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幽冥雷訣
「感悟雷電之力，吸納天地靈氣。」莫離眉頭微皺，獨自盤坐在靜室中苦思。
每個別院里，都有一間不大的靜室，供眾人平ri修鍊所用，莫離回來之後，在侍女驚訝的眼神中，直接霸佔了最大的別院。
而這裡的原主人竟也是忍氣吞聲的默認了莫離的舉動。
靜室內陳設非常簡單，只有一方蒲團和幾盞油燈。
冥想靜思了一個多時辰，莫離卻對這所謂天地靈氣和雷電之力依舊毫無概念，經脈內除了微微的痛楚和酥麻外，再也沒有其他任何感覺。
腦海中反覆回想著那段看不懂的法訣，意念順著黑玉道人真元運行過的經脈遊走。不知不覺時間流逝，連莫離自己都沒發現，周身有微不可察的幽藍sè光暈浮現。
直到腹中飢餓感傳來，莫離這才微微睜開雙眼，卻不知道光暈已在他睜眼的瞬間悄然消散。
「噼啪…」莫離剛準備起身的動作卻因為這一聲輕響突然僵住。
昏暗的靜室里，隨著錦袍上閃爍的一連串電光和脆響。莫離腦中似乎閃過一道靈光，卻又捕捉不到其中玄妙。
再次嘗試用意念運轉幽冥雷訣，莫離敏感的察覺到，空氣中隱約有一股力量漸漸的附著到身上，令他渾身的毛孔舒張。體表更隱隱傳來一陣酥麻，與經脈內黑玉道人留下的感覺非常相似。
當他想要將這些遊離的力量吸納入體內時，卻引起了劇烈的連鎖反應，輕微的爆響驟然乍起，莫離只覺得無數毫針同時扎在身上，刺痛和酥麻的感覺瞬間蔓延全身，令他不自覺的打了幾個寒顫。
只是這種感覺來的快去的也快，還沒等莫離回過神來，便連帶著那股力量消失的無影無蹤，就像從未出現過一樣。
從靜室出來的時候，餐桌上已經擺滿了jing致的菜肴。
兩個看起來十六七歲的少女乖巧的站在餐桌邊上，見莫離出來，連忙施禮道：「小主人。」
「不用管我。」莫離淡然的擺了擺手，抓起筷子便開始風捲殘雲般掃蕩起桌面上的食物。jing致？再jing致的食物，在他眼中也只是果腹的口糧。
見莫離臉上不一會就沾滿了油膩，兩個侍女也在一旁掩面偷笑。
「你們在笑什麼？」聽見笑聲，莫離不禁詫異的抬頭問道。
「奴婢不敢。」兩個侍女還以為主人生氣，不禁連聲告饒。
莫離卻沒頭沒腦的問了一句道：「你們可知，雷電為何物？」原來這傢伙，嘴裡塞著食物，腦袋裡卻還在思索剛才靜室里的感悟。
「奴婢愚鈍，不知。」其中一個侍女戰戰兢兢的應道，顯然生怕莫離責罰。
另一個卻是歪著腦袋思索了片刻道：「小主人說的，可是天上打的雷？」
聞言莫離一愣，自己盡往別處想，卻偏偏忘了最常見的雷電。以前在莫家村，但凡遇到下雨打雷，他就嚇得捂住耳朵躲進褥子里，哪怕只藏住個腦袋也好。為此還被莫幺妹笑話了好久。
顧不上洗漱，袖子一抹嘴唇上的油膩，連話都沒有多說一句，莫離丟下碗筷重新衝進靜室。只留下面面相覷的兩個侍女。
雷電相生相伴，剛才錦袍上閃爍的電光，不就像是天空中的閃電？莫非這就是電之力？
沉心靜氣，再度運轉幽冥雷訣，空氣中的電之力似乎受到牽引般開始在他身邊聚集，那股熟悉的酥麻感再度傳來。
沒有再試圖吸納電之力，而是緩慢的體會著這種酥麻在肌膚上傳遞的感覺。隨著幽冥雷訣運轉，莫離通過電之力似乎感覺到另外一股，無處不在的力量。
「天地靈氣！」莫離腦中靈光一閃，猛地睜開眼，卻是打斷了幽冥雷訣的運轉。
受莫離氣機影響，體表的電之力瞬間爆發，從酥麻變成刺痛，激得他差點從蒲團上跳起來，渾身毛髮就像受到驚嚇的野貓，根根直立。
心中不禁的狂喜，莫離回味著剛才那種感覺。有了之前的經驗，這次他很清晰的把握了天地靈氣的存在。繼續運轉著幽冥雷訣，小心翼翼的嘗試將一小股天地靈氣吸納入體內。
天地靈氣本就虛無縹緲，進入體內之後更是難以cāo控，莫離嘗試了數次，都沒辦法讓天地靈氣按照意念控制完成幽冥雷訣的運轉，其中大部分更是快速消散不見，只留下極微小的一絲，還徘徊在他經脈之內。
「這天地靈氣，也太難掌握了吧。」莫離有些苦惱的揉著額頭，長時間調動意念不禁讓他趕到一陣頭昏眼花。
若是讓他知道，這別院內的另外六個住客此時還在為什麼是天地靈氣而犯愁，估計就該偷樂了。
「人的一舉一動都受到意念支配，可這天地靈氣並不是我身體的一部分，該怎麼掌控呢？」說著，莫離再次用意念驅動經脈里的那一絲天地靈氣。
好比是一團無形的煙霧，飄蕩在莫離的經脈中，幾次試圖用意念驅趕天地靈氣前進，可就像重拳打在棉花上，根本沒什麼用處。
既然硬的不行，那就試試軟的。莫離散開自己的意念，與這一小團天地靈氣糾纏環繞，就像牽引般拖著天地靈氣緩慢移動。
