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內情

14內情

盧太姬凈過手,抹上特製香油,褪下謝福兒裙褲,分開兩腿,指腹輕勾,進了玉門。

實在羞澀。謝福兒屈起雙腿,雙手捂臉,忍著老婦人在下|身搗鼓半天,聽她在兩腿間疑惑出聲:「咦?」

謝福兒屏住呼吸:「怎麼了?」

盧太姬疑竇升起,女子花/徑略微張松,有開拓過的舊痕,可那層細軟屏障卻並未完全裂損……

若遇著經驗不夠或不經心的驗身人,根本察覺不出這女子失過貞。

便是說,這女子與人行過歡,但那男子並未一捅到底。

沒有一捅到底的緣故很多,有可能經驗不夠,有可能器物短小……

總之,這少女分明也算還是個處子。

盧太姬管不了多少,反正是好是歹,今日不過是要幫皇帝拿出個處子結果,只道:「無大礙。謝女史放輕鬆些,待老身將手拿出來。」

謝福兒臉一紅,剛一緊張,將這老婦的手指頭夾得出不去了,鬆弛下來,放出花園。

驗貞結束,盧太姬將單填好收羅,交付給宮人:「已妥,雛體無誤,勞轉給圖華宮那邊。」

宮人禮貌接來,道謝行禮:「有勞太姬。」

盧太姬望一眼謝福兒,離開了。

從小室出來,謝福兒隨秦女史又去領了幾套服裝與用具,翻弄了會兒,壓在最下面的幾面就是本朝宮廷里大名鼎鼎的開襠褲。

她新鮮,光天化日下一攤,欣賞起來。

幾條開襠褲,名為「脛衣」,類似現代的長筒襪,從腳板到腰身一起將人包起來,面料是香軟軟的綢棉,襠處卻開了拳大小的口,像是嬰兒裝。

秦恭使轉頭一看,忙催她疊好:「不雅,謝女史回去看不遲。」

謝福兒這才勉強收起來,卻很為難:「一提外面的裙子,或者步子稍微邁大一些,不全走光了?」

秦恭使順便教導:「宮律令,勞毋袒,暑毋褰裳。宮闈之內,人人都是小步碎行,不得大聲喧嘩、隨意亂跑,怎麼會走光?」

謝福兒還是鑽牛角尖:「那我萬一想提一下裙子,還得掂量著找個沒人的地方?」

秦恭使無奈:「女史怎麼就非得要提裙子呢?宮人不可隨意提裙拉裳,整理衣冠,除非聖上許可。」

謝福兒還就死在提裙子這問題上了:「提裙子不是很正常嗎?撓癢,整理行頭啊,腰帶鬆了……都有可能啊。到時有這個需要,提裙子還得叫聖上下旨?這小事用不著麻煩他老人家吧……」見秦恭使臉色越來越暗,還是忍不住虛心請教:「……好吧,那要正巧在外面裙子鬆散了,不得不提,我得怎麼跟聖上打招呼?」

秦恭使知道這女史做過男子學問,本以為是個通透圓滑的,沒料為人處事方面竟打破砂鍋問到底,鬱悶了:「聖上若叫哪個提起裙子,那就是有召幸之意了!開襠褲在皇宮內廷數代以來的用意,不外就是便於天子隨機行事罷了。」

謝福兒吸口冷氣,再不多問了。

看來以後得將裙子系牢點兒,大白日的在外面就算裙子快垮了,也得氣沉丹田,給憋回來。

謝福兒領了物事,又與秦恭使轉了幾圈,與幾名女官捧了頭,夕陽西下,住進了尚儀局的司籍院,開始入宮生涯。

黃昏剛過,部分宮人卸下崗職,紛紛返回院內,正是用膳的時辰,院外傳來衣料摩擦和步伐咚咚,伴著碗碟落地,一聲慟哭,司籍院一些大膽宮女探出去望。

謝福兒初來乍到的,不敢太張揚,拉了秦恭使問,才知道原來是隔壁司樂院一名宮人去椒風宮送琵琶,不慎碰倒樂器,管弦有損。

賢妃排舞時聽到聲音有誤,破了舞步,大怒,通查下來,找到這名宮人,責令入敬法殿領罰。

院外壓抑的哀嚎經過司籍院時飛過牆檐,漸而斷弭。

秦恭使趁機對著謝福兒敦敦教誨:「酈賢妃善舞,以此為傲,連聖上都讚不絕口。這宮人犯了她的大忌。」

謝福兒明白,若是貴人有心饒恕,再氣再怒,在自己的宮內打兩板子,掌幾記嘴就好,去了敬法殿,笞刑之苦都是輕的,更有肉刑歡迎你。

再寬宏大量、風氣開朗的朝代,宮廷酷刑卻總少不了。

據目前所知,敬法殿的刖、剿、黥、宮四大刑罰已算是基本款。

這司樂司的宮人,怕是難得全身而回了。

上司私下綵排時跳錯了個舞步,這才多大點兒的事……謝福兒回想先前對那位天子的態度,實在是老虎臉上拔毛,太不知好歹。

秦恭使見她不語,道:「皇后不同,到底是後宮之主,胸懷寬廣。」言下之意說酈賢妃太過小氣尖酸。

**

偌大皇宮,一進了夜,就拉了絨幕似的,全黑下來。

朝政寬裕,宮廷財庫也闊綽,司籍司的床褥衾枕一概簇新而精細,就算是品級不高的女史所,比太傅府還要布置得富貴。

謝福兒偎在暖呼被子里,聽見外廂房的秦恭使輕鼾漸來。

按秋尚儀的吩咐,她被安排去圖華宮,也就是蔣皇后處的書閣整理文籍,明天第一次見工,想起蔣后形貌威嚴,更像是要考試的學生,輾轉反側睡不著,入宮前夜,謝夫人對蔣皇后的描述,一一浮於腦海。

