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江海怒打惡人

自從江海店裡安裝了電話，只要發現缺貨，打一個電話，問題就解決了。柳姐也不需要去服裝廠結賬，記下對方賬號到銀行把款打過去，一切問題迎刃而解。江海今天只是去兩個店裡轉一轉，有什麼問題順便處理一下就行了。今天最大的收穫就是為店裡裝上了電話。晚上趁大家吃飯的功夫，江海一看交易的時間到了，就來到了巷口。青年早早就守在那裡，江海詢問他今天都帶了多少酒票，青年連說對不起。並向江海講了昨天江海走後的遭遇，本想把剩下的布票賣掉，差一點就被警察抓了現行，萬幸的是布票不多，又說是自己家裡的，想賣點錢看病，警察就放了他。所以他認為今天到家裡交易比較安全，江海覺得青年在短時間裡能夠弄到這麼多的票，辦事能力肯定不錯，有了誠心結交的想法，今晚就欣然同意了青年的邀請。

跟著青年走在狹窄的巷子里，青年自我介紹，他叫洪衛東，和妻子都是回城知青，回城后一直找不到工作，於是在朋友的推薦下，他開始倒賣票證，妻子名叫夏盼清，找不到工作，至今還待在家裡。來到洪衛東家裡，房子大概不足二十平米，房子低矮，屋裡十分簡陋。狹小的房間里，擺放著一張書桌，兩邊擺著兩把椅子。牆皮剝落，東邊的牆壁上還裂了一道縫，隱隱約約可以看到附近的燈光。一張破舊的雙人床，佔據了屋子裡大半的空間。做飯的爐子擺放在屋子最裡面，床底下有一個盆子，江海猜想大概是尿盆。夏盼清讓江海坐下。坐下后，洪衛東從書桌抽屜里拿出酒票，遞給江海，數了一下，整整一百張，按照約定支付了二百一十元。江海對洪衛東說：「衛東，我覺得你這樣下去終究不是長久之計。要想改變家庭生活狀況，還得想其他辦法。」衛東苦笑著說：「我要是有其它辦法，也不做這提心弔膽的事情了。」夏盼清說：「我每天晚上，心裡一直七上八下，等到他回來才能安下心來。」

江海說：「衛東，明天早上你來惠源路童裝店找我，我叫王江海，你緊缺物資的票也收著，另外我再給你找個活你去干，我每個月給你發二百元工資，本錢是我的。」夏盼清高興地說：「衛東，你快答應！」江海看衛東有些猶豫，說：「放心，正經買賣，絕對不讓你干違法亂紀的事情。」衛東說：「好，我明天就去。」江海起身就要告辭，有兩個人擋在門口。嘴裡罵罵咧咧地說：「我看他媽的，今天誰能從這屋裡走出去。」洪衛東和夏盼清一看，當時臉色變得蠟黃。洪衛東跑上前去擋在江海面前，說：「爸爸，大哥，有話好好說。」屋裡的燈光有些昏暗，直到現在才看清楚，門口的兩個人，站在前面的二十多歲的青年大概是洪衛東所說的大哥，那個五十多歲的中年人就是洪衛東所說的爸爸了。洪衛東話還沒有說完，那個青年朝著洪衛東就是一個嘴巴子，罵著：「好好說你媽了個逼，今天你要麼讓這個跟人的爛貨現在就回去，跟黃大成親，所有的事一筆勾銷，要麼你拿一千塊的彩禮錢，不然沒得商量。」夏盼清哭著說：「爸爸，再寬限幾天，現在衛東正在籌錢，再過些日子就湊得差不多了。」那個中年男人說：「清清，不是我狠心，你也太不聽話了，不聲不響的就跟人跑了，你讓我這老臉往哪放。再說；黃家給了一千塊的彩禮，你哥訂婚的時候都花了，黃家天天上門鬧，要麼你嫁給黃大，要麼還錢，你媽整天的哭，我們也沒有什麼辦法。」江海想管也管不了，俗話說：清官難斷家務事。還是少攙和，起身就要走，夏盼清的哥哥攔住江海不讓走，說：「今天，這個事不做個了斷，誰也不能出這個門。」夏盼清的哥哥把江海往屋裡搡，江海一時火起，一巴掌扇在夏盼清哥哥的臉上，說：「你想扣留我？我跟這事有鳥關係！」夏盼清的哥哥捂著臉罵著：「你媽勒個逼，你敢打老子。」江海又一個耳刮子扇在另一邊的臉上，厲聲說：「敢罵我媽的人，我從來就不手軟。」夏盼清的哥哥被扇的眼冒金星，耳朵嗡嗡作響，看著怒目而視的江海也不敢再罵了。江海說：「洪衛東現在出去報警，私闖民宅，惡意傷人，先抓進去再說。」洪衛東也很氣憤，說：「好，我現在就去。」就要出門，夏盼清哭著攔住了洪衛東，說：「算了，都是一家人，何必非要鬧得你死我活。」江海說：「一家人？我看你是一廂情願的，你看看他們的嘴臉，哪有個一家人的樣子。」夏盼清的父親乾脆耍起賴，「要麼給錢，要麼你跟我回去跟黃大成親。」洪衛東看到這種情況無可奈何，「好吧，我都認了，過三天你們來拿錢。但是從此以後，我和你們一刀兩斷，橋歸橋，路歸路，老死不相往來。滾！」夏盼清的哥哥和父親一邊出門，一邊說：「洪衛東，你是個男人，說話要算數，過兩天我們來拿錢，到時候你可不能賴賬。」洪衛東說；「滾！我就是賣血也會把錢湊齊。」然後，「呯」的一聲，把門關上。夏盼清一個人在屋裡啜泣著。江海說：「洪哥，你明天和嫂子一起來匯源路童裝店，既然我碰上了，不會坐視不管的。嫂子先來店裡上班，以後的事再說。」夫妻兩人千恩萬謝。江海離開洪衛東家直接走向回家的路，走在路上還不停地嘆息，這都是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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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一樓的客廳，大家都在看電視，卻不見了趙叔、文新、大李。柳姐看江海的神態就知道他在想什麼。連忙說：「趙叔他們現在已經上了火車。他們說你忙，讓我轉告你'謝謝了'！他回去有事會打電話的，你不必擔心。」張姐說：「我們就等你來開飯呢。」

