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教習嬤嬤

「我可找了專門的師傅偷學了幾招，阿姐就瞧好吧。」

少年聽這話立馬來勁了，立刻扭過頭來逞強般的看著晏雲裳。可手還是不自覺的擦了擦眼角掛著的淚珠，一副不服輸的樣子。

女子看著面前的少年輕笑了一聲，抽出一隻手溫柔的揉揉他的腦袋，寵溺的點點頭。晏雲裳真真覺得這一刻他真的長大了，再也不是小時候在她身後哭哭啼啼只會找糖葫蘆的小孩。

少年對突如其來的溫柔有些不好意思，臉上泛起紅暈，耳根也紅得像清蒸螃蟹。他尷尬地摸了摸後頸，說道：「長姐，你快些做好吧，我還等著回來陪長姐放紙鳶呢。」晏雲裳見狀不再逗他，加快了手上的動作，少年則在一旁安靜地陪伴。

半個時辰后，晏雲裳完成了手中的活計，將細粉慢慢倒入琉璃瓶中，再用塞子封好。少年打了個哈欠，伸了個懶腰，漫不經心地拿起琉璃瓶在手中觀賞。

他本想幫忙，但晏雲裳一直拒絕，他也就沒再說什麼，此刻不滿地嘟囔道：「長姐又何苦費這些功夫，外面的藥鋪多的是這種東西。」晏雲裳剛想開口，卻被進門的春芷打斷了。

春芷笑著說：「少爺，您這就不懂了吧，小姐親手做的可是心意，外面的東西怎麼能比呢？」說著，她將剛出鍋的竹葉粥端上桌，盛在青花荷蓮碗里，香氣四溢，勾起了兩人的食慾。

春芷催促道：「小姐忙了一上午，快吃點東西墊墊肚子。」晏祈安聽了春芷的解釋，心裡更加不滿，端起一碗粥就喝，結果被燙得趕緊吐出來，舌尖上燙出了幾個紅腫的泡。春芷見狀，趕緊倒了杯水遞給他。

少年也不含糊，一飲而盡，緩解口中的痛感，拿起扇子使勁扇風。「春芷，你怎麼不早說？」晏雲裳知道他在胡鬧，敲了敲他的腦袋：「是你自個兒不注意，這會子倒反過來怪旁人了。」少年眼見被識破，拿起藥瓶便跑。

「你們凈知道欺負我！」說罷頭也不回的跑了。留下屋裡的兩人看著他落荒而逃的背影咯咯的笑出了聲。

攝政王府可比這熱鬧許多，昨日雖出了些意外，可禮還算是成的，接下來便是準備半月後的大婚。本就是陛下賜婚，問名、納吉這些流程便省了。不知是怎麼走漏了風聲，沈明承竟然也對昨日之事略有耳聞，所以今日小太監便早早的來宣聖旨。

竟然將婚事提到兩日後。

美其名曰居然是為兩人好好沖沖喜。消息不過半個時辰便傳遍了整個盛京城，這下倒好了，原本人手便不足，這聖旨可要將整個攝政王府的人忙壞了，不過他們倒也是心甘情願的。

雙喜臨門的好日子，這一喜便是攝政王得迎娶昭華公主，這二喜則是攝政王能在很長一段時間內在家孝順裕太妃。

沈珩序的屋子簡潔，屋外種了些淡竹，這個時日來賞他屋外的竹子是再好不過。緊接著便是前兩日命了瓦匠來新築的池子，要比原先的大很多，池子里的水是今日才剛換的，他命人栽了些並蒂蓮，錦鯉是從撫南郡尋來的上品。

他本不是很喜歡這些活物，可眼下沈珩序竟然鬼使神差般的伸出手逗了逗那池子里魚兒，可那魚兒並不識趣，一溜煙的竟然跑到荷葉下躲起來。一瞬間池子里便只剩下那蓮花和荷葉的影子。

男人的手僵在半空，臉色愈發陰沉。他再也沒心思理這些魚兒，揮揮袖子起身徑直朝屋內走去。剛推開門便淡淡開口；「無須再躲著，有個何事儘管說。」

他眼皮也沒抬起來，甚至都沒環顧四周便已經感覺到這屋子裡來了不速之客。可那人似乎並不想立馬現身，沈珩序也並不著急，邁著步子來到案桌前便瞥到桌上的婚書不翼而飛，他淡漠的臉色終於染上了半分不悅的神色。

「交出來。」

躲在屏風后的那人稍稍移了下位置，半晌，還是從那後面走了出來。不情願的將手裡握著的婚書攤到桌上。在身上摸索了半天，又將那裝有血風藤粉的琉璃瓶丟在桌上。「這是我長姐托我捎給你的，用法你應當清楚。」

「昨日之事，多謝。」說罷，他欲走，沈珩序淡淡道：「多謝。」少年有些不自在，回道：「若想謝，便對長姐好些。」

「那是自然。」

少年雖不確定能否相信他，但稍感心安。正欲離開，沈珩序提起筆沾墨在宣紙上寫字。少年還未踏出屋，又聽沈珩序道：「若想上陣殺敵，光拜師學武不夠，可到軍營一試。」說罷將宣紙遞給他，上面赫然寫著幾個大字。

——神策營。

少年的眼中閃過一絲驚喜，但迅速將其隱藏於眼底。男人捕捉到這一瞬的表情，只是笑了笑，並未言語。「我心中自有安排，無需你費心。」他丟下這句話，便匆匆翻窗逃離。沈珩序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想起了他口中的那位長姐，晏雲裳，她的性格同樣倔強。沈珩序的眸子沉了沉，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小福子！快快！快將蹴鞠踢到小安子那裡去！」

「你們幾個快些著點！這次莫要輸了！」

晏雲裳不能出府這事已然成了定數，所以她便儘可能的找些能打發時間的事來消遣。眼下她正斜坐在那張藤椅上，今日的天格外的炎熱，所以她便換了身納涼的衣裳，右手執著綠色納紗花蝶圖留清竹柄團扇不停的扇動，左手指揮著場上斗蹴鞠的幾人。

眼看得勝之時她險些猛地站起身來，好在一旁的春芷及時攔下來，否則這腳踝說不準又要傷到。她雖然有些不盡興，可也不好說什麼，小婢女見狀立馬遞上荔枝膏水，她方才微蹙的眉頭這才舒展開來。

剛剛結束學習宮規的晏雲溪路過此處瞧著裡邊的熱鬧剛想過去給晏雲裳請個安，不想卻被宮裡的嬤嬤猛地一把抓住她纖細的手腕。

「小主子，別怪老奴沒提醒你，這晚些時候還的接著學，眼看這進宮的時日不多了，若是沒學好規矩衝撞了宮裡的主子娘娘，您日後也沒好果子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