幾乎是一寸一寸的往前挪，天地靈氣的移動速度猶如龜爬。讓莫離把整個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生怕一不小心，天地靈氣就會突然消散。
靜室內不知ri夜輪換，當天地靈氣在經脈內艱難的走完幽冥雷訣的第一個周天，莫離整個人就像是剛被從水缸里撈出來一般，渾身都被汗水浸濕。
天地靈氣進入腹部氣海的瞬間，就像擁有了靈xing一般，與莫離之間建立了玄妙的聯繫。一道暗淡的雷霆咒印出現在莫離左臂手腕之上。
再次嘗試以意念驅動氣海內的那道天地靈氣，突然一股如臂使指的感覺湧上心頭。原本倔強無比的天地靈氣此時卻像莫離身體的一部分，變得無比溫順。
「嗯？難道只要走完一個周天，就能將天地靈氣化為己用？」
迫不及待的催動幽冥雷訣，氣海內的天地靈氣果然像是活過來一般，不需要莫離消耗太多意念，就主動在莫離經脈內按照幽冥雷訣的行功路線開始移動。
遊離在莫離周圍的天地靈氣和電之力像是冥冥中受到吸引，不斷湧向莫離。
以莫離的現在的能力，根本沒辦法同時吸納太多的天地靈氣，只能從空氣中一點點汲取，最終能夠歸入經脈，融進氣海的，更是微乎其微。
饒是如此，能夠找到幽冥雷訣的運行方式，依舊讓莫離興奮的難以自己。
電之力就像是塵埃顆粒一般附著在莫離的體表，沒等他運行完一個周天，身上已經開始散發出淡淡的光暈。
「呼…」吐出一口濁氣，再次將天地靈氣歸入氣海，莫離幾乎抑制不住臉上的狂喜。
在法訣的引導下，幽冥雷訣的運行速度遠比剛才快的多，他甚至能夠清晰的感覺到氣海內的天地靈氣都壯大了一絲。
睜開雙眼，好奇的看著身上散發的微光。似乎氣海內的天地靈氣通過左手上的雷霆咒印與電之力產生了某種共鳴。
打鐵趁熱，生澀的從氣海分出一絲天地靈氣，流入左手的雷霆咒印，莫離試圖藉此控制電之力。
不料原本附著在莫離體表的電之力像是受到召喚，瘋狂的湧向他的左手。那一絲天地靈氣瞬間被咒印瓜分的一乾二淨。雷霆咒印更是將這些聚攏而來的電之力猛的強化了數倍。
緊接著一股劇痛從莫離左手轉來，失去控制的電之力驟然爆發。他的整個右手瞬間被狂暴的電之力灼傷，劇烈的麻痹感使他半邊身體都失去了知覺，就連心跳都似乎出現了短暫的停頓。
就像是離開了水面的魚，莫離徒勞的張著嘴，卻彷彿呼吸不到半點空氣，慘白的臉上再沒有半點血sè。窒息感和死亡的威脅讓他清楚的認識到電之力的恐怖。
「啊…」發出聲嘶力竭的嘶吼，莫離幾乎翻白的眼球終於恢復了一點神智。瘋狂的把氣海內最後一絲天地靈氣抽調出來，湧入左手。
強忍左半身的麻痹和刺痛，猛地朝著靜室一角甩出左手。一道電光應聲而出，驟然擊中昏暗的角落。閃光和巨響中，堅硬的牆體都被炸出了一道龜裂。
將左手上狂暴的電之力釋放，莫離整個人像是虛脫一般癱軟在地。氣海之內好不容易積攢起來的一些天地靈氣也在剛才消耗殆盡。
感覺左半邊身子漸漸恢復知覺，莫離不禁露出一絲苦笑，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活該自己貪功冒進。看了眼自己血肉模糊的左手，萬幸沒有傷到筋骨。
躺了許久，腹中五臟廟早已鬧翻了天，掙扎著爬起來推門走出靜室，卻見兩個侍女正一臉焦急的等候在外。
就連啞奴也不知道怎麼會出現在這，只是他的眼中，除了擔心，更多的卻是好奇的神sè，特別是在看到莫離左手上的傷勢之後。
「我待了多久？」莫離有些艱難的開口問道。
「小主人，你在靜室里都待了一天兩夜了。」兩個侍女臉上滿是慶幸，畢竟莫離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她們的小命也保不住。
啞奴在一旁看著莫離的左手，對著兩個侍女冷聲道：「還不給小主人包紮傷口？」
莫離卻是搖頭道：「不急，啞奴你來有什麼事？」
從身後拉出一個渾身抖得跟篩糠似的年人，啞奴這才道：「老奴按主人吩咐，找了個書生來教小主人識字。」
看了眼嚇得面無人sè的青年，莫離淡然道：「那就留下吧。」
見莫離身上狼狽，啞奴也不好多留，「翠雲、翠竹，好生照顧小主人。」囑咐了一句，就扔下那個嚇慘了的年輕人匆匆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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