裏容得他再來爭奪,企圖逆轉歷史潮流?

皇甫彥眼中寒光閃耀,就是魔,自己也要將他剷除,既然對手出現,自然是要趁他還沒成氣候的時候,果斷下手消滅。

所以皇甫彥決定親自去調查這件事,皇甫彥自然更沒想到,這個潛伏的對手,不只是爭奪天下的對手,更是命定的情敵。

藍初雪回來第二天,就邀請族中幾個長老和自己一起去冰室調查,他們剛打到冰室的院子,就遇到匆匆趕來的藍志澤,他臉色並不怎麼好,似乎一夜未眠的樣子。

他緊緊盯着藍初雪,提出和他們一起去,藍初雪暗哼,看來果然心虛得要命,一夜沒睡,現在怕自己真瞧出問題來了,趕快過來監視着。

不過即使他在,她也不怕,她就不信,他能將所有的蛛絲馬跡都毀掉,一行人來到藍雲龍一直藏身的地下冰室。

打開門,依然是一股冰寒之氣襲面而來,空氣中並無什麼怪異的味道,藍初雪仔細看了一圈,發現冰室里的陳設也和上次來並沒什麼區別。

看來藍志澤也很精明,事後沒有攪亂現場,反而顯得他毫無嫌疑,藍志澤看到藍初雪沉默的觀察了很久,都沒發現什麼問題,心中安定了不少。

其實他知道自己在這件事情上做得很穩妥的,沒留下任何痕迹,但是因為對藍初雪的忌憚,這個女人總是能出其不意,所以讓他一直不安心,總覺得這個眼光銳利的女人能看出什麼來,所以他堅持跟着來。

「你看清楚現場了吧,口口聲聲懷疑我害了父親大人,污衊我的名聲,那你發現了什麼我害父親的證據嗎?」藍志澤得理不饒人,對藍初雪冷笑不已。

「各位長老作證,若是她沒找出證據,就是惡意污衊我,必須跪在我面前向我賠罪,否則作為藍家家主,我也咽不下這口氣。」藍志澤一副盛氣凌人的態度,因為藍初雪這幾天一再讓他沒面子,他一定要找回面子。

眾位長老皆是臉色一變,有些懊惱,覺得這個藍志澤實在心胸狹窄,沒有容人之量,居然和一個後輩真計較起來,他們對他的好感更差,覺得還是藍初雪順眼,身上更有藍雲龍那種淡然氣度。

藍初雪目光一沉:「好,若我真冤枉你,和你陪個罪又如何?但給我找到了證據,那麼你就不是跪下那麼簡單,弒父,我會讓你血債血償,永墮地獄不得超生。」她冰寒的語言,似刀鋒般凌厲,讓藍志澤情不自禁一抖。

他狠狠的剜着她,狠毒的哼聲:「你找到再說,我沒做過不怕你,反倒是你準備好對我賠罪。」

藍初雪一拂袖,冷下臉,再仔細的琢磨起來,從冰室里的每一處地方,甚至地面的細節都不放過,兇案現場,即使再乾淨,也不可能沒有絲毫變化,一定會有證據的。

研究了大半天,幾位長老都皺起眉了,不是他們不幫她,但是這樣繼續找下來,也沒什麼意義,冰室就這麼大,什麼都一目了然,若真能找出,就不會用那麼久時間。

而藍志澤越發得意了,連他自己都找不到漏洞,他不信藍初雪能找出什麼來:「藍初雪,別再拖延時間了,我看你趕快給我賠罪吧。」

藍初雪冷冷的剜了他一眼,沒有理會他,繼續在研究著藍雲龍躺過的寒冰玉床,她的手指劃過那冰涼的床,這床很神奇,似冰塊一樣能散出熱量,卻完全不會融化。

藍雲龍在這裏躺了兩年,這床依然和原來沒什麼變化,這床就是被火燒都不會融的,不會融……藍初雪陡然一震,眼睛大亮起來。

急忙走進冰床靠着的牆壁邊,撫摸著那絲毫沒有變化,依然平緩無比的冰牆,這地窖冰室,是用冰塊徹成的,但是這些冰塊不比冰床,只是普通的冰塊。

「藍志澤,你說爺爺是在這張床發生自燃而死的?」她幽暗的眸光掃過洛清正。

藍志澤一怔,不知她有什麼企圖,但是他應該沒漏洞的:「是啊,我和幾個族人趕來時,看到父親大人的屍身躺在冰床上,已經燒焦了。」

「那麼說明爺爺確實是在這張床上自燃的,而不是其他地方?」藍初雪挑眉。

藍志澤皺眉:「是的。」

「好,我們來模擬一下當時爺爺身體自燃的情景,各位長老可以看看。」藍初雪突然這樣說,然後伸出手指,激發火系靈力,一道淡淡的火焰從她指尖吐出,落在冰床上,源源不絕,漸漸凝聚成一個人形般的火焰,火勢並不是很大。

幾位長老都有些面面相覷,不明白藍初雪到底什麼意思,不過這個女子做事一向有頭腦,既然讓他們看,他們就看吧!

藍志澤驚疑的看着藍初雪的舉動,因為不明白她的意圖,反而更慌張了,他緊緊盯着那些火焰,握緊拳頭。

燒了大約小半個時辰,藍初雪袖子一掃,寒冰之風掃過,火焰立即熄滅了,病床恢復了原狀。

她唇邊卻露出了一抹陰寒的笑容,似笑非笑的看着藍志澤:「藍志澤,你還有什麼話好說?」

藍志澤越發憤怒了:「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你剛才證明了我是兇手?可笑,故弄玄虛一番,就想定我的罪,我看不出病床有什麼變化,證據在哪裏?」

「誰讓你看病床了,藍志澤,最重要的是細節問題,你忽略了一個輕微的細節,長老你們看。」藍初雪走到冰牆邊,指著冰牆上距離火焰不遠被熱氣溶解了不少的牆壁,那一處已經形成一個小小長形的凹槽。

眾長老一看,皆是一驚,果然有個凹槽,心中頓時亮了,原來如此,幾位長老都回過頭來,凌厲怒氣的目光都盯着藍志澤,怒斥:「志澤,你竟然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連自己父親都敢害,你簡直是藍家的敗類,污了我一族的名聲,必須家法處置。」

藍志澤臉一白,越發驚恐了,可是他不明白,還是不明白怎麼回事:「我沒有,長老你們幫着她,這能證明什麼?」

藍初雪冷笑:「看來不和你說明白,你是不會承認的,藍志澤,其實你是偷偷搬動過爺爺的屍體,離開這冰室,因為失去了冰床的壓制,爺爺才會因體內烈焰壓制不住自燃而亡。他根本就不是在這張床上死的,因為若發生了自燃,那麼這床邊的牆壁必然會因火的熱烈溶解出一個凹槽,然後隨着冰室里的冷氣凝固保持這個凹槽。

可是我們進來時,這牆壁依然平緩無比,一點也沒有被火燒過的痕迹,證明爺爺的身體根本不是在冰床自燃的,而是被人搬開了。呵,能搬開他的身體,只有你,冰室可不是誰都能進,只有你和小叔叔有權,但是顯然這人是你。」

藍志澤臉色徹底死白了,他怎麼也想不到藍初雪竟然會注意到這些連他都沒想到的細節,他甚至無法反駁,因為確實只有他有冰室的鑰匙,藍志澤驟然暴跳而起,一道冰寒刀刃射向藍初雪。

「你這個無恥之徒。」眾長老大怒,居然想殺人滅口。

藍初雪卻比他的偷襲更快,凌空消失了。

藍志澤只能眼睜睜看着自己的冰刀插進牆壁里,竟然那麼快的速度,五級也不可能達到吧,自己級別比她高,她怎麼比自己還快。

幾大長老見藍初雪輕鬆躲開,鬆了口氣,心中也越發驚喜了,果然這丫頭總能有出人意料的驚喜表現,他們幾個齊齊出手,將藍志澤制服,藍志澤如何是他們的對手,只能伏誅。

這兩天京城裏的頭號大新聞是,藍雲龍之死,竟然是嫡長子藍志澤所為,震驚南國朝野。

人人都罵這個藍志澤不是個東西,為了穩固家主之位,竟然害死自己父親,不過另一件事又引起了他們的興趣,藍志澤一死,那麼家主之位又花落誰家呢。

大多數人都在猜測,肯定是藍志軒,今年來藍志軒立下大功,又是個有名的天才,藍家這一輩最厲害的人。

皇宮裏,這件藍家的大事也引起了朝廷的關注,各大臣都對此事十分關注,畢竟藍家是南國一大族,藍志澤死了,下一個家主關乎著世家勢力的制衡。

藍志澤已經在早晨,被南皇下詔午門斬首,藍家族人又驚訝又駭然,沒想到這個家主剛風頭正盛,就被落台了,他殺害藍雲龍的事情自然罪無可赦。

不過大家一直被他矇騙了,也沒發現什麼刻意,那雪兒小姐一回來,就找出了證據,不得不說,這位小姐真是脫胎換骨了,一出手就如此厲害,他們不由得更加敬畏,深感她的厲害。

今天朝堂上,南皇和太后召集了藍家主要的長老來商討新家主的人選。

「藍家各位長老,藍家出了這樣的慘事,本皇也深表同情。不過訂立家主之事也事不宜遲,畢竟出了這樣大事,藍家族內必定人心惶惶,及時訂立新家主也利於安定人心,不知各位長老,已經商議出什麼人選沒有呢?可以說出來參詳一下,讓大家討論一番。」南皇首先開口。

