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魔君問世,爺死叔失

第七十三章:魔君問世,爺死叔失

嘭一聲,金光穿透無形的結界,無數火花閃過後,外圍巨大的結界碎裂,盆地里被囚禁了幾千年的惡靈都興奮欲絕,紛紛往盆地外湧出去,它們歡樂的嘶叫怪叫,爭先恐後的衝出去,整個盆地黑氣涌動,如同一場恐怖的黑色暴風,即將要席捲整個大陸。

藍初雪血液都凍結了,看着那些洶湧的惡靈湧出去,她覺得渾身僵硬,手指掐得手心都出血了,若讓這群惡魔出去了,會害死很多人。

一道黑霧卻從外面飛了進來,落在地上化為一個妖媚的身影,那妖嬈而邪惡的女人,卻是容楚楚。

她滿臉狂熱興奮的跪在地上:「屬下參見君上,恭喜君上終於重新出世,王者歸來,必定能再振興我們魔族,統御天下,將卑鄙的人類踩在腳下。」

「容楚楚?他是你的主人?」藍初雪倒抽了口冷氣,胸口一片冰冷,她從來沒想過容楚楚的主人會是白衣神祗,一個是邪惡的魔君,一個是凌駕在萬物之上的高貴神祗,怎麼會是一個人?

魔君,他竟然是魔,她從沒有想過要放出一個魔君,當初容楚楚想要抓住她解救什麼主人時,她就完全沒有一絲動搖,她即使死,都不可能放出一個魔君來禍害世間,可是陰差陽錯,她竟然親手放出了一個巨大的災難。

「哈哈,藍初雪,本來在南國時聽說你解開神冰之體,得到了龐大的力量,我都不敢再對你輕舉妄動。但是沒想到你竟然送上門來,不費吹灰之力,替我救出了主人,我該怎麼多謝你做了這麼一件大好事呢。」容楚楚惡毒的邪笑着,極盡放肆和囂張。

藍初雪眸光瞬間變得冰冷入骨,如刀刃般射向寞塵,她傲立在風中,夜風吹得她髮絲狂亂,剛才身上那些罕見的愧疚悲傷氣息全消失了,只剩下冰封的冰冷。

她一瞬不瞬的盯着寞塵,湖面的冷風吹過他們中間,帶來無聲的嘆息,即使隔過幾千年,再見面,依然成為你死我亡的敵人。

寞塵接觸她那冰冷的眼神,暗如黑夜的眼眸閃過一抹複雜,薄唇一彎:「你的後悔來得真快,因為你愚蠢的決定,放了我,放出了一大群的惡魔,將會害死很多人,無數的生命罪孽會算在你頭上。」

藍初雪身體僵硬,臉容越發冰冷,突然哼的一聲冷笑:「你想讓我為這件事愧疚自責萬分?很抱歉,我向來冷血,別人的死活,和我有什麼關係。」

寞塵深深的看着她,嘆了口氣:「如果你真有那麼冰冷的心腸,你就不可能放我出來。我決定不殺你了,你變得如此有趣了,竟然有了良心這種可怕的東西。看着你一步步被逼到絕境,堅定的信念逐步崩潰,你想得到的一切都被滅掉,你所重視的人和事都離你而去。」

他的目光變得黯淡而自嘲,似想起什麼:「生不如死,世間最痛,莫過如此。」

「想將我逼到這種地步,神都不能,更何況是你這個墮落的魔。」藍初雪眼底溢出殺氣,手中的冰劍暴長幾寸,散發着致命的寒光。

寞塵瞳孔一縮,同樣冰冷的臉:「我只問你一句,你後悔放了我嗎?」

他這句話來得奇怪,總是那麼執著的問藍初雪是否後悔,藍初雪心中暗沉,想要嘲笑她的所作所為正如他猜中的那樣嗎?可惜,她永遠都不是那個紅衣女子,不會被她看透。

「不,我絕不後悔。」藍初雪眼中傲氣透出,讓她那臉容更顯動人心魄,她的左手卻在身後做了個手勢。

「……」寞塵一下子沉默了,眼眸深處隱隱亮了下。

「因為我既然能放你出來,我就能殺了你。」藍初雪突然身體騰空而起,身體和冰劍化作一體,閃電般凌厲,沖向寞塵,出其不意的殺招,拼盡她一身的力量,雖然殺不了他,但也必然能逼得他全力退開。

只希望朱雀不要再發獃了,看懂她逃跑的手勢,抓住機會帶她飛走,畢竟現在情況對自己大大不妙,寞塵若役使那些惡靈全體上來圍攻自己,那麼不用一會兒,她的會被咬噬成一堆白骨,君子報仇十年未晚,她犯不着現在就和他拚命。

「憑你也想傷到主人,主人好好教訓這個……」容楚楚在一旁尖笑助威,可是她的笑聲還沒完,就卡在喉嚨里,驚恐的瞪大眼,因為她看到君上大人竟然沒有躲開,而藍初雪的冰劍一瞬間穿透了他的胸口。

血花飛濺而出,落在藍初雪驚愕的臉上,染紅了她瞬間蒼白的肌膚,她站立在寞塵一步之遙外,手上握著長長的冰劍,尖銳的冰劍早就穿過了他的身體,在他身後露出了一大截染血的劍尖。

藍初雪難以置信的抬頭仰視着這個比她高很多的男人,完全傻了:「你……」她甚至不知道該問什麼。

「這幾千年來,我總在認真思考一個問題,我覺得其實她並不想殺我。」寞塵的身形搖晃了一下,他終年慘白的臉容更加的灰敗,卻依然傲立着。

只是目光變得暗淡無光,他的聲音彷彿從夢中飄來,那麼的飄渺而惆悵:「我在想,若是再有一次機會,她是不是會做出不一樣的決定,因為我沉入湖底時,看到一滴淚。可是……結果再一次證明,在她的眼中,永遠都沒有我的存在。」

寞塵低頭看着那把冰劍,複雜的笑了一下,一種悲涼油然而生:「一點都沒有猶豫,它又一次穿過我的心臟。」

藍初雪陡然顫抖起來,握著劍的手不斷發抖,不是這樣的,她只是想要逼開他,她一下子放開了冰劍,退後幾步,胸口有強烈窒息的感覺。

她討厭依然被這種愧疚的感覺控制:「我不是她,不要拿我們來對比。你是魔,我只能殺了你,就這麼簡單,我不會因為你的不閃躲,而愧疚。」她握緊拳頭,無限的堅定心中的信念。

寞塵一把拔出染血的冰劍,冷冷的丟在地上:「我也不過是還你解封的恩情,從此兩不相欠,以後你再也沒有機會這樣傷我。」寞塵一揮手,身影消失在湖面上。

回到朱雀修鍊的山洞裏,藍初雪和朱雀都很沉默,今晚的事情,是她所沒預料到的,無論是關於寞塵的身份,還是那意外中的一劍,她都很迷惑不解。

但是她知道,朱雀肯定是知道什麼,卻沒有在出發前,告訴自己。令得整件事情,都脫離了她的掌握,而她現在做了一件錯事。

「朱雀君,你沒有什麼需要對我說明嗎?」藍初雪一臉無奈的盯着朱雀,原以為命定契約結成的夥伴很可信,她把什麼事情都告訴了它,它卻刻意隱瞞了最重要的事,這種感覺很不爽,她也有看走眼的時候。

朱雀抬起頭,沒有一絲羞愧之色:「你在怪我沒有把君上大人的是魔君的事情告訴你?我不可能告訴你這種事,若你知道了,你就不可能替他解開封印。即使你自責,你也不會,你不會容許一個魔君入世。說實話,你真的沒後悔嗎?」

藍初雪握緊拳頭,心顫了一顫,臉容一片冷寂,她無力的坐在石凳上,若朱雀告訴了她這件事,那麼她真的可能不會去解開封印,可是現在她已經做了這樣一件事,放了一群惡靈魔魘入世,這或許就是寂梵另一種懲罰。

