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林靜怡的遭遇
魔都的秋雨總是這樣，說來就來，毫無預兆，讓人們措手不及。就像生活中的意外一樣，令人防不勝防。原以為未來的生活永遠春暖花開，鶯歌燕舞，誰曾想現實往往會出現電閃雷鳴，雨雪交加。我們每個人都是生活這個大舞台上的演員，命運被人操弄，這一刻不知下一刻的事。我們的生活不是綵排，而是直播，沒有重來的機會，萬般都是命，一點不由人。
林靜怡今天早上起來后感到莫名的煩躁，彷彿心中有一塊巨石向她壓來。可以說她是這個城市裡被命運拋棄的人，從記事起，就沒有父親，沒見過外公外婆以及其他親戚，漸漸長大了，只從別人的口中零零碎碎地聽到了關於母親的一些事情。母親未婚先孕，人人罵她是破鞋，家人嫌丟人不認她，她只好忍辱偷生，萬般無奈嫁給現在的丈夫。丈夫是一個爛賭鬼，名叫郝登殿，原本是想天天手持笏板，身登金鑾寶殿，沒想到像豬八戒一樣投錯了胎，掉落豬圈，變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雖然在工廠上班，可是工資不夠賭資。兒子郝大成，大事做不來，小事又不做。一來二去，成了街上的混混，混混有混混的悲哀，有肉吃的時候能撐死，沒肉吃的時候能餓死。只見賊吃肉，不見賊挨揍。郝大成聽人說自己的那個妹妹，也就是他和父親口中的妻子林靜怡，騎著嶄新的自行車，穿著從頭到腳的新衣服還有新皮鞋，就在惠源路這一帶出現過好幾次。郝大成這些天，飽一頓，餓兩頓，身無分文，想找到林靜怡要點錢花。四處尋找昨天終於找到了，他偷偷盯梢，發現她就住在大洋房裡，整天和一幫年輕漂亮的女人進進出出好不快活。晚上和父親一商量，決定今天一早就來堵門。
她吃過早餐后，正準備去童裝店上班，卻突然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她的繼父和那個曾經給她帶來無數噩夢的惡鬼哥哥，竟然出現在了洋房的門口！他們在院子里大聲喧嘩著，嘴裡不斷地罵著不堪入耳的髒話，指責林靜怡沒有廉恥之心，不顧及自己的丈夫，偷偷跑出來和別人私奔。繼父更是毫不客氣地要求她，立刻回家與郝大成成親，而那個可惡的郝大成惡狠狠地辱罵她，說林靜怡和她媽一樣都是跟人的爛婊子。人有人言，獸有獸語。狗咬人，你總不能去咬狗。面對這一幕，林靜怡氣得說不出話來，只能默默地哭泣，任由淚水順著臉頰滑落。她無法理解為什麼命運總是對她如此不公，為何這些惡魔般的家人會一直糾纏不休？她覺得自己的世界已經徹底崩塌，無盡的絕望籠罩著她的內心。人啊人！有時候會成全你，也會敗壞你。人和獸的距離就在一念之間。
江海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對這家人充滿了厭惡。他叫佳茵過來，問她魔都的警局有沒有比較親近的關係，把這些混蛋抓進去讓林靜怡過幾天安穩日子。佳茵說：「我表哥就在局裡當領導，我現在就打電話。」江海上前護住林靜怡，對他們說：「我希望你們立刻離開，這是我家，不是你們撒野的地方。」那個年輕的混混，張牙舞爪地跺著腳，對著江海破口大罵道：「滾你媽的小畜生！你媽了個逼，你算個老幾啊？也敢來管老子的家事！」
江海聽到這番話后，心中的怒火瞬間被點燃。他怒目圓睜，眼中閃爍著憤怒的火焰，直接衝上前去，飛起一腳，狠狠踹在了混混的身上。緊接著，他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給了混混一記響亮的大嘴巴，打得混混臉頰通紅。然後，他緊緊捏著拳頭，惡狠狠地盯著混混說道：「你要是再敢罵一句，信不信老子立馬撕爛你的臭嘴！」
隨後，江海轉頭看向身旁的衛國和衛東，語氣堅定地吩咐道：「你們快去把鋼管拿過來，我今天非要讓這兩個不要臉的畜生，嘗嘗斷腿的滋味不可！」