南太后也道:「藍家是南國第一大族,家主的訂立非同小可,不但關乎藍家的前途,也影響着南國的世家力量,必須謹慎。」

藍家幾位長老互視一眼,點點頭,但是他們也很清楚,雖然藍家家主一般是由族內自己推薦,但是必須讓皇帝通過,其實最終的決定權卻是不是在他們手上。

只是這一次,情況特殊,他們要推薦藍初雪,她太年輕,缺乏資歷,又是女性,恐怕會遭到大臣和皇帝的反對。

不過他們已經下定了決心,一定要讓藍初雪成功當上家主,他們相信他們的眼光不會錯,這女子雖然年輕,卻有上位者統御四方的大才,小小年紀就如此鋒芒,將來必定能帶領藍家威震天下,為了藍家的前途和未來,他們要力爭讓她當家主。

大長老首先出來稟報:「皇上,太后,既然是新家主,我們一族自然是要選一個既能讓藍家族人願意追隨,又有驚世才能的人。」

雲國公老臉一皺:「大長老這樣說,莫不是說藍志軒那小子?雖然今年來他立功也不少,但是這般年輕未免太年輕了,作為一個家主,實在不太恰當,而且他身為將軍,長期駐守邊疆,怎能當家主?」

好不容易死了個藍雲龍,其他的世家自然不願意看着藍家重新振作起來,所以強烈反對身為眾望所歸的藍志軒,因為這個男人確實是個厲害的。

大長老咳嗽了一聲,心想,如果藍志軒當家主都會被斥責太年輕,那麼藍初雪呢,一會兒說話來,恐怕會嚇死這群老頑固。

「雲國公你想太多了,人才應該不拘一格,年輕人反而更有活力和魄力。其實我們幾位長老商量過,並不打算推舉藍志軒為家主……」

他的話音一落,整個朝廷上的人都驚奇了,畢竟藍志軒現在是藍家最厲害的年輕一輩佼佼者,論聲望和能力,確實應該被選上。

幾大長老居然捨棄了他,那麼他們打算推舉誰呀?沒誰比藍志軒厲害。

南皇也好奇了,笑道:「不知幾位長老選定的人是誰呢!」

「藍氏直系第一嫡女藍初雪。」幾位長老異口同聲道。

頓時藍初雪之名在一下子寂靜了的大殿裏回蕩不已,眾大臣都是一副瞠目結舌,嘴巴張開雞蛋大的樣子,用一種你們瘋了吧的表情看着藍家幾個長老。

南皇和太后也是大吃一驚。

「藍初雪?幾位長老,你們不是老糊塗了吧!竟然選她,她才十六歲,乳臭未乾,哈哈,你們竟然讓一個娃娃帶領你們一族?何況,南國一向沒有女性家主,女人終究要嫁出去的,當家主怎麼適合。」雲國公毫不猶豫的嘲笑一番,狠狠打擊藍家。

隨即就有其他大臣附和了。

「對啊,這女子如此年輕,怎能擔當大任?」

「身為女性確實不適合,而且年紀太小,沒什麼聲望,恐怕也難服眾。」

「藍家要衰落了,竟然推薦女子,如此兒戲。」

幾位長老被擠兌得老臉都氣歪了,這些大臣果然都是沒眼光的老古董,他們家的天才少女若沒有資格,那麼別人更不會有資格。

「好了好了,大家都別吵了。」南皇看到鬧哄哄的場面,只能出來打圓場,對於藍初雪,南皇和太后的心情都很複雜,因為退婚的事情,他們確實對她有一定的成見,但是不可否認,藍初雪是一個令人很意外,總會在關鍵時候震住場子,爆發光彩的特別女子,雖然年輕,卻真是不容忽視的天才,不得不說,連太子的才能都不如她。

這時候禮官報:「藍家小姐藍初雪請求覲見。」

太后眉心一跳,看來這個女子是要親自前來爭奪家主之位,壓下大臣的反對意見,這還是第一次有人敢出現在朝堂上為自己爭奪權力,果然夠有氣魄和自信。

她看了南皇一眼,微微點頭,南皇便道:「傳。」

下面的大臣都議論紛紛起來,不滿這個女子在這種時刻到來,朝堂之上,怎麼隨意容得一女子辯論。

幾位長老卻眼睛一亮,看吧,這小丫頭果然夠上道,也有野心,不甘心任人決定她的前途,親自殺進來了,這麼聰明狡猾的丫頭,一定會嗆得那群老頑固氣個半死的。

一會兒后,一位紅衣華麗大氣的女子緩緩走上朝堂上,她沒施脂粉,卻容色驚人,美得如一顆發光的鑽石,一出現就令人移不開眼睛,定力不夠的年輕官員,神魂都恍惚起來了。

她衣着莊重穩重,雖然年輕,被所有人的目光注視着,表情和眼神卻十分淡定,就像一個在朝堂上已經打滾多年的女皇,那種寵辱不驚的氣勢,實在厲害,令那些高傲的老臣子壓住了,感覺一股無形的壓力,從這個女子身上散出。

朝堂一下子寂靜了,所有人的目光都在藍初雪身上,看着她一步步淡定的走到最前面。

「藍初雪參見皇上和太后。」藍初雪聲音清朗而大方,不卑不亢行了一個禮。

南皇這才從恍惚中驚醒過來:「藍小姐平身。」

大殿裏的臣子也紛紛驚醒過來,然後暗自罵自己,竟然會被一個女子的容色迷惑住了,這個女子真可怕,典型的紅顏禍水,長得這麼美,光這份美貌,就讓不少人臣服於她。

太后目光複雜的看着藍初雪,突然她似看到什麼,眼瞳一縮,露出十分震驚的表情,眾人都很疑惑,不知道她看到了什麼,但是能讓太后這樣沉穩的老江湖都震驚,必定是令人驚奇的事情。

「雪兒,你請求覲見,可是有什麼話要說?」太后淡淡開口。

藍初雪傲然一笑:「太后應該知道我所為何事而來,雪兒自認為有能力擔當藍家家主一職,所以前來自薦,順便打退那些想阻擾我藍家大業的人。」

太后深深看着她:「你有沒有能力,要看你的表現,還有別人對你的認同感,若你真有實力,哀家也會認同你。」

「對。」雲國公不屑的看着藍初雪,「小丫頭,有沒有能力可不是你自己說的,就你這樣的年紀,一個大家族事務繁複,你以為是兒戲,過家家嗎?小丫頭就該好好獃在家裏修鍊下靈術,準備嫁人。」

聽到雲國公那刻薄的攻擊話,藍初雪依然能保持笑容,絲毫沒像那些年輕氣盛的年輕人那樣被刺激到,神色一派悠然輕鬆,四兩撥千斤。

「雲國公何必這麼刻薄,難道就見不得年輕一輩崛起,硬要肆意打擊,作為三大國公,這胸襟實在……」藍初雪但笑不語:「能力這種東西,自然不是我自己說了算,都是有目共睹的事。只要有人認同我,認為我有能力,支持我不就可以了嗎?」

雲國公陰沉下臉,冷笑:「口氣倒是不大,老夫倒想看看,除了藍家幾位被你買通的長老支持你外,還有誰會支持你,認為你有能力。」這麼個小丫頭,在朝堂上絲毫勢力都沒有,就敢如此大放厥詞,不知死活,這朝堂上之人,都是自己熟悉的,對這丫頭沒什麼看法,誰會支持她。

「龍翼禁衛隊隊長騰格求見。」禮官突然報。

朝堂上的人紛紛驚訝,這個平日神出鬼沒的禁衛隊將軍,一向是不喜歡上朝堂的,也不屑和他們這些文官為伍,今天怎麼突然來了,南皇急忙召見,以為發生了什麼大事。

威風凜凜的騰格穿着軍裝一路生風,大步走上前來,他本來就是樣貌威武,又是六級高手,備受人敬重,不少官員都紛紛敬重的和他打招呼,他卻看都不看一眼,站在大殿中央。

「騰格愛卿,匆匆而來,不知所謂何事呢?」南皇疑惑的問。

騰格拱了拱手,大聲道:「臣來保薦藍初雪小姐為藍家新家主。」眾臣震驚,雲國公更是眼睛都凸出來,這,這怎麼回事,這莽夫一向不喜與朝廷官員結交,又蠻又心高氣傲,今次居然為藍初雪出頭?

