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八章 退讓

第一六八章 退讓

?「乾孫女?」阮祥訝異,目光在寍紹和司馬玄臉上來回尋覓「老侯爺的乾孫女與本官有何關係,為何要請皇上做公正人。」

「難道阮大人不知玉兒是老侯爺乾孫女。」司馬玄輕鬆愜意喝茶吃糕點「所以寍老今天是來處理乾孫女的家務事。」

他們是來看他笑話,那個丫頭竟然連合外人戲耍他,阮祥的臉色難看至極氣的渾身發顫。

「老侯爺認玉兒為乾孫女這等好事,我這個當爹的竟被蒙在鼓裡。」他冷著臉說道「這樣的認親本官無法同意。」

「女兒早已稟明母親,娘知道也同意。」洪玉再也忍不住由耳房出來。

「荒唐,爹是一家之主沒有同意就算不得數。」看著眼前的女兒他恨不得一個耳刮子過去。

「自古皆為男主外女主內,女兒認乾爺爺之事雖已先稟明母親。」洪玉神色恭謹態度私亳不讓「既然父親不同意此事,理該請母親親自向寍爺爺賠罪才是。」

司馬玄方送入口中的糕點被這句話給嗆住,頓時驚天動地的咳嗽起來。

「主子,您趕緊喝口茶順順氣。」豆子手忙腳亂遞杯茶過去「奴才覺得玉姑娘說的在理,主子怎會這麽驚訝呢。」

「這等大事未得阮大人同意,阮夫人便私自應允的確不妥,是該親自向老侯爺賠罪。」司馬玄正經八百說道,還將「親自」二字咬的特重。

「本侯爺得了個好孫女,高興的幾天幾夜睡不著覺。」寍紹皺眉滿臉不悅,拍著扶手罵道「你尚書府竟敢耍著本侯爺,三王爺你得陪老頭子進宮求皇上作主。」

說罷怒氣沖衝起身,也不打招呼拉著司馬玄就走。洪玉上前攔阻勸著。

「老侯爺息怒。」阮祥緩了緩臉色走過去,他拈量著這事要是鬧到皇上跟前,皇上是不會拂了寍紹的面子,若讓此事浮上枱面予他可是大大不利「本官被妻女蒙在鼓裡,難道還不得生氣。」

