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小凌)

第三章(小凌)

孫復走出就用手勾喉嚨,想把那「隨風散」吐出來,除了吐了一地口水什麼都沒有。氣得他是指天罵地,更是把那子彪十八代祖宗罵了個遍。

走時鼠兵給了一套新的衣服,又送了一匹黑毛馬給他,可是孫復沒騎過馬,試了幾次上都上不去,只好牽著馬走,這不是豈有此理嗎!它不騎我還要我拉著它。

他已了解到從這裡到漠心關有一百三十多里路,怎麼去嗎?又沒有汽車更沒有火車,自己又不會騎馬,難道徒步而走去,哪什時候可以到呢?

走了十幾里路,覺得有些口乾舌燥,全身上下也是灰塵布滿,湊巧大道左側半里有一潭溪水,就牽了馬過去,讓馬也喝喝水,自己喝完水洗了把臉,覺的很舒暢,忽然間他看到自己水中的樣子大吃一驚,模樣變了。

穿越之前自己已經二十八歲,是大齡青年,可是現在的模樣怎麼看都不超過十八歲,並且比自己十八歲的時候更加英俊,只是輪廓與先前沒什麼分別,這一切實在令人無法解釋。

也懶的去想,孫復牽著馬又走二十幾里,人已累得夠嗆,眼看天色已晚,心想不行,這裡前在著村,后不著店,趕緊找個地方歇腳,這樣還是要騎馬。他把馬牽到一個小土坡邊,自己站小土坡上,「蹭得」一聲就爬上了馬背,還好上來了,定了定神馬鞭一揚,但見黑毛馬馬頭一昂,帶著他往前跑。

孫復覺得暈頭轉向,身子搖搖欲墜,終於「撲通」一聲,摔下馬背。

「痛死我啦!你這畜牲,連你都來欺老子,看我怎麼收拾你。」

穿越到不知那個朝代,那個地方,一切都非常陌生,自己的命運竟然絲毫不能掌握,憑著這些畜牲異類欺凌,真是太窩囊!今日這黑毛馬我都不能降服嗎?

心中那股怒火和不畏強權的傲氣激發出來,他再一次的跳上馬背,卻再一次被摔。

也不知多少次?他一次次摔倒,又一次次爬起來,手腳膝蓋身上到處摔得傷痕纍纍,他也顧不得了。

終於他逐漸掌握了平衡,他雙腿緊緊地夾住馬匹,終於沒摔下來,信心開始大漲,手裡的馬鞭「啪啪」就是幾鞭:「畜牲!叫你摔,打死你。」

這黑毛馬吃痛,忽然長嘶一聲,快速往前賓士而去。

「喂!慢點。」孫復坐在馬背上,只覺得耳邊風聲呼呼,左右兩旁的山巒樹木急速后移,他嚇得臉色慘白,只死死地抓緊馬背。

這馬卻不聽他的,瘋了一樣風馳電馭般奔跑。

「喂!停住,乖馬兒,只要你停住,再也不會打你罵你。」

可惜這馬不知是聽不懂還是要報復他,一點停下來的意思都沒有。

黑毛馬駝著孫復在夜暮降臨的曠野里狂奔,已不知身在何?忽聽「砰地」一聲,怎麼回事?原來馬似乎撞上什麼。

「是哪個不長眼的東西?不會騎馬亂闖。」

在黑夜中。

孫復迷迷糊糊看見前面來了一群馬隊,只見一個黑衣人忽得凌空躍來,抓住黑毛馬韁繩,順勢一帶,牽著黑毛馬滴溜溜轉了數圈,終於讓它停了下來。

狂奔中忽然停止,孫復卻被暫停的馬勢拋出兩丈多遠,**凡胎怎受得了,當即就暈了過去。

「原來這人一點武功都不會,恐怕是凶多吉少。」黑衣人嘆道。

「爹!救救他吧!」一個少女清趣焦急的聲音說道。

「凌兒,我們自身都難保啊!過了今天都不知是否有明天?」一匹黃驃馬一素袍中年男子憂慮地說。

「雖說如此,但眼睜睜看著此人死去,凌兒實在不忍心。」

「大哥,我已給他服了『保生丹』,是否能活命那就看他的造化了。」黑衣人說道。

......