江海坐到餐椅上，看見圍著一幫女人，苦笑著，感覺自己好像黨代表洪常青。

餐廳里柳姐、李姐、張姐、佳茵、林靜怡、那雨薇六個人打鬧、說笑。常說三個女人一台戲，六個女就能唱大戲。今天沒了生人，幾個人全放飛了自我，餐廳里笑聲陣陣。江海進來以後，笑聲才停了下來。李姐說：「江海，明天大姐中午到站，我請個假去接她。」張姐說：「恐怕是掛羊頭，賣狗肉，接大姐是假，接老漢是真。」李姐說：「才不是，他有個什麼接得，又不是沒長腿，自己不會來。」柳姐說：「是誰，前天晚上一聽江海說，讓某人的丈夫送曲姐來，打電話的時候，比兔子跑的還快！」餐廳里又是一陣大笑。柳姐說：「我提議，今天讓李姐去前面的樓房去睡，要是房頂喊塌了，我們就睡不成了。」張姐說：「同意的人舉手。」除了李姐，大家全部舉起了手。李姐羞澀地說：「大家不要鬧了，吃飯！」江海說：「正好，我有一件事情要給大家說，明天，有一個名叫夏盼清的女人要來，咱們店，李姐去接站。佳茵，那雨薇就帶著她，熟悉一下業務，如果合適，你們在安排給她定做衣服，買皮鞋。如果不合適再給她安排其它的事。」佳茵應了一聲。江海又問，徐衛國去哪了？林靜怡說：「下班后，有人把他叫走了。」柳姐說：「兩家店裡的貨，都快賣完了。」江海說：「以後這樣的事，你們自己商量，我覺得明天打電話，少定一點。佳茵和林靜怡你們騎自行車分別看看其它服裝廠生產的衣服，林靜怡騎昨天我買的那一輛。過些天資金寬裕了，多買幾輛，大家出行就方便多了。出去后，如果覺得他們生產的服裝不錯，就可以適量的進一些，我們總不能老進一家貨，弔死在一棵樹上。」大家一致表示同意。柳姐、佳茵一起說：「今天又來了幾個應聘的人，我們拿不定主意，等你回來了再做決定。所以讓他們明天再來。」江海說：「先招收兩人，每個店一人，你們自行決定，不必等我。過幾天我要帶幾個人去周邊的地方去開拓市場，你們要有心理準備，想出去的及早做好準備。」

吃過飯，李姐、佳茵、那雨薇去店裡清點貨物和今天的貨款。讓江川回來吃飯。柳姐和張姐、林靜怡也去整理衣物，清點貨款。屋子裡只剩下江海，江海打開電視，百無聊賴地調著台，聽到門外的腳步聲，江海站起來迎上去，說：「哥，辛苦了，快點到餐廳去吃飯。」江川說：「這叫啥辛苦啊，這些天跟著你，我都吃胖了。」說罷，嘿嘿地笑了起來，江川很滿足目前的生活狀態。吃過飯，江川坐在座椅上看電視。江海說：「哥，今晚我去看店，你在家裡睡。」江川說；「不了，我在店裡挺好的，你事情多還要安排每天的工作。」江海說：「好吧，哥，走的時候裝一杯水帶上。」江川說：「李姐昨天給我買了一個加熱器，可以燒開水。安全性好，我們這兩天用它燒開水。」說罷江川起身走了。」江海稍有些愣神，江川已經出了院子。