「爺爺彆氣壞了身子,這事玉兒有錯。」洪玉幫寍紹順過氣,又到阮祥面前低頭「玉兒在第一時間沒有稟明爹,還請爹原諒女兒糊塗。」

阮祥一口氣被堵在胸口。他不能說女兒認寍紹為爺爺是糊塗事,可要他認同又是憤恨難消,便片刻呆怔不語。

「我們竟和老侯爺是一家人。」洪家兄弟更是驚喜的不知天南地北,洪康略帶責備說道「玉兒也不跟舅舅說聲。」

「玉兒知錯了。」洪玉低頭認錯,她是故意不告知二位舅舅,這樣才不會讓父親牽怒到他們身上。也可以讓他們順利回錦南。

如此便坐實一家人的身份,阮祥知道今天被他們算計已無力回天,他能夠掌握的就是出發日子。

他還記得長風查探到的消息里。那句七日下葬及二三日的話語,今天是第三天,那就拖到第四天才讓他們離開。

「既是一家人老侯爺便是我等的長輩。」洪俊頓時明白洪玉今早所言,要他們順其自然見機行事,指的應該就是此時「我兄弟倆想接妹妹回老家,這也是妹妹的心愿。」

「依法禮來說,阮夫人身為阮家媳當入阮家祠堂,可讓阮夫人回鄉又是阮大人親自允諾。」老侯爺沉吟片刻後對阮祥說道「人無信而不立,阮大人身為尚書大人更該信守承諾。」

「老侯爺教訓的是,待本官明日上朝稟明皇上。再親自送夫人回錦南。」阮祥嘆了口氣看向洪康語帶哽咽「大舅子不會拒絕我送夫人一程吧。」

這話說的合情合理洪康聞言怔住,不由得看著自家弟弟。等明天他上朝完再同行,這全不在預料範圍該如何回應。

「人死七日入土為安,舅舅扶靈回錦城快者二日半慢者三日,若待父親下朝後再出發,時間上恐怕太過倉促,玉兒不希望娘的身後事草率行了事。」洪玉趕在老侯爺說話前開口。

「玉兒說的也對。今晚讓為父再陪你母親說說話吧。」阮祥說道。

既然阮祥肯讓阮夫人回鄉,老侯爺和司馬玄也算完成洪玉所託,對起程日便不表達意見,讓他們一家人自行商量。

「明天城門一開我們就出發,好早點回去安排。」洪康說道。

事情順利解決令人欣慰,可想到明天娘就要離開了洪玉有些不舍,抬頭看見舅舅們眉頭深鎖,她滿肚子的話就卡在喉嚨里。

「你們出發時我不能相送,今晚我親自為夫人封棺。」阮祥輕聲說道「這是我能為夫人做的最後一件事了。」

洪康洪俊眼眸瞬間閃過一絲慌亂,全被洪玉瞧的清清楚楚,她心下狐疑下意識瞥向一旁,見阮祥目光微眯看著洪家兄弟。

他們之間肯定有我不知道的事,這個念頭在她腦中浮現,洪玉不動聲色注意這幾個人。

「封棺不用急,小姑有交待她的棺中還要放幾件公婆的遺物,東西都準備好就等小姑回家。」蔣氏在旁說道。

「沒錯所以我們才要早點回去準備。」洪俊介面說道「妹婿的心意我們感謝,也希望妹婿能夠尊重萱妹的心愿。」

「夫人的心愿我當然尊重,今晚就讓我陪著她。」阮祥也不堅持「我還是會為夫人準備個衣冠塚,讓她入我阮家祠堂。」

說完他的眼光由洪玉身上轉過,見她垂頭順目靜靜站在那,沒有預計中的激烈反應,他反倒是心裡沒底有些不安。

洪玉緊抿著唇極力剋制情緒,這件事已經全權交給司馬玄處理,她的任何作為都有可能壞了他們的計劃,只有不動聲色才是對他們的助力。

可誰知就因為她怕壞事特意隱忍,反而讓阮祥疑心泛濫,加派人手注意她,疏忽對他人的監視。

阮夫人的問題解決了,老侯爺和三王爺不好久留起身告辭,洪玉親送他們出府原想說些話,可阮祥卻一路相陪。

「丫頭,找時間多休息別胡思亂想,把自己照顧好你娘才會放心。」寍紹握著她的手輕拍「瞧瞧你氣色實在很難看。」

「爺爺放心,等會我就休息,今晚我還要給母親守靈。」洪玉點頭說道「爺爺謝謝您,也謝謝三王爺幫忙。」

「小事一椿不必言謝,放寬心明天會更好。」司馬玄點點頭與老侯爺一同離開。

「明天你娘離開,孫媽媽就進衣冠塚。」阮祥站在她身旁說道「爹沒想到你竟然這麽有本事,只是寍諒候這步棋再沒有下次了。」

「孫媽媽不過是個奴婢,女兒實在不能理解為何非要她死。」洪玉冷眼看著他說道「難道是她知道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爹得饒人處且饒人吧。」

「哼,我肯饒人誰又肯饒我,我不過是拿回我應得的,何錯之有,我有何錯。」阮祥眯著眼聲音高亢雙手握拳向四周晃動,說罷喘著粗氣看著她久久後甩袖走人。

洪玉看著遠去的背影發怔,腦子裡不斷迴響那幾句莫明奇妙的話。

是誰不肯饒他?誰又欠了他什麽?他方才呈現出來的滿是恨意。

「小姐,老爺的樣子好可怕。」香綿走到她身邊,說出來的話還帶著抖著「奴婢還以為老爺會對您動手。」

「好累,我要去休息了。」洪玉說道,此時她突然覺得疲憊,上下眼皮直打架都快睜不開。

「小姐都二天沒睡,早該累了。」香綿香草趕緊扶著神智混沌的她回房。

洪玉一沾上枕頭就昏天暗地的睡去,一覺醒來窗外的天色已是黑暗。

「香綿香草。」洪玉睡的腦袋發昏迷迷糊糊,高聲對外叫喚。

「小姐睡的真沉。」香綿推門進來說道「小姐快起來洗潄,您午飯也沒吃餓了吧。」

「現在什麽時辰了。」她捶了捶千金重的腦袋問道。

「剛過酉時。」香綿回道「熱水已經備好,您要不要先沐浴再用晚飯。」

過酉時?竟然一覺睡到下午七點?洪玉張著嘴半天闔不起來,在孫媽媽性命攸關的時候,自己居然睡的這麽沉。

與她同樣不可置信的還有一人。

「小姐從上午回到屋子裡就沒出來,也沒跟任何人接觸?」阮祥看著長風滿臉狐疑「該不會有人溜進去你不知道吧。」

「奴才如果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好,怎麽能在六王爺身前當差。」長風冷著臉眼底冒著火苗「奴才保證確實沒有人和小姐見面。」

「再多派些人盯著,這丫頭這麽安靜不對勁。」阮祥敲著桌面沉思著「三王爺那裡也沒動靜?」

「大人覺得三王爺會幫小姐救一個奴婢?」長風瞪著眼像看個腦筋不正常人那般。

這真的是一個很可笑的想法,阮祥很不想承認,可他的的確確有這個感覺。

「走,去靈堂。」長風的眼光讓他心裡非常不舒服,煩躁的只能去外頭走走吹吹風。

靈堂內安安靜靜有幾個丫頭僕婦守著,阮祥揮手讓她們出去,自己一個人坐著。

十多年相處的歲月在眼前閃過,她的溫柔、巧笑、嬌羞、惱怒、梨花帶淚。

「萱娘…」阮祥喃喃自語,嘴角揚起一抺笑容,直達眼角。

「大人,孫媽媽死了。」有名侍衛突然衝進靈堂跪下,高聲說道。

阮祥還沒從震驚中回神,又聽見屋外傳來一聲驚呼。

「孫媽媽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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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本良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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