不知有久,孫復時而稍有清醒,時而昏昏沉睡,在朦朦朧朧之中,時而聽到有馬車的嘶鳴滾動之聲,時而聽到有波濤拍岸的拍打聲,更多卻是一個少女進進出出的身影,他似乎看到一個少女關切目光。

孫復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床,耳聽得一陣陣水波蕩漾的拍擊聲,眼看周遭,似是一間小巧圓形的房間,到也精緻乾淨,初升的朝陽從窗外射進耀眼光芒,他擋不住哪刺眼的絲絲陽光,閉上了眼睛。

「咚咚」腳步聲起,一個綠衫輕盈的少女身影端看一盆清水走了進來,瞧瞧照在孫復臉上的陽光皺了皺眉,走到窗邊拉上了窗帘:「大熱的天,還是不要陽光的好。」少女像是在自言自語。

綠衫少女打濕了毛巾,正準備給孫復擦臉,回過頭卻見孫復烏黑明亮的眼睛正瞧著她,不禁臉一紅,驚喜地說道:「咦!公子你......你醒啦?」

「好像是吧!我這是在哪裡,你是哪位?」孫復迷茫地說。眼前這位少女輕盈清麗,樣子甚美,不過十五六歲年齡。

「在船上,這裡是溶雪江,我叫小凌。」

「在船上?這裡是溶雪江?小凌?」真是陌生得很,孫復想了想發生的事,已有九分明白,黑毛馬受了驚,自己摔下馬受了傷,想必傷的很重被人救起,「是你救了我嗎?謝謝你!」。

「也算是吧!不過主要是我爹爹和鄧叔叔救了你。」

「我躺了多久?」

「公子你已經昏迷九天九夜了,聽鄧叔叔說你五臟六腑都受了傷,換了一般之人早就......早就不行了,公子能挨到今天真是奇迹,他又說就算一個武功高強之人,受了這等重傷也必然不治。何況公子非練武之人,這生命力之強真是世所罕見。」

「不好,昏迷了九天九夜了,那現在這是在哪裡?溶雪江又是哪裡?」

「聽鄧叔叔講現在是騰國境內,溶雪江是一條很大的江,橫跨南鄭、妖鼠、百呂、與騰國境內。」

「已到騰國境內,離漠心城多遠?」

「公子說是南鄭的漠心城啊!距離我也不清楚,但據鄧叔叔說南鄭離騰國有數千里之遙。」

「什麼?這麼遠啊!完了完了!死了死了!就算坐火車也趕不到,又沒飛機,怎麼辦?」

「公子,你說什麼呢?小凌怎麼聽不懂?」

「你當然聽不懂羅!你不懂的東西多了,打醬油你知不知道?正龍拍虎你知不知道?躲貓貓你知不知道,俯卧撐、叉腰肌、亮劍你知道嗎?死了!完蛋啦!可惜連幽蘭一面都沒見就死了,讓我起床,不是說我生命力很強嗎?說不定『隨風散』會推遲發作,說不定還來得及。」一想到生命垂危,就很是苦惱,好生厭死乃人之天性,孫復亦不例外,況且來此之目的又未實現,如何不心焦?

孫復掙扎著想起來,可是卻動不了。

「你沒好,不能下床.......」

「你怎麼哭了!」一瞬間孫複發現小凌的淚水像珍珠一樣往下掉。

「小凌不知道什麼地方惹公子生氣啦!小凌是有很多不懂的地方,可亮劍我還是知道的。」

「那你說亮劍是什麼?」

「不就是一把很亮的劍嗎,我爹爹有好幾把呢!」

孫復忍不住噗哧一聲笑了出來:「小凌,你可真逗!」

「公子你的身子很虛弱,不能下床的,你......你要保重自己的身體。小凌這就去找爹爹和鄧叔叔過來。」

小凌扶著孫復躺好,蓋好被子,臉上猶帶著晶瑩的淚珠走了出去。

看著小凌出去的身影,孫復一陣疚愧,孫復啊孫復你真的不知好歹,人家救了你,反把人家氣哭了,真的是恩將仇報,只顧自己的生死,卻不顧別人的感受,只怕是傷了小凌的自尊,等下一定要向她道歉。