不會直接落在她身上,卻也讓她擺脫不了。事情已經發生了,她也無力改變這個現實,唯一的補救方法,只有儘力去斬妖除魔,彌補這一夜的錯誤。

「朱雀君,后不後悔並不重要,關鍵是如何去解決這件事。我需要知道有關他的信息,只有對敵人徹底了解,才不會處於被動的地位。」藍初雪冷靜的開口。

朱雀驚訝了下,無奈:「你覺得他是你的敵人?」

「不是我覺得,而是他確切是,他放了那麼多惡靈出去,我不知道他到底想要做什麼,但是必然不會是好事,我雖然不是什麼良善之輩,但我也不希望天下會淪入魔道的統治。」藍初雪神色沉沉,覺得心情煩躁。

「他也說了,要將我逼到絕路,信念崩潰,所有在意的人和事都失去,生不如死。」她沒想要得罪他,可是他那樣說話,分明是逼着自己和他對立,何況這個男人被囚禁了幾千年,愛恨無法發泄,也只能報復在自己身上。

朱雀也沉默了,它也不明白君上現在的想法,若說他徹底無情了,為什麼又承受了那一劍,若是有情,為什麼又一副要報復的樣子,它是獸,不能理解人類的感情,更無法理解神的感情。

只是他卻能預料到,若這兩人對上,最終的結局肯定是兩敗俱傷,害慘藍初雪,君上就會覺得幸福嗎?

「如果你想知道君上大人的事,那我就告訴你我所知道的一部分,只希望你認真的去聽,不要帶有偏見,君上大人,絕對不是你想像中那種邪惡的魔君。」朱雀回憶前遠古的事情,眼眸也多了幾分惆悵。

「我想知道,了解他更多的事。」藍初雪頓時提起了心神,通過幾個夢,她對寞塵了解也只是冰山一角,這樣一個神,背景強大,卻會成為魔,必定是一段很曲折的故事。

朱雀便開始回憶:「從我有了意識時,我就是一個神獸,君上大人座下的一個普通的坐騎而已。那時候比遠古時代更遙遠,大陸的統治者是神人,他們的法術修鍊到極致,是在大陸上所向披靡的最強一族,相對實力弱些的是魔族,各種魔物魔獸混合而成的族類,而人族那時還是個不成氣候的族群。」

「那就是傳說中的神幻時代?」藍初雪也曾從一些亂七八糟的傳奇中看過。

「對,這個大陸被神控制了,所有的好資源,靈力礦石,神山聖水之地都是神族霸佔著,神族興旺萬分,其他的小族類卻只能艱難為生。後來,漸漸強大的魔族不甘被神驅使,叛變了成為了神對立的敵人。神族高傲自負,自然不容許背叛,魔族成為神族剿滅的對象,他們發誓絕對要將這些邪惡的東西徹底消滅。」

藍初雪沉默了,前世在地球,神仙是美好的,善的代表,斬妖除魔,超度終生,可是這個大陸,所謂的神根本就不是正義的代表,他們只是比其他族類靈力高強的一族,擁有不死的身體,卻同樣有各種劣質,貪婪,自負,強者的霸權。

「神族發動了對魔族的戰爭,因為實力的差距,成千上萬的魔族死去,大陸上一片腥風血雨,魔族元氣大傷,神族的威勢更到達頂峰,統治地位牢不可固。但是這時候,一直作為神族派出,統御神族剿滅魔族的君上大人,卻叛變了神族。

此事自然在神族中引起萬丈波瀾,所有的神族人都不明白,他為何背叛,竟然自甘墮落,成為了魔族的頭領,一個神竟然去帶領死對頭魔族對抗自己一族,神族大怒,對君上大人下了剿殺令,勢要將這個背叛者剷除。」

藍初雪吃驚萬分,沒有想到,原來遠在紅衣女子還沒出現之前,寞塵就已經墮入魔道,而且這種墮落,聽起來,並不令人反感。

朱雀的描述中,神族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嘛,虛榮自負強權霸道,當然雖然魔族也不會是好東西,但是至少處於弱勢地位的,往往能引起人一絲同情。

寞塵該不會是因為英雄主義發作,覺得神族太霸道,所以叛逆的去幫敵人吧!「你知道他為什麼要去幫魔族嗎?沒想到他那樣的人,曾經也有年輕氣盛,熱血的時候。」

朱雀卻搖搖頭:「你錯了,君上大人並不是你想像中那種,因為看不慣神族的作風而叛逆的憤世嫉俗青年,相反他是一個很冷靜智慧,而且有長遠眼光的神,因為和神族要剷除所有異端的理念不同,他才離開神族。他曾經說過,這個世界這個世界沒有真正的惡也沒真正的善,善惡缺一不可,就像地和天,若失去一方,世界就會崩潰。所以他根本就不贊同,神族將所有的異己都消滅。」

「君上大人是個厲害的神,而且他精通神族的策略,所以帶領魔族,竟然漸漸能與神族抗衡,把神族氣個半死。而神族就在此時,發現了另外一個世界的夾縫,那裏的資源和寶藏更多,更適合神族發展,而這個大陸已經局限了他們,所以他們想到了離開。」

藍初雪聽到這種事,已經不再顯得震驚了,從她來到這個世界開始,就知道,很多空間世界平衡,只是沒想到神並非真正的消失,只是離開了,追求更高的**去了。

「所以,這就是我們從史書上看到的遠古神隱吧,據說神消失了,原來是去爭奪其他世界的資源去了。人心的**很難填滿,沒想到神也一樣。」藍初雪不禁輕嘲,這個大陸果然是弱肉強食的地方,這種觀念,估計也是神族流下來的。

「神族雖然想要離開,但是他們同樣不甘心他們走後,魔族成為大陸的新主宰。於是神族從人類中選出一支聰明厲害的族群,教導他們修鍊的法術和剋制魔族的秘法,灌輸他們魔族是邪惡的,人若要活着,就要努力的斬妖除魔,將那些惡魔都殺掉。」

藍初雪眸光一閃,瞪大了眼,失聲:「驅魔龍族?」她從沒想到,會從這個大陸知道自己一族的淵源,原來驅魔龍族的來源竟然是如此,先祖一直教誨的斬妖除魔訓誡,他們一族代代傳承的正義驅魔觀念,卻不過是神族利用他們剿滅魔族的借口。

藍初雪突然覺得可笑,所謂的正義,到頭來,卻發覺根本不是那麼一回事。

「對,你們驅魔一族是人類中最出色,也最有**的,神族也不過是利用了人類的貪慾和生存之心。」

藍初雪聽到它這樣評價自己的祖先,失笑:「物競天擇,適者生存,其實若沒有野心,現在這個大陸,就不會成為人類的主宰,其實什麼是對,什麼是錯,終究很難界定。」

朱雀驚訝的看着她:「沒想到你的觀念倒是和君上大人很相似,都很有歷史胸襟,不會受自己身份而局限。」若是當初紅衣女子也能這樣界定善惡,不認定非人族的就是敵人,就不會發生那樣的悲劇。

「他又是怎樣做的?」藍初雪突然對這個男子有了更深的認識,覺得自己之前對他的印象太片面了。

「神族走了之後,魔族確實成了大陸上最強一族,但是君上大人一直努力平衡著各方勢力,保護弱勢的人類,不容許魔族去肆意殺戮人族,但他也容許幾大族相互之間的小規模鬥爭,他說只有這樣,才會讓人族進步發展起來。他的目的是,令大陸的種族更加多元化,互相競爭,互相融合。」

