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拍賣

僕人們抬著裝滿動物的籠子走進來時，

我一言不發。

這些動物都是我從未見過的。

有些看起來很眼熟，兔子和松鼠——如果這些動物能長得和狗一樣大，

還長出看起來嚇人的尖刺，足以讓它們成為恐怖電影的一部分

——而其他的動物則完全陌生。

一種十條腿的生物，

像綿羊一樣毛茸茸的，亮綠色……如果在我的世界里真有這樣的動物，

我肯定會記得。

這些野獸很憤怒，異常憤怒。

它們憤怒地反覆撞擊著籠子，

但看守和僕人們都對它們的憤怒無動於衷。

意料之中。

我什麼也沒說，

裝作順從的樣子，

這是我站在後面觀察的好借口，

僕人們把籠子放在地上然後離開了。

他們離開時，托羅斯走向法拉爾，

亮出一個某種球體。

「看看我剛找到的東西？」他說。

他們離我太遠，我聽不見他們在說什麼，

但這時我已經熟悉了他們嘴唇的動作方式。

足以讓我讀懂他們的唇語，

這是我的另一項被低估的技能。

「那是什麼？射箭？」法拉爾問。

「是的，而且純度很高。你覺得值得冒險嗎？」

「為什麼不呢？他顯然不是法師類型。

以他受限的活力和自然覺醒的敏捷來看，

這是唯一自然的方向。

而且讓他有點技能會很好。

在[拍賣]的時候可能會有幫助。」

「好。」托羅斯笑著走向中央塔樓，

打開門，

用的是他打開大門時用的那種石頭。

他離開的時候，拿著一根短矛——我不知道他從哪裡拿出來的，

但我確定他之前沒帶著這個。

我把注意力集中在籠子上，

沒有表現出我聽到了他們的討論，

但「拍賣」這個詞並沒有讓我對自己的最終命運有信心。

一點也沒有。

「你以前殺過生嗎？」托羅斯問，

不知道他們之前的討論已經被我聽到了。

「呃……」我說著看向那些野獸，試圖決定哪個答案最安全。

最終，我選擇了一個比較安全的答案，這樣我就可以安全地行動了。

「我當過一段時間屠夫，但是……那些動物沒這麼憤怒。」

「很好，那去把籠子里的每一隻野獸都殺了。」

我看著那些野獸，

明顯地咽了口唾沫，

裝作被這些野獸嚇到了，

即使它們在籠子里。

「去殺了它們。」法拉爾命令道，

再次帶著[魅力]，

在花了相當一部分時間試圖喚醒我的屬性后，

他更加不耐煩了。

「是，長官。」我說著拿起了矛。

我一碰到它，

就有一種像電一樣的能量觸碰了我，

給我一種強烈的感覺——

這不是一件普通的武器。

我站在第一個籠子前，

裡面關著一隻巨大的藍色兔子模樣的生物，

不過它可怕的牙齒一點也不可愛。

它反覆撞擊籠子時表現出的狂暴態度也不可愛。

我把手臂向前伸，

準備感受到一種阻力。

[+138經驗值]

結果矛像插進黃油一樣輕鬆地刺進了那隻生物，

它的魔法性質使它更加有效。

我忽略了它所展現出的能力，

開始一個一個地殺那些野獸，

不過，即使有這把矛，

我也確保自己的行動顯得很笨拙。

[+146經驗值]

……

[+31經驗值]

提示信息湧入我的視線，

我明白了他們為什麼費這麼大勁收集了幾十隻野獸。

我殺掉的這些野獸中，

沒有一隻給我的經驗值接近我殺掉的第一隻野獸給的經驗值。

數量也有其質量。

殺完它們后，

我發現自己有了足夠的經驗值可以升級，

可能還不止一級。

[經驗值：6790]

「你有多少經驗值了？」法拉爾問。

「剛過四千。」我回答道，這又是一個小試探，

看看他們是否確切知道我能獲得多少經驗值。

我故意說得很模糊，

我總可以說這接近五千，

而且我沒算好。

「有點低，但還是勉強夠升兩級。」

他皺著眉頭說，

但由於他的目光是盯著籠子里的野獸屍體而不是我，

我猜他們不知道任何一隻野獸會給多少經驗值，

但他們還是有個大概的概念。

如果我能恰當地利用這一點，

這又是一個小優勢。

「我應該升級嗎？」我問。

「是的，升吧。」法拉爾再次以魔法命令的形式回答道。

「把你所有的屬性點都加到敏捷上。」

現在是另一個實驗，

比我之前做的那些實驗風險大得多，

但仍然不致命。

如果他們發現了，我總可以歸咎於我有限的數學能力。

之前的表現肯定已經足夠有說服力了……

我試著升了三級。

當然，我甚至不知道這是否真的可行，

因為我一開始就不知道每個等級需要多少經驗值。

我立即觸發了第一級和第二級，

一道強烈的光芒籠罩了我。

[-1400經驗值]

