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魔珠）
小凌給孫復說了一段往事：
「我爹爹原是南鄭赤天府的知府，在赤天府任上一十幾年，一直兢兢業業，不敢絲毫鬆懈，管轄之內雖不說路不拾遺，十幾年到也風平浪靜。我爹爹出仕為官之前，曾拜詠蒼門遊絲真人為師，學得一些武功和道法。而那位鄧叔叔就是爹爹的師弟，出師后在赤天府開了一家『巨海鏢局』」
「事情是發生在一個月前，那天下午，我正在府內後院練琴，侍女小紅忽然走過來說：『小姐，鄧老爺來了。』我喜道：『在哪裡，鄧叔叔好久沒來了，肯定給小凌帶來好玩的禮物。』鄧叔叔平時忙碌鏢局之事，並不常來，因為經常出鏢，有時一走就是大半年，他很疼愛我，回來時常帶一些本地沒有的希罕物。」
「侍女小紅說：『在老爺房內，小姐，這次很奇怪，鄧老爺一來就和老爺把門關了，在裡面不知談什麼隱密？』我覺得好奇，因平時鄧叔叔回來總是要先看看我的，所以我就去興師問罪。」
「走到爹爹房門口，卻聽鄧叔叔說道：『師兄，你看是不是那失蹤千年的傳奇之物虺龍魔珠？』我當時並不知虺龍魔珠是什麼東西，看他們這樣慎重，知道是要緊之事，不敢打擾，可是又禁不住好奇，所以就點破窗戶紙往裡瞧。」
「只見鄧叔叔手裡拿著一顆珠子，形狀圓形大小如算珠，顏色竟是一半鮮紅似血，一半潔白如玉，此外在珠中央有一點黑色龍形暗記。」
「爹爹接過去仔細觀看了一番說道：『這顏色和形狀正如當年師父所言，師父曾說虺龍魔珠乃兇險至邪之物，在千年前曾轟動天下，乃魔域虺煞魔君之物，因其有吸食各種生物精血的異能，故將之煉成邪惡的法寶，煞虺魔君憑此珠所向無敵，殘殺了不知多少生靈。直到當時修真界最厲害的奇才，雪竹宮驚才絕世的鴻飛真人出現，施展絕世神功『五焚真決』，才將虺煞魔君斬滅』」
「『只是這虺龍魔珠就此不知下落，而後據雪竹宮門人所言，虺龍魔珠並未被鴻飛真人所毀滅，如今看來果然如此。只是此物兇險萬分，恐怕會帶來禍端，不要說虺龍魔珠本身就吸蝕精血之異能，更怕引來天下妖魔鬼物，就是那些修真悟道之士得知恐怕也想據為己有啊！』」
「鄧叔叔臉色沉重地說：『師兄說的是，這虺龍魔珠果然兇險至邪之物，我不過才得之兩天，就感覺心頭氣血翻騰，時而嘔吐。』」
「爹爹看看鄧叔叔的臉，嘆了一氣說道：『唉！師弟，你臉色越來越黑，你本身之功力不足以抗橫虺龍魔珠的噬血蝕精之威，如今之計只有將此物獻與師尊，讓師尊處理髮落，你把此珠如何得來說與師兄聽聽。』」
「鄧叔叔說道：『說來慚愧，當年隨師父上山修道十年，師父說我資質如此已不能有所突破，再長時間也是浪費，所以教了我『隱息秘術』后就下了山，承蒙師兄資助，才在這赤天府辦起了這巨海鏢局。』」
「『前幾年還好，年終月尾總有些盈餘，近幾年卻是每況愈下，師兄也知道，如今就這赤天府就有十幾家鏢局，什麼飛龍，飛虎，飛豹，飛彪等等一大堆，而走鏢的價格也是壓的越來越低，路途兇險且遠，為了這生計，師弟我一年十二個月到有十一月在外押鏢，你曾問我為何不成個家，這狀況能行嗎？那是害人害己啊！這不原先所租鏢局住址的價格居高不下，已經無法承受，這才與副鏢師們商量后，另找了一處便宜的宅子，問題就出在這所新宅子上。』」