藍初雪震驚不已,沒想到寞塵竟然是個很智慧和歷史眼光的神,竟然能想出這種競爭進化的想法,思想真的非常超前,若沒有他當初保護人族,今天這個大陸或許也已經不存在人類。

他並非一個正義的神,也非一個邪惡的魔君,他所做的事既有善,也有惡,他只站在歷史的高度上,引導著整條歷史長河的進步。

這樣的神真是太可怕了,怪不得他總能看穿人心,看透一切,可是這樣一個聰明絕頂的神,卻淪落到這樣的下場。

藍初雪不禁暗嘆,情之一字,連神也參不透,所以紅衣女子能將這個高高在上,遙不可及的白衣神祗拉下了神台。

「那時候,整個大陸的生存環境很活躍,世界很豐富,到處充滿了冒險的驚喜,各族都開始繁榮起來。君上大人卻厭倦了,漸漸隱退,不再過問世事。他派遣我們四個從神族那裏跟來的魔獸,鎮守四方,維護大陸的秩序。而我,鎮守的南方,是人族最興旺的地方,我第一次接觸人類,就是驅魔一族。」朱雀的聲音聽起來竟然有隱隱的悲傷和愧疚。

藍初雪倒沒想到原來它竟然和自己的先祖那麼有淵源,更加認真的聽下去。

「那真是一個聰明而勤奮的一族,令人覺得有朝氣,充滿了正面的力量,我鎮守在那裏,也特別的照顧他們,千百年來,也有了不少感情。本來驅魔一族開始的時候日子還是挺艱難的,一直被魔族襲擊,漸漸在我的幫助下,他們也強大起來,幾百年後驅魔一族發展迅速,成了人族中最強大的一族,漸成氣候。

然而魔族和驅魔一族就像天敵一樣,互相仇殺,其實對他們來說除魔是生存和修鍊的必須,沒有錯誤,而魔族襲擊人類,也是它們的天然本性。只是一旦有了戰爭和仇恨,慾念和野性就不斷滋生。那時強大起來的驅魔一族恨不得將魔族徹底消滅掉。

可是魔族怎麼說都君上大人一手帶出來的,他們無法動搖到魔族的真正根基。他們認為這個統御四方的神不公正,善惡不分,不幫他們懲戒魔族。若是繼續讓他主宰大陸,那麼人族永遠都不可能有出頭之日,他們卻忘了當初他們最弱小時,是誰一直保證着他們的生存權利。」

藍初雪不禁啞然,對於祖宗這種忘恩負義的行為,也不知該怎麼說好,在地球之上的驅魔一族,只是一個隱世而低調的家族,並不渴望爭鬥什麼,但在這個大陸,以強者為尊的大陸,果然任何一個民族,都是各種野心慾念的混合體。

「人類是狡猾的,他們的膽子比任何生物都要大,甚至敢逆天改命,所以他們把主意打到了君上大人的身上,他們要將這個唯一的神剷除。」

藍初雪心一顫,握緊拳頭:「紅衣女子就是他們利用的對象?他們逼她去害他對不對?」夢中那紅衣少女的悶悶不樂,總是陰沉的臉容和壓抑的心情,她都能感覺到她的抑鬱。

她能感覺到她的痛苦和掙扎,到底是什麼,讓她這樣掙扎,依然堅決的封印白衣神祗?若能知道,或許能解開寞塵的心結,讓他知道紅衣祖先的苦衷。

朱雀深深的看着她:「是。」

「可是,一個普通的女子,怎麼可能接觸到神?」藍初雪不禁望着朱雀,想起寞塵那句叛徒,突然覺得那個男人也挺可憐,苦心策劃一切,卻被自己人出賣了。

朱雀羽毛黯淡:「自然是曾經呆在神身邊的人,最了解他的習慣和性情。當年我和人類呆太久了,漸漸被人類的觀念同化,而他們有意讓我看到魔族大肆屠戮村莊的面畫,我才是真正的年輕氣盛,被煽動了,覺得那些魔族是該死的。」

藍初雪見它心情沉重,也無法責怪,何況對對錯錯,又哪裏分得清,如果當初魔族沒有被打敗,那麼現在還會是人族的興盛嗎?只能說,陰差陽錯,很多事情追究起來,沒有意義。

「朱雀君,世上最無能為力的事情就是後悔,過去的事情,無論怎麼愧疚,你都改變不了。但是將來的事情,你卻是能改變的。」

朱雀看着她:「我真的很羨慕你,你從來都是拿得下放得低,所以,你不會被過去困着。」

「因為人活着,就要往前看。」這是她一直堅持的信念。

朱雀接着說:「然後,接下來的事情你都知道,紅衣女子和君上大人的故事,一切都是有意的安排,其實這不過是驅魔一族其中之一的策略,並沒指望能成功。可是誰也不會相信,君上大人真的會愛上她,或許這就是真正的宿命吧,連神也無法逃避。」

藍初雪想起夢裏那些悲傷的畫面,也黯然:「我只是不明白,一個見識廣博,又通透世情的男人,既然看破了這個局,為何還要讓自己一路深陷局中,不能自拔,寧願被封印,也不願意傷害她。愛情,真的可以那麼偉大嗎?對於一個不愛自己的人,為什麼那麼執著,那句俗話,天涯何處無芳草,為了一個不愛自己的人,值得嗎?」

朱雀道:「我不知道值不值得。但是顯然君上大人覺得值得,對於一個活得太久,對世間萬事萬物都不在乎的神來說,能找到一點生存的意義,能讓他感覺到一絲快樂,是多麼艱難的事,大概他寧願拿永恆的生命來交換,換來朝夕的快樂,也不願永生的寂寞。我們都沒有愛過人,會覺得那種對愛瘋狂執著的事情很不可思議,可是這個世間多少人就是被這個情困住了,無法擺脫。」

「可是,無論他怎麼愛那個紅衣女子,現在也已經毫無意義,她死了,他恨她,將惡靈放出去,禍害世間,我看他可能想帶領魔族橫掃天下,報復當初的事情。朱雀,他已經變了,如果他真要害人,你會怎麼做?」藍初雪認真的看着它。

她不想成為被背叛的對象,若是朱雀對寞塵因為愧疚而萬般服從,那麼自己什麼時候被它賣了,也不知道。

朱雀怔住了,顯然很快想明白她的顧慮,作為一個叛徒,果然很難被信任:「你放心,我現在已經不再年輕氣盛,不會因為一時的念頭而去做不顧後果的事,我承認我在解封這件事上對你有所隱瞞,但我並非出自私心,你以後或許會明白我為什麼非要這樣做。若君上大人介入世間,掀起腥風血雨,我也會去阻止他。但是,我真的很希望,你能讓他放棄這種念頭,你是唯一有可能阻止他的人。」

藍初雪驚訝:「他留着我的性命,不過是想讓我經歷比他更巨大的痛苦,我怎麼可能有辦法讓他放棄。」

「不,他對你是不一樣,他不會真正的去傷害你。」朱雀深深的看着她。

藍初雪真不知道他哪裏來的自信,因為那一劍嗎?想起那一劍,藍初雪就黯然,其實寞塵放不下的只是紅衣女子,那一瞬間很顯然把她這個後代當做了紅衣女子。

若自己當時冷靜點,沒有刺到他。或許他的執念就放下了,可惜陰差陽錯,還是錯了,只是以後不會再有這樣的機會。

「……好吧,若是他真不對我動手,我會試試。」她想了想了,這些煩惱的事情就先放下吧!