「咳……騰格愛卿怎麼突然關注起這件事來?」南皇和太后也面面相覷,他們和騰格接觸最多,自然知道這人就是一副蠻牛的性格,耿直,不變通,但是心地卻是不錯的,靈力修鍊也到達六級。

騰格昂起頭,掃了一眼朝上那些老臣子,從鼻子裏重重哼了聲:「我就見不得一群老傢伙欺負一個年輕女子,什麼德高望重,屁……總拿人家的年齡和性別來說事,當不當藍家家主,最重要就是能力。」

騰格向藍初雪拱手,大聲道:「我騰格沒敬佩過幾個人,但是這位藍初雪小姐,卻是為我所欽佩。當初太子和我跟着藍初雪小姐一起去大臣家救治那些昏迷的人,我們龍翼護衛隊遭到致命的伏擊,全靠藍小姐的帶領,才能全身而退,若非如此,龍翼隊早就覆滅了。

能在如此緊急的關頭,臨危不懼,領導這我們逃出生天,這不就是巨大的才能嗎?連我騰格也自愧不如,你們說,她能做到如此難道還沒資格當藍家家主嗎?

而且藍小姐救了不少貴族子弟,那些人好些都是你們這些朝臣的兒子女兒,你們身為朝臣,卻連一點感激之心都沒有,反而攻擊起她。豈有此理,我都不想與你們這些忘恩負義的人為伍。」騰格一向耿直,說話絲毫不留情,讓不少朝臣都變了臉色,被罵得尷尬無比。

「你……騰格你給老夫說話客氣點。」雲國公惱火到極點,感覺他就是在罵自己,因為雲慕瀾也曾經被救。

「哼,我只是有那句說那句,可顧不上誰的面子。」

這時候,禮官又急匆匆進來:「煉器協會總會長秦朗,煉藥協會副會長清河求見。」

兩位南國重要協會的會長竟然同時到了?殿上人人都吃驚,不由自主都將目光投在帶着淡淡笑容的藍初雪身上,難道這兩位德高望重的會長,也是為藍初雪而來,這太不可思議了吧!

騰格將軍,他們還想,這莽夫是不是抽風了,反正他的個性向來奇怪,看到藍初雪受欺負,一時意氣,英雄救美也說不定。

但是煉藥協會兩位老人家可不是這樣的人,他們向來只重視人才的收集,以及把精力發展煉器、煉藥,很少插手朝廷上的事情。

若說藍初雪買通這兩個人,根本不可能,因為他們作為會長,實在太有錢了,沒人會比煉器、煉藥兩協會更有錢。

秦朗、清河齊齊到達朝堂上:「臣等,是為保薦藍初雪為藍家家主而來。」果然朝堂上又一片寂靜。

兩個會長滔滔不絕的讚許了藍初雪一番,說她身兼三靈根,無論在煉藥還是煉器方面,將來都必定有大成。

這樣的驚世天賦,可不是每個人都有,而南國最需要就是這種人才。藍初雪身負如此才能,比任何年輕一輩都要出色,自然有資格成為家主。

他們對藍初雪的才能極盡讚美,而且說得頭頭是道,讓很多人都無法反駁,還沒說完,禮官又報:「京城貴族子弟靈術師求見。」

南皇應下后,一大群貴族子弟涌了上朝堂上,個個爭先擁戴支持藍初雪成為藍家家主,其中就有藍志軒的那幾個跟班,還有那天皇家山林里,被藍初雪救了的不少貴族子弟。

他們都是感恩藍初雪當初不計前嫌,救了他們,所以一聽說她要當家主,卻受到阻撓時,立即自告奮勇前來為她助威。

那些子弟,也有不少是朝臣家的子弟,整個大殿上的朝臣都暈了,看着自己家的子弟竟然幫着外人說話,對藍初雪一副誓死追隨的樣子,氣得吐血。

這個女人到底有什麼魔力,竟然從一個廢材躍升為天才,還從整個京城都討厭的地步,搖身一變,變成今天這樣受到無數人的擁戴。

「皇上太后,你們也看見了,不是我們幾個吹噓自家女兒能力過人,反正剛才的事情你們都很明白,若她沒有這個才能和魄力,以及容人的風度,絕對不能讓那麼多人對她信服。年輕一輩中,甚至在場的各位,你們自認為誰有她這樣的號召力,能讓那麼多人為你們說話?」大長老立即不失時機的出來總結。

本來反對的朝臣眼看大勢所趨,而且藍初雪的能力也是有目眾睹,想挑她毛病也難,何況兩大會長,還有禁衛隊長都保薦她,誰敢輕易得罪煉藥、煉器協會和禁衛隊?

連雲國公都只是哼了一聲,不再發表意見,南皇和太后互視一眼:「好,那麼朕正是下旨冊封藍初雪為藍家新家主,統領藍家勢力,全權處理藍家大事。」

自始自終沒說話的藍初雪,終於唇角勾起一抹霸氣的笑。

藍家新家主竟然是個女子的事情,如狂風一樣席捲京城,並向四國散播開去,藍初雪的名聲又一下子大漲,在南國京城裏,簡直風頭無二,成了不少人的偶像,特別是女子們的偶像。

如此厲害的女子,打敗了藍家不少厲害的子弟,以如此小的年輕成為南國第一大世家的新主人,舉凡整個大陸,再也找不出比她更年輕的家主,在這個幾乎都是男性家主的時代,無疑是勁爆無比的新聞。

這幾天,藍家都張燈結綵,興高采烈的擺宴席,慶祝藍初雪成為新家主的事情,但是藍初雪卻不是那麼高興,因為據藍志澤說,曾經送過書信給藍志軒讓他回來奔喪,可是她都回來十天多了,藍志軒卻絲毫沒有影蹤,他從來不是這種人,藍初雪深覺不妙。

剛接手家主兩天,藍初雪就被南太后急召入宮,藍初雪剛進到宮裏,就看到南太后和南皇平日那穩重的神色都變成了憂心忡忡,在宮殿裏來回不停的走動,顯然焦心如焚,藍初雪心中的不安更加大了。

「雪兒,有一件事,哀家再也不能瞞着你。越兒去上古戰場尋找你,卻失蹤了。哀家怕他出事了,就秘密命令藍志軒去搜尋他,結果,連他也失去了蹤跡。」南太後頭痛無比的說。

藍初雪大驚失色,小叔叔竟然在上古戰場失蹤了?怪不得藍志澤發了信,他卻沒回來,竟然失蹤了。

藍初雪一想到上古戰場,不由得就想起了那位君上大人,不禁抽了口冷氣。藍志軒他們該不會惹上了那個男人吧,若真是這樣,只怕凶多吉少:「沒有線索嗎?」她急聲問。

南太后拿出一份黑色的書信,打開,只見一道魔氣冒出,藍初雪立即感覺出,那是容楚楚的魔氣,果然和寞塵他們有關。

只見魔氣化作一行字:藍初雪,想救你的小叔叔,就親自上古戰場決一死戰吧!

藍初雪盯着空中漸漸散去的魔氣,渾身氣得顫抖,手指緊緊攥緊,指甲掐進手心裏,她的心底湧起一股憤怒和顫慄,清透明凈的眼眸透出一團暗烈的火焰和殺氣。

那男人說過,會將她所重視的人和事都除去,她當時聽了雖然也擔憂,可是心底某處角落卻直覺他不會這樣做,無緣由的直覺,所以她並沒有太放在心上,沒想到才半個月的時間,他竟然真的行動了。

藍初雪說不出此刻心裏是什麼感受,只是覺得比任何時候都要悲憤,他竟然真的如此對自己?拿她無辜親人的性命來傷害她。

藍雲龍已經死了,藍志軒可以說是她唯一的親人,也是她最敬愛的人,她絕對不容許任何人傷害他,藍初雪的眼眸陡然變得血紅,若他真敢害小叔叔,自己就算拼了命,也絕不放過他。

南太后神色凝重的看着她:「雪兒,對方指明要你去,這件事恐怕和你也脫不了關係吧?」

「太后這是什麼意思,怨我害了你的孫兒?還是要加重我的負罪感,讓我更賣命的替你救人?」藍初雪臉容更冷。

南太后氣息一窒,這個孩子是在太敏銳,自己確實有一點這樣心思,畢竟這丫頭並非什麼良善的人,藍志軒是她重視的人,她自然全力救護,可是自己的孫子,就難說了,自己需要一個保證。

「雪兒,哀家也不想和你說什麼大道理,但是你該明白,藍家一族在南國,你再不羈,也得顧忌這些,你明白的,哀家要你一定把越兒救出來。」

藍初雪自然聽懂她的意思,拿藍家來要挾自己呢,不過遲早她會後悔這樣做:「好,但是我也有要求,派一支五萬人的大軍給我,我要去上古戰場剿滅惡魔,否則一切免談。」藍初雪毫不客氣的獅子大開口。

南太后陰沉下臉,將一支重要軍隊交給一個不信任的人,這是一步極其危險的棋,容易被反噬,但是越兒的性命更不能不顧,何況這丫頭雖然也有野心,但是也不至於剛當上藍家家主就如此膽大妄為吧!