不一會兒,小房間內進來三個人,小凌和另外兩個中年男人,當先一個面如冠玉,臉上稍稍有此發福,頭系方巾,頜下留著三縷須髯,,身著藍色衣裳;另一人著黑色衣衫,臉色灰白,雙目炯炯有神;第三人孫復認識,正是小凌。

當先一人走到床邊說道:「聽小凌說你醒過來了,所以過來看看,現在你覺得怎麼樣?」

「謝謝你們救命之恩,現在還好,就是好像身子不是自己的一樣,無法動彈,不知幾位恩人尊姓大名。」

「老夫姓葉名道寬,這位是我的師弟姓鄧名峰,小女小凌想必你已知道。但不知道公子如何稱謂?因何讓馬受驚的?」

「我叫孫復,事情是這樣的,其實我是從很遠地方來的,到底有多遠呢?也說不清楚,反正比天涯還要遠,這裡我一點都不熟悉,陌生的很,然後無意中呢就闖到天鼠軍營旁邊,被這群鼠類給抓了起來,就是啊那個什麼、叫什麼『長勝無敵彪』子彪的軍營中,哪知這個鼠類竟然給我吃了『隨風散』要我去南鄭的漠心城搞間諜工作,(什麼是間諜工作?鄧峰問)間諜工作就是讓我去做內應,就是姦細,我當然死都不願意,可是『隨風散』每半月要吃一次解藥,這『隨風散』發作的時候比死還要慘啊!肌膚就像風一樣層層剝落,直到化為灰燼,比千刀萬刮還要難受。古人云:大丈夫能伸能曲,為了半個月一次解藥,所以我就決定先進漠心城,等把解藥搞到手再說,再給這鼠類搞點假情報,嘿嘿!搞死他們。哪知半路上這黑毛馬竟然受驚了,幸虧遇到你們,否則我就死定了,但話又說回來了,你們救也白救,儘管我很領你們的情,可是沒『隨風散』的解藥,我依然死定了。唉!真是好人沒好報啊!」

葉道寬和鄧峰互看一眼,心中均相:怪了!這孫復之名如此耳熟?

「原來是孫復孫公子,但不知可否識得騰國公子孫寅?」

「不認識,這裡除了你們,我再也不認識誰。不知葉先生為何有此一問?」孫復說。

「其實也沒什麼,我們師兄弟與騰國公子孫寅有一面之緣,其有一三弟也喚作孫復,故才有此問,現公子既已否認,原本世上同名同姓之人甚多,不足為奇,倒讓公子見笑了。」葉道寬說道。

孫復笑著說道:「那裡敢笑恩人,我說的都是真的。」

葉道寬說道:「聽孫公子剛才說,是吃了妖鼠子彪毒藥受了控制,但沒有聽說過世上有『隨風散』這種葯,師弟你認為呢?」葉道寬說道。

「估計是妖鼠的詐術,我檢查過孫公子體內並無異常,毫無中毒的跡象。孫公子可能上當了,另外孫公子既然能醒過來,說明傷勢已無大礙。孫公子體內氣脈與靈魂與眾不同,雖無武功,生命之力卻是罕有之強勁,我鄧峰曾未遇過。自次若是換作其他人,恐怕早已不治,儘管如此,但必須要靜養一個月,而且不下床為好,你的傷在五臟六腑,要清心靜養最好是少動,其實小兄弟要謝謝小凌,多虧她照料你。」鄧峰鄭重地說。

孫復聽鄧峰之言,稍稍放了些心,反正現在也沒辦法趕去漠心城,不如憑天由命吧,他原也是個隨心所欲之人,當下寬了心,就不再想那事,只是這些日子來昏迷多日,都是小凌在照顧自己,剛才如此對她,真是心愧啊!