起碼這一趟上古戰場之行,也不是完全沒有好事的,至少自己體內的神火解除了封閉狀態,而且取到了幽冥之水,她覺得藍雲龍身上那股灼炎,一定能被幽冥之水克制住。

這個爺爺一直從小到大這樣疼愛藍初雪,保護她,自己得到了這具身體,對他的好感也同樣強烈,而且自己在這世界,能算得上親人,無需防備的,就只有他和藍志軒。

所以藍初雪想到能救活藍雲龍,也很激動興奮,那種與久別重逢的親人見面的感覺真好,想到這裏,她露出了一絲笑意:「這場歷練也算到頭了,我要回南國,我取了幽冥之水,或許能救得了我爺爺,還有更重要的事情,我也需要搞清楚,朱雀,跟我回去吧。」

藍初雪帶着朱雀橫穿整個上古戰場,從南國的上古戰場入口出去,日夜兼程,趕回南國的都城,雖然討厭藍家的夫婦和藍初玥,但是這個藍家她還是必須得回去。

一回到藍家,卻見到藍家門前掛滿了長長的白綾,各種黃色的靈幡,甚至大門側邊外的空地,還擺着做法事的法器,一群喇嘛正在劍器作法,依依呀呀的聲音,似鬼哭狼嚎,漫天的白色紙錢和各種拜祭死人的紙制東西,漫天飛舞。

而那些喇嘛的周圍跪着藍家家族裏各家子弟,個個披麻戴孝,跪在地上,臉上一片悲痛的表情,只是個人的表情又略有不同,有些是真正的哭得悲切,而有些卻不過假惺惺的抹着眼淚,哽咽幾聲。

藍初雪遠遠看到這種景象吃了一驚,頓時心中升起一種極度不詳的預感,她急忙走進,目光落在那些寫滿祭文的經幡上,卻見到藍國公藍雲龍的名諱。

她只覺得腦子嗡一聲,像被霹靂劈過,整個人都懵了,臉色一片蒼白,她死死的盯着那經幡上的墨黑大字,胸口冰冷冰冷,血液都僵硬了。

怎麼可能,藍雲龍怎麼可能死了?她不過離開一個月,此刻振奮無比的帶着解藥回來救他,看到的卻是他的法事?

她不相信,她絕對不相信,那個記憶中一直疼愛她,時而嚴厲,時而慈愛的老爺爺居然死了,一瞬間這具身體真正的記憶全部浮起來了,佔據了她的所有感官。

一幕幕沖入她腦海,她甚至忘記了自己是誰,覺得自己就是過去的藍初雪,一種巨大難以抑制的悲痛襲上心頭,讓她的眼睛濕潤了,淚流滿臉,記憶里,他總是慈愛的撫摸着她的小腦袋,一點也不嫌她太笨,認真教導她一筆一劃寫自己的名字。

當所有人都用嘲笑的目光看着她,不留情的諷刺她時,他用他的威嚴和魄力將這些惡意全部抵擋在她的童年之外,讓她和正常人一樣擁有一個幸福的童年。

他總是無條件的對她好,在這個冷漠又無情的世界裏,是他一直保護她,讓她活了下來,她還沒有報答他的養育之恩,她還沒有親口叫一聲他爺爺。

藍初雪眼淚迷濛了雙眼,只覺得胸口巨大的悲痛壓得她喘不過氣來,不可能,爺爺怎麼可能會死?才一個月的時間,她離開時,他的身體在冰室里明明保存得很好,兩年都沒有一點問題。

怎麼突然在一個月內就出了問題,她不相信,一定有內幕,藍初雪憤怒得渾身發抖,臉容都扭曲,雙眼透出冰冷徹骨,握緊著拳頭。

她要搞清楚所有的事情,藍初雪一步步向那些跪着的藍家人走過去,眼裏只有冰封的寒意。

而藍家跪倒在地上的人,也發現了一個紅衣女子向他們靠近,他們驚訝的抬頭,卻看到一個絕美無雙的女子,紅衣如血,臉上籠罩了一層冰雪,目光幽暗,渾身散發着一種強烈的戾氣,正一步步逼近他們。

藍家族人都嚇了一跳,很多人眼中都露出驚艷的表情,輕易就認出了眼前這個女子,就是當日靈術師大賽打敗藍初雪,展露出真正實力和容貌的藍初雪,這樣的絕色美貌,沒有人能認錯,因為天下間,不會再有比她更美的女子,自從那一役后,藍初雪就成了藍家的傳奇。

一時間風頭無二,席捲整個南國,甚至五國,現在民間誰談起藍初雪,都是一臉的崇拜和愛慕,畢竟她的故事比山雞變鳳凰還要波瀾起伏。

「藍初雪?」跪在最前面的藍氏夫婦,看到藍初雪突然出現在面前,藍澤志眼神一沉,這個女人不是已經打算出去闖蕩嗎?他以為她沒有個一年半載是不會回來的,竟然那麼巧,在父親頭七的時候回來。

他孝服下的手不禁攥緊,直覺不妙,若是被這個女人看出了什麼,那就壞事了,而藍夫人則是像見到鬼一樣的表情,眼睛瞪得大大的,像被嚇到了,很努力才壓抑下憎恨和慌亂的情緒。

藍初玥已經不在他們身後了,不知去了哪裏,跪着的藍家人都寂靜了,氣氛一片詭異的凝重。

藍初雪走到藍志澤夫婦面前,居高臨下看着他們,陰寒的眸光閃著怒氣:「爺爺是怎麼死的?」她疾言厲色,聲音似雷電,那像修羅一樣冷酷的臉容,美得驚心動魄,但是那種從內散發的濃烈戾氣卻令人覺得不寒而慄。

藍家的族人,竟然覺得被她那凌厲的目光掃過,有種透不過氣的壓力,面對這樣的質問,很多人都不由得低下了頭,不敢看向藍初雪。

藍志澤也被藍初雪那一瞬間散發出的戾氣驚住,看到眼前的紅衣少女,比起一個月在京城時,這個女子似乎變了很多,身上的光彩更為逼人,一旦動怒,就像一團劇烈的紅色火焰,灼得人睜不開眼。

驚覺自己竟然被她的氣勢震住了,藍志澤的臉頓時一陣紅衣一陣白,他堂堂一個藍家家主,五級的厲害高手,居然被一個丫頭片子嚇住,也太丟臉了。

而且這丫頭不過是四級而已,竟然那麼囂張,當着眾人的面呵斥質問自己堂堂一個家主,簡直反了,太不給自己面子。

如今這丫頭,孤身一人回來,藍志軒還不在,看誰還能替她撐腰,不好好教訓一下她,難解心頭之恨。

「藍初雪,你這是什麼態度,我是你伯父,你一回來就對着伯父無禮吆喝,成何體統。」藍志澤站起來,厲聲叱喝,擺出一副家主的威嚴和氣勢。

藍初雪見到他還在擺架子,只覺得心頭的火氣更大,只冷笑幾聲:「伯父?憑你也配成為我伯父,教唆女兒來害自己侄女,我可沒有你這樣無恥的伯父。」

「你,胡說八道什麼,不聽教誨,還侮辱長輩,簡直反了,別以為三弟不在沒有人敢治你。」藍志澤氣得臉都歪了,這個丫頭片子,竟然當眾揭露比賽那裏藍初玥害她的事情,這已經不是不給自己面子問題,是在敗壞自己聲譽,挑釁自己。

藍初雪懶得和他爭吵,只沉下臉,厲聲:「別給我廢話,我在問你,爺爺是怎麼死的,怎麼了,你心虛不敢說?」

藍志澤氣息一滯,滿心搓火,這個臭丫頭,果然是懷疑自己,不過人都死了,根本就沒有人知道內情,自己編造的一套說辭壓根就沒漏洞,就算讓她知道,又能怎樣?