「『這所宅子是個很大的庭院，比原先的大一半都不止，價錢還不到先前宅子的一半，我們都比較滿意。只是有些偏僻，背靠赤府山，陽光稀少。』」
「『剛搬進去的時候院落內林高草密，屋內房頭到處是蛛絲，桌椅用物布滿了灰塵，似是很久沒人居住。當我們打掃乾淨后，準備重新掛牌開張時，不知哪裡來一個瘋道士竟在門前胡言亂語。』」
「『得到凜報我走出去一看，果真如此，一個披頭散髮的道士竟閉著眼睛，也不理他人，坐在門前口中念念有詞，拉也拉不動，搬也搬不開。』」
「『我阻擊眾人的無禮，走到瘋道人面前，施了一禮說道：『這位道長，剛才下人多有得罪，還望恕罪，在下乃巨海鏢局的總鏢頭鄧峰，今日乃我巨海鏢局掛牌重開之日，還望道長行個方便。』」
「『彼時那瘋道長忽然睜開雙目，眼中精光暴滿，卻是仰天大笑，笑畢又放聲大哭，哭畢作歌道：『巨海生波虺龍出，天道輪迴無人罩。魔珠重現道生死，有財無命奈若何！可嘆蒼天失公道，何故累及眾生靈。禍兮福兮全繫心，捨得抽身是正道。』」
「『道長歌畢忽然手指向上一彈，那塊剛掛上去的招牌『巨海鏢局』竟是粉碎，再一看瘋道長已飄然而去。』」
「爹爹說道『這瘋道長不知什麼來頭，但據他所言可能預感到虺龍魔珠將會出現，並會禍及眾生。』」
「鄧叔叔說：『我也感到事情有異，但也萬萬沒想到會有虺龍魔珠之事。當時想到自己也是名門正派的弟子，也有些手段，在本地也小有名氣，就算有什邪異之事出現，應該足以應付。』」
「『事已至此也經不起折騰，鏢局裡一百多號人要吃飯啊！當下命人重做了『巨海鏢局』招牌，照常開了業，剛搬進的幾天到沒什異樣。』」
「『想不到過了七日，鏢局裡一掃地的下人在後花院里，發現一口古井，井裡竟冒著絲絲的黑煙。我得到凜報趕了進來。問了那掃地下人，那人說上午在清理后花院里那些雜草，在茂盛的雜草中他發現有一塊四方的青石板，這青石板比其它地方突出一截，顯得整個后花院並不協調，所以就將青石板搬走，誰知青石板下面竟是一古井，古井深不見底，不一會兒古井內冒出一縷縷黑煙。』」
「『我瞧了瞧古井內，這時已沒有了這股黑煙，隱隱卻感到似有一股怨氣從井內裡面飄來，我當時想這井內或許有什麼陰魂野鬼，當即馬上令人將青石板蓋好，並令所有人爾後不得進入後院，又在這青石板上面加了七道鎮陰符，我在師門十年，也只學了這些旁門末道，今日終於可以用上。』」
「『就這樣又過了幾天，有人聽到後院半夜有女子的哭泣聲，並且時有『噼噼叭叭』的響聲。而且這女子的哭聲和『噼噼叭叭』的響聲，一日比一日厲害，這已影響到鏢局正常營業，這押鏢是個非常危險行當，講究的是吉利吉祥，順順噹噹。如今出了這等事，沒有不透風的牆，這原本就不好的生意更是雪上加霜，已是鮮有顧客光臨。做為總鏢頭的我已是不堪重壓，所以我決定要夜探后花院，看看這古井內到底有什麼東西。』」
「『這天夜裡我手執師父給我的『灞清劍』，就進了后花院，半夜女子的哭聲從井中傳來，那幽怨的哭聲似在向人訴說那久遠的憂傷，在孤寂的夜晚聽來令人說不出陰冷凄涼，不一會兒，『噼噼叭叭』的聲音響起。』」
「『我剛想走過去，忽見赤府山上出現一道黑氣，濃如黑墨，翻騰不止，忽然，那一股黑氣一卷，盤旋而起，徑直往院中方向而來。它速度極快，轉眼即至。我忙伏在林木花草之中，我定睛看時，卻見古井邊出現一個詭秘的黑色人影，只見他用手一指，一道黑氣將井蓋拋開，然後黑氣一閃直入井中。』」
