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繁花落盡小院幽3

（三）

醒來時天已大亮，頭腦昏沉得厲害。好不容易從床上坐了起來，卻還是因定力不夠又倒了下去。

但一想到今天是恆伽出征的日子，答應好了會去送他，做人不能言而無信，他！……一定在等我。

萬般掙扎過後，卯足了勁兒，在床上先做了個前滾翻，順帶又來了個后滾翻，三個回合之後，這隻討厭的瞌睡蟲終於被我給打敗了。

梳妝！打扮！直到銅鏡前出現了一個明眸皓齒、楚楚動人的倩影，我的「美麗工程」才算告終，不過話又說回來，一向大大咧咧的我，雖然化妝的本事沒幾招，可誰叫這高大美人天生麗質呢，稍作點綴，就攝人心魂。

雖說是分別，但我只許自己笑着面對，因為我不願做哭哭啼啼的女人，也不喜歡這一類人，不過，我想也沒人會喜歡。一切準備就緒后，邁著輕快的步伐朝庭院外走去。

路經文襄閣的時候，遠遠的望見高孝琬和一群人聚在一起，像是在商量着什麼似的，不想被他們撞見，影響我的心情，遂避開繞道而行。

一路走着，不料卻撞上了府里的劉管家，：「九……九……小姐」他一見到我神色格外的緊張，說起話來亦方寸大亂。

正疑惑著這不像劉管家平時做事的風格，遂追問道：「劉管家！你這匆匆忙忙的是上哪兒去的？」

這一發問，劉管家倒是更加結巴了：「我……我……去……」一面說着，一面用衣袖擰去額頭上大片的汗珠，就連看我的眼神也是慌慌張張的。

我更上前一步，提高嗓音：「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他的反常分明是告訴我府上發生了我不知道的大事，而且這件事必定與我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

劉管家的腿一軟伏跪在地：「九小姐，牽牽……牽牽姑娘沒了。」

「什麼？」一想到昨天她還好好的，我們約好今天要一起痛飲，不醉不歸，怎麼會？不……我不相信，這事絕不可能，我不敢置信地望着劉管家：「你是騙我的對不對？」

劉管家不敢正視我的眼睛，低頭道：「我今天早上打水的時候就發現了井裏浮現了一具女屍，我們撈上來一看，原來……原來是……牽牽姑娘。」

「你是說…。。牽牽……她是投井死的？」我的整個人像是被抽空了一般，眼淚奪眶而出，雙腳也不聽自己的使喚，癱軟的倒在地上：「早上？那你們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

「是…。。是三少爺吩咐的，說是要立馬把屍體處理掉，不然會給府上帶來晦氣。還說……還說不要讓九小姐知道的」劉管家怯生生的回答。

高孝琬，又是高孝琬，如果不是她，牽牽就不會……不！我絕對不會讓牽牽白死。

我緊咬着嘴唇從地上爬起，直向人群跑去，高孝琬見我朝他的方向沖了過去，蜷縮著身子直往身旁的一個大漢身後躲，大叫：「快快，給我攔住她，快攔住她。」

就這樣，我被兩個大漢架在了與他距離不到一米的地方，想着仇人就在眼前，可我卻無法動他分毫：「高孝琬，都是因為你，牽牽才會死，都是你，你是個豬狗不如的畜生。」

高孝琬見我動彈不得，無賴地嚎叫道：「她自己想不開投井自盡關我什麼事？你朝我吼什麼吼，又不是我讓她去死的，你以為我喜歡給她收屍啊，真是弄了一府的晦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