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省著點，配額快用光了
只是一瞬，前一秒還給他感覺站在馬車上俯視著自己的人，這一秒鐘已落在他的身側，而那隻搭在他肩膀上的手，彷彿將他全身的力氣抽空，身體里生不出一點反抗的意識。小伙感覺自己的心在冒汗。
只這一招，將在場所有的人都鎮住。速度，快如閃電的速度！誰也沒想到以速度見長並引以為傲的二少爺，在這個男人的速度面前如此的不堪一擊！沒有二少爺的華麗，沒有二少爺那驕傲戲謔的笑臉，連眼花繚亂都算不上，只有快，和那張冷漠的臉。快的讓人無所適從，冷的讓人心生寒意！
松山派的左奇雄有些後悔了，他後悔不應該向父親主動請纓來辦這件事，早知應該讓大哥那個混蛋來才對，他死了自己不就沒有競爭對手了！可是一切都只是美好的想象，雖然天大的困難他左奇雄都擔得，但從身邊那個男人的身上，他聞到了死亡的味道——如此的清晰，濃烈……
「我……」左奇雄張了張嘴，卻緊張的不知如何回答於水的問題。
「知道嗎？本來今天這事兒我可以不管的！但是某些話你說了，就一定要付出代價！」於水的聲音很平淡。
「什麼代價？」左奇雄臉色很難看，汗水已經打濕衣服貼緊了前胸後背，不過他還是咬著牙努力的問道。
「就是這個！」說完，於水右手一用力，瞬間捏碎了左奇雄的肩胛骨，然後淡然的回身向馬車走去。
「啊——」
左奇雄被這裂骨之痛疼的大叫，但憑著一股意志力忍住沒倒下。他的同門一見於水出手傷人，紛紛提兵刃要上前為他報仇，可是他卻對著眾人大喊：「站在那！都他媽別動！」眾人不理解他為什麼會這樣——向自己人發怒，只有他自己知道，和面前的男人相比，他玩不起！那男人現在就是一隻走在暴怒邊緣的獅子，觸碰他的逆鱗就會遭到他暴風驟雨般的還擊。自己在他面前一無還擊之力，其他人那？或許一擁齊上也會有一絲勝利的機會，但那太渺茫也太冒險了！有時候實力的差距並不是人數可以彌補的，他懂得這個道理。
今天同來的都是自己多年培養的心腹，如果都折在這裡，自己雖生猶死，沒實力的人在松山可是活不下去的。如果今天僅是這點傷的就能了解的話，他覺得值！
聽見左奇雄喝住同伴，不給他們送死的機會，於水回頭略帶詫異看著他，聲音帶著一絲讚許，說道：「小子，你很聰明！」說完便再也不看眾人，回到馬車上吩咐艾曉乾繼續向前，一行人揚長而去。
看著那男人的馬車終於在視線里消失，左奇雄鬆了一口氣。沒有了意志力的支撐，很快他身子一軟，暈了過去。
「二少爺！二少爺……」眾人見他暈倒，急忙圍了過來
「我以為你會殺了他？」馬車行出去很遠，董尚佳才率先打破了沉默，「侮辱伯母的人你從未放過過！」
「那不算侮辱，」於水的語氣里隱藏著無限的悲傷，「再說我已經懲罰過他了。而且，」說到這，他忽然沖著董尚佳詭異的一笑，然後顧帶輕鬆的繼續說，「這個月的配額也快用完了。」
「什麼？！你……」董尚佳瞪大了眼睛望著於水，嘴張的能塞進五十兩銀錠，驚訝的一時說不出話來。
「別那麼吃驚好不好？」於水無奈的看著董尚佳，「我是說快用完了，還沒用完那！名額還有兩個，看看誰能搶到。」
「誰會去強那種東西啊？！」董尚佳終於從吃驚中恢復過來，瞪著於水道，「你這傢伙，出來不到一個月，到底都幹了些什麼啊？你難道不知道這樣做的後果嗎？」
「後果？！我現在不是好好的，也沒有被官府抓啊！」於水聳聳肩，表示自己完全無所謂。
「我不是說這個啦？我是說你忘了你師父的忠告了？」董尚佳似乎對別人的死活也不關心，他只在乎他三弟，爬在於水耳邊小聲的說道，「你師父那老混蛋雖然人糊塗的很，嘴損心有黑，長的丑了吧唧的，渾身帶股子異味，但他說話還是非常準的，他說你命帶孤星煞神，殺氣很重，將來定是殺神之命，且靈魂反被其噬，失去自我。所以才會為你定下一個『殺戮戒』，戒你一月之內殺不過三十，否則必被其噬。你在京城好好的，從來都是離這個戒遠著那，怎麼一出來就弄到二十八啦！你不要命啦？」