倒沒其他特別,只本朝這位景隆帝即位以後才立的蔣皇后,不是別人,是上一任孝昭帝的皇后,而孝昭帝正是景隆帝的親兄長。

其實這也算是舉國都知的事。

只是這年頭的平頭百姓,哪又像現代老百姓那麼八卦和言論自由,稍有些頭臉的沒事做更不會傻了吧唧特意去說。

這事也算是一缸腌得緊扎的陳年老酒,不開蓋,沒人嗅得出一絲味兒,其實地球人都心知肚明。

原身背書論理是一套一套,可這類事情根本沒往心裡過,以至於謝福兒完全沒主動想起。

不過驚訝完了,也沒覺得什麼。

皇室中的換房婚還少了嗎?子承父妻,伯娶弟媳,叔納侄妾……但其中少數民族居多,謝福兒只想不到,這個儼然行著漢室規矩的朝代,處處開化而文明,大氣而騷包,皇室婚姻上,竟也跟那個禿瓢兒豬辮子、開口奴才閉口主子、嘚吧嘚一開口儘是老壇酸臭味直噴的某個近代朝代行事作風差不離。

再聽謝夫人說下去,謝福兒記憶聚全,皇帝繼娶兄長妻,另有玄機。

北邊匈奴犯境多年,挑釁成災,塞下盟約、開放互市都免不了北狄野心。

據史料,乙酉年十一月初九,匈奴又在邊城挑釁,孝昭帝御駕親征。

那會兒還是弗翷王的本朝天子高瓚在封地領了家臣,護駕前行,在北地與匈奴人對壘時,因烏孫國倒戈,連敗幾場。

孝昭帝堅守沙場,不顧臣子苦苦相勸,只叫弗翷王去搬救兵。

弗翷王率領五百精騎衝破重圍,過黃河時,遇匈奴伏擊偷襲,冬天落河,差點失救,幸虧有真龍天子之命(此乃史官違心之論),才算保全性命。

待弗翷王領兵返回半途,聽到孝昭帝不測之訊,再等回了北營,救駕來遲。

又據史料,孝昭帝在北地不離崗位,準備等皇弟領兵回來再與匈奴大幹五百來回,架不住中原士兵禁不起北方氣候,軍隊中有人發了熱病,一傳十,十傳百,軍隊不用敵軍來闖就大半癱瘓,被匈奴得信,一舉擊破。

孝昭帝被身邊禁衛護著逃亡時,不慎踩了石頭,摔了一大跤,不知道撞到了什麼要害處,還沒走幾里路,口噴鮮血,訇然倒地,就此…晏駕了。

弗翷王痛失皇兄,痛極嘔血。

嘔血之餘不忘記叫人鑿冰塊,製成簡易冰棺,將先帝屍首裝運回朝,然後領兵親自上陣,殺敵為兄報仇。

回朝後正值國喪,弗翷王直入宮中,去大殿拜唁加請罪,甘願領罰。

國不可一日無主。

孝昭帝崩殂突然,死時鼎旺之年,並沒來得及立太子,按年齡與地位挑挑揀揀,即位之君落在了孝昭帝後宮的蕭昭儀之子、彼時才十歲的高長寬頭上。

但朝中有人攀附權勢,眼看弗翷王得勢,又因抗擊匈奴一事手握兵權,威望大增,提出要弗翷王即兄位。

此舉一開,弗翷王這邊的家臣高聲附和,要將主君推上龍椅。

蕭昭儀父家眼看眾人拾柴火焰高,知道自家本事不夠,就算上位,也是難以長久操控局勢,還怕成為弗翷王眼中釘,成為眾矢之的,再不願重蹈幾代之前的厄運,與外甥高長寬那邊幕僚商議之下,拱手讓出帝位。

當事人都退出了,弗翷王本來也該順利上位了,無奈保守派仍不依不撓,皇位就該父傳子,哪有兄傳弟的,這不是亂了宗法禮制!

兩邊爭論不休,什麼斯文形象也不要了,每日在殿上吵得面紅脖子粗,艹對方全家女性上十代,更甚大打出手,卻遲遲分不出高低。

暫時垂簾代政的陳太后,就成了一錘定音的關鍵人物。

陳太后是孝昭帝和弗翷王的生母,兩個兒子,不管哪一枝當皇帝都沒太大分別,可孫子到底隔了一層,兒子才是肉貼肉的,更親熱,對弗翷王總是偏心一些。

陳太后又權衡,弗翷王在封**功卓著,為政鐵腕,若這兒子即位,還能靠他去應付北邊的匈奴。

孫子麟奴畢竟還小,坐上龍椅怕有少主高臣的憂患。

然,若將皇位真給了弗翷王,又是對不住孝昭帝那一脈……

這可急煞了陳太后,正當手心手背都是肉,躊躇不決,這日朝上大臣們一如往日,又干起架了,隨後傳來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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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氣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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