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解剖 3和雙方的決定

李同友穩穩地用雙手握著電動截骨器，從翻開的皮肉中間切向帶有淡紅色的胸骨，發出「茲茲…」的摩擦切割骨骼聲。向前方豎著的凹型透明塑料板，噴出了大量的帶有血紅色的骨碎渣和血肉沫。用手扶著塑料板的趙識的淺藍色防護服上也被濺上了一些，周圍的幾個人向後退了幾步。趙識一動不動地繼續透過巨大的護目鏡，盯視著李同友的操作。

差不多用了一分鐘的時間，胸骨被全部切斷。李同友關掉電源，右手舉著電動截骨器，左手插進被切斷的胸骨縫隙，抓住大主教的右側胸骨向下按。

這時，趙識將凹型透明塑料板放到身後的架子上，用雙手也伸進被切斷的胸骨縫隙，抓住大主教的左側胸骨，用力向自己的方向拉起。由於胸肋骨骼向內微微彎曲保護內藏的特性，趙識只拉起了二十多個厘米。李同友這時又啟動了電動截骨器，慢慢地、小心翼翼地切向被拉起肩部鎖骨和胸肋骨的根處。

這次切割的時間比較長，因為有俄羅斯人在場，所以不能將外側的皮膚切透。李同友一是不願過多地傷害他們的感情，二是顯得自己的技術水平很高。切斷左側的胸肋骨骼后，關掉電源，直起身。見趙識把左側的胸部重新蓋上后，便把右手中拿的電動截骨器交給趙識，並把電線向不鏽鋼解剖台的對面甩了甩。右手也抓住大主教的右側胸骨，同左手一起用力向自己拉起。

趙識這時用左肘壓住尼古拉大主教已被切斷的左側胸部，右手拿著已打開電源的電動截骨器，切向已被拉起的右側肩部鎖骨和胸肋骨的根處。趙識的動作很快就結束了，並沒有切透大主教的外側皮膚。關掉電動截骨器的電源，遞還給對面的李同友。李同友順手放到解剖手術器械車上，向趙識點頭示意了一下，倆人共同將大主教的左右兩片胸部掀起，放在他的兩肋旁邊，露出了兩片黑忽忽的肺葉。一些烏黑的粘稠的血，流在了大主教上身的周圍，並向兩側略低的不鏽鋼解剖台潔亮的溝槽中流去。

趙識將大主教的左側黑忽忽的肺葉掀起，翻放到放在旁邊的左胸骨上。眾人看到本應該有心藏的地方，現在是一個坑。李同友一邊用手術刀切割著胸腔內部的組織，尋找到動、靜脈大血管，一邊說道：「頸胸部的食管、氣管等組織，被堅硬的圓柱體捅開破壞，直接到達心藏處。動、靜脈大血管的斷裂處成規則形狀，可以斷定為利器切割所至。胸腔內沒有發現心藏的碎塊，初步判定心藏被完整取出。以肉眼觀察體內其它藏器，色澤、大小正常，無內出血癥狀，各組織沒有中毒的特徵。其它病理、生化等檢驗結果和數據，要等到後天下午才能夠出來。」

說著，抬起身來向圍在周圍的眾人看了看，見無人出聲又俯下身去。繼續用手術刀把尼古拉大主教的，整個的淡紅色裡面透著綠色的膽藏切下和把淡紫色的肝臟也切下了一小塊，分別裝入助手遞過來的透明的小塑料杯內。又接著繼續切割肺、胃、大腸、胰藏等其它的組織和內藏器官。

而趙識這時用一隻沒有針頭的透明塑料注射器，從動、靜脈大血管的斷裂處，吸了半管黏糊糊的發黑色的血液，轉身遞給了身後的化驗員。又從被切開的胃裡取出一些食物碎塊和胃液，裝在一個透明的小塑料杯內，蓋上蓋子，放在助手端著的托盤中。

下午三點二十分，在位於公安部五層的休息室里，俄羅斯政府通過俄羅斯大使館的一等秘書博克紹夫，另一個身份的博克紹夫是俄羅斯聯邦安全局的上校。向中方轉告了俄羅斯政府和東正教教廷的決定，就是全力配合中國公安機關調查此案，互通情報，儘早抓住兇手，找回東正教有靈識的法器鎮教之寶大金十字架。並請求中國政府允許兩名俄羅斯聯邦安全局的有特殊能力的高級安全人員和兩名刑事偵察人員以及東正教教主康斯坦丁.契科夫閣下的兩名私人代表，乘座一架專機於明日飛抵京城市，協助偵破工作和安排尼古拉大主教遺體運回俄羅斯的事宜。並且通告俄羅斯方面的負責此次工作的負責人是，長著一頭金髮的四十四歲的俄羅斯大使館的一等秘書博克紹夫他自己。

五分鐘后，收起手機的副組長王浩然，代表中國政府表示了同意，並通知俄羅斯政府和東正教教廷，所有來京城市的人員，仍然可以住在五星級京城花園國際大飯店，也可以住在俄羅斯大使館。在中國境內的所有費用，由中國政府負擔。他們所有人的安全由中方負責。不允許他們攜帶任何武器和不允許他們在中國境內擅自進行任何行動，同時要求他們所有人員必須要遵守中國的法律。

下午3點40分，眾人來到公安部五層的中型會議室里。會議室里的空調開得很大，讓人感到很舒服。「七.一六」特大入室兇殺搶劫案的第一次中俄聯席會議召開了。參加解剖的所有人員都在座。並且，有公安部的一名副部長，坐在一旁列席會議。

雙方人員是面對面坐在黑色真皮高背轉椅上的，只有翻譯王科坐在俄方負責人一等秘書博克紹夫的身邊。每個人面前的會議桌上，都擺著一台被統一控制著的筆記本電腦，以及一杯熱茶和一瓶冰鎮瓶裝水。周圍有十幾名正裝或便裝警員，在進行著攝像、錄音、筆錄和電腦操作等工作。

中方負責人專案組組長范新，首先站起身來發言。他提議全體起立，向受人尊敬的尼古拉.維德羅耶夫大主教至禮，默哀一分鐘。王科翻譯完后，眾人一同起立低下頭默哀。

一分鐘后，專案組組長范新請大家落座，語速沉穩地說道：「女士們、先生們，我在這裡代表我國政府，向貴國政府和俄羅斯東正教教廷以及受人尊敬的尼古拉.維德羅耶夫大主教閣下的家屬，表示深切的遺憾和哀悼。並且希望通過我們兩國的全力合作，儘快地抓到兇手和找回東正教的法器大金十字架。現在，請各位先談一下，對此次案件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