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夢魘

第九十五章 夢魘

眾人一散,此刻只剩下了蕭十一郎,沈璧君和風四娘三人。蕭十一郎已經蘇醒過來,沈璧君又在床邊,眼中又驚又喜,好似有許多話要對蕭十一郎說,風四娘突然間覺得十分的落寞,尷尬。將手中的盒子遞給沈璧君,道:「你身上的內傷已無大礙,不過手上卻很要緊,須得修養些時日,切不可亂動。這是王大夫留下的祖傳秘方,你給他塗在手上,過不了多久就會痊癒了。我去開藥,抓藥。」風四娘說完便往門外走去。

「四娘!」卻聽蕭十一郎開口,嘶啞的嗓子又虛弱又難聽,風四娘頓住腳步,卻未回頭。蕭十一郎頓了頓才道:「謝謝你!」話一說完,蕭十一郎卻有些後悔,他與風四娘之間說謝謝反倒有些見外。聽到蕭十一郎的話,風四娘只覺得心中是說不出的苦澀,心道:「蕭十一郎啊蕭十一郎,我做這些難道是想聽你說上一句謝謝嗎?」風四娘心中一聲冷笑,依舊不動聲色,並沒有嘲諷罵蕭十一郎,冷聲道:「我可不敢居功,這些都是蕭伯伯的功勞,不必謝我。」抬腳便走了出去。

平常幾步的距離,現在對二鍋頭來說,竟是猶如千里之遙,二鍋頭累得氣喘吁吁,方才走到蕭瀟廂房外。此刻泥鰍正坐在門檻上發獃,四個守衛卻是站得筆直,目光炯炯有神,比平時看起來更加的精神矍鑠。二鍋頭移步過去,在泥鰍的頭上一拍,泥鰍立即驚醒,一見二鍋頭回來快速起身,笑嘻嘻道:「二鍋頭,原來是你啊?蕭大俠沒事吧?」

二鍋頭擠出一個笑容,道:「嗯,沒事了。蕭瀟怎麼樣?」二鍋頭看著裡面燈火通明,關切的問道。

泥鰍一拍胸脯,笑道:「我泥鰍做事,你大可放心。」突然瞥見二鍋頭兩鬢斑白的鬢髮,大叫起來:「二鍋頭,你看看你的頭髮,怎麼白了這麼多?」

二鍋頭一聽泥鰍的話,心下瞭然,定是方才消耗了太多的內力,導致白髮增生。泥鰍看見二鍋頭的白髮,剛才走的時候好像都沒有那麼多的白髮,不覺得很是吃驚,卻聽二鍋頭吼道:「人都老了,幾根白頭髮有什麼好奇怪的?你們幾個,趕緊去搬張榻來。」二鍋頭吩咐完之後便徑直推開門。門口那兩人領命的去了。

泥鰍跟在二鍋頭的身後進了屋,疑惑的問道:「二鍋頭,你搬張榻來做什麼?」

二鍋頭不耐煩道:「榻,自然是用來睡覺的,不然還用來幹什麼?」

泥鰍又問道:「給誰睡覺,蕭瀟姑娘人躺在床上,難道要搬到榻上來?」這人好好的在床上,搬到榻上來豈不麻煩?

二鍋頭道:「自然是給我睡覺,我說你這小子今天怎麼這麼多話!再多問一句,小心我抽你啊!」二鍋頭揚起手臂嚇唬泥鰍,但是手抬到一半便再也沒有力氣抬起來了,他真的太累了,此刻真是連說句話的力氣都很是勉強,只想清靜。偏生泥鰍像個老媽子一般在耳旁喋喋不休,吵得他不得安寧。

