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第 77 章

77第 77 章

禮尚往來。趙宮人挑了個含蓄的詞眼,真正想說的版本是:不要大意地送上門去吧昭儀==

謝福兒懷著去給寵物投食的心情,叫宮娥安排香湯沐浴,換了衣裳,又叫賢志達去御膳那邊準備些宵夜湯水。

趙宮人緊趕慢催的,謝福兒到永樂宮時,前後花了三刻不到,才剛進亥。

「昭儀心繫陛下操勞國事,特意來送些滋補湯水。」趙宮人提前進殿,給貴人通稟。

皇帝頭一抬,謝福兒已經後腳進來了,宮人給她褪去外氅,一身曳地深衣,玲瓏小腰系著鸞帶,打了個五花結,上身小襦半敞,露出雪粉胸脯,小內內的花邊細綾是隱約可見的……

趙宮人只當自己聾了,聽不見皇帝喉嚨里咕咚一聲,兀自將食盒打開,替手殘的主人舀了湯水,端上前去:「昭儀叫人給聖上燉的湯,解春燥,補心血,聖上熬夜最傷神,趁熱了喝。」伺候完,跟胥不驕對視一眼,領著幾個內廷宮人退下去。

切成一截截的東西,漂浮在油黃湯麵,皇帝一看,百濟國的榲肭,泡得快要爛掉,入了味,正是功效最烈的時候。

皇帝吃了幾口,嘴裡還有大把食物沒吞咽下去,含糊訓斥:「謝福鵝,宵夜居然送這等催發之物,森么豬心!」

謝福兒被賜座御前,蹲坐在書案邊,瞧見那一疊疊的摺子手癢,正將好手伸過去,想要拿一本看,瞟一眼湯,這趙宮人和賢志達,又擅作主張!隨口應付:「福兒哪有什麼居心,皇上快吃,吃完了好辦事。」

辦事?皇帝聽得心血翻騰,掩住雞凍,大嚼特嚼,加快速度,又伸出兩根手指,嗚嗚兩聲。

謝福兒剛扯了張摺子捧在腿上,正想看呢,見他無緣無故比個yeah,奇怪,敷衍地問:「什麼意思啊皇上,福兒可沒學過啞語。」

皇帝含糊不清:「兩次,最多兩次,朕今天忙了一天,有點累。」

謝福兒醞了半天才知道他是個什麼意思,臉砰一下打著了火。

確定這不是j□j裸的炫耀嗎!累了還能兩次!

謝福兒打消他滿腦子錯誤的綺思:「那您就多喝些,攢些體力,滿桌子奏摺還等著您辦呢。」

皇帝一怔,很有些失望,喝湯的頻率也緩慢了些。

謝福兒翻到的是皇帝最後批閱的一道摺子,擺在上面最顯眼。

奏摺字裡行間,雖沒明說,但凈是埋怨皇帝這匹大種牛開荒拓田不勤,幾年深宮不誕龍子。

謝福兒心裡一個噗咚,手賤,又抽出來一張。

遞摺子的臣子說,近一年,宮裡沒怎麼汲取新鮮血液,建議在民間採選新人入宮。

甚至提起最近後宮風波,蕭充媛一事,引發後宮空虛,夫人減少,請皇上儘快填補空位,不要搞專寵。

搞專寵的皇帝都沒好下場啊。

專寵就專寵吧,被專寵的人生育能力強悍也行呀,專寵了半天下不出個蛋這不是傷感情么。

說了半天,前面都是鋪墊,最後才是真正想說的,埋汰某人被寵幸這麼久,還沒音訊,趕緊換人。

儘管沒點名道姓,可這個占著茅坑不拉屎的還有誰,不就是暗示謝昭儀。

謝福兒心虛,做錯了事情一樣,又心思一動,眼光一移,艹,果然又是那個一路追殺自己不想叫自己好過的太常丞!

她急急忙忙閉上這張摺子,一抬臉,來不及了。

皇帝陰涔涔的目光堵槍眼似的,對準了自己。

陰了不過須臾,皇帝眼光軟和了下來,急了:「誒,你哭什麼啊。」伸出手去把她臉蛋兒掰過來。

謝福兒瞥一眼那張摺子,先發制人,扁著嘴巴:「是福兒沒用,到現在還沒能給六郎生個皇兒。」

皇帝放下碗,惡狠狠地把摺子扔到地上:「誰說沒用?民間想用七出無子休妻的人家,還得觀察三年再看去留!」

搞半天自己還在緩刑階段?謝福兒又盯著地上的摺子,抽噎噠噠:「哼唧~扔了也不管用,人家還是要說的。」

皇帝伸長了腿過去在黃綾扉頁的摺子上跺了兩腳:「今後誰說一次,就罰俸一月。」

至於太常丞被罰得本年度全年借債為生就是后話了……

謝福兒這才擦乾眼淚,喜氣洋洋:「皇上繼續喝湯吧,還有點兒呢。」繼續翻摺子。

翻到蕭充媛一事,摺子下光溜溜一片,還沒個定論,抬頭:「皇上這個還沒決定嗎?」

「你又有什麼高見。」皇帝接話。

皇帝從發誓不讓她碰半點朝事,到隨便吧只要別太過分,已經到了現在她不主動問竟然全身不舒服。

謝福兒擺出慎思:「福兒也贊成小懲大誡。」

皇帝鼻腔輕哼:「娘兒們多是牆頭草,別人怎麼說,就跟著見風倒。你的理據呢?不會也跟那些人一樣,怕傷了蕭家的一片報國赤子心吧?朕告訴你,想報國盡忠的世家大族多得很,朕不獨差蕭家!再說,此例一開,以後要是有哪個世家大族中的人犯了事,朕是不是為了他們繼續給朕死心賣命,都得壓下去輕判?謝福兒,你當初勸諫朕力排眾議,一定要處置軋死百姓的尚書郎之子,朕還覺得你在女子中算通達的,原來還是個為了私交,就昏了頭腦的人……朕對你相當失望,相當失望。」