「『但聽得井中氣泡咕咕直響，井水越來越渾濁，過了半駐香功夫，一道水注直衝雲宵，井中衝起的水注化作滿天黑雨灑落周圍，水注中一道黑影一閃，飄落在井邊，那黑影嘿嘿一陣陰笑：『嘿嘿！一千年了，今天終於回到我手裡了。』」
「『原來這黑影手裡拿了一個晶瑩血紅的珠子。此時井內一道白色人影飄了出來，白色人影竟似瘋了一樣，直撲那黑影，口中厲聲叫道：『中山老魔，還我珠子。』蒼白幽怨的臉，陰氣逼人氣勢，無疑是一個千年的女鬼。』」
「『中山老魔是一陣陰笑：『下賤的東西，生前就對老仙看不順眼，死了還要擋老子的路，本來看在那虺煞魔君的份上，想饒過你，你不知死活擋我去路，那就休怪你老仙不講情面。』」
「『中山老魔口中厲吼一聲，雙手抱團，迅速形成凝聚成一束黑色的光球向那女鬼打去，女鬼顯得道行不如他，躲避不及，正中前胸，跌倒古井邊，與此同是她手一揚，一道寒光如電般射向中山老魔。』」
「『中山老魔一驚，直喝道：『小娼婦，你真的狠毒，想至我於死地，可惜老仙也不是省油的燈，毀魔短劍，哼！又是虺煞魔君的東西，都魂飛魄散灰飛煙滅了，還在這裡害人。』說話間，中山老魔手中忽地祭出一把刀，但見刀光一閃，只聽當地一聲剌耳的碰撞響起，兩道光芒相撞，將那女鬼的『毀魔短劍』碰飛。』」
「『同時中山老魔叫道：『接我的中山魔刀』。那碰撞聲中一道光彩奪目的刀影出現，刀影在空中不斷的旋轉，旋轉中刀影逐漸變大，色若殘陽火紅似血，大若門板，威不可擋，刀影挾著駭人的氣魄直撲那女鬼，女鬼似是識得厲害，驚叫一聲縱身躍入古井中。』」
「『中山老魔是一陣陰笑：『算你跑得快，不過以後再也別想出來了，死都不會讓你跟虺煞魔君在一起，以報當年羞辱之恨，』但見中山老魔口中念念有詞：『天靈地靈，老仙最靈，陰魂野鬼，無往不靈，封！』用手一揮，一道黑色光罩頓時將那井口封住，隨即那快青石板也返回原處，無痕無跡。』」
「『就在此時，院頭一道青色光芒急速射向中山老魔，中山老魔一驚之下急速躲避，那光芒如形似影竟是轉向向中山老魔撲來，中山老魔大駭之下，中山魔刀出手，魔刀急速形成一道血色光華擋住來勢凶凶的青色光芒：『何方鼠輩，膽敢偷襲老仙，快快滾出來！』」
「『只聽一陣『嘿嘿！』的尖笑聲響起，一道灰色的人影馳向中山老魔，也不答話，卻圍著中山老魔前後左右不停地遊走飛奔，身影之快，我竟只能看見一團青色的光輝，中山老魔叫了一聲，『不好！虺龍魔珠，原來你是『中天飛鼠』。『嘿嘿！正是你家飛鼠爺爺。』卻見那『中天飛鼠』不知何時已跳出兩丈以外，這『中天飛鼠』身材矮小瘦小精幹，手裡拿著的正是虺龍魔珠，不知何故？一瞬之間虺龍魔珠就到了『中天飛鼠』的手中。』」
「『那中山老魔氣得『哇哇』直叫：『無知的鼠輩，竟敢偷我魔珠，想走還沒那麼容易，接我中山魔刀』。說話間中山魔刀出手，剎那間魔刀紅光如血，巨大如房頂，帶著撲天蓋地的氣勢沖向『中天飛鼠』，頓時整個院落都在中山魔刀駭人的籠罩之中，以中天飛鼠的身法之快，竟無法躲避，可見中山魔刀之厲害。』」