太后想了想,還是勉強答應了,藍初雪眼底閃過一抹幽暗狡猾的光,兩天後,藍初雪被封為除魔將軍,率領五萬大軍浩浩蕩蕩向上古戰場進發。

出了京城以天,藍初雪就讓整個軍隊大張旗鼓的向上古戰場進發,行軍的速度並不很快,也沒有故意隱匿形跡,反而很張揚,儘力弄得人盡皆知。

她把整個軍隊安排行橢圓形的隊伍,邊沿都是士兵,中間卻留空,讓外面的人看起來,整支大軍的數目至少升了一倍。

而藍初雪安排完這一切后,卻將軍隊交給副將李將軍帶領,這個副將是太后親自委派的,她並不太信任藍初雪,所以派了一個人來盯她。

那李將軍對於藍初雪這種肆意張揚的作風很不滿,但是見她最後居然把隊伍交給自己,心中冷笑不已,果然是個什麼都不懂的丫頭,一切還得靠自己,他自然樂於接受。

藍初雪將指揮權交給他后,就帶着朱雀連夜離開了,急急向上古戰場趕去,藍初雪騎在朱雀背上,朱雀的速度一日萬里,自然要比行軍快很多,天空中一金色的大鳥飛過,華彩萬千。

「你為什麼向南太后要了軍隊又丟下?」朱雀對她前後矛盾的行為很不解。

藍初雪捋捋被半空中的風吹得亂舞的頭髮,狡黠的眼眸里透著隱隱的微光:「軍隊一來是用來虛張聲勢,掩蓋我們的行蹤,至少容楚楚他們以為我們還在路上,好方便我偷偷潛入上古戰場去救人。」

「那你將軍隊安排成那樣的陣列前進,又是怎麼回事?南太后不是讓你盡量低調的出發嗎?」朱雀更疑惑了。

藍初雪唇邊勾起一抹狡猾:「你覺得現在那五萬軍隊看起來不是很像十萬嗎?五國中到處都是密探,那些密探突然看到南國居然出動十萬大軍,這可是很可怕的數目,你認為他們不會多想嗎?特別是東國和蘭陵國?」

朱雀震驚:「看到南國派出這麼多軍隊,而且事出無因,不知有什麼圖謀,那兩國必然會警惕起來,為防範萬一,都會往兩國邊疆加派兵力,以防萬一。雪兒,你該不是想挑起三國戰爭吧?」

南宮越在上古戰場失蹤的消息,南太后可是從沒有公佈出去的,而這支看似十萬的大軍雖然是去救南宮越,但是在別國看來,就是不知有何圖謀了,他們不警惕才怪。

「挑起戰爭對我有什麼好處?我不過是故意誤導他們懷疑南國有什麼目的,然後兩國往邊疆都加派軍隊而已,我要把他們兩國也拖入這個局裏,幫我對付寞塵。」

藍初雪眼裏展露出冰霜般冷寂的寒意,一絲絲算計從她的心中滑過:「到時候上古戰場的三面都圍上了三國的軍隊,你想寞塵他們面對這麼多大軍,就算他一個半神再有能力,也絕不敢妄動,寞塵他敢這樣對我,那麼我也不會客氣,若是小叔叔有什麼事,我就讓他還沒成型的勢力徹底的瓦解,我讓他後悔做出的一切。」

她的聲音決絕無比,對於寞塵以前那些愧疚,已經因為藍志軒的事情徹底拔去,現在寞塵在她眼裏,就是一個敵人,對於敵人,她絕對不會手下留情。

而很快東國和蘭陵國的邊疆守將都收到了密探的報告,暗暗吃驚,這個南國竟然往上古戰場派出差不多十萬的軍隊,目的不明?

哼,突然派出這麼多軍隊,還能有什麼目的?本來南國在三國的邊境就已經駐守着軍隊,現在還增加,必然是圖謀什麼?總不可能拿十萬軍隊過來逛一圈回去吧!

四國聯盟因為上次幾個皇子爭奪一個女子的事情,關係已經大不如前,南國突然派出軍隊,卻沒有知會他們,就足以讓他們警惕了。

所以東國守軍的將軍立即修書急發朝廷,要求快從附近的軍事城鎮調兵來嚴防,而蘭陵國的邊疆大將卻冷笑不已,敢來挑釁他們蘭陵國,都是找死,他倒要看看這個南國有什麼目的?

蘭陵國的邊疆將軍帶領的本來就是一支十萬的大軍守着三國的交際,防止這兩國的異動,所以一點都不為此擔憂,不過也叫士兵向三國交界的上古戰場推進一些,嚴陣以待。

很快藍初雪就到達上古戰場,在南入口落下,朱雀縮小了體型,落在她的肩膀上,偌大的上古戰場,那麼大,藍初雪不禁皺起眉,也很難確定從何處找起。

只能問朱雀:「你對寞塵的了解比較多,知道他可能會喜歡到上古戰場的什麼地方落腳嗎?」

朱雀想了想,動用起遙遠的思憶,想了很久:「若是以前,君上大人都是喜歡一些景色優美而開闊的地方,有山有水,鳥語花香,人間仙境之所,能讓他感覺快樂,有美好回憶的地方。就像幽冥之水那湖,以前湖邊的平原都是鮮花碧草,景緻非常美麗,君上大人很喜歡那裏。不過現在變成那樣陰森,估計他不會再回去了。至於其他地方,我也不太清楚。」

景色優美,令他快樂,有着美好回憶的地方?這個男人倒是性情中人,藍初雪努力的動用着腦袋,回憶起她在上古戰場上見過景色比較美的地方,其實也有好幾處。但是她並不確定他會更可能在哪裏?

「若是有花有草,又美麗的地方,我曾經經過一個平原,那裏有很多蟲草花獸,算是陰森的上古戰場上唯一算得上人間仙境的地方。」嗯,既然那君上喜愛花花草草的,或許那個地方他更可能去。

這時候,打瞌睡的小蟲子卻鑽出她的衣袖,睜著水蒙蒙的眼睛:「主人,我覺得那位大人不會去那裏,蟲草獸花雖然美,但是對於君上那麼法力高深的神,一下子就能看出我們的真身,還有何美感而言。何況他喜歡的是真正的花草吧!」

藍初雪想了想,覺得也是,一群魔獸形成的假花海,對於寞塵那種高品味的人來說,估計反而會覺得噁心吧!「那小蟲子,你不是走遍上古戰場嗎?你一定知道上古戰場哪裏最美?」

小蟲子想了想:「我走過那麼多地方,要說最美,就是上次我們經過的花域,我活了那麼多年,沒有見過那麼美麗的地方,太夢幻太美好了,整個世界都是流光溢彩的,令人沉醉不已。不過那地方已經被你毀了,一片狼藉荒蕪,那位大人應該不會回去吧?」

「……」藍初雪神色一震,垂下眸,咬咬牙,「我們去那裏看看。」小蟲子不是說過那裏個花域是一個天神給一個人類女子用神力所建造的嗎,那麼說來,其實就是寞塵和紅衣祖先吧。

那裏有他們不少美好的回憶,不過現在寞塵那麼恨紅衣女子,他還會去那裏嗎?不過也說不定,他恨她,所以故意去那個地方,以警戒自己要永遠記住她的背叛。

朱雀聽了她這樣說,神色複雜了幾分:「先去看看吧!」一人兩獸往那花域趕,因為怕朱雀的氣息驚動了他們,會引來他們的注意,所以藍初雪讓朱雀收斂了氣息。

小蟲子帶路,經過一段路途后,他們終於又來到一片低洼地帶的水沼澤地,藍初雪看着眼前意外的景象,眼睛瞪大到極點,倒抽了口涼氣,怔怔的站在那裏,滿是不可思議。

朱雀和小蟲子也是一臉驚嘆的表情,原本被毀掉的萬頃花域,全枯萎成黑色枯枝的花木竟然全活了,似有天神的神水滋潤一般,如萬物逢春,一派生機無限,萬艷齊放,千嬌百媚,如夢如幻,如同仙境一般。

一望無際的沼澤上依然長著那些美麗神秘的奇花異草,高低錯落,巨大的花木矇著光華,處處流光溢彩,無數深藍、紫晶、碧綠的花朵有些漂浮在鏡面般清澈的水面上,或堆積在水中的陸地上。花色絕艷,詭麗無比,有些細若銀鈴,薄如蟬翼,一碰即碎,隨風響動,聲音悅耳清脆,充滿寧靜和唯美。

大片花域中連天空都是暗紫藍色的,半空上有流動的彩色天光,從花木中升起、落下,美,依然是那種不可思議,魔幻詭麗的美麗,美麗中卻帶着無限的蒼涼,人類所無法製造出來的。

藍初雪完全怔住了,感覺自己彷彿在做夢一樣,眼前這些是真的嗎,她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走進了幻境。

怎麼可能,她當時毀掉了紅蓮陣眼中心,殘存的神力被釋放了,整一片巨大的花域失去了佑護,所有瑰麗的奇花全都枯萎了,當時她看着自己毀掉的一切,心中不免有愧疚,可是,她親自毀掉的東西,竟然重新出現在眼前,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

「天啊,主人,這些花全部復活了,太不可思議了,好美好美,小蟲子好喜歡這個地方,當時覺得真可惜,沒想到現在竟然又能看到了。哇哇,上次有陣法,不敢進去好好遊玩,這次小蟲子要跳上那些巨大的花朵上睡覺。」

小蟲子興高采烈的叫起來,迫不及待的從藍初雪肩膀跳下來,幾個蹦跳,就跳上了一朵巨大的花朵,舒舒服服的躺在香軟無比的花蕊上打滾。

藍初雪萬分無奈看着它,這小傢伙知不知道她們是來救人的,只是眼前出現這樣的景象,讓她的心情變得很複雜。

「這是……君上大人復原的吧,我能感覺到他的力量停留在這些花木上,明明毀掉了,真沒想到他會將它復原。」朱雀聲音飄渺,帶着微微的嘆息。

因為君上大人懷念這裏的美好回憶嗎,還是說他根本就無法真的痛恨她,幾千年歸來后,看着這曾經絢麗如夢的地方,變成了一片荒涼的廢墟,他到底又是怎樣的心情呢?