哼,他就等着她鬧事,正好找借口把她抓起來,好好折磨一番,藍志軒不在,南皇一家也和她決裂,看她還能依靠誰。送上門找死,就別怪他太狠毒。

「父親七日前,冰室突然發生異變,我帶人去到時,發現父親已經**而亡,父親的身體一直都被灼炎所害,溫度一直很高,這兩年置於冰室勉強壓制,但是時間一長,恐怕連寒冰也壓制不住,所以才會體溫過高,發生了**現象。父親一世英名,沒想到竟然最後如此哀涼,連屍身都成了焦炭,都是因為我們這些做後輩的,沒能好好照顧他。」藍志澤說完,一臉自責的表情,雙眼含淚,一副痛心欲絕的神色。

**?藍初雪心中一冷,兩年時間都沒發生過這種事,現在就發生了,而且還是屬於那種屍身被燒毀,這樣的情況難道不可疑嗎?燒毀屍體,可是能掩蓋很多罪行呢!藍初雪目光更加冷冽。

聲音越發寒意滲透,冷笑:「既然爺爺出了這樣的大事,為什麼你不通知我和小叔叔回來奔喪,卻匆匆忙忙的把爺爺埋葬了?讓我和小叔叔連爺爺的最後一面都看不到,你作為一家之主,竟然如此作為,不知道老人過世,最重要就是兒女送葬?爺爺那麼疼我和小叔叔,你卻不通知我們回來,你有什麼解釋?」

藍志澤被她義正言辭的一番責問,弄得十分尷尬,這件事確實說不過去,但是他怎麼可能將這兩個人召回來給老頭子送葬。

他心下有點虛,臉色卻不變,強作振振有詞:「我倒也想通知你奔喪,倒是你一離開藍家,就失去影蹤,讓我到哪裏通知你,說起來要怪就怪你自己,一個世家小姐不留在京城好好輔助家族,到處去惹是生非,連爺爺的喪禮都錯過了,你簡直不孝到極點,還敢如此強詞奪理。」

真是無恥,藍初雪壓住蓬勃的怒火:「好,就當我是不孝,沒有那未卜先知的本事趕回來。但是小叔叔,他是爺爺的親兒子,你竟然也不通知他回來,你是何居心。」

藍志澤一板臉:「你這是什麼意思,別想血口噴人。三弟我可通知了,但是邊關遙遠,來回都要十日,三弟這不是還沒回來嗎?總不能讓父親的屍體放着發臭,這豈不是更加大不敬,所以我才做主隆重埋葬了父親。」

看着這藍志澤一臉假惺惺的表情,藍初雪恨不得將他撕開兩半,如此算計著不讓她和小叔叔回來奔喪,將就屍首下葬了,分明是有鬼,沒想到這個藍志澤對自己下手就算了,居然還對爺爺下手,那是他的父親,這個人面獸心的傢伙。

他必定是擔憂總有一天藍雲龍會醒過來,而當日藍初玥在靈術師比賽時想殺自己的陰謀敗露了,若是藍雲龍醒來,知道這件事,那麼他們一家肯定脫不了關係。

而藍雲龍一向最寵愛自己,一定會懲戒他們一家三口,恐怕藍志澤連家主的位置都會被剝奪,所以這個狠毒的男人,才對爺爺下毒手,她絕對不能讓他在逍遙法外。

「我要開棺驗屍。」藍初雪突然擲地有聲的開口,眼底閃動着堅決的銳光,跪在地上的藍家家族人,頓時個個驚愕的抬頭看着她,倒抽冷氣,以為自己幻聽了。

藍志澤夫婦嚇了一跳,臉色皆是一變,開棺驗屍?這丫頭瘋了,若是讓她這樣做,還得了。

「臭丫頭,你在說什麼鬼話,竟然要做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你瘋了嗎?居然想要開公公的棺材,讓他暴屍。你這個不孝的孫女,想要讓公公死不瞑目嗎?簡直太放肆了,藍家的長老們,你們看看這個臭丫頭,多狠毒的心。」藍夫人尖叫起來,臉容扭曲,厲聲的斥責藍初雪大逆不道。

族中的長老也覺得藍初雪的說法太瘋狂,她的意思是懷疑藍雲龍的死有問題?可是藍雲龍這兩年一直這樣的狀態,其實明眼人都知道,他遲早會死,如今也不過是應了劫數。

死人最忌諱的就是屍身被動,很不吉利,何況還是藍國公這樣尊貴的身份,堂堂一個國公,難道死後還要被暴屍,這樣實在是大大不敬。

族中長老都紛紛用譴責的目光看着藍初雪,覺得她小題大作,在現在這種尊嚴肅穆的時刻鬧事,實在不識好歹。

藍志澤得到了支持,頓時底氣足了,雙眸一瞪,大聲斥責:「藍初雪,你剛才對本家主放肆就算了,我念在你年輕不知事,不和你計較。但是你竟然想開棺驗屍,把父親的屍首當什麼,讓他一世英名都無法保存,死了也無法安寧。這種叛逆的事情,我絕對不允許你這樣做。來人,把這個瘋瘋癲癲的丫頭抓起來,好好關押著,讓她好好反省一下,若再執迷不悟,就別怪本家主清理門戶。」

哼,抓住了這個丫頭,想弄死她還不容易?這臭丫頭害得自己的女兒靈根盡斷,一輩子都無法再修鍊靈術,好好一個天才,成了廢物,如今不知所蹤,讓他夫婦如何能吞得下這口氣,如今找到了機會,若不報仇雪恨,那麼就太對不起玥兒了。

立即有兩個分家的子弟跳出來,皆是四級的高手,討好說:「家主大人,如此目無尊長的丫頭,就讓我們抓起來好好教訓一下她。」

藍雲龍一死,大權就徹底落在這個新家主身上,族中的旁系子弟都急於討好藍志澤,奈何找不到機會。

這個藍初雪真是蠢,居然敢和家主對抗,正要讓他們也找到了表現的機會,而且,嘿嘿,這麼美的丫頭,天下無雙的絕色,他們抓住她之後,可以好好疼愛一番。

兩個分家子弟都目光猥瑣的掃了眼藍初雪玲瓏有致的身材,咽了下口水,這麼火爆的身材,玩起來肯定爽死了。

藍初雪哪裏不知道藍志澤的意圖,不屑的冷笑幾聲:「你果然心虛了,看來真是怕了我開棺驗屍,查出什麼問題來。不過你想阻止我,沒那麼容易。」

藍初雪冰寒透骨的目光射向藍志澤,清麗的聲音變得陰森狠辣:「爺爺的死,我絕對會查清楚。誰暗中做了手腳,害了爺爺,你記住,我要讓他血債血償。」

她那鋒利如刀刃割過皮膚的目光,看得藍志澤心中一顫,覺得就像死神的眼睛,向自己張開了死亡的深淵,這個女人,怎麼去了一個月回來,竟然變得那麼可怕?