原來，江海聽柳姐講述過林靜怡那令人心碎的悲慘遭遇。而今天，恰好在這裡碰到了這對可惡的父子，這讓江海下定決心要替林靜怡好好出一口惡氣。年輕的混混氣勢不減，他從來沒有被人像這樣扇過耳光，覺得自己受了莫大的羞辱。拿起地上的一塊石頭就要砸江海，江海手握鋼管狠狠地打在混混的胳膊上，只聽咔嚓一聲，混混抱著胳膊慘嚎。那個老的看見兒子被打，也撲上來要跟江海拚命，江海上去一腳踹倒，朝著臉就是一巴掌，又掄起棍子作勢要打，衛東拉住江海。江海罵道：「打死你這個為老不尊的王八蛋，打死你這個吃屎的老東西。」正在撕扯著，外面響起了摩托的聲音。大家一看，來了兩個警察，佳茵跑上前去，把這裡的情況說了一遍。看到警察，郝大成好像看見了親爹一樣，指著江海哭著說：「警官救我，你再來的遲一點，我就被他打死了。哎喲，疼死我了，我的胳膊！」中年警官對身旁的警察說：「先把這個老的抓起來。」年輕的警察上前給郝登殿戴上手銬，又對地上哀嚎的郝大成說：「你個小阿飛，幾次都沒有抓住你，今天我看你往哪跑。私闖民宅，強逼民女，行為惡劣，抓走！」郝登殿說：「靜怡啊，你出來說句公道話，我可是你父親。」林靜怡厭惡地說：「我姓林，你姓郝，誰是你女兒？」警官說：「都帶走！」年輕的警官押著兩個人走了。江海趕上去不停地說：「謝謝，謝謝警官！為民除害。」中年警官嚴肅地說：「雖然是自衛，但是也不要做的過分，你這是給我們找麻煩。」然後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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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鬧劇結束，大家才各自上班去了，柳姐說：「小林，乾脆你今天休息，調整一下情緒。」林靜怡說：「柳姐我可以，稍微收拾一下我就去上班。」徐衛國說：「那個小阿飛，這幾天我見過幾次，都沒有在意，沒想到他是在盯小林的梢。小林以後你多小心一點。」林靜怡對江海、柳姐說：「趁著兩個畜生抓了進去，我先回家一趟，給我媽報個平安。」江海說：「你騎自行車去，快去快回，萬一把那兩個壞人放出來，碰上你就麻煩了。」林靜怡不好意思地説：「柳姐先借我點錢。」江海從口袋裡掏出一百元遞給林靜怡並說：「就當我孝敬阿姨的，不用你還，如果你想著還錢，以後就不要來上班，在我這裡上班的人，就是我的家人，我絕不容許別人欺負。」聽了江海的話，林靜怡眼淚不住地在眼眶裡打轉。江海又說：「相信吧，快樂的日子將會來的！」柳姐說：「你回去告訴阿姨，要想活出個人樣，離婚才能讓你們母女擺脫那兩個壞蛋的糾纏。」江海說：「正好，我們這裡缺少一個做飯的人，你回去讓阿姨來這裡做飯，一切都有我安排。你回來的時候，給她買點日常生活用品就可以了，暫時和你住在一起。」沒想到幸福來得這樣突然，林靜怡興奮地騎著自行車去接母親。來到家裡母親正心神不定地緊張地望著外面，生怕女兒被那兩個混蛋抓了回來，現在看見女兒安然回來，喜從天降，喜極而泣，摸著女兒的臉，哽咽著說：「囡囡啊，你受苦了！」靜怡說：「媽，快收拾東西，我們離開這裡，再也不回來了！」母親說：「我就沒啥東西可拿。」靜怡說：「那最好，我也沒有拿的東西，我們現在就走。」母親穿上了平時捨不得穿的衣服，雖然舊了一些，但是洗的很乾凈，也沒有補丁。然後鎖上門，把鑰匙放在平時放的地方，看了看這低矮潮濕的小房子。母親林慧蘭坐上了女兒騎的自行車，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這個傷心之地。
望著女兒穿著嶄新的衣服，騎著嶄新的自行車，林慧蘭問女兒，你這是在哪上班？林靜怡就把這些天的經歷一來二去的告訴了母親，還說，這次叫母親去是上班，工作是給大家做飯，並且先和自己住在一起。母親聽了很高興。路過百貨商店的時候，林靜怡給母親買了一身內衣，又購買了鞋襪以及梳洗的用具，直接來到了后樓。
進了客廳，靜怡就看見曲姐、夏嫂子在廚房裡忙碌著，心想一定是在配置火鍋底料。兩人看見這一對母女，笑著打招呼，俗話說：好事不出門，惡事千里行。她們知道了靜怡和母親的悲慘遭遇，深深地同情她們。笑著打了招呼就繼續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林慧蘭來到洋房的時候，內心翻江倒海，心潮久久不能平復。進了女兒住的房間，她第一次真正體會到做人的差距。靜怡說：「這裡以後就是我們的家。媽，我先領你去洗澡，洗掉滿身的晦氣。」靜怡拿上新買的內衣，對母親說，：「洗完澡就把這個穿上。」看著母親的舊內衣說：「這麼破爛。再不要穿了，待會換下來，我去把它扔了。」又給母親交代了一些平時要注意的事情，然後帶著母親來到盥洗室，打開水龍頭就出去了，站在門口大聲說：「媽，待會你去幫曲姐她們，我上班去了。我在前院的童裝店裡。」然後拿上母親換下的舊內衣就匆匆離開了。