「喂，你這樣當著別人的面，說別人師父的壞話可不地道，雖然老傢伙確實是那樣。再說怎麼會超那！我剛剛不是克制的很好嗎？」說道這裡，於水惋惜的搖搖頭，「唉，名額太少了，他們有六個人，我都不知道該分給誰？等下各月的吧，下個月我給他們包圓。」
「誰稀罕那！你以為是買包子嗎？還包圓！」董尚佳看著於水這種不在乎的樣子就來氣，氣憤的問道，「我問你，那前面的那二十八個都是怎麼回事？」
「就是宋府那些嘍，他們都是自願的，爭著搶著往前上。」
「宋府？」董尚佳恍然大悟，「哦，對了。這件事我調查過，果然是二十八個。不過那家姓宋的在十佳縣為害多年，欺壓百姓、虧空庫銀什麼的，什麼壞事都干過，那些衙役們也是幫凶，根本就是他宋老爺的打手。這些人死有餘辜！現在宋貴溪那笨蛋變成了光桿將軍，看他還怎麼得瑟！倒是你呀，小子，為了這種人破戒可不值啊！」
「你說的對，」於水點點頭，「叫什麼『善人』的沒一個好東西！」
「誰在跟你討論這個啊！」董尚佳一把推開於水，喊道，「你這傢伙正經一點好不好！」
「我還不正經啊？！不信你問她，」於水抬手指著一直沒說話的尚冶寒，「聽聽我到底有多正經！」
見於水如此的大言不慚，尚冶寒滿臉羞憤，恨得牙根直痒痒，無奈手頭沒有應手的板磚，不然早就拍他了。眼下只得憤憤的說：「你？嘿嘿，正不正經暫且不說，論不要臉倒是已經天下第一了！」
董尚佳聽得尚冶寒對於水的評價，哈哈大笑，車廂里的氣氛終於輕鬆了不少。可是於水卻是羞赧的說：「尚姑娘過譽了！我其實也沒那麼好，你千萬不要愛上我！」
「我不是在誇你啦！」尚冶寒終於領略到於水到底能有多不要臉了，這「天下第一」似乎都是委屈他了，他簡直是——古往今來第一……不要臉啊！「還有，誰會愛上你這隻豬啊？！你以為本姑娘是瞎子嗎？」
「仙子這樣說就不對了，即使是瞎子也是有選擇的！」董尚佳在一旁插了話，雖然他言語上在虧於水，可是心裡卻想著，真照你這麼說，京城裡的女子得有多少是瞎子啊！
「喂，你們兩個！不要瞧不起瞎子好不好？他們也有很厲害的！」於水見這兩個人竟然連成一氣，忍不住反駁道。
「我們沒有瞧不起瞎子，我們瞧不起的只有你啊！」董尚佳一臉坦然的解釋道。
聽見這兩兄弟的對話，尚冶寒終於知道為什麼當初在十佳縣，於水一見董尚佳，就上去踹他了，這傢伙的確很欠踹！可是她也不想想，這董尚佳是在幫誰說話。也許連她自己都沒察覺，她可以隨意的嘲笑挖苦於水，但是換做別人她心裡就不允許了，這到底是什麼？
於水深知雙拳難敵四手，一口不如兩口的堅貞道理，所以他利索的放棄了同董尚二人死磕，開始主動轉移話題，但是他地話題轉移的實在很突兀，也很詭異。他假裝左顧右盼，然後貌似驚奇的發現躺在車裡穆清風，準確的說是躺在他對面的穆清風，佯問道：「姑娘，你是哪位？」
「我……」這個問題太難啦，穆清風「我」了半天，瞪著眼睛愣是沒答出來。
「怎麼？這個問題很難嗎？」於水詫異的看著那雙瞪大的眼睛，換了一個問題，「那咱們換個問題。那我是誰？」他指著自己的鼻子問穆清風。
「我怎麼知道你是誰啊？！」穆清風雖然受了傷，但神智清醒的很，面對這樣怪癖的問題，她只能在心裡大喊：你是精神分裂嗎？還是得了嚴重的健忘症，自己是誰還要問別人，而且還是完全不認識的人！
「你不認識我！那你幹嘛在我的馬車上？」於水終於說出了問題的關鍵。
「我……」穆清風又無言以對了。
「她剛剛撞壞了你的馬車。」尚冶寒接過話來，替穆清風回答。
「撞壞了我的馬車還敢待在這裡！你也太囂張了吧？」
「你不要她賠嗎？」沒等穆清風說話，又是尚冶寒好奇的問於水。
「她不是沒錢嗎？拿什麼賠？」於水表情詫異的看著尚冶寒說。
「那就這樣算了？」尚冶寒不死心。
「那你要我怎樣？扒光她的衣服拿去當鋪當嗎？」
「不是，我是說，就這麼放過她？」
「當然！我是那種斤斤計較的人嗎？」於水反問。
「那為什麼我會變成你的奴隸啊！」尚冶寒仰天長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