天啊,若是讓這女人真的活着,只怕以後自己真要糟糕了,而且父親的事情絕對不能查,否則自己一輩子的名聲也會徹底毀掉,丟掉家主之位。

「把這胡言亂語,肆意侮辱家主的臭丫頭抓起來。」藍志澤臉色陰沉萬分的喝道。

那兩個子弟互視一眼,嘴邊都涎這一抹得逞的陰笑,飛快的藍初雪撲上去。

藍初雪不過是個剛上四級的木系而已,他們兩個都是四級中乘高手,兩個大男人對付一個女人,卓卓有餘,見兩個對自己不掩淫蕩之色的男人衝上來,藍初雪不屑的眯起眼。

區區兩個垃圾,就想抓自己?藍志澤以為她還是一個月前的藍初雪嗎?現在她的水系的修鍊剛達到五級,而木系也跳升到四級上乘。

至於火系,她自己也說不清到底是多少級了,因為自從神火從她身體里解放后,似乎這個火系的靈級就變得極其模糊了,或許是因為神火的威力太大,完全掩蓋了靈力的級別。

雖然現在她對神火的操縱還不是太熟悉,大約只能掌握兩成左右的威力,但是水系的五級加四級的木系,足夠將這兩個垃圾收拾掉。

藍初雪眸光一冷,看到那兩個子弟,從左右兩邊發動攻勢,兩人都幻化出兩把冰劍,一左一右向藍初雪夾擊,他們不敢使盡全力,免得傷了美人,那麼他們就很心疼了。

族中還是有不少人對藍初雪有好感的,畢竟一個廢材成為天才的事迹激勵了不少平日資質不是太好,不被人瞧得起的子弟,他們不少人都把她視為偶像。

他們看到偶像被兩個大男人圍觀,都替她擔憂了。

「雪兒小姐快逃,他們兩個都是四級中乘高手,你暫時還打不過他們的。」

「卑鄙,兩個大男人居然圍攻一個比你們都低靈級的女子,還要不要面,藍家靈術師的尊嚴都被你們丟光了。」

那兩個子弟仗着靈級高,欺壓霸道,也令其他子弟甚是不滿,如今居然這麼厚臉皮跑出來討好家主,圍攻一個女子,都讓他們很不屑。

大聲的嘲笑,罵着那兩個子弟,那兩個子弟臉一陣通紅,惱羞成怒,冰劍上更加傾注了靈力,想着一舉打敗藍初雪,起碼挽回點面子來。

兩人目光陰險,大喝一聲,飛射而起,向藍初雪刺去,凜凜的寒光夾帶着靈力的冰寒氣息,四級中乘靈力可不是蓋的,這雙重夾擊下,就是五級高手也躲閃得艱難。

可是當那兩道冰劍同時發出達到藍初雪面前時,藍初雪一直不動如山的身體,突然閃電般消失在他們眼前。

眾人都沒有看清楚是怎麼回事?只見兩個弟子的劍都刺空了,藍初雪卻不知所蹤,大家都面面相覷,心下驚駭,好快的速度,他們居然看不見,這隻能說明藍初雪級別比他們還高,可是他們這裏有不少都是四級以上的高手啊。

如果這樣看不清,莫非藍初雪已經超越了四級,成了五級高手,而那兩個子弟也被這一幕嚇到了,他們攻擊目標竟然憑空消失了,比他們的攻擊速度還快,天啊,這個女人怎麼可能比他們快,他們急忙轉身到處張望,企圖找出藍初雪的身影。

「白痴,她在你們頭頂。」藍志澤厲聲喝道,他是五級中乘,是全場幾個能看出藍初雪閃避方向的人,他看着藍初雪飄在天空的身影,心神大震,眼睛瞪大到極點,幾乎凸出來。

這個臭丫頭居然達到五級了,只比自己低一小階,她不過是消失了一個月出去歷練,竟然一個月內,將就靈力提升了一個級別,太可怕了。

到了天級,要晉一級,都需要花上幾年的時間,他當初了花了七八年,才做到,可是這丫頭,僅僅一個月,一個月。

聽到藍志澤的喝聲,那兩個四級子弟頓時抬頭看去頭頂上的天空,只見藍天之下,紅衣浴血,美人如仙如魔般飄在空中,似一個驚艷九天的鳳凰,對他們露出一個絕麗殘酷無比的微笑。

他們看到藍初雪那麼絕美的笑容,一下子怔住了,被她那美色迷得神魂顛倒,卻不知道,死亡的氣息已經臨近了。

閃電間,藍初雪似驚雷般落下到那兩個男子頭頂上空,雙手中都幻化出一道又長又尖細的冰錐,向他們頭頂毫不留情的刺去。

眾人驚呼起來,個個瞪大眼,不敢置信的看着這一幕,藍志澤也嚇呆了,想要阻止,卻發現自己竟然來不及。

只聽見咔嚓兩聲頭殼碎裂的聲音,隨着兩聲凄厲的參加,無數的血花四射,落在不少人灰白色的麻衣上,濃烈的血腥味,飄蕩在這裏的空氣中。

藍家族人瞠目結舌的看着被藍初雪刺中的那兩個子弟,一道半人長的冰錐從他們頭頂刺下,插入咽喉和肺部,從背後刺出,露出小小的冰尖。

手法狠辣又精準,兩個人刺入和刺出的位置竟然都是一模一樣的,這樣的手法,一刀致命,就算神還在,都無法救得了,而且頭殼、喉嚨,肺部都被刺穿,一時死不去,卻痛苦無比,實在是狠絕。

藍初雪一擊得手上,早就退閃到十米之外,免得那些骯髒的血染上自己的衣服,她冷眼看着那兩個子弟滿臉驚恐欲絕的瀕死表情,他們拚命伸手去抓頭頂上的劍柄,企圖把它拔出來,整個畫面十分駭人恐怖,她卻沒有一絲動容,那種冷漠的氣息比死神還殘酷。

啪啪兩聲,兩個子弟掙扎了幾下,倒在地上死掉了,死狀慘烈,滿地都是血,而他們被刺穿的腦袋血肉模糊,慘不忍睹。

族人都驚恐的看着他們的屍體,不由自主齊齊退後幾步,畏懼的看着藍初雪,露出敬畏而驚愕的神色,一舉手竟然把兩個天級高手給殺了,如此輕鬆,她到底是多少級了?一個月前的比賽,明明只有四級,現在恐怕……

眾人都不禁身體一抖,直覺這個女人太可怕了,修鍊速度那麼驚人,那麼成為六級高手是遲早的事,一個六級高手那可不是開玩笑的,若是得罪了她,恐怕眼前這兩個子弟的下場,就是他們的下場,原本看熱鬧的,立即收起看熱鬧心情,想打擊她討好藍志澤的,也乖乖閉嘴了。

「你殺了人,你這個小賤人竟然公然殺害藍家族人,反了反了,這賤人想要造反,長老們,你們都看見了,這丫頭不殺,遲早會害死所有藍家人,長老們一定要一起出手,將她制服。」藍夫人被那兩具屍體嚴重刺激到了,尖叫起來,對藍夫人驚恐萬分,這個女人不殺,她很快會回來殺自己報仇的。

「對,長老,千萬不能手下留情,這個禍害一定要抓住她,家法處置。」藍志澤也想不到她竟然敢在自己面前殺人,殺的還是家族中的人,而且成功了,他這個堂堂家主,竟然只能眼睜睜看着這一切,簡直太荒謬了,顏面何存。

幾個大長老也被那兩個子弟的死震住了,可是他們不是驚怒,而是……驚喜,藍家竟然出了如此的天才,一個月中從四級跳升到五級,比藍志軒還厲害,這是什麼鬼才啊,太誇張了。

天啊,他們藍家竟然出了這樣超級無敵厲害的天才,藍志澤當他們傻子啊,他們和這小丫頭有恩怨,想借他們之手除了她,可是他們驚喜、愛惜還來不及呢,怎麼可能抓住她殺了,又不是瘋了,她可是將來振興藍氏家族的希望。

而且看她剛才那驚人的氣勢和狠辣的手段,正是一個統御一個大家族領袖該有的,比起藍志澤這個沒什麼作為的家主可有魄力,也有頭腦多了。

藍家在她的領導下,才有希望啊!幾個長老都互相對視一眼,眼底閃過興奮的精光,早已經把心偏向了藍初雪。

何況剛才那兩個子弟確實也沒臉沒皮,仗着靈級高去欺壓她,結果沒欺負到,反而給人乾淨利落殺了。

也算他們自己無能,怪得了誰,這個強者為尊的大陸,交手打鬥死掉,實在太平常,又不是藍初雪主動出手的,完全不能怪她。

「哼,想一涌而上抓住我,藍志澤你倒是厚臉皮到極點,不過想抓住我,沒那麼容易。」藍初雪冷笑一聲,臉上沒有絲毫畏懼的神色。

有朱雀在,她會怕誰,連南太后,她也不會再忌憚,只不過這些族人終究是藍雲龍一脈的,藍雲龍苦心經營出來的一族,她也不想毀掉,但是藍志澤,她可不會忍下這口氣。

藍志澤立即煽動幾大長老:「幾位長老,你們看看,這丫頭如此猖狂,連你們都不放在眼裏,你們能容許她如此放肆嗎?」他滿心以為大長老會站在他這一邊,將藍初雪抓住,畢竟他是家主,幾大長老沒可能不維護他的,可是……

