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當眾懲治

看著面前凶神惡煞的嬤嬤，一旁的春桃剛準備反駁，卻不想讓晏雲溪攔了下來。「嬤嬤教訓得是。」那嬤嬤聽著這話，坐實了這心中所想，人人都道這位主子不受寵，做了她的教習嬤嬤定然撈不到好處。

果然，她到這這麼長時間也沒看見她拿出的值錢的東西來孝敬自己。她心裡便愈發的看不起這位主子。說話做事自然也就尖酸刻薄些。

即使她是這批秀女中唯一有了封號新人。

恰好這時坐在藤椅上的晏雲裳無意的朝著門外瞥了一眼，便瞧見了門外的晏雲溪，臉上立馬堆上笑意，開口邀請道。「雲溪？怎麼的站在外邊不進來？」

「長姐的好意我心領了，可晚些時候我還得學學這宮規，就不進去擾了姐姐的雅興。」

「小主子，咱們還是得適當的歇息會兒，就不要辜負了公主的一片心意。」

說話的正是那嬤嬤，她知道裡邊這位可是陛下親封的公主，不日還要嫁入那攝政王府，若是自己能在她面前混個眼熟，說不准她一高興還能賞她個一官半職。俸祿自然便會高一些，回鄉頤養天年也就不再是難事。

於是便推搡著晏雲溪朝裡邊走，春桃早就不滿這位宮裡來的嬤嬤，出手將她那雙骯髒的手從自家小姐身上拿開，臨走時還不忘瞅了她一眼隨後便扶著自家小姐進院里了。

「快，你們幾個搬出幾把椅子來。」小廝聽后，立刻進屋搬出幾把上好的椅子。嬤嬤在宮裡多年，自然識得這些椅子的珍貴，目不轉睛地盯著。

晏雲裳見狀，不免想起了宮中的「規矩」——新秀入宮需給教習嬤嬤好處，才會以得照拂。這本是常事，但近年來，嬤嬤們開始私下比較誰得的好處多，這話一傳十十傳百，身份尊貴給了許多好處的主子在宮裡自然待遇便會好些，不會叫人輕易看低了，可那些出身稍微不好的便沒有銀子打點，自然就免不了被他人瞧不起。

久而久之便連奴才也瞧不起。這才會導致宮中待遇差異。晏雲裳低頭看了眼晏雲溪的鞋，雖掩飾得好，但她仍看出那雙鞋的料子是多年前的樣式。她知道今日學的是步子，可看女子腳上磨損嚴重的鞋，終於明白晏雲溪的處境，隨後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

她抬手示意，小婢女立刻端來一杯熱茶。嬤嬤接過茶杯，覺得不對，這麼熱的天怎會喝熱茶？她誤以為是婢女不懂規矩，略帶責問的說：「公主府上的人也太馬虎了，這麼熱的天竟端熱茶來。」說罷還白了眼方才給她端茶的小婢女。

晏雲裳沒理會她的話，淡淡地問：「我妹妹學得如何？」她手裡玩著菩提子手串，但嬤嬤沒聽出她話中有話，急忙笑著回答：「小主子學得很快，不似尋常人家的姑娘。」

「自然，我這妹妹聰慧的很。」

「那是那是。」

「嬤嬤方才不是說我這小婢女不懂事嗎？婢女不懂事，自然是我這個主子管教不嚴。讓這些個不識眼的東西爬到我頭上來，不過我這人向來賞罰分明，來人！」晏雲裳的眼神變得陰沉，沒有了之前的笑容。「把藤尺拿上來！」

那嬤嬤就算再怎麼不懂，心裡也該清楚晏雲裳這樣是做給自己看的。那小廝竟然真的拿出了藤尺遞到晏雲裳面前，方才奉茶的小侍女撲通一聲趕緊跪地求饒：「公主！奴婢錯了！」

「連這樣的錯誤都能犯，還讓人家嬤嬤看了笑話！傳出去豈不是讓人嘲笑我晏府家規不嚴？」春芷在一旁諷刺道。晏雲裳毫不猶豫地拿起藤尺，狠狠打在小侍女的手心上。

下一秒，婢女掌心泛白，出現兩條刺眼的血痕。她咬著牙，即使雙手顫抖，也始終沒放下。晏雲溪見狀，急忙求情：「長姐，這藤尺厲害得很，普通的男子受不了幾鞭便會皮開肉綻，更何況是一個女子。」

「雲溪，倘若今後再有奴婢對你不敬，你便像今日長姐這般給她個教訓！」晏雲裳冷冷地說，目光卻落在教習嬤嬤身上，令她不禁打了個寒顫。

晏雲裳隨手將藤尺丟在地上，不想它竟滾到嬤嬤腳邊，藤尺上殘留的血跡在陽光下顯得尤為刺眼。嬤嬤終於支撐不住，哆哆嗦嗦地打翻了手中的熱茶，滾燙的茶水燙傷了她的手背。

「嬤嬤，怎麼了？是本宮的茶不合你口味嗎？」晏雲裳冷聲問道。

「怎……怎麼會。」

她已被嚇得大氣都不敢出，不知是心虛還是頭頂的太陽太過熾熱，她額間立刻布滿了豆大的汗珠。她急忙從懷裡掏出帕子，小心翼翼地擦著汗水。

晏雲裳見她這副模樣，也不想再進一步逼問，揮揮手厭煩地讓她退下。那嬤嬤聽后急忙將手裡的茶杯放回茶托，頭也不回地逃離。

在場的人見她這副模樣，都不禁笑出了聲。只有晏雲溪和她的婢女春桃不明所以，剛才還在跪地求饒的小侍女迅速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手上的血跡也已消失無蹤。

春桃和晏雲溪瞪大了眼睛，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這一幕。春芷笑著向二人解釋：「二小姐，這是我家小姐新研製的藥粉，名叫無肌散。只需將這葯抹在肌膚上，片刻便會失去知覺，也不會感到任何痛感。」

「而那血跡也是如此，只需輕輕一用力，便會在皮膚上留下類似被鞭打的痕迹。」

晏雲溪聽著這神奇的功效，心中對這個長姐愈發崇拜。這葯原本是晏雲裳為了逃避父親的責罰而研製的，沒想到今日卻派上了大用場。

而春桃則是一臉擔憂地說：「若是那嬤嬤進宮將今日之事上報給皇後娘娘，那小姐以後的日子恐怕也不好過。」晏雲裳卻不以為意：「諒她也不敢四處亂說。只要她還在這裡，就不敢對你怎樣。若是換了人，那就更好了。」她深知這些人的真實面目。

「多謝大小姐。」

春芷跪下道謝，她承認以前不喜歡這位高高在上的大小姐，但今日的行為讓她對大小姐改觀了。「無妨，本就不是什麼大事。」這是真心話，她本就瞧不上這般勢利眼的人，今日出手不過是解了晏雲溪的困境，也是給那些不好好伺候主子的人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