[升級！]

[屬性點+10]

[-2100經驗值]

[升級！]

[屬性點+10]

再來一次，我絕望地想，

希望在光芒消失之前能再觸發一次升級。

成功了。

勉強成功。

[-2800經驗值]

[升級！]

[屬性點+10]

[經驗值：390]

我等著光芒消失，同時看著他們，心裡很害怕。

然而，

我注意到我的看守們沒有看著我，

而是看向外面。

防禦結界閃耀著強烈的光芒，

大量的飛獸撞擊著防禦體系。

它們出現的時機太完美了，

不可能和我的升級無關。

這是我來到這個世界后發現的又一個有趣的細節，

但此刻我專註於他們的反應，

擔心他們會阻止我升級。

他們沒有，

但我連升三級時光芒如此強烈，

我覺得這更多是因為他們的不注意，

而不是不可能發生。

光芒本身就應該是足夠的證據。

不管怎樣，我進行下一個小測試，

看看在他們有限的注意力下我能矇混過關多少。

[屬性點-12]

[+12敏捷]

我給敏捷加的點數比他們預期的少了八個，

把其餘的留作備用。

我很想把它們加到韌性上，以確保沒人能真正影響到我，

但考慮了一下，我還是決定不這麼做。

它所帶來的安全感很讓人安心，

但在我目前所處的情況下，

絕對的安全不是我能盲目追求的奢侈品，

即使是為了我的思想和思維。

而且，如果我的表現不夠出色，

我總可以再給敏捷加幾個屬性點。

一種柔和的感覺在我的身體里蔓延開來，

但強度遠不如活力擴散時那麼強烈，

沒有給我的身體帶來任何強烈的感覺。

我沒有感覺到身體有什麼明顯的變化，

但我也沒有任何動作，

只是看著他們穩步走近。

「你把所有的點都分配了嗎？」他問，我點了點頭。

「都加到敏捷上了？」他又問。

我再次點了點頭。

就在這時，我注意到他的手臂繃緊了，

一種警覺感湧上心頭。

這是我在他的手突然揮出之前

看到的唯一的動作跡象，

速度快得讓人無法反應……

或者說，

應該是無法反應的，

但我的身體不同意，

反應速度甚至比我的思維還快。

並不是我移動得更快了，

而是反應能力……

關於戰鬥，有一件業餘人士誤解的重要事情；

從注意到某件事情到做出反應之間的延遲是致命的，只有幾分之一秒，但比一拳打到目標所需的時間長得多。

尤其是超自然地快速一拳。

然而，不知為何，我成功地對這一拳做出了反應，

速度比我原本能做到的快得多，

我扭動身體躲開這一拳……但還是沒完全躲開，

這一拳打在我的肋骨上，

一陣劇痛傳來，把我打飛了出去。

我準備在飛出去的時候翻滾，

這感覺不像是被打了一拳，

而更像是被人全力衝撞了一下。

我的肩膀撞到了地上，

我讓身體隨著慣性翻滾，

而不是強行停下來。

但讓我驚訝的是，

翻滾之後，我竟然站了起來，

比我年輕時應該能做到的還要平穩，

身體緊繃但又完美地保持著平衡，

準備反擊。

「自己療傷。」法拉爾命令道，

不過我不需要他的命令也會這麼做，

再次觸發了我的健康屬性，溫暖充滿了我的胸膛，

治癒了我瘀傷的肋骨。

[-4健康值]

「非常好。」托羅斯笑著看著我，

沒有繼續攻擊。

「就像我說的，他自己覺醒敏捷是有原因的。」

「是啊，不錯。」法拉爾說。

「可惜他沒有足夠的活力效力成為一名戰士。」

「一個能毫無問題地四處移動的弓箭手也很有價值。

也許會更貴，因為他需要很多特殊的箭，

但還是很有價值。我們這次旅行沒有白費。」

我笑了，裝作不知道他們把我當成要出售的商品。

我有自己的小事情要慶祝。

十八個屬性點，正是我需要的來給自己一個優勢的東西。

但還沒等我制定任何計劃，托羅斯就把那個發光的石頭扔向了我。

「這是你的獎勵。」他笑著說。

[技能火花檢測到：射箭

吸收/忽略]

我沒有選擇的餘地——除非我想毀掉我辛苦建立起來的一切——所以我選擇了吸收。

石頭變成了某種光，充滿了我的身體。

隨之而來的，是一陣可怕的頭痛……