囚禁了幾千年的他,那麼虛弱,卻依然不惜動用神力,復活了這些美麗的花朵,如果真那麼恨她,為什麼留着這個充滿回憶的地方,看着這一切不會很痛苦嗎?越是美好,卻越是顯得現實殘酷。

藍初雪手指微微一顫,原本冰冷的目光看着這美麗夢幻的一切,也變得恍惚了,她親自毀掉的,他卻將它重建,望着這一片美麗卻令人覺得沉重的花域,她真不知替那紅衣女子歡喜還是悲傷。

「如果你親眼看到他所做的一切,你又會是什麼心情?」她不禁喃喃自語。

朱雀卻說:「她的心情大概和你一樣,如果你有什麼感受,她必然也會這樣覺得。雪兒,你看到這一切,是不是對君上大人能釋懷些,其實他做的事情都很自相矛盾,或許他抓住你的小叔叔也並非真的要對他有惡意。」

提到小叔叔,藍初雪恍惚的表情頓時消失了,彷彿從夢中驚醒一般,眼睛恢復了冷意,剛才些許感動也消失了,她怎麼忘了,這個男人把她最親的人抓住了。

「並非有惡意?你覺得他那樣的人說出來的話會只是想嚇嚇我而已嗎?我的小叔叔就在他的手中,他知道藍志軒是我最親的人,不正驗證了他說的那些報復話嗎?讓我最在意的人都消失,確實夠狠,知道怎麼抓住人心中最大的弱點。所以,我絕對不會因為這些花而感動,何況它們再度開放也不是為了我。朱雀,你不必為他說話,他是我的敵人,同情敵人會讓一切行動失敗。」

朱雀無奈,知道她對藍志軒的事情很在乎,君上大人無論出於什麼目的抓了藍志軒,顯然是一步致命的棋,徹底觸犯到藍初雪的逆鱗,讓她對他無比的反感和憎恨。

「現在你打算怎樣?君上大人應該在裏面,我們一進去,他可能會發現,我的氣息騙騙普通的魔魘沒問題,但是騙不過君上大人。」

藍初雪也想到這些,沉下臉思考了一陣:「朱雀君你和小蟲子都留在外面,可以四處調查一下那些魔族的情況。我自己一個人進去,我是人類,而且我身體里的力量容易隱匿,不會輕易被發現。」

「但是你單槍匹馬,若遇到君上,和他對上,可能會對你不利。」朱雀擔憂道。

「你不必擔憂,以他現在元氣大傷,又動用神力修復了這個花域,必定消耗了很多的精力,我即使打不過他,逃跑也不成問題。何況,對戰這種東西,靠的是頭腦,誰死誰活還說不定呢!」藍初雪擺擺手,不再廢話,收斂了一身的靈力,跳入那花域中,順着淺水中的水草路,繞過一個個彎,往前走去。

這裏的路上次已經走過一次,所以對她來說並不陌生,一路都是奇花異草,沒有陣法的阻擾,隨意在這些巨大的花木間走動,看着漂浮在水面上的巨大蓮花,各種流光在花間飛舞,連混亂的心都平靜了不少。

藍初雪也不知道寞塵會在哪裏,只能隨感覺走着,走了很久,到了上次那巨大的陣眼紅蓮處,只是那橫亘在小路上的紅蓮卻沒有恢復。

藍初雪驚奇的看着上次毀掉時的痕迹依然還在,那處地方地面碎裂,枯萎的巨大蓮瓣掉在地上,已經成了黑色,在這麼華麗夢幻的地方,有一處這樣的廢墟,顯得如此格格不入,令人覺得蕭瑟無比。

藍初雪覺得很奇怪,既然寞塵都將整個花域復活了,為什麼留這麼一處?這裏是無法恢復,還是他不想恢復呢!這麼美的地方,不應該有一點瑕疵,何況那朵巨大的紅蓮真的很美。

藍初雪覺得很可惜,她走上去,嘆息般撫摸著那些枯萎花瓣,可是當她的手指接觸到那些黑色的花瓣時,奇迹的一幕發生了,那些枯萎的花瓣竟然褪去了黑色,恢復了血紅的艷麗,並且一片片的飛起來,然後圍繞着她飛舞起來。

藍初雪大吃一驚,沒想到自己居然有點石成金的功效,這麼一點就讓這朵紅蓮花瓣鮮活起來,那些花瓣圍着她舞動了,頓時這片空間成為了絢麗而神奇的一幕。

雖然藍初雪沒什麼浪漫細胞,但也被這麼奇異的一幕迷住了,不由得抬頭驚奇的看着那些飛舞的花瓣,伸出手指觸摸着它們的輕盈,遠遠望過去,只見花瓣飛舞中,一抹紅衣燦爛,美人如昔,歲月彷彿也不曾老去。

一會兒后那些花瓣停下來紛紛組合,重新形成一朵巨大如舞台般的紅蓮,露出金色的蓮台,旁邊茂密的花蕊妖嬈而美麗。

藍初雪不由得失笑,無意間她好像做了一件不得了的事情呢!她竟然也有復活植物的力量,是因為紅衣祖先傳承的神力嗎?

不過藍初雪並沒有過多的停留,看了那蓮花一眼,邊沒入巨大的花海中,繼續往前走,接下來的路,都是沒走過的,兜兜轉轉,她隨心所欲。

漸漸走到了一片泛著淡淡光芒的花草中,這一片花草,倒是和那些顏色詭麗,形狀奇怪而巨大的不同,和平常植物一樣的大小。

細長碧綠的葉子裊繞,中間有堅挺纖細的花梗,一串串乳白帶嫩青色的珍珠狀的花朵構成一個細長花穗,那小花朵上都縈繞着小小的光暈,顯得夢幻而唯美。

無數這樣美麗的花草綿綿不絕,形成一片小型的花海,有沁人心脾的清香,呼之感覺神識頓時通透,眼睛都覺得看物更為清晰,藍初雪覺得很驚奇,這些花草看起來似乎是靈藥呢

但是她木系靈識居然識別不出來,看來級別高得很,藍初雪頓時有種想要全部拔光,丟進空間戒指帶走的衝動,不過現在有任務在身,她只能惋惜不已,若是她知道這是時間絕無僅有的仙草,估計會後悔得吐血。

藍初雪輕輕推開那些花草,往前走,突然她看到前方有一處特別密集的花草,那一處發出的光芒非常強烈,感覺有巨大的靈力在那處空間流動不息。

藍初雪心中一凜,頓時提高警惕,因為她感覺到,那是寞塵的力量,沒想到在這種連躲避的地方都找不到指出見到他。

藍初雪都不免有些心驚了,萬一發生衝突,對自己頗為不利,她頓時屏住呼吸,不敢輕易往前走,只是目光警惕盯着遠遠的那一處。

可是盯了老半天,那裏居然沒有任何反應,藍初雪更加驚異萬分,寞塵即使力量虛弱了很多,也不至於她一個大活人站在附近,都察覺不到吧!有古怪。

藍初雪終是忍不住,無聲無聲的踏過花草,輕輕的走向那強烈光芒的地方,終於接近了。

藍初雪眼中映入一個兩米多直徑的淡銀色法陣,而寞塵躺在法陣中,依然是那套新郎的紅衣鋪了一地,他緊緊閉着眼睛,俊臉雪白一片,就像死了一般無聲無息,連呼吸都聽不到。

花草上那些光暈化作無數的光點流入法陣中,隨着法陣的運行,一波一波的縈繞着寞塵的身體,俊美的神祗似鍍上了一層聖光,顯得如此奇異美麗。

藍初雪卻無心欣賞這一切,看到他這樣,她的心卻安了不少,寞塵這種狀態似乎是封閉了神識,在修鍊,原來這些花草真是靈藥,可以助人修為。

藍初雪冰冷的目光落在寞塵的身上,只覺得一陣強烈的憤怒湧起,令她渾身顫抖起來,他倒是好,抓了自己的小叔叔,還心安理得的在這樣仙境般的地方修鍊,不過他大概沒想到,自己會找到他。

藍初雪的眼眸泛起一波陰狠的暗波,渾身散發着蕭殺,目光如刀割過法陣中的男人,竟然遇上了他封閉神識,毫無防備的情景。

這真是千載難逢的殺他機會,她的手掌在空中一伸,一把纖細的冰劍出現在她手上,閃動着致命的寒光。

藍初雪警惕的半眯眼眸,一步步走進法陣,全神貫注,一絲不敢放鬆,她也不敢確定像寞塵這樣的級別會不會突然醒來,一步、兩步,終於到達法陣邊沿。

藍初雪緊張的捏了訣,心狂跳起來,輕輕步入法陣中,法陣並沒有發動攻擊的光,絲毫沒有動靜,她提起的心才放下來,看來自己沒有驚擾這個法陣的運行。

她握著冰劍,慢慢走到寞塵身邊,他依然緊閉着雙眸,即使睡着,也保持高貴傲然的氣勢。

可是他明明是個智慧的神,明明知道魔族的時代已經覆滅了,卻寧願做一個邪惡的魔君,逆天的放出那麼多惡靈出來擾亂世間秩序,一個強烈的念頭襲上藍初雪心頭,令她心徹底冰寒:他會害死很多人。