泥鰍一見二鍋頭作勢要打自己,倒也不怕,知道二鍋頭只是嚇唬他而已。此時人已在了屋內,燈火通明,更加清楚的看見二鍋頭兩鬢的頭髮越發的斑白,連眉毛都白了些許,心中更是吃驚。二鍋頭雖然上了年紀,但是平時走起路來。簡直就像一個血氣方剛的年輕人,背總是挺得筆直,精神矍鑠。而此刻的二鍋頭的背也駝了,走起路來顫顫巍巍,哪裡還有以前那四平八穩的風範,他剛離開片刻,怎麼突然之間人蒼老了這麼多?卻見二鍋頭臉上的疲憊之色,泥鰍雖然滿腹疑竇,卻是不敢再問上一句,反而上前去摻他一把。將他扶到椅子上坐下。二鍋頭見泥鰍突然間變得又聽話又體貼,心中大喜,誇道:「你這小子平素里雖然膽子小了點,但是心腸倒是不錯。」泥鰍本來膽子就小,但是一般如此直白的道破一個人的缺點,人總是會反唇相譏的,但是此刻泥鰍卻沒有反唇相譏,反倒是一言不發。

休息片刻之後,二鍋頭的力氣也恢復了許多,自行來到蕭瀟床邊,卻見她面色有了一些血色,沒有之前的那般慘白,尤其是嘴唇卻是嫣紅如雪,鼻尖偶然聞到一絲絲的血腥味。二鍋頭甚是奇怪,轉頭對泥鰍道:「方才我出去之後,可有什麼人進來過?」

泥鰍見二鍋頭神色憂心,神情警戒,不知道發生了何事,搖頭道:「我一直守在門口,並未有人經過。更別說是有人進來了」

聽著泥鰍的話,二鍋頭心下更加的奇怪,看了一眼房頂上,又在四下里四處檢查,卻是沒有發現一點蛛絲馬跡,就好像根本沒人進來過,心下更加疑惑,泥鰍問道:「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二鍋頭搖了搖頭,道:「沒事!」正在二人疑惑之際,那兩名守衛已經將榻搬了進來,二鍋頭吩咐二人將榻搬到外屋,便讓二人退了下去。又對泥鰍道:「你去將我房中的被褥都抱過來,我腿腳不便。」

泥鰍微微有些吃驚,道:「被褥?難道你要睡在這裡?」

二鍋頭白了他一眼,道:「如今蕭瀟這樣,我怎麼放心讓她一個人在這屋中?臭小子,趕緊去將我的被褥抱了過來。」泥鰍一聽心下瞭然,立即去了。二鍋頭心道:「孩子,你放心,從今以後爹寸步不離的守在你身邊,再也不會讓敵人有機可乘,只盼你能聽到爹爹的禱告,早日醒過來。」不一會兒的時間,泥鰍便將二鍋頭的被褥全都抱了過來,往榻上一放,又細心的幫他鋪上。二鍋頭坐在椅子上,道:「以後等開泰接任了連家堡,你可就是連家堡的大總管了,到時候人人都得聽你的話,拍你的馬屁。我二鍋頭哪裡還有福分讓你這大總管來干這種鋪床的粗活,現在倒是提前享受到了這個殊榮。」

泥鰍一聽到二鍋頭的話,他心中自是十分歡喜,笑道:「二鍋頭你說這話可就見外了,若不是有你們的幫助,我泥鰍也沒有這福分做著連家堡的大總管。若是我泥鰍要是真有這福分做個連家堡的大總管,卻是更加將你二鍋頭記在心中感激你,孝敬你,更別說干這鋪床的活。」

二鍋頭一聽泥鰍的話,臉上也露出欣慰之感,笑道:「看不出來你小子還算是個感恩戴德的好小子,不錯!不錯!」二鍋頭一連說了兩個不錯,泥鰍心中更是歡喜。

二鍋頭對泥鰍道:「時辰也不早了,你就早些回去休息吧,這陣子有太多的事情要做,恐怕要忙上一陣子了。」

泥鰍點點頭,道:「那我下去了!」說完便退出了門去,順道掩上了門。二鍋頭移至榻上,盤腿而坐,閉目凝神,氣沉丹田,雙手交叉運氣,二鍋頭只覺得丹田之處升出一股暖意,二鍋頭一運氣,暖流便隨著四肢百骸流遍全身,所過之處,卻是說不出的舒服受用,卻也沒有方才那麼勞累。