「『中天飛鼠退無可退之下，也是怒喝一聲：『好！今天你家鼠爺爺就接這一刀，你有刀我也有刀，『子夜破風刀』出擊。』一束幽暗的光刀頓時護住中天飛鼠，阻擊魔刀之威入侵，爾後這束幽暗之光刀挾著狂風開始反擊。中山老魔豈肯示弱，奮力催動魔刀。這一魔一鼠竟互相拼起真元，各不相讓，良久，中山老魔似乎真元更足，道行更高，逐漸佔據了上風：『嘿嘿！天殺的鼠輩，你今天不將虺龍魔珠交出來，老仙就讓你魂飛煙滅。』中天飛鼠似乎快抵擋不住，終於叫道：『貪婪的老魔，居然你這麼想要虺龍魔珠，好！給你。』說完但見中天飛鼠左手一揚，一件物事從他手中急馳而出，竟是射向院外。』」
「『中山老魔一看不好，收起魔刀，身形一晃化作一道黑光出院外奔那魔珠而去。幾乎與此同時，中天飛鼠嘆了一聲說道：『看來今天來的朋友不少。』說完手指一彈，一道光華向我急馳而來......」
「爹爹這時吃了一驚，說道：『你被發現了嗎？師父教了你『隱息秘術』可將自己所有氣息功力隱蔽，豈是這麼容易被覺。』」
「鄧叔叔說道：『是啊！當時我也覺得奇怪，我知道，這些個魔頭，法術之高，聞之駭人，我萬萬不能與之匹敵，所以躲藏之處很是隱蔽，不容易發覺，而我當時已施展了隱息秘術，師兄也知道，當年師父就是因我在修真一道難成大器，故傳我『隱息秘術』以避強敵，以『隱息秘術』之玄妙，就演算法術再高之人也休想憑發現我藏身之處，可更奇怪的是那道光華到了我面前輕輕落地，居然是那虺龍魔珠。』」
「『爹爹奇怪地說道：『有這種事，這中天飛鼠是何意？』鄧叔叔接著說：『就在我迷惑不解之時，赤府山忽然有兩道彩色人影飛速而至，到得院內，借著朦朧的月色依稀可見是一男一女，都身著綵衣，男的高大雄偉，女的年輕漂亮，只聽那中天飛鼠『嘿嘿』一笑，說道：『來者何人？』男人沉聲說道：『（齊月雙劍）李齊吳月是也。』」
「『中天飛鼠吃了一驚，說道：『你們是東唐玉井宮的齊月雙劍，但不知路途遙遠來此為何？」那女人卻嬌喝一聲：『費話少說，把虺龍魔珠交出來，如若不然，叫你枉來人世。』」
「『中天飛鼠無奈地說道：『虺龍魔珠已被中山老魔搶走啦！』」
「『誰知他話音未落，從院外躍進一人，厲聲吼道：『好你個萬惡的邪鼠，竟敢欺騙本仙，今天要將你碎屍萬段。』」
「『說話的正是中山老魔。中天飛鼠一見不妙，忽然手一揮：『齊月雙劍，虺龍魔珠給你們吧』一道寒光直奔『齊月雙劍』李齊。』就在這一瞬間，中天飛鼠身影直衝上空，身形旋轉不斷，頓時作一道黑煙急馳而去，中山老魔等三人馬上醒悟過來，怒喝一聲：『休走。』」
「『三人竟前後追趕過去。虺龍魔珠雖有排山倒海之威，蝕血吸精之能，但不知為何此時並未有異樣，且周身光彩被我用『隱息秘術』罩住，竟是無人知曉虺龍魔珠已在我手中。我正想離開，忽聽院落上空傳來玉笛之聲，只見星光點點的夜空，出現一團五彩繽紛的祥雲，正自東方飄然而至。』」
「『祥雲中一白紗少女正在橫笛而吹，遠遠瞧去，驚艷而又絕世脫俗，白衣勝雪猶如凌波仙子，端莊肅穆又如觀音駕臨，令人神聖不可侵犯。祥雲在上空緩緩而行，笛聲暫住，卻聽那少女清幽朗道：『金城千柳院，玉井萬秋蓮；霹靂舞虹霓，白璧對玄圭；詠蒼玄道天，雪竹如煙夢；先天太古遠，混沌萬劫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