這個念頭一閃而過,讓她渾身一震,夢中的紅衣女子也曾說過,他活着會害死很多人。沒有想到自己的想法,最終會和她不謀而合,只是那紅衣更多是為族人所逼想要殺他,而自己卻是因為想殺他而殺他。

藍初雪舉起冰劍,咬緊牙關,冷冷的看着躺着的這個男人,若不殺他,她的小叔叔,還有很多重要的人和事物都會被他最終奪走的,他回來只是想要向紅衣女子報復,這一切卻會報復在自己身上。

憑什麼她要因為幾千年別人的恩怨情仇捲入這種愛恨報復中,她無法容忍他想要奪走她的一切,更無法容忍他傷害自己重視的人。

殺了他!對,這樣就一了百了,自己再也不必擔憂被他威脅道,藍初雪顫抖的手指握緊冰劍,心臟砰砰狂跳,一寸一寸的落下,向他的心臟。

為了自己所重視的所有人,她要殺了他,為了天下百姓的安危,她要殺了這個魔君。反正她從來都是個冷心腸的女人,不會心軟……

心念一動,藍初雪眼底閃過寒光,猛然握緊冰劍,向寞塵的心臟位置刺去,可是當冰劍刺破他的衣服時,露出那還沒有癒合的傷口。

藍初雪的手一下子僵硬了,停在那裏,渾身僵直,她失神的盯着那心臟上的傷口,那是上一次她插入他心臟中的地方,那一次她只是無意刺出,他卻沒有躲避,讓她的冰劍貫穿了他的心臟。

後來因為他的報復之言,以及抓住藍志軒的事情,讓她已經徹底拋開了這種愧疚,如今再次看到他的傷口,她居然有種窒息般的內疚,讓她的手再也無法向前移動一分。

藍初雪不禁苦笑,若是她再冷酷點多好,什麼都不想,一劍刺下去,將這個墮入魔道的神殺掉,這個世界就再也不會有神存在,也不會有人再能威脅到她。

可是她竟然心軟了,這真不像她風格,這個男人明明抓了自己最親的人,自己卻不忍殺他,為什麼,為什麼她總是被這種突然而來的愧疚阻止,看來今天自己真是要活生生錯過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了。

藍初雪懊惱不已的時候,躺着的寞塵卻霍然睜開眼睛,他清澈幽深的雙眸染上了一抹血紅,顯得魔性十足,邪惡四溢。

藍初雪突然對上他那雙無底深淵般可怕的眼睛,心一驚,驚嚇之下,下意識就握著冰劍刺下去,可是這次她沒有成功,一隻蒼白卻蘊藏着可怕力量的手握住了她的劍身。

血從他的手滑落,他卻彷彿不知痛苦一般,眼眸一瞬不瞬盯着藍初雪,高高在上的口吻中瀰漫着狂怒的氣息:「你想殺我,你闖進了我的世界,我對你絲毫沒有設防,你卻偷偷接近,只為了再一次把這劍插入我的心中,對嗎?」

藍初雪死命想抽回冰劍,卻一絲都不能撼動他,她接觸到他那可怕得想要吞噬一切的目光,只覺得渾身冰冷,自己沒殺他,卻被抓到了個偷襲的現行,深深的激怒了他,這一次,恐怕他不會放過自己。

但是讓她在這個男人不能示弱,何況,她要殺他,也是理所當然的事,她不是紅衣女子,沒有背負着必須償還他情意的責任。

「對,我要殺你,她說得對,寞塵你不該再活在世上。是我錯誤的放了你出來,那麼也該讓我來解決你。不過很可惜,今天我還是遲了一步。」藍初雪目光冷漠。

聽到她如此冷酷的話,寞塵染血般的眼眸更幽暗了,臉容陰沉得如同風雨席捲,心底更有種強烈的窒息痛意,幾千年從沒熄滅,讓他一步步淪入黑暗之道。

「我最大的錯誤就是一再縱容你,才讓你始終不知道什麼是感恩,雪兒你從來都是那麼自私。你是不是以為我永遠都能容忍你的肆無忌憚和囂張,你以為我還像幾千年前那麼心軟,永遠都不會對你懲罰嗎?」他蒼涼一笑,眼神銳利無情。

「我不是她,我也不需要你容忍。對不起你的是她,不是我,你沒有權利懲罰我。」藍初雪冰冷的眼睛逼視着他:「把我的小叔叔放了,否則我會想盡一切辦法殺掉你。」

「小叔叔?」寞塵皺了一下眉,隨即便想明白了,不外乎自己的屬下將她的家人抓了來,威脅她。

但是看到她如此緊張那些所謂的家人,為了他們,可以口口聲聲說要殺自己。為什麼她總對別人那麼輕易在乎,卻從不在乎他的感情,幾千年的情,卻比不過轉世后十幾年的情,寞塵的眼睛更加陰暗。

「你果然很在意你的親人,雪兒,你從不知道什麼是真正的痛苦,但是我會用血腥去告訴你。我會殺盡你所在意的人,讓那些佔據你心的人全都去死,你的心就會變得痛苦而空蕩蕩。」

藍初雪倒抽了口冷氣,果然是他把小叔叔抓來,他把小叔叔殺了嗎?心臟劇痛,恨意頓生,這個男人,為什麼要牽扯上那些無辜的人,她果然錯了,她不該放他出來的。

「你殺了我的小叔叔嗎?你這個卑鄙的男人,你也去死吧!我最想的就是你去死。」藍初雪恨恨的舉起手掌,凝聚了全身的靈力,毫不留情的向寞塵拍下去。

可是寞塵怎麼可能再一次讓她傷到,翻手一掌迎上她的掌風,兩道靈力劇烈的撞擊在一起,引爆了這一片空間。

藍初雪的實力始終差太多了,她也沒法激發身體里剩下的四分之一神力,一掌相擊之下,只覺得手臂劇烈一痛,骨頭碎裂。

而那股洶湧而來的靈力撞上她胸口,令得她整個人飛了出去,狠狠的摔在地上,胸口劇痛,喉嚨一甜,一口鮮血噴了出來,萎靡的倒在地上。

寞塵站了起來,深深的看着她重傷倒在地上,絕美的臉容蒼白無比,她正痛苦的捂住胸口,嘴邊不停的流出血來:「後悔了嗎?你不是我的對手,不要挑釁我,我說了不會對你手下留情。」

「我也沒指望你會留情。這樣很好,那麼無論以後我想怎麼殺你,我都不會再愧疚。」藍初雪虛弱的倒在地上,感覺體內五臟六腑都被震碎了,很痛,痛得就像快死掉。

但是她卻抬起頭,對他露出一絲釋然的笑意,她插了他一劍,他還了自己一掌,一筆勾銷,她從不想虧欠別人的,更不想每次面對敵人,總是這樣猶豫不決。

寞塵走到她身邊,蹲下身,眼神複雜而諷刺:「雪兒,你的絕情是骨子裏的,你不但對別人絕情,對自己也很絕情,你沒有心,我在想,即使殺掉了你的親人,你真會有多痛嗎?」

藍初雪臉色更白了,狠狠的咬牙:「你說得對,我沒有心,所以你即使傷害我的親人,我會難過一下,不見得會真痛苦。」

寞塵卻冷靜的說:「你這樣說是想讓我輕易放過他們?不,沒親眼驗證的事情,不可信,我要試一試,你可以對我如此無情,是不是對別人,其實也一樣無情。」

「你又想幹什麼?」藍初雪驚怒的睜大眼。

「別怕,我只是帶你去見你想見的人而已。」寞塵一拂袖,一陣白光閃過,藍初雪和他一起消失了再此地。

「朱雀哥哥,主人為什麼不出來,她是不是出事了?」半天過去,不見藍初雪的影蹤,小蟲子擔憂了。

朱雀看了眼遠處的花域,剛才他感覺到一陣神力的波動,是君上大人的攻擊,如此看來藍初雪一定是被君上大人發現並制服了,如今即使他去救,也不可能救得了。

藍初雪這一回終於激怒了君上吧,否則他不會對她的出手的,他從來都捨不得,如今捨得了,又會演變成怎樣的下場呢!恐怕君上對她真的已經不再留情了,那麼藍初雪這回真有危險了。

「小蟲子,你家主人真的出事了,我們要去找個可以救她的人來。」朱雀把小蟲子往背上一放,往北邊的蘭陵國方向飛去,能夠救藍初雪,並且願意救她的,恐怕只有皇甫彥一人。

「恭迎君上大人閉關歸來。」容楚楚看到一道白光落在地上,急忙帶領一眾魔魘跪下,歡喜的呼喊。

「都起來。」寞塵冷淡的一揮袖。

容楚楚站起來,有點心虛的問:「大人這次怎麼這麼早出關?身體的傷勢恢復了嗎?」她不小心目光落在寞塵的腳邊,卻看到一個紅衣女子倒在地上,顯然是被寞塵施用空間法術帶來的,此女臉色蒼白,一副虛弱受了重傷的樣子,竟然是藍初雪。

她大驚,指著藍初雪驚叫:「她怎麼會在這裏?君上大人,她是不是偷襲你了,真是卑鄙無恥,大人你一次次對她手下留情,她實在太不要臉了。」

南宮越和藍志軒是她私自抓來的,雖然打着為君上收集勢力的旗號,但是她的私心,若是被君上知道了,恐怕他會對自己大怒,而她本來想用那兩個人引來藍初雪殺掉,現在藍初雪卻在主人手上,自己根本就動不了手。

寞塵掃了藍初雪一眼:「把她帶去她小叔叔那裏。」

容楚楚身子一顫,果然他已經知道一切事情,君上大人最恨就是背叛,自己沒有經過他的默許做了這樣的事,他會怎樣對自己?

