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七章 守靈

第一六七章 守靈

?聽到洪玉回來,阮祥衝出書房,快步走到靈堂。

門口有名侍衛守著,屋內香綿香草伴著洪玉守靈,他上下打量正在燒紙錢的女兒。

衣服還是中午出去穿的那套,髮髻也是出去時的模樣,不同的是精氣神變好了。

「玉兒,這幾個時辰你跑去那兒了。」阮祥拿出父親架式問道「你再怎麽說都己嫁作人婦,言行舉止要嚴謹注意,別丟了尚書府和將軍府顏面。」

從他進門後洪玉便感受到被打探的眼光,回府路上也聽說半個時辰前的事,司馬玄這麽煞費苦心的安排,讓她在馬車裡就掉了眼淚,心裡是麻酥酥熱呼呼的感動。

另外等著的侍衛也告知她,三王爺已經安排好救孫媽媽,讓她只管安心等著接人就是。

「這就不勞爹費心,女兒是去尋幫手去了。」洪玉連眼沒搖專心一意的燒紙錢。

「尋幫手?」阮祥眉頭一皺聲音略高「爹已經決定讓孫媽媽去侍候你娘?父母言你敢不聽從。」

「父親說的意思女兒不明白。」洪玉伸手指著棺木「娘想讓她的陪嫁丫頭侍候我,女兒那點不從母之言了。」

「你眼裡還有沒有我個養你的爹。」阮祥黑著臉衝上前去,瞬間有個侍衛梗在他們中間,看那架勢是護著這個沒分寸的丫頭。

「大膽的狗奴才。」阮祥抬起手就直接呼巴掌「敢趕老爺我的路,你找死。」

「尚書大人。」侍衛舉手架住不卑不亢「屬下是三王爺的人,奉三王爺命令保護洪玉姑娘。」

陪侍在他身後的長風等人,見侍衛揚手全涌過來要教訓這不長眼的,待聽見後敍硬生生停下腳步。

「你去找三王爺幫忙。」阮祥目光侍衛臉上轉了轉,三王爺和韓岳的關係眾人皆知,現在韓岳又緊著這丫頭,她會去找這個有力的幫手並不為過。

而皇上曾在朝堂上下過禁令,皇子不得插手臣子家事。所以明天這幫手真來了他也不怕。

「是,為了解決孫媽媽所引發的紛爭,我去請三王爺幫忙。」洪玉看著他挑挑眉意未不明的笑。

「很好,明天爹就等著三王爺上門來為你出頭。」阮祥也回給她一抺狡黠笑容。

「女兒肯定不會讓您失望,也是報答爹多年的疼愛之情。」洪玉收了笑垂眸說道「玉兒想靜靜的陪娘親說說話。請爹成全。」

這是明擺著趕人了。阮祥黑沉臉將將要爆發怒氣,待見她那付氣定神閑模樣,怒火瞬間消失無蹤。嘴角勾了勾便轉身離開。

看你整天辛苦奔波的份上,就讓你得意一夜也無妨,明天有得讓你哭求我的時候,他心裡腹腓著腳步輕鬆。

「小姐,您這麽跟老爺對杠不好吧。」香綿憂心忡忡說道「奴婢瞧老爺對他好似很不高興。」

「我自有分寸。」洪玉神色淡然,有些事不想跟她們說太多講太明,她著實看不懂這個父親,為什麽會這樣對待自己妻兒,連他的妾室和庶子庶女也沒出現。這實在說不合常理。

「玉兒。」門口有人呼喚,洪玉見來人是蔣氏及柳亦飛等護院起身相迎「二舅母。」

看柳亦飛安排幾名護院四下打量和分散守著,而他自己並不離開,心下瞭然肯定之前交辦的事情有結果了。

「香綿香草,你們去外面守著。」她也將丫頭們支開。

「傍晚亦飛跟我們說了,你中午故意惹怒父親。吩咐他跟蹤長風找孫媽媽被藏的地方。」蔣氏與她對面而坐陪著燒紙錢「你二舅讓我先來跟你說,看你有什麽打算沒有。」

「柳護衛,這位是三王爺府的陳侍衛。」洪玉引見他們倆,讓柳亦飛把打探到的資料告訴陳侍衛,既然說好由司馬玄處理。她就不會多生竟見免亂了布局,只負責提供消息。

「二舅母放心,甥女已經安排好,明天會有德高望重的人來做第三公正人,舅舅只要把當年的事照實說出來。」洪玉低聲說道「陳侍衛是三王爺假藉保護我,安排在尚書府的內應,由他們把孫媽媽救出去。」

「這樣太好了,你舅舅很自責沒能幫上忙,讓你拋頭露面四處奔波。」蔣氏拍著洪玉的手「你娘要是知道一定很欣慰。」

娘您會欣慰嗎?洪玉抬頭看著棺木心裡暗問,而這個答案此生永不得聽聞了。

明天舅舅帶母親回錦南城,三王爺把孫媽媽送回楊柳道,她或許再不會與尚書府有交集,沒想到最後是以生死相離作結束。

「玉兒,你娘永遠會在你心底。」蔣氏見她盯著棺木神情茫然,滿臉愛憐說道「以後有機會到錦南城來見你娘。」

「我一定會去錦南城祭拜娘,以後就要麻煩舅母了。」洪玉將冥紙一張張丟進火里喃喃低語,熊熊火光映著二行淚水「逢年過節請舅母幫娘準備點好吃的食物,娘生前玉兒沒能在膝下承歡,連死後也沒能在墓前守孝,養我這個女兒有何用。」