葉道寬也說:「是啊!小兄弟儘管寬心在此養傷,至於你從哪裡來,要到何處去,其實並不重要,等你好了再說吧!你傷勢未愈,還是你好好休息吧!」說畢讓鄧峰給孫復服了幾顆藥丸,又換了些外傷之葯,方囑咐了小凌一番才離去。

孫復心中感激,萍水相逢能貼己相救,且不思回報,古人果然是重情重義,只怕我那個時代的人很難做到。

此時卻聽小凌笑道:「原來公子你叫孫復啊!公子在想什麼呢?」

「沒什麼,對啦!小凌,你知道有一個叫幽蘭的女孩子嗎?」

「小凌沒有聽過這個名字,是……是公子的心上人嗎?」

「也算是吧!但我除了知道她叫幽蘭外,其它的都不知道,也不知她住哪裡,更不知她家裡有些什人,甚至不知她姓什麼,我一直在找她,卻不知如何找?」

小凌奇道:「既然是公子的心上人,怎會不知她姓甚名誰家住哪裡呢?」

孫復想了想說道:「其實我除了自己的姓名和她的名字,其它的都不記得了,包括我的家世父母,我懷疑我失憶了。」

原來公子失憶了!

小凌憐惜看著孫復,柔聲說道:「公子別著急,總是會好起來的,等公子身子恢復了,就一定會記起來的,也一定會找到你的心上人。你躺著別動,鄧叔叔說這一個月你最好別動,讓五臟六腑長好,小凌給你擦擦臉。」

孫復一陣感動,說道:「小凌對不起,是我不好,你們救了我,我剛才還凶你,真的很對不起,要不你打我幾下吧,」孫復歉意地說。

小凌「撲嗤」一聲笑了出來,道:「幹嘛打你?公子你又沒幹壞事。」

孫復抓住小凌的手往自己臉上放,「小凌你打幾下吧!這樣我會好受一點。」

「你.....你幹嘛!你放開人家的手嘛!」小凌臉色一紅。

小凌原本生得清麗脫俗,此時更顯得嬌艷無比,孫復不禁看呆了,嘴裡卻說:「不放,你要答應不怪我就放。」其實他心裡清楚小凌不敢用力,怕傷著他,否則憑孫復重傷的身子哪能握得住小凌的手。

「其實小凌從未怪過公子,只要公子身子快快好起來,小凌就放心了。只是恐怕明天上了岸,我們就要分別了,以後就不能照顧公子了。」小凌幽幽地說道。

「為什麼?是我不好惹你們生氣才離我而去嗎?」孫復放開小凌的手,如墮迷霧,好不容易遇到可以相信的人類,並且又有小凌這樣可以貼心說話的人,竟又要分離,怎不令人心傷。

「不是的,公子......」

孫復打斷小凌的話笑著說:「小凌,你可不可以不叫我公子長公子短的,真的很酸,我叫孫復,要不你叫我孫大哥好不好?」

「好的!小凌以後不叫你公子,叫你孫大哥。」小凌低聲說道。

孫復俊目看著溫順純潔的小凌,笑著道:「這就乖嗎!小凌,孫大哥覺的你真的很乖,最適合做人家老婆,不知誰有這樣的福氣?那真的是幸福死啦!」

小凌羞的連脖子都紅了,嗔道:「孫大哥,你取笑小凌,我......我要走了。」小凌作勢要走。

孫復趕緊道歉:「好妹妹,給你開玩笑的,大哥向你賠禮。你還沒說為什要離開呢?」

小凌這才又說道「孫大哥,你知道我們為什麼走水路啊?一路上都是日夜兼程的趕路嗎?」

孫復奇怪地問:「為什麼呢?」

「因為我們在躲避強敵的追殺。」

「明白啦!原本是因為這樣?才要把我給甩掉,免得我礙手礙腳,拖累你們?」

「不是的,孫大哥,是因為上了岸爹爹叔叔會帶我去雲騰山詠蒼宮,他們都是詠蒼宮的門人,所以才…….」

「對了!我只不過是個外人,自然不能跟你們去什麼詠蒼宮,好啦!讓我自生自滅吧,可嘆的是這世界之大卻不知該往何處去?天大地大,何處是我家?」孫復忽然有種蒼茫無奈的感覺,他要面對的是完全陌生的人,陌生世界,陌生的環境。

「孫大哥,你不要這樣嘛!其實爹爹早就準備好了,等上了岸會先幫你找一個好的地方養傷,有時間小凌會去看你的。」

「小凌,你剛才說你們被強敵追殺,然後又說什麼一定要去詠蒼宮,能說詳細一點嗎。」

小凌遲疑了一下,終於說道:「也罷!其實說來話長,你知道虺龍魔珠嗎?這禍因就是這虺龍魔珠。」

「虺龍魔珠,不知道?」孫復搖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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虺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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