容楚楚不禁臉色發白,腳一軟,跪倒在地上:「屬下自作主張,想在君上大人閉關回來后,能給主人獻上一份南國的勢力,所以私自抓了南國的太子和大將軍要挾南皇,求主人饒恕。」她身子隱隱顫抖,顯然知道後果。

藍初雪驚訝的抬頭,竟然是容楚楚這個女人做的?那麼說不是他嗎,是她錯怪了他?藍初雪不由得神色複雜的望向寞塵,為什麼他不告訴自己。

可是寞塵卻道:「你做得沒錯,魔魘出世,需要擁有自己的勢力,能夠抓住南太子也是大功勞一件。不過本王希望你的目的是你所說的那樣,不要讓我看到有下一次。」

他嚴厲的聲音讓容楚楚抖了下,但是心中卻安定了不少,沒想到君上大人並不為這件事生氣,看來他確實已經對藍初雪不留情了,否則也不會將她打傷成這樣。

藍初雪卻聽得失望,這事情不是他做的,但顯然他也默許這種做法。

「那她怎麼處置?」容楚楚暗暗興奮。

寞塵冷漠的掃過藍初雪:「和她的親人關押在一起,聽候我處置。」

「跟我來,還楞在那裏不快點起來。」容楚楚立即冷冷的喝她,充滿了嘲弄的意味。

藍初雪陰沉了眼眸,她低垂下頭,虛弱的捂住胸口,聲音沙啞無力:「我受重傷了,站不起來,你來扶我。」

容楚楚冷眉豎起,真是麻煩的女人,明明是階下囚,還要自己去侍候着扶她,哼,等到君上對她徹底冷淡了,自己再報仇雪恨,她走過去,剛想彎下腰扶起藍初雪。

「慢著。」君上突然眯眼喝止她。

容楚楚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一股袖風急劇掃過,啪……一把冰錐從藍初雪袖中跌落地上,而她被強風一掃,身體在地上滾了兩下,又重重的吐出一口鮮血。

「藍初雪,你竟然敢暗算我。」容楚楚勃然大怒,原來這個陰險的女人讓她去扶,是想趁自己不備,殺死自己,真是夠狠毒。

藍初雪被強風一掃,只覺得胸口更加血氣洶湧,傷上加傷,痛得幾乎暈厥過去,她微微抬起頭,複雜無比的目光盯着一臉漠然看着自己的寞塵,只覺得自己報應不爽,傷了他一次,自己是加倍被報應回來。

只是不免不甘心,如果不是他阻止,自己就殺了容楚楚,她才是這次事情的兇手,可惜,在他的心裏,現在容楚楚這樣的下屬要比她這樣替身重要多了吧!

「寞塵,你護得她一次,護不了兩次,我遲早會殺了她。」藍初雪虛弱的聲音依然不掩強烈的殺氣。

容楚楚被她那陰冷的聲音弄得身子一抖,覺得心中莫名冒出一股冷氣。

「你若有能力,你還可以殺了我。」寞塵低頭望着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她,皺眉:「起來,不要裝了,明明沒有這麼重傷,裝成這樣有意思嗎?你身體里有我一半的神力,我根本無法重傷你。用力量強逼自己吐血來演苦情戲,雪兒,你的本性真是從沒變過,為了達到目的可以不惜手段。」

演戲?她確實想利用傷勢暗算容楚楚,不過她的傷可不是假的,她的護體神力,早就有一半入了皇甫彥身上,她剩下的一半,怎能抵擋他的凌厲一掌。

聽着他冰冷的話,藍初雪心中不知是什麼滋味,胸口覺得更痛了,血氣翻湧不停,一口血忍不住湧上了嘴裏,最終還是努力忍住,吞了回去。省得吐出來,會被認為演戲過度,她也不需要任何人同情。

「寞塵,我說了我不是她,別把她的一切和我混為一談。她能騙你,是因為你心裏有她,我卻知道騙不你,因為你根本就不愛我,只把我當她的替身報復,你不會憐惜我,我又何必自討苦吃。」藍初雪平靜的說完,深呼吸了一口氣,暗暗提力,勉強站了起來,林間的風揚起她無數的青絲,即使臉容雪白,血污點點,依然不減她堅毅的神色。

寞塵看着她,聲音遙遠而嘆息:「你騙不了我,只因為我已經不是當初的我,無論你是真痛苦還是假痛苦,對我已經毫無意義。」

藍初雪沉默了,他始終把她當紅衣的替身,她也沒辦法,但是她不會成為另一個紅衣女子。

「帶我去小叔叔那裏。」藍初雪對容楚楚道。

容楚楚看看寞塵,他並沒有什麼表情,她便轉身,帶藍初雪離開,去囚禁藍志軒的洞穴。

藍初雪忍着痛,腳步浮沉跟着容楚楚走,這容楚楚不知是不是故意折磨她,竟然帶着她兜了個大圈,藍初雪渾身已經痛得無力了,勉強拖着身體行走,有氣也發作不出來,不過等她恢復過來,她絕不放過這個女人。

「到了。」容楚楚指著一個山洞,轉身陰沉的笑起來,上下打量著藍初雪發白無比的臉:「看來不是裝的,是真受了重傷,可惜君上大人已經不信你了,小賤人你的好日子也到頭了,敢暗算我,好好享受一下錐心之痛!」容楚楚反手一掌狠狠拍在她胸口,一掌將她推落山洞。

嘭一聲藍初雪直接摔落到石頭砌成的山洞,撞到地板上,只聽見骨頭碎裂的聲音,劇痛令她一口氣提不上來,暈過了過去。

醒過來時,似乎躺在一個溫暖的懷抱中,只聽見耳邊是小叔叔驚痛憤怒的呼喚聲:「雪兒丫頭,雪兒……」

睜開眼,看到藍志軒正跪在自己側邊,半抱着自己,看到她醒來,藍志軒陰沉滴水的臉色終於有了一絲光彩。

「她醒了,快讓她把這丹藥吃下去,這是祖母替我煉製的,有很強的療傷功效。」另一邊是南宮越那久違了的着急聲音。

藍初雪勉強抬起頭,看着他們都安安全全,身上似乎沒受什麼傷,終於鬆了口氣,但是一呼吸就覺得胸口痛得不得了,動一動身子,全身的骨頭就像散了架似的,每根骨頭似乎都已經不屬於自己了。

容楚楚那賤人果然夠狠,自己若不是有四分之一的神力護體,必定一命嗚呼了,藍志軒急忙接過南宮越的葯讓她吞了下去,藍初雪無力的吞下去后,疲倦的閉上眼,盡量的忽視身體中不斷折磨她的劇痛。

受了寞塵一掌,一道勁風,還有容楚楚致命的一掌,幾重掌力打得她內臟都碎了,能活着,她已經覺得很幸運了,現在她需要好好的療傷。

藍志軒他們也不敢打擾她,脫下外袍撲將她纖細虛弱的身體緊緊的包裹着,她的臉色慘白無血,嘴唇因為疼痛而隱隱發紫,卻竭力的忍耐著。

「雪兒丫頭,很痛吧,痛就別忍着,要喊出來。」藍志軒半抱着她靠在自己懷中,看到她那副奄奄一息的樣子,明明痛得要命,卻依然不叫一聲,這個小丫頭堅強得可怕,也令人心痛萬分!