「咳咳……志澤,你這是什麼話,雪兒是藍家的嫡女,而且那麼有才能,囂張下,那也是年輕人的個性嘛,我覺得沒什麼的。這丫頭麻辣的個性,挺好,有魄力。」德高望重的大長老一開口就讓族人都傻了眼。

這麼明顯的偏袒,大長老這不是睜着眼睛說瞎話嗎?藍志澤氣得幾乎停止了呼吸,手都抖了,沒想到大長老臨陣反戈。

他難以置信的看着大長老:「可是大長老,這丫頭當着族人的面,殺害族中子弟,這可是嚴重觸犯了家法國法,殺人償命,死罪一條,不殺了她如何對得起列祖列宗。」

二長老立即開聲道:「志澤你太古板了,修鍊之人,這誰手上沒欠幾條人命,何況剛才是這兩個無恥的小子挑釁小丫頭,自己沒能力卻被殺了,這能怪誰,就像小丫頭若死在他們手上,你也不可能會殺了他們償命吧!你我都知道一個道理,勝者為皇,小丫頭根本沒有錯。」

「你們……」面對這樣強詞奪理的說法,藍志澤臉一白,氣得幾乎吐血,他卻不知道,自己平日也不過是這樣強詞奪理,只是今天逆轉過來,讓他受回這種罪而已。

「……」藍初雪看着這逆轉的一幕,極其無語,不過看到幾個長老把藍志澤嗆得臉都氣歪了的樣子,還是挺好笑的。

哼,這藍志澤也有今天,以為仗着家主的權利就可以為所欲為,爺爺的事情被她查出來什麼問題來,她就將他們夫婦砍開幾段。

「幾位長老,你們今天的意思是不再追究這臭丫頭的事?」藍志澤不甘心的問。

幾位長老一致點頭。

藍志澤沒了辦法,因為他這兩年才當家主,勢力還沒穩固,族中的實質大權還是掌握在藍雲龍親自選出的幾個長老手上,若長老都同意的事情,他是無法違抗的。

只能心中暗恨,這幾個老不死竟然真幫藍初雪,若藍初雪真調查起父親的事情來,那自己就糟糕了,一定不可能讓他們成功。

藍初雪沒想到自己再一次回來,受到這麼大的歡迎,重新走入洛家,每個人都或是敬畏或是崇拜的看着她,人人都大聲的喊著雪兒小姐,沒人敢在冷待她。

畢竟被幾大長老維護的人,自然誰也不敢對她不敬了,何況她回來那一幕展露出的強大五級實力,也是讓眾人膜拜的最重要原因,實力決定地位,就是這大陸的法則。

「小丫頭,不如你拜在我們幾個門下,讓我們助你修鍊,儘管衝破六級,成為南國一等一的頂尖高手。」大長老越看藍初雪就越滿意。

這丫頭年紀雖小,但是表現出的那種淡定和自信的氣度,實在不容忽視,和他們這些比她靈級高的老油條相處起來,也絲毫不輸氣勢,不像其他的子弟,總是被他們的靈級和威嚴震住,顯得畏畏縮縮。

這個丫頭天生不怕任何強者,就這份強悍的心志,就足以說明她將來必然非池中物,藍家能出這樣一個天才,實在是族中大幸啊!老家主果然有眼光,他們都想傾盡全力培養她。

誰知藍初雪淡然的放下茶杯,挑眉:「不必了,我覺得你們對我的修鍊幫助不會太大。」

幾位長老皆是氣息一窒,老臉都露出幾分咬牙切齒,不由自主狠狠剜著這個不識好歹的丫頭,瞪了她半天,她都依然不為所動,一副天打雷劈都不動如山的樣子。

幾位長老只能無力嘆氣,這小丫頭可真不給面子,如是別人敢這樣說,立即就被他們踹飛了,不過這丫頭,他們還真捨不得。

「小丫頭,你口氣真狂。」大長老無奈失笑,他們真是老了,這年輕一輩不得了,青出於藍而勝於藍,而且夠大口氣,若別人這麼大口氣,肯定會被嘲笑,但是這丫頭,確實有狂的資本。

「我並非不識好歹,只是我是三系靈術師,情況比較複雜,和別人的修鍊方式都不同,你們的修鍊方法不適合我。」藍初雪解釋道。

「那既然你有自己獨有的修鍊方法,而且還能一個月就從四級晉陞到五級,想來也是很厲害的修鍊方法,那麼我們也不勉強你。」幾位長老倒是沒計較,只是互相看了一眼,頗有些特別的意味。

大長老咳了一聲,鄭重的對藍初雪說:「小丫頭,以你現在的資質,將來必定成大器,明人不說暗話,我們都很欣賞你的才華和個性,覺得你能帶領藍家家族走向新的階段,我們幾個商談過,將來想扶持你當上藍家的家主,將藍家的勢力都交給你。」

大長老這一番話,讓藍初雪暗暗吃驚,她雖然知道他們現在很重視自己,想要留住她這個天才在藍家,讓她光宗耀祖。

但是沒想到,他們竟然會提出讓她當家主,而且分明是想動用他們的勢力,拉藍志澤下台,讓自己上位,看來藍志澤也很不得這幾位的歡心。

藍家是南國第一大族,除了京城外,還有很多外地的分家,整個家族龐大,實力和財力都宏厚,若能當上藍家家主,其實對她真是有點壞處都沒有。

平白得了那麼多的勢力,還能將藍家作為自己的根基,自己將來要做什麼大事,都有依仗,何樂而不為,藍初雪可不是那種面前擺着巨大的好處都不要的傻瓜。

雖然以前藍家很多人以前都對她不好,但是至少藍雲龍和藍志軒都很疼她,這是藍雲龍的心血,她也不想讓它在藍志澤這個心眼狹隘的小人手中敗落。

所以一瞬間,藍初雪就下了決心:「各位長老,多謝錯愛,不過我現在一副心思都撲在爺爺的事情上,一日沒查清楚真相,我不會考慮任何事。」藍初雪淡定無比的拒絕。

幾位長老都是一愣,隨即暗暗咬牙,這丫頭真是狡猾,看她剛才一直閃動的眼睛,分明就已經動心了。

現在還在裝,其實就是想趁機談條件,真是狡猾,不過就是因為她這種聰明,他們才格外的看重她。

大長老瞪了她一眼:「小丫頭別裝了,你是個有野心的人,不可能拒絕這個大利益。」

「……」藍初雪無辜的眨眨眼,就是不開口答應。

大長老無奈,只能妥協:「好吧,我服了你,你不就是想讓我們幫你把老家主的死因查清楚嗎?可以,但是開棺驗屍這種事情,不是我們不想幫,對老家主實在很不敬。其他的事情,我們一定全力幫你。」

