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討債
其實蒼狼商號，就是廣延城內蒼狼幫的據點。明面上雖然也做正經生意，實際卻根本沒有貨物出售。暗地裡更是替蒼狼幫收繳來往商隊的暗稅，美其名曰通關費。
但凡是來廣延城做買賣的商號，都要在這裡孝敬暗稅，否則即便有再多的看護，貨物也很難安全運出蒙藏省，甚至還有xing命之憂。
想偷跑？且不說，整個廣延城裡，到處都有蒼狼幫的眼線。就算出了城，草原上遊盪的匪幫可不會那麼好說話。沒有繳過暗稅，商棋上沒有做過記號的，統統都會被攔下來。
莫離跟著納依達一路走到廣延城最熱鬧繁華的地段，只見前面不遠處一家商鋪外，聚攏了大量看熱鬧的人群。
卻聽納依達小聲道：「這就是蒼狼商號，圍了這麼多人，一定又出了什麼事。」
也不管納依達願不願意，莫離一把拉起他就朝看熱鬧的人群里擠，嚇得他臉sè都變了。想要掙脫，卻發現莫離的手像有吸力一般，任由他怎麼掙都掙不開。
蒼狼商號的門面倒是氣派非常，三層小樓，金漆的牌匾，龍飛鳳舞的『蒼狼商號』四個大字，剛勁有力，在陽光的照shè下發出熠熠金輝，只是，看門口的擺設，讓人怎麼都弄不明白，這商號賣的究竟是什麼。
納依達不禁有些好奇的看向莫離，相處的時間越久，納依達就越是覺得，這個莫大哥渾身都透著古怪。剛才分明有那麼多人擁擠在一起，卻是連碰都沒碰到莫離一下，就被他擠到了最前面。
正在這時，蒼狼商號里突然響起了一陣推搡喝罵聲。緊接著便眼見兩個身穿青衣勁裝的魁梧大漢，像左右門神似的抬著個中年胖子走出來，猛的把人扔到大街上。
看著躺在地上痛呼**的胖子，兩個大漢眼裡儘是不削和嘲弄。就好像看著腳下微不足道的螻蟻。
隨即，蒼狼商號里大模大樣的走出一個掌柜打扮的中年男人，青衣錦袍下隆起的肌肉，讓人絲毫不敢小覷。
「娘的，也不出去打聽打聽，蒼狼商號是討價還價的地方嗎？老子告訴你，兩成貨價的通關費，少一個銅錢，你也別想運出去一張皮。」說罷還朝胖子身上吐了口唾沫，冷笑著掃視了看熱鬧的人群一眼道：「看什麼看，這，就是我蒼狼幫定下的規矩。」
「這人是誰？」莫離朝著一旁的納依達問道，只是這次的語氣變得格外冷漠。
「他？他就是廣延城蒼狼商號的大掌柜，邱東。」納依達一縮脖子，小聲的回答莫離，顯然對這個叫邱東的中年男人很是畏懼。
莫離原本攥在手心裡把玩的一粒金珠，就在這邱東出現的瞬間，被捏成了齏粉，從他指尖飄落。
這個男人，莫離在十八年前的那一晚，見過！
那時候他提著柴刀剛衝出門，就看到魯叔被人砍做兩截，雖然被嚇得愣在當場，但他清晰的記得，這個男人的容貌和張狂的笑聲。
好一個蒼狼幫，好一個鐵木成，我莫家村的血仇，果然和你們有關。
心裡的煞氣幾乎噴涌而出，就連莫離身邊的溫度都跟著降低了幾分。納依達不自覺的打了個寒顫，雙手抱著胳膊左右瞧了瞧卻沒有發現什麼端倪，不由喃喃一聲：「見鬼。」
緊咬著牙關，莫離數次用雷電之力刺激心脈，引得一陣抽痛，才把幾近瘋狂的殺意強壓下去。同時心裡不停的告誡自己，蒼狼城還沒有找到，現在還沒到真正報仇的時候。
不過嘛，即便還沒到大開殺戒的時候，先收點利息，總是可以的。
身形微動，莫離越眾而出，大大咧咧的朝著蒼狼商號走去。納依達看著莫離的背影愣了半晌，回過神再想要阻止他，卻也為時晚矣。
突然感覺腰間沉甸甸的，像是有什麼東西硌著自己。納依達低頭翻開腰帶，只看了一眼，就嚇得他連忙捂住腰間，臉sè大變。一錠碩大的黃金，不知道何時塞在了他的腰帶里。聯想著之前莫離說的賞錢翻倍，納依達不由再次愣在當場。
莫離倒不擔心，給納依達留下金銀會給這小子招來什麼麻煩。本來，他就是僱主，只管掏錢打賞，再者說，能在這種地方生存長大的孩子，多少總有一些自己的門路，不勞他cāo心。
蒼狼商號門口兩個大漢見莫離迎面走來，一身打扮倒也不俗，本還想說句客套話問問來歷。
哪知道莫離張口先嚷道：「討債討債，無關人等滾蛋。」說著便要抬腳往蒼狼商號里闖。似乎壓根就沒把兩個彪形大漢放在眼裡。
遠處本想出聲提醒莫離的納依達被這話嚇得半死，臉都白了，卻見莫離不經意的扭過頭，朝他眨了眨眼，把他到嘴邊的話又給憋了回去。
這般挑釁，就像是當眾狠狠的抽蒼狼商號的耳刮子，原本正要散去的圍觀人群立刻又聚攏起來。似乎現在這齣戲，比剛才的可要jing彩得多。