他只能輕輕的撫摸着她的頭髮,給她一點安慰,他檢查過她的傷勢,右手上臂骨頭被震斷了,身體里受了很重的內傷,特別是胸口的地方一片紫黑色的淤血堆積,觸目驚心,可想而知,她的胸骨必然碎裂了,裏面淤積了不少鮮血。

竟然重傷到如此地步,他真不敢相信,有人竟敢這樣傷害她,他真恨不得立即衝出去,和那人拚命了。

「我……又不是孩子。」藍初雪虛弱的勉強笑了下,卻牽動了胸口的傷,一下子猛烈的咳嗽起來,又吐了兩口淤血,整個人更加萎靡了。

南宮越看到她又吐血,一陣心痛,憤怒萬分:「到底是哪個混蛋,把你打成這樣重傷,藍初雪,你一向不是很厲害的嗎?連神獸都怕你,怎麼會傷成這樣,是哪個混蛋。我出去一定要殺了他。」

「我都打不過他,你們更不可能。」寞塵的目的是她,那麼至少在她還沒康復過來時,不會那麼快動手:「別輕舉妄動,他的目標不是你們,要沉住氣,我是為救你們而來的,你們若死了,我這傷就白受了。」

「雪兒,你別擔憂,好好睡一覺,我們不會輕局妄動的。」藍志軒明白她的意思。

藍初雪點點頭,閉上眼睛,但是唯一能感覺到的,只有痛,痛之中,腦海里不由自主浮現花海里對決的一幕,他毫不留情一掌拍在她身上。

突然覺得胸口悶悶的,有時候她甚至不明白,自己為什麼那麼在意一個從沒見過的人,腦子糊裏糊塗的想着,熬過了一波又一波從骨頭裏滲出的痛楚后,終於熬不住,她疲倦萬分的昏睡過去了。

蘭陵國的邊境,邊疆軍營里,皇甫彥正速速召來邊疆大將軍,怒聲責問他為何私自將守軍向上古戰場推進。

若那魔君真的出世了,這上古戰場必定會成為殘餘魔族匯聚的地方,那魔君實力不知深淺,若是貿然逼近,發生衝突,對於蘭陵國邊軍來說,未必是好事。

那邊疆守將急忙解釋:「丞相,你有所不知,東國和南國都往上古戰場邊派了十萬的大軍,不知有何意圖,臣自己不敢輕率對待。」

皇甫彥一怔,東國南國出兵到這裏來?以這兩國目前的情況,不太可能想引起戰爭,這裏面肯定有內幕,南國東國的掌權人都不是衝動的蠢貨,不會輕易來挑釁蘭陵國,可是這樣龐大的軍隊卻也難以解釋,他隱隱覺得或許這裏面是一個局,一個奇怪的局。

他皺起眉頭:「不管如何,讓守軍退離上古戰場十裏外,別輕易靠近,向上古戰場派出更多的探子,探查下裏面的情況變化。」他的話音剛落,就聽到外面軍營外的士兵驚叫起來。

「哇,天空有個大鳥,羽毛好長,金色的好美,不知是什麼魔獸?」

皇甫彥眼睛一亮,金色的鳥?難道是朱雀?他急忙走出去,果然看到軍營的上方,朱雀正在盤旋,不知在找什麼。

突然它的目光往這邊射來,見到皇甫彥,頓時俯衝而下,落到地上,化成一個普通的鳥,跳上皇甫彥的肩膀,周圍的士兵都震驚萬分,好奇的看着這個神奇的金色鳥類。

皇甫彥暗暗皺眉,朱雀的身份可不能敗露,否則讓令狐皇知道神獸在這裏,恐怕會引起巨大的猜忌,他將朱雀塞進袖子裏,急急走入帳篷,然後將它放出來。

着急的詢問:「怎麼回事,只有你一個人,雪兒呢?」雪兒竟然和朱雀分開了,這不對勁,他無法不擔憂,已經隱隱猜到出了大事。

「南國太子和她的小叔叔被魔君的人抓了,我和雪兒來上古戰場,暗中摸進去,想要救出他們。但是我們到了上次那個花域,雪兒進去找魔君,然後失蹤了,恐怕是被抓住了,所以我來找你去救她,魔君現在……對她不好。」朱雀雙眸充滿了擔憂和焦慮,不停的走來走去。

「是她讓你來找我的?」皇甫彥不由得期待的問。

朱雀一怔:「不是,但是唯有你才可能救得了她,你身上……總之,她救過你,你也該去救她。」

皇甫彥略顯失望,苦笑,果然即使她遇到危險,也不會想到要向自己求助的:「南國的太子也被抓了?這麼說來,南國的那些軍隊是來救人的,十萬大軍真是大手筆。東國的又是何意圖?」皇甫彥一下子想明白了突然出現的南軍是何緣故。

朱雀嘆氣:「哪有十萬,不過是雪兒故意虛張聲勢裝出來的,目的是想要引起東國蘭陵國兩國的警惕,也派兵來上古戰場,三**隊圍着上古戰場,以此來誤導魔君,讓他以為三國聯合來剷除他,讓他放了人質。」

皇甫彥微微吃了一驚,隨即失笑,果然是那個女孩子的風格,狡猾又聰明,懂得使詐,白白騙來了東國、蘭陵**隊來給她虛張聲勢。

「既然那麼聰明,為什麼要放出那個魔君,雪兒她在想什麼?」想到藍初雪放出魔君的事情,皇甫彥就覺得莫名的煩躁。

「不要管這件事了,現在最重要是她的安危。」朱雀眼中的凝重和擔憂更濃了,「我和雪兒立下了血盟,能輕易感應到她的狀態。現在她的情況很不好,似乎受了極大的重傷,痛苦得很,而且發起燒來。」

皇甫彥臉色大變,她竟然受了重傷,他平日的冷靜頓時失去了:「快走。」

半夜,藍初雪就發起高燒來,渾身發燙髮抖。

藍志軒和南宮越焦心如焚,但是被困在這個洞裏,那玄冥神獸在洞口設了壁障,他們無法撞出去,看着藍初雪燒得滿臉通紅,神智昏昏沉沉,痛苦無比的樣子,藍志軒擔憂無比。

只能扶起她,動用水系的靈力替她療傷,但是那靈力注入她的身體就像泥牛入海一般,被她身體里的灼熱吞沒得無影無蹤。

這種情況有點像上次在皇家山林時,她一受重傷,身體里的火系靈力就無法控制,讓她焚心似火。

「她的燒還不退,怎麼會這樣,她不是有神冰之體嗎?難道不能這體質不能保護她嗎?」南宮越摸摸她的額頭,只覺得十分燙人,簡直像塊燒紅的熱鐵似,非常嚇人。

「若沒有神冰之體,恐怕她早就被這種熱量焚燒致死了。」藍志軒臉容陰沉沉,眼底的擔憂之色綿綿不絕:「但是很顯然,她體里的這股火系的力量,比神冰之體還厲害,而且關鍵是傷她的那個人,力量太龐大,比抓我的那個玄冥還厲害,應該就是那女人的主人。那麼即使有十個神冰之體,又怎能抵擋得住比神獸更強的威力呢。」

南宮越頓時黯然了,他們兩個號稱是五級的高手,卻連神獸的一根手指都打不過,藍初雪竟然熬住了比神獸更厲害的力量。

這個女人怎麼這麼厲害?每次都讓他們吃驚不已,她這樣強大,又有哪個男人能降得住她,自己和她的差距越來越遠了。

「藍將軍,這樣下去,即使有神冰之體保護恐怕也會出事,她燒得太厲害了,我們得想辦法帶她出去,找煉藥師救她。」南宮越道。

藍志軒苦笑:「神獸設下的壁障,我們怎麼可能沖得出去?我們在這裏幾天,想盡辦法,合你我之力都無法打破這個無形的壁障。」

南宮越突然想到什麼,眼睛大亮起來:「藍將軍,你記得嗎,那玄冥將我們丟進來,再設下這個壁障的,但是雪兒她卻是被直接扔下來的,卻沒有被壁障反彈出去,這說明她能過得了這個壁障。」

藍志軒也想起了,當時看到她受傷昏迷,他們急得不行,完全沒有留意到這件奇怪的事情,雪兒這丫頭竟然能穿過這壁障,雖然不明白是怎麼回事,但是顯然,她是可以出去的。

如今唯一的希望,就是她出去,否則她一直呆在這裏,只會傷勢更嚴重,只是她這樣的狀態,出去了,誰能照顧她?

「藍將軍,想辦法叫醒她吧,她這樣獃著也不是辦法的,我覺得她的求生信念那麼強,出去后一定會找到出路逃出去的,她總是那麼神奇,這樣的女人怎麼可能輕易死去?」南宮越目光灼灼的看着藍初雪,他相信她能活下去的,她是總能創造出奇迹的人。

兩人叫了半天,藍志軒又化出冰塊來敷着她的額頭,冷醒她,藍初雪才昏昏沉沉的睜開眼睛,過了半個時辰,她才感覺清醒了一點,只覺得頭痛無比,體內的神火橫衝直撞,控制不住。

她暗暗心驚,卻知道因為自己受了重傷,本來對神火的力量就不太能掌控,如今被寞塵的神力撞擊,一下子破開了神冰之體的壓制,使得神火更難控制,所以這神火就在身體里亂竄起來,讓她渾身像著了火般難受,這樣下去確實不行,她即使不死,遲早腦子也會被燒成弱智。

「雪兒,聽着,這裏有神獸設下的壁障,我們出不了你,但是你卻能,所以你要自己出去,一定要堅持住,這裏大約是南邊上古戰場的偏南中部,你一直往南走,走十里左右,有一個南國在森林裏搭建的臨時供應地,裏面有藥品還有各種東西,你去那裏,然後發射煙花信號,讓軍隊的人去救你。」藍志軒凝重而急切的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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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嬈驅魔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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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第一家主,初雪被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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