「好,其實我說開棺驗屍,也不過是想嚇嚇藍志澤,他若心中沒鬼,就不會那麼抗拒,這麼一試,不過是讓他慌了陣腳,露出馬腳。」

藍初雪眼中透出銳光,神態冷靜無比:「若爺爺真的被人害,必定有蛛絲馬跡,我想先到冰室檢查。」

上古戰場的南邊,一行人馬正急匆匆的在外圍搜查:「藍將軍,已經搜了三天,還是沒有找到太子的影蹤?恐怕凶多吉少了。」下屬一臉愁眉苦臉來報給藍志軒。

騎在靈獸上的藍志軒也神色凝重,他接到南太后的旨意,說南宮越帶了一隊人馬到了上古戰場找藍初雪,結果失去了蹤跡,靈鴿的傳信斷了。

南太后對此十分擔憂,而且上古戰場一向危險四伏,高級魔獸橫行,若真是出了什麼事,也真不奇怪,所以南太后才焦急的千里飛書讓他速速去搜尋。

但是這幾天,他帶來一隊搜尋的士兵,試過深入叢林,不但無功而返,還遭到了魔獸的襲擊,損失了不少人手。

「既然沒找到,就別輕易下定論,先把情況傳書回去京城,我們繼續往北邊走。」藍志軒雖然無奈,但是南宮越是南國的太子,關係着南國的根基,沒有辦法停下來,除非找到屍體。

藍志軒帶領着這零散的一群人,剛想往北邊的叢林去,一陣哈哈的女人尖銳笑聲從森林深處傳來,一瞬間卻從遠到近了。

藍志軒朗眉一擰,俊美的臉上露出一抹驚訝和警惕,立即拔出武器,警戒起來,隨着笑聲的靠近,一道黑色的纖細身形落在他們面前。

是一名嫵媚妖嬈的女性,青絲垂地,眉目艷麗魔性十足,身上穿着性感暴露的黑袍,露出雪白的胸口深溝,勾人萬分。

藍志軒眉頭皺得更緊了,他沒有見過容楚楚,但是卻能察覺到這個女人身上詭異的氣息,並非靈術師的清氣,非常邪惡,不知是天下何種流派的人。

「喲,這麼俊美的小哥,露出這麼凶的表情,可嚇壞奴家。」容楚楚嬌俏嫵媚的笑着,向他拋了媚眼。

「你是什麼人?」藍志軒一點不為對方所勾引,冷聲質問:「有什麼目的,裝神弄鬼,可別怪我不客氣。」

「呵呵,真威風。不過難道你不想知道南宮越在哪裏?」她得意的話音一落,藍志軒頓時變了臉色。

南宮越竟然在這個女人手中,她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要捉太子?一個個念頭閃過他腦海,他卻只能壓下,保持冷靜。

「呵……你說太子在你手中,有什麼證據?就憑你一個人,能抓得了他?」藍志軒懷疑的打量着她。

這個女人身上靈力不明,但是看她的氣勢,實力應該也在天級以上。但是看裝扮什麼的,卻看不出是哪國的人。

但是南宮越已經五級了,而且身邊帶着一隊人馬,有好些都是四級的好手,想要一舉抓拿他們,可不是那麼容易。

「果然是細心謹慎的藍將軍,看來不證明些什麼是不行。」容楚楚笑着從懷裏掏出一個令牌,扔到他手上。

藍志軒仔細一看,眼瞳一縮,竟然真是南宮越的,一國的太子,竟然輕易落在別人的手裏,這女人分明是知道南宮越的身份,卻依然如此膽大妄為,恐怕圖謀着什麼大陰謀。

如今來見自己,只怕是想要要挾自己為了人質的安全乖乖投降,不過他藍志軒又豈是那種任由宰割的人。

「這令牌不是真的,你看,這裏的字刻印不對。」藍志軒眸光一閃,手指在令牌背後捏了一下,將令牌丟回去。

容楚楚下意識接住,皺眉翻起一看,一道白色的光吐突然從令牌上射出,射向她眼睛,容楚楚大驚失色,尖叫一聲,想要躲開,但是那距離太近了,而且攻擊出其不意,她根本反應過來。

來不及躲開,只覺得臉上一道劇痛的劃過,血液飛出,她的臉,她驚恐的去摸,這時藍志軒卻暴跳而起,狠辣的攻擊向她,其他的士兵也反應過來紛紛圍上來。

容楚楚這才明白,剛才的令牌只是個騙術,恨得要命,卻被團團圍攻,寡不敵眾,幾下后就被藍志軒成功抓住了。

容楚楚雪白妖媚的臉上被劃了一道恐怖的血痕,讓她幾乎瘋掉,她那麼美,竟然一下子變成了一個帶着猙獰傷疤的醜八怪,這個混蛋藍志軒,不愧是那個賤人,藍初雪的叔叔,同樣的讓她深痛惡覺,恨之入骨。

「立即帶我是見你們的人,把南宮越放了,否則我一劍殺了你。」藍志軒可不是個憐香惜玉的男人,除了對藍初雪,他對其他的女人可沒有什麼耐心。

容楚楚恨恨的剜着他,雙眸血紅充滿了仇恨:「你會後悔這樣對我,將來我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就憑你,不配讓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廢話少說,帶路,否則再給你的臉添一條疤。」藍志軒冷笑,和他斗?這些年在邊關歷練,他可不是白活的,耍陰謀,他也同樣在行。

如今拿捏住這個女人,去交換南宮越,就不知道這個女人的價值高不高,能不能把人換回來,不過無論如何,他都要冒險一趟,救出南宮越,順便搞清楚到底是哪個的陰謀,竟然連南國的太子也敢動,目的何在?

穿過好幾個山林,來到一處谷地,藍志軒警惕的盯着四周空無人煙,心中突然感到一陣不妙。

一陣青煙閃過,整個森林瀰漫了一股青色的氣流,強大得驚人的靈壓突然降臨,令他也幾乎透不過氣來,藍志軒只覺得手下一滑,自己用劍壓住的容楚楚已經被這些青煙捲去了。

「容楚楚,你還是那麼沒用!連一群人類都對付不了。」一道明朗而自負的男人聲傳出,一個修長而健碩的身影從青煙中顯然,穿戴皮毛,野性不羈。

正是那次在皇家獵場的玄冥,他冷笑,手一揮,一道巨大的氣流立即襲向藍志軒他們,除了藍志軒,其他靈級低點的都承受不住,慘叫幾聲倒下,而藍志軒也感到氣血洶湧萬分,深知不妙,這次遇到的對手竟然超過六級。

「哼,你以為誰都是像你這種野獸派,我是智取失手了而已。」容楚楚憤怒的反駁,「趕快把這個男人抓住,我要獻給君上大人。」

玄冥哼了一聲:「君上正在閉關恢復,你少煩着他,你這個女人真不省事。」

「我也是想為君上大人着想,既然我們魔魘一族已經重現世間,當然要以天下為戰場,奪回屬於我們的土地。」容楚楚眼裏閃著狂熱的**之光。

「那麼現在我們就該開始謀划,先將小小的南國佔領了,然後以此為據點,征戰天下,把五國通通佔領,君上大人必定會成為萬世之王,這些人類通通都去死。」

藍志軒大驚,這兩個人到底是什麼人,他們後面的勢力是什麼,竟然敢以天下為戰場,想要攻佔五國。

而且聽他們的口氣,好像並不是人類,那麼就不可能是其他四國的姦細,而是一個未知的強大種族,只是這野心也太可怕了,怪不得他們要抓住南宮越,越來是想要侵佔南國,不過這君上大人是什麼人,他一向見多識廣,竟然沒有聽過這麼一號人物。

「我看是你自己的野心吧,你討厭的那個女人不就是南國人呢,你不就想藉機殺了她嗎?可惜她身體里的力量太可怕,上次我都差點吃虧了,你根本不可能殺得了她。」玄冥提起藍初雪依然心有餘悸。

容楚楚臉色一寒,那道血痕更猙獰,她轉過頭來陰笑看着還沒倒下的藍志軒:「誰說我殺不了她,眼前不就有一個絕佳的機會嗎?我若當着她的面前,將她最親的小叔叔一刀刀切開,你覺得她會怎樣,哈哈,她的表情一定很豐富。我要她受盡痛苦后,再死。」

那個女人一出現,就奪走了君上的目光,君上還心甘情願讓她刺了一劍,讓她妒忌痛恨萬分,憑什麼,自己那麼多年的陪伴,都得不到的東西,她僅僅憑一層後代的關係就得到,就算君上愛的不是她,也不行,自己絕對不會讓她成為君上心上人的代替品。

藍志軒大驚失色,這個狠毒的女人說的是雪兒丫頭嗎?她竟然要拿自己來對付雪兒丫頭,不,即使死,他也不能連累那個小丫頭,只希望她不要被引來才好,這是個陷阱。

西北戰場上,月鳳一族最終還是戰敗了,但是朝廷軍到來時,清理他們的領地和財產時,卻發現財物和各種武器靈獸都被清空了,被月鳳一族人不知藏了到哪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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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嬈驅魔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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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魔君問世,爺死叔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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