兩個青衣壯漢何時被人這樣無視過？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猛的揮起鐵拳就砸向莫離的腦袋，勁風呼嘯倒頗有幾分氣勢，看這樣子，是要將莫離生生打死。引得人群中響起一片驚呼。
只是這缽大的拳頭還沒落到莫離身上，就被莫離輕描淡寫的伸手攥住，臉上依舊掛著剛才那副『無關人等滾蛋』的邪笑。兩個壯漢的臉sè卻是變得煞白。
開什麼玩笑，莫離雖然沒有練過拳腳功夫，但肉身早在煉體期就經過雷電之力淬鍊，哪是這些凡夫可比的？
眨眼功夫，兩個壯漢的臉sè由白到青，伸手想把莫離的手掌掰開，卻被他捏得發出一連串『噼啪』脆響。疼得滿頭冷汗，膝蓋一軟便要往地下跪去。
莫離一聲冷笑，掌間電蛇暗涌，兩個大漢身形猛的僵直，連慘叫都沒來得及發出，就雙眼泛白渾身抽搐著軟倒在地。甚至還有絲絲熱氣從兩人口鼻中溢出，顯得詭異無比。
圍觀的人離得都遠，發生什麼也看不真切，只當是兩個壯漢莫名其妙的暈死過去。
倒是那個剛才挨了頓狠揍，直到現在還沒能爬起來的胖子，近在咫尺不說，看著那一絲微不可察的熱氣，甚至鼻息間還嗅到了淡淡的肉香，臉sè猛的一變，捂著嘴麻利的翻身爬起來，逃命似的衝出了人群。
邱東剛回到內堂端起茶水，連屁股底下的凳子還沒坐熱，就聽門外傳來一陣喧嘩。滿臉不耐的從內堂走出來，嘴裡喝罵道：「又是哪個不開眼的東西皮癢，找死不是？」
可再一看，守門的兩個大漢就躺倒在莫離腳邊。邱東臉sè微變。呼哨一聲，蒼狼商號里嘩得湧出十多個手持利器的刀斧手，將莫離團團圍住。
「敢來我蒼狼商號撒野？小的們，給我剁了他喂狗。」邱東話音剛落，那些個刀斧手毫不猶豫的朝著莫離撲去。
這些傢伙平時在廣延城那是橫行慣了的，一照面就是劈頭蓋臉的朝莫離身上要害招呼。可不論他們怎麼劈砍，莫離油滑得就像是條鯰魚，打殺了半晌，卻連他的衣角都沒碰著分毫。反倒是衝殺間險些誤傷了自己人。
莫離的手就像變戲法一樣，只要被他沾上，就別想輕易甩脫。腳下騰挪間，看似無意的一推一撞，地上立馬就多個滾地葫蘆，而且再也爬不起來。
都說外行看熱鬧，四周那些圍觀的人，都以為這莫離是個暗器高手。要不怎麼會隨手一抹，就莫名其妙的連著倒了幾個。
邱東和他們不一樣，至少他還自以為是個內行，眼神一凝，冷聲道：「沾衣寸步倒？你是什麼人？」
哪知，莫離壓根就不理他，自顧自的推一個，倒一個。等他走到邱東面前的時候，那些刀斧手已經全數的躺倒在地上。
沒有慘叫四起，沒有鮮血飛濺，但莫離這悄無聲息的手段卻是讓不少人驚得冷汗直冒。
畢竟是跟著鐵木成打拚多年的老將，即便到了這種時候，邱東的神sè依舊平靜如初，冷笑道：「不知這位少俠，今兒個來，所謂何事，可知道這蒼狼商號乃是蒼狼幫的產業？可別多管閑事，給師門招惹了麻煩。」
以往，但凡有高手上門找茬，只要抬出蒼狼幫的名頭，對方多少都要給幾分薄面。反倒像莫離這種，一看就是不懂江湖規矩的愣頭青，最為難纏。所以邱東只好抬出對方師門，還特意提點了一句，算是留了餘地。
不過，要是讓他知道，莫離師門為何，估計非得嚇死不可。凡人江湖幫派找修真魔道麻煩？這得提著多大的燈籠去茅房啊，生怕找不著屎么？
「我都說了，我是來討債的，你還問？你是不是傻？」莫離一句話，差點沒吧邱東給噎死。
莫離滿臉戲謔的看著邱東jing彩之極的表情變換，繼續道：「既然來討債，當然知道你是貓還是狗，看來你是真傻。」
說罷抬手一揮，蒼狼商號的牌匾轟然掉落地面，當場摔成兩截。
這下，不止圍觀的人傻眼，就連邱東自己也愣住了，緊接著一聲怒吼：「好大的狗膽！」
長刀出鞘，帶著一抹森冷的寒光就朝莫離當頭劈落。
眼中亦是殺機爆現，莫離右手食指和中指輕點刀刃，邱東只覺得虎口傳來一陣劇痛，長刀崩飛出老遠，大半截都斜插進商號門口的石獅子里。
雙膝沒由來的一麻，邱東就這樣生生跪在了莫離面前，卻依舊sè厲內荏的喝道：「你究竟是誰？敢和我們蒼狼幫做對，不怕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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