林靜怡離開后，江海和佳茵先來到雲南路的飯館，里裡外外轉了一圈，飯館的面貌煥然一新，只等餐桌一到，整個店就算收拾妥當了。江海說，你現在要做的工作就是趕快招人，佳茵和江海粗略的算了一下需要招收的人，門口迎賓需要兩人，收銀一人，配置火鍋調料兩人，服務員四人，廚房裡洗菜切菜兩人，清潔工一人。要想保持正常運轉，除了自己和曲姐，最少得十一人。佳茵說：「我現在就去辦這件事。」江海交代如果有來應聘的，一切事情佳茵全權處理就行，切菜的師傅要招聘熟練的廚子，切肉刀工要好，最好是招男工，經過培訓后再上崗。
離開后，江海直接去文星那裡。張姐現在已經來到了店裡，裝修好的店面，窗明几淨。整個空間寬敞明亮，讓人感到格外舒心。店內的牆壁被塗成了溫暖的淡黃色，給人一種溫馨的感覺。天花板上懸挂著幾盞明亮的吊燈，光線柔和而均勻，照亮了整個空間。地面鋪著的大青磚，光可鑒人。雖然還沒有擺放桌椅，但可以想象出將來顧客們在這裡享受美食的場景。空間的寬敞和明亮，讓人感到自由自在，不會有絲毫的壓抑感。
文星、張姐和江海來到二樓，二樓分割為五個包間，江海覺得每個包間應該要擺放衣架，還要有盛放餐具、酒具，水壺水杯的消毒櫃。來到三樓的豪華包間，空間很大，江海建議除了沙發茶几，衣架、洗手盆，盛放餐具酒具茶杯水壺的消毒櫃以外，在沙發對面必須擺放一台32英寸的黑白電視（這個時代還沒有彩色電視機），在左手邊擺放酒櫃，在右手邊放一張方桌，既可以玩麻將，又可以打牌。文星說自己現在就去做這些事情。江海說：「先不要忙，最主要的工作是招人。」然後將先前和佳茵商議的店裡人員的情況說了一遍，這個店需要比佳茵的店多招一人，這個人專門負責招待豪華大包間的客人。事情剛處理完，徐衛國匆匆趕來找江海，說雁翎大隊的書記和幾個人來找江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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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海來到客廳，伸出手和大家一一握手。郭書記向江海介紹，這是我們蘆花公社革委會沙主任，這是我們大隊的婁會計。江海讓大家落坐，衛國給大家沏茶。沙主任四十多歲，方臉大耳，眼睛炯炯有神，留著大背頭，穿一身灰色的中山裝，很有氣勢。看見江海，笑著說：「聞名不如見面，小兄弟儀錶不俗，英氣逼人，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江海謙虛地說，哪裡，哪裡！沙主任說：「昨天老郭向我作了彙報，我立即向區領導作了彙報，領導指示農林牧副漁全面發展，壯大集體經濟，符合我們黨的方針政策，區里計劃先以雁翎大隊做試點，取得成效后，再向全區推廣。讓公社全力以赴做好這件事情，今天我們特意來商議這件事情。」江海說：「歡迎各位領導光臨指導。」沙主任又說：「可是我們面臨的問題不少，尤其是資金短缺。」江海說：「資金的問題，我來想辦法，這不必擔心。我擔心的問題是幫助你們發展生產不能和投機倒把掛上鉤，到時候上綱上線就不好了。」沙主任說：「這個老郭已經說過了，我們公社保證，你是為我們社員謀福利的。誰能說你什麼。」江海笑著說：「這樣一來，我就放心了。」這時，衛東進來了，江海說：「衛東，今天貴客臨門，你去買些牛、羊肉，今天中午吃火鍋。」然後掏出五十元錢遞給衛東，又讓衛國去叫文星回來，出門安頓衛東讓店員中午都到外面吃飯，自行解決。江海擔心樹大招風。幾個人在客廳里愉快地聊著大棚、養殖的事情。事情協商完畢，沙主任、郭書記代表乙方簽了字，蓋了章，摁了手印，江海代表甲方簽字、摁手印。
有三個女人在廚房忙活，一會兒火鍋就開了，江海把大家讓到餐桌上，正好文星回來了，江海又喊來衛東，讓大家先往鍋里放肉，自己去拿酒。江海拿來酒，讓大家開吃。來到廚房，先和林慧蘭打了招呼，他猜肯定是林靜怡的母親，然後對曲姐、夏嫂子說，今天其他人不回來吃飯，你們先等一會，客人吃完，你們嘗嘗自己調製的火鍋底料，看還有哪些不足，再改進改進。江海回到餐桌，向大家敬了酒，今天來的幾人，沒吃過火鍋，吃的很盡興，都誇從來沒吃過這麼好的美味，送走了沙主任一行，三個女人才開始涮起了火鍋，林慧蘭也許是餓了，覺得一生都沒有吃過這麼舒心的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