尼瑪……不就是打消了他的求歡意思唄,也不至於劈里啪啦丟出這麼一大堆教訓人!

謝福兒不跟他這種吃不到肉就擺出一副老娘兒們狹隘嘴臉的人一般見識:「福兒倒不是為了蕭充媛,更不是為了蕭家,恰恰相反,是為了皇家。」

「繼續。」皇帝接來綢帕,抹一抹油嘴。

謝福兒也就夠昂了:「蕭家是本朝女皇帝曾經迫害的世族大家,蕭家的祖先得罪女皇的緣故,天下皆知,無非就是蕭氏淑妃爭寵失敗,被女皇帝秋後算賬,跟現如今蕭充媛的事大同小異。女皇帝對待那位蕭淑妃的手段之狠戾,也是無人不曉,截掉手腳放在瓮中活活餓死,這種對待宮妃的刑罰,往前一百年往後一百年都是難有的,當年沒人敢說半個字,可後來風聲鬆了,誰不說蕭淑妃可憐,女帝太惡毒?輿論盡數傾倒於蕭家。現在要是重罰蕭充媛,就是歷史重演,讓民眾又記起那樁往事,給皇家名聲遭污。皇家替蕭家昭雪,接回京城,恢復聲譽,不就是為了挽回名聲,彰顯朝廷寬宏大度么?要是罰重了充媛,就是偏離了朝廷原先的意圖。」

這倒是個新切入點,一堆關於請求輕罰蕭氏摺子里,大多都是在說蕭家純良,卻少有提起蕭家那樁慘烈過往。

皇帝放下綢帕:「容朕再想想。」

謝福兒見有轉機,攤開宗正府的蕭氏定罪詔,將御筆遞過去:「擇日不如撞日,皇上這就批了旨吧。」是殺,是留,盡在他指間筆下。

皇帝打從知道蕭氏的背後是蔣氏指示,早就有了從輕打算,並不想趕盡殺絕,只是一直還在盤桓著,這會子兩指一開,夾住硃筆,見謝福兒迫不及待,偏偏就是不動。

謝福兒瞧他那表情就知道,明明決定了,故意在那兒使壞,免得夜長夢多,沒傷的那隻手抓住他一張大手,往御折上去點。

皇帝臂一縮,借力一拉,把她一下子夾到了懷裡,兩團乳鴿在胸膛摩擦,一個猛子低頭,嘬她腦門兒兩口,又順手握住一圈粉團兒。

謝福兒憤憤拍打他兩下,又沒手去擋,只好任他捏啊攥的,握牢了御筆,懸在奏摺上方,見他還是不落筆,急了:「您簽啊,簽啊。」

他在御書案後面,把她桎梏在大腿上,一隻手握著香軟團兒擠擠壓壓,一隻手鬆開御筆,箍住她腰,附耳輕輕吐氣,昏頭就昏頭,就這一次:「沒手了,你來。」

謝福兒一驚,驚完了,擦,千載難逢的機會……

她就不是個跟人客氣的人,還被他占著便宜呢!提起天子御筆就在詔書下面的輕罰二字上,框了個大圈圈。

生殺予奪的微妙感和刺激感第一次嘗到,筆一放,謝福兒滲出淋淋細汗,擦了一把,推他:「皇上,我熱,快中暑了,放我下去。」

香馨撲鼻的,皇帝嗅得食指大動,吞吞吐吐的熱氣澆灌得她耳根子癢,背後像蹲了只要吃人的野獸,聽他聲音嘎然過來:「朕也熱。」

還故意挺了挺腰,把熱的後果撞給她瞧。

噗……謝福兒覺得腰背和屁股後面,大晉江升騰而起。

她有時會很奇怪,不是說時光就像一把殺豬刀,黑了木耳紫了葡萄軟了香蕉么?

他這一垮香蕉怎麼反倒練成了鋼鐵俠呢!!

想來想去,歸根結底,武人多運動,運動的人,體力到底還是好一些……

她咽了咽口水,指了指書案,嬌噥噥地扭胯:「這兒是書房,多不莊重~您瞧,還堆著這麼多摺子呢~」

話音還沒落,背後伸出一隻猿臂,「嘩啦」一下,書案上的摺子硯台筆洗——全都哐啷扒地上去了!

腰一緊,謝福兒身子懸空,一個冰天雪地三百六十度托馬斯離地旋轉,被他丟到了書案上。

「越來越像個小淫o娃了。」皇帝紅著一雙眼,臉色既痛苦,又悲愴,可埋得最深的……是竊喜。

謝福兒眼珠子一瞪,這算是……

……夸人么?

她吞吞吐吐:「謝、謝皇上誇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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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氣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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