蔣氏看著她張了張嘴又咬著唇,最後什麽都沒說,只靜靜陪著她聽她說話。

「大人,蔣氏帶著柳亦飛陪小姐守在靈堂。」長榮對站在窗檯前發獃的阮祥稟告「明天另只薄棺木會送到,奴才已告知管家。」

長榮見主子單手一擺,便告聲退下並帶上房門,將書房的寧靜還給面無表情的主子。

「結束了,本來可以不用這樣結束。」

「只要你肯聽話,我會一輩子對你好的。」

「萱娘,你為什麽要背叛我,為什麽不肯放棄紅玉那丫頭。」

黑暗的深夜裡,靜寂的書房裡一句句低沉聲響起,飄散在空中無人聽聞。

第二天早晨,洪玉與洪家人同桌吃早餐,為了今天的硬仗得先儲備足夠體力,因為阮祥會盡其所能反擊,他們也不會輕易認輸。

眼看再過二刻鐘就要到巳時,洪康已經有些坐不住,不斷在廳堂里來來回回走動瞧著外面。

「大哥你歇會吧。走的我頭都暈了。」洪俊笑道「玉兒都安排好了,你就耐點性子。」

洪康只得坐回桌旁嘆氣,正伸手為自己倒杯水突然大叫「說的正經八百的,你瞧瞧自個兒的手。」

眾人一聽好奇全都湊過來,洪康放在桌面的手攥的關節發白。還在輕微顫抖著。

哈哈哈大夥一陣爆笑頓時衝散不安的情緒。這種時候只要是在乎的,那一個不都是揪著心。

「老爺,三王爺和寍諒老侯爺來了。」柳亦飛進門來稟告。同時書房裡的人也是訝然。

「你說什麽,老寍諒侯?」阮祥驚訝的看著管家,腦袋裡閃過濤天怒火,那丫頭昨天找的幫手竟然會是…

不過她怎麽會認識深居簡出的老侯爺?這實在太奇怪了,他懷著滿肚子疑惑往待客廳堂而去。

同步而來的還有洪康洪俊兄弟,而他們反倒比他這個主人早一步進了待客廳。

「是誰去通知舅老爺的。」阮祥沉著臉看管家,一副山雨欲來風滿樓模樣,管家的兩腿不由得打起擺子來,因為他真不知道為什麽會有人去通知舅老爺。

「三王爺與老侯爺連袂光臨尚書府。真是本官的榮幸。」阮祥神色淡然走進廳堂,目前家中有喪估且當作他們是來弔唁。

「阮大人家中有所不便,本王本不該來叨擾,可受人之託又不得不來,還請阮大人包涵。」司馬玄場面話溜的很。

「不知道三王爺受何人所託,竟連老侯爺也出馬。」阮祥說道「敢問受託之事為何。」

「聽說阮大人為排解多年舊約需要第三公正人。本侯爺便是受人之託前來作證。」寍紹說道。

「這等小事不敢勞煩老侯爺費心,況且當年簽約之人已逝這約也就作廢。」阮祥說道。

「老侯爺,草民斗膽請您為草民作主。」洪康幾個跨步上前跪地,將文書正本平舉過頭恭敬呈上,上面有阮祥簽名及完整的身家資料。

寍紹伸手接過。仔仔細細看過內容,在旁的司馬玄正經端坐,目不斜移沒有瞧上隻字片語。

「阮大人當年竟會做此承諾,這份深情著實令人敬佩。」寍紹折起文書萬般感嘆。

「這是本官的家事。」阮祥雖然有禮臉色十分不善「皇上曾在朝堂上言明不準皇子干涉臣子家事,您老難不成要違背皇上旨意。」

「皇上的確說過這話。」老侯爺指著一旁的司馬玄說道「你瞧三王爺不就啥話都不說。」

「連父王見到您都要尊聲寍叔公。」司馬玄拱手道「老侯爺您說的話,我只會遵從那能插嘴呢。」

這話算是明著把阮祥給罵上了,連皇上都尊敬皇子都遵從的人,還有你說話表意見的份嗎。

「三王爺這話臣無法苟同,尊重開國老臣是皇上仁德,尊敬長者是皇子有禮,可身為臣子需知分寸明進退。」阮祥上前幾步背對著老侯爺「即便是當朝堂上官也僅是臣子而已。」

他刻意以背示人,言詞話語里俱是嘲笑寍紹既非在朝又非官身,說白了連臣都不是。

司馬玄面色頓時很難看,就事論事阮祥說的沒錯,可父王要是知道寍紹因他被當眾羞辱,肯定不輕易饒了他。

洪玉在耳房更是臉色鐡青,她知道父親會反擊卻沒料到會這麽不給面子,老侯爺為幫她出頭反而被當眾打臉恥笑,她實在無法忍受了。

「別衝動,你出去只會讓事情更難看。」蔣氏眼明手快抓住她說道「你要對老侯爺有信心,老侯爺不是庸碌無能之輩,我們再等等。」

洪玉看見蔣氏眼眸里的沈著,便閉上眼連續做深呼吸平穩情緒,一邊側耳傾聽正堂的動靜。

「阮尚書說的在理,本侯爺早已遠離朝堂,身份確實不夠。」寍紹悠悠嘆了口氣,上向拱手說道。

「本侯爺還是進宮請皇上為我乾孫女做公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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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本良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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