不一會大家先後回來了，今晚又多了個那雨薇。柳姐問：「你還沒睡。」江海說：「我沖個涼，就睡。」李姐說：「快去，不然的話，你還得等一個多小時，我們女人沖澡時間長。」江海：「我到前面樓上去沖。林姐你今天照睡昨天的房間，我走了！」那雨薇說：「我睡哪裡？」江海開著玩笑說：「要不和我一起到前面的樓上去睡。」江海的話有歧義，那雨薇臉刷的就紅了，羞澀地說：「我才不去呢，我要和林靜怡睡。」江海笑著說：「這不就是了，睡覺還問人，都多大的人了。」大家大笑起來，沒想到江海會開這樣的玩笑，人小鬼大。

第二天一早，張姐一早起來，熬了稀飯，蒸了饅頭。這時候，江海發現洪衛東兩口子站在院子里四處張望，江海出去喊他們進來。洪衛東、夏盼清還推辭著，江海發話了：「想幹事情就不要扭扭捏捏，做人要大氣。看來你們早就來了，肯定沒吃飯，來先吃飯，其餘的事，我們邊吃邊談。」江海對大家說：「他們倆口子以後就和我們成了自己人。」指著兩人說：「這是洪大哥，這是夏嫂子，李姐等會你把嫂子帶到店裡，你負責安排她的工作，洪哥我另有安排。」兩口子不停地向大家問好，李姐招呼著，「快過來吃早點。」他們猶豫著坐了下來和大家一起吃起來。昨晚屋裡燈光暗，沒看清長相，今天一看這夏盼清也是個禍國殃民的主，眉目含春，粉面桃花，煞是好看。大家吃了早點，佳茵、林靜怡先騎著自行車去尋找貨源。李姐領著夏盼清和那雨薇到湧泉坊去了。柳姐、張姐也去了前面的店。洪衛東問：那讓我幹啥？」江海說：「到客廳我給你細說。」走到客廳，江海倒了一杯水，遞給洪衛東。然後說：「我讓你做的是光明正大的事，絕對不會違法亂紀。但是，還是需要動點腦子，到時候你就知道該怎麼說了，遇到弄不懂的事你回來和我商量。」洪衛東著急地說：「到底是啥事？」江海說：「你到藥店去購買藥品，比如，安宮牛黃丸，紫雪丹、至寶丹、人蔘、靈芝、虎骨、犀牛角、麝香。尤其是前幾種丹藥，有多少多少。另外碰到古董字畫的時候就來找我。」江海說：「你是怎麼來的？」洪衛東說：「我騎家裡的舊自行車來的。」江海說：「那你騎自行車去購買藥品。如果你這兩天能夠買到足夠多的丹藥，我有辦法讓你掙到一千元。」洪衛東聽了萬分激動，恨不得立刻動身。江海說：「機靈點，不要讓人把你當成藥販子。」洪衛東說：「放心，做這樣的事情我在行。」江海說：「來跟我去前面拿錢，這些錢可是我從店裡借的，這幾天能不能賺一千塊全靠你的本事了。」江海讓洪衛東從柳姐那裡打借條借了三千元。洪衛東高高興興地出發了。柳姐說：「你讓洪衛東給你辦事卻讓人家打借條。」江海說：「防人之心不可無，我這也是對他的一次考驗。」柳姐問：「你讓他買什麼去了？」江海說：「買葯.」柳姐說：「好好地買什麼葯。」江海說：「這些都是救命的葯。」柳姐白了一眼，嘴裡嘟囔著神神叨叨地，真不知道想幹啥。

夏盼清來到服裝店，看到從套間出來的李姐和那雨薇，頓時驚為天人，天藍色的西服套裝，胸前的銘牌閃閃發光，腳下的皮鞋擦得鋥光發亮，真是太漂亮了！李姐看出了夏盼清的想法鼓勵說：「好好乾，明天你也會有的。」又說：「店裡規定，實習期間，每個月工資一百元。一個月後，如果幹得好，工資翻一翻，店裡賣出的衣服還有提成，說不定你一個月能拿到三百元。」夏盼清聽了直伸舌頭，這工資太高了，我就是拼了命也要好好乾。經歷了那麼多的苦難，簡直不知道這世界上還有什麼叫作苦。夏盼清看著她們忙碌的身影，一下子變得自信起來，一定要活出個人樣來，想著她走到了顧客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