約莫一盞茶的功夫,二鍋頭卻已滿頭大汗,但是全身筋骨好似被重新組裝了一番,完全不似方才那般疲憊。二鍋頭躺在床上閉目凝神,突然他想起了蕭瀟與司馬相的事,心中卻是堵得難受,心道:「蕭瀟與司馬相之事眾人親眼所見,哪怕司馬相已下令不可外傳,但畢竟事關蕭瀟名節,瞞得了一時,卻是瞞不了一世,倘若蕭瀟醒轉過來,知道此事之後,如何是好?司馬相說要對蕭瀟負責,即便是司馬相願娶蕭瀟為妻,卻是不知道蕭瀟願意否,更何況郎兒?唉」二鍋頭突然覺得這是他生平所遇最為頭疼的事情,這一煩惱只覺得頭疼,眼睛生澀,困意也涌將上來,眨眼功夫便沉沉入夢。

昨夜二鍋頭做了一個夢,夢見蕭瀟與司馬相成親了。在夢中,他坐在高堂之上,看著蕭瀟與司馬相完成了成親儀式,二人珠聯璧合,當真是郎才女貌,舉世無雙的一對璧人,他從來都沒有笑得如此的開心。但是至始至終都沒有看著蕭十一郎的身影,卻見司馬相突然之間變成了蕭十一郎,二鍋頭連忙出來阻止,大叫:「不可,兄妹怎可成親?」但是蕭十一郎卻道:「你明知我與蕭瀟兩情相悅,卻偏偏將她嫁與司馬相。」說完一道明晃晃的匕首便插進了他的心臟。二鍋頭受到驚嚇,猛然睜開眼睛,卻發現眼前赫然出現一張放大的臉,兩隻眼睛大得如同銅鈴,左手一拂,猛然騰身坐起,一撫額頭卻發現滿頭大汗,連后心的衣衫都已被冷汗浸濕。

卻聽見桌椅碰撞的聲音,又聽見一聲吆喝:「哎唷!」二鍋頭一見,卻是泥鰍連著那椅子一同摔倒在地,看起來卻是十分狼狽。原本方才泥鰍正好還叫二鍋頭,哪只他睡得極是沉重,怎麼叫都不醒,哪知剛好將臉湊上去一瞧,正巧二鍋頭卻突然睜開眼睛,嚇得泥鰍不輕。卻見二鍋頭左手一拂,泥鰍哪只二鍋頭這一伸手的力道如此之大,他只覺得被一道勁風拂過,身子便飛了出去,摔出了兩丈多遠,撞到桌凳上一起摔倒在地。

二鍋頭一見,心下便瞭然,方才他剛驚醒,便看見泥鰍的一張大臉,心下駭然,沒看清泥鰍容貌便是一道勁風拂過,幸而那道勁風才用了二成力道,不然泥鰍此刻恐怕已被震得暈厥過去。二鍋頭立即起身去扶泥鰍起來,心下十分歉疚,還未說話,泥鰍便搶先道:「輕,輕點!我說二鍋頭,這一大早的,我泥鰍哪裡得罪你了,你何以下如此重的毒手,哎唷……」這腰都快被折斷了。

二鍋頭心下歉疚,不好意思道:「這可怪不得我,方才你湊這麼近,嚇了我一大跳,這不輕輕一推,誰知你如此不經推,自己摔倒在地了。」

輕輕一推?泥鰍一聽,怒火中燒,跳將起來,朗聲叫道:「那你的意思是說是我泥鰍誣陷你了?哎唷!」剛一跳起,腰間如同被人重重的打了好幾拳,疼得他齜牙咧嘴,哇哇大叫起來。泥鰍哪裡知道二鍋頭才用二分力道,只道他是用盡全力將自己使勁一推。

二鍋頭一見,也不與他爭辯,道:「好啦,好啦,算我二鍋頭對不起你行了吧,一大早的就來我房裡,什麼事?」二鍋頭直接問道,若是在與他爭辯下去,不知道何時是個頭。

泥鰍一聽,方才想起來找二鍋頭的目的,道:「司馬公子來了,人在廳中,說